“只是觉得这种事情好像做过许多次。”
慕子青看着他的脸上一本正经,眼神中带着澄澈干净。
寂静的夜里,慕柏川的声音十分清晰。
“我一见你,就想这样。”
慕子青伸手捂住他的眼睛,不忍直视。
用慕柏川千年不化之冰山的皮囊说出这种放浪形骸的话,慕子青的心跳得有些厉害。
他深呼吸了一口,想要缓解一下自己的情绪。
在空气中他闻到了一丝血腥味。
“你的伤?”
慕子青疑惑地开口。
莫不是自己刚才推开他的时候太过用力,把伤口崩开了?
慕子青站起身子,将屋内的烛火点燃。
果然,慕柏川的后背被血濡湿了一片。
他拿出房间的药箱放在桌子上。
“过来。”
慕柏川走了过去。
“把衣服脱了。”
像是不明白慕子青的意思,慕柏川没有做出反应。
慕子青没了耐性,直接伸手扒开了他的外衣。
慕柏川的身躯并不魁梧,但是身上该有的一点不少。
皮肤紧贴着肌肉,呼吸起伏间可见轮廓。
慕子青的眼神一路向下。
他摇摇头甩掉脑中不该有的想法,拿起绷带为慕柏川仔细包扎。
“好了。”
慕子青看着自己包扎好的伤口,将慕柏川的衣服拉上,说道:“时候不早了,你快些回房间休息。”
他转身向床边走去,突然想起什么,又转身对着慕柏川叮嘱:“那种事,不可以随便对别人做。”
慕柏川一本正经,像是求学好闻的学生:“哪种事?”
慕子青不自在地清清嗓子。
“就是刚才你对我做的这件事。”
若是仗着慕柏川现在没有记忆还失了心智就胡乱作弄,慕子青感觉自己也太畜生了些。
“总之,我和你不可以做这种事,明白了吗?”
慕柏川沉默不语。
慕子青躺在床塌上迷迷糊糊的想着。
怎么总觉得慕柏川被刺伤之后变得呆呆的。
前段时间还爱说话些,近些日子越来越沉默了。
莫不是,快好了?
慕子青这样想着,闭上眼睛渐渐睡熟。
次日,曹承衍站在门前,有规律的敲响房门。
“殿下。”
他的语气冷淡,一切都按照规矩行事,没有丝毫逾规越矩。
“怎么了?”
慕子青的嗓音带着没睡醒的沙哑。
或许是刚睡醒的原因,慕子青总觉得自己的嘴巴有些麻木肿胀。
他推开房门。
曹承衍的目光停滞,落在太子殿下泛红微肿的唇上。
慕子青没有感觉出来哪里不对劲,脸上全是被人扰了清梦的烦躁。
“到底什么事?”
曹承衍收回目光,面无表情地说道:“郑县令在门外请罪。”
慕子青关上房门。
一道声音从门内传来。
“让他等着。”
半晌后,慕子青坐在高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跪在下方的郑自谦。
郑自谦跪在下方,额头紧紧贴着地面。
“下官有罪,求太子殿下,恕罪。”
慕子青嘴角微勾,漫不经心地问道:“郑县令这是什么话?不知这罪从何而来啊?”
郑自谦从始自终都没有将头抬起,恨不得将整个身子都贴在地面上。
当日初见慕子青就觉得此人十分不对劲。
不管是行为举止还是穿着,完完全全就像外面传扬的那般。
这也太干净了些。
他也曾看过卷宗,里面曾经提到过:郑县令曾多次何人同百姓一起耕作。
可若是一个经常耕作的人,为何会有那般光滑细腻的手掌?
慕子青早就有所防备,命令影一带领人手暗中观察。
慕柏川为了救自己受伤纯属是意外。
他任由郑自谦跪在地上,自顾自地和曹承衍聊了起来。
“交代曹小将军的事,不知道办得如何了?”
“已有眉目。”
慕子青一众刚从谷中退出来的时候,他就立刻派曹承衍去审问或追下来的私兵。
就在昨天,他命人放出消息,表示自己已经从犯人口中得到了重要情报。
果不其然,这才第二天,郑自谦就憋不住了。
听到慕子青提起这件事,跪在下方的郑子青肉眼可见的抖成漏筛。
慕子青全然无视,一条腿支在榻上,手指轻点前方的桌面。
他继续说道:“那人昨天好像说了些什么重要的话,是什么来着?”
曹承衍的目光一错不错地看向前方,刚刚开口就被郑自谦打断。
“下、官、知错了——”
慕子青有些惊讶地看着郑自谦,仿佛才看见他。
“郑县令如此匆忙,不知究竟要禀报什么事?”
他的语气温和,甚至嘴角的笑容都没落下来,整个人显得温和有礼。
他缓缓开口,“曹县令围观多年,应该清楚,一再扰乱他人办案,可是重罪。”
“当然,什么知情不报、包庇同谋,理当同罪。”
郑自谦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慕子青感觉有些好笑。
他的语气越发温柔,仿佛让郑自谦抓住了最后的稻草。
“当然,现在曹小将军还什么都没说。”
“如果郑县令知道什么,现在就说出来,孤或许会原谅你的一切‘罪责’。”
此刻的慕子青温柔怜悯,整个人散发着柔和亲善的气息。
郑自谦闭上眼,一行眼泪顺着眼角的褶皱滑落。
哪里还能看得见几分当时的廉洁清白。
正如慕子青所想,义谷县和大邑县相邻,如此大的举动不可能不知道。
这种情况下要么彻底撕破脸皮,要么就是同谋。
最开始的郑自谦确实一直坚守心中道义,不肯和他们合作。
一直到母亲身染重病,手中几两碎银,根本就买不起那些珍稀药材。
就在老母亲性命垂危之际,大邑县县令派人送来了黄金和药材,表示这种东西要多少有多少。
就这样,郑自谦第一次越过了自己心中道德。
然后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
义谷县逐渐变成了大邑县的铠甲。
“你既然与他同谋,为何又要上奏折举报?”
郑自谦低下头,“因为他需要一个机会。”
一个可以扬名立万,推翻当今王朝,自立为王的机会。
当这件事情传到京城,自然会派一些身份尊贵之人来到这里。
慕子青点点头,看来那山上埋伏的不止是那些私兵
郑自谦老老实实地开口。
慕子青几人但凡再往前走一百米,上方早已准备好的巨石就会滑落。
到时候做成山崩之死,让慕子青一行所有人全都死在这。
可谁都没有想到,慕子青提前遇上了巡山的侍卫,提前发生了争斗。
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说,还被曹承衍活捉了一个。
想不到郑自谦看似贤良,是位不可多得的好官,竟然能下这么狠的手。
慕子青“啧”了两声,继续审问道:“大邑县虚报盐产,从中牟取私利,暗自培养私兵的人,是县令吗?”
郑自谦摇摇头。
大邑县县令只是个幌子,站在他背后的,是盘踞此地数年的云阳马氏。
马家在此多年,实力雄厚,像是一棵盘根错节的大树,浓密的枝叶彻底遮挡住此地的阳光,不肯分给百姓分毫。
现如今的马家家主马元良更是暴戾,层层剥削之下,百姓一年连温饱都难以支撑。
与虎谋皮,早晚有一天会被拆穿入腹。
现下已经暴露,还不如弃暗投明,或许还有一丝生机。
郑自谦跪在地上,听到头顶传来的声音。
“你和大邑县县令多久见一次面?”
郑自谦仔细想了想,“下一次见面,大概是三天后。”
慕子青点点头。
“你下去吧。”他看着郑自谦不安的样子,随口补充了一句:“若是情况属实,我会保你不死。”
郑自谦行了一个大礼,弯要拱手慢慢推到门外。
从头到尾都没有发表意见的曹承衍拍了拍手。
“殿下好魄力。”
那个被曹承衍活捉回来的私兵,当天晚上就自绝而亡。
还未等审问,人的尸体就凉透了。
慕子青硬是按下消息,没有想到还真有大鱼上钩。
他冲着曹承衍挑眉,微微一笑,自豪地说道:“早就说过本殿下机智过人。”
曹承衍看着眼前神采奕奕,眉眼张扬昳丽之人。唇角微不可察地上扬。
正在此时,一个人闯进厅内。
曹承衍见到来人后站起身子,拱手恭敬行礼。
“安王殿下安好。”
慕柏川穿着月白色的锦袍,目不斜视地从慕曹承衍的身边走过。
“我的奖励。”
他对着慕子青伸出右手,手心摊开。
慕子青看了一眼天色,“还没到晚上你要什么奖励?”
曹承衍不可置信地听着太子殿下说的话。
恍若冰山的脸上也出现了几道裂缝。
慕柏川又开始犯倔,“我的奖励呢?”
慕子青叹了口气,看着后面气喘吁吁赶来的广白。
他眼神示意。
快到你家主子离开。
广白顺着太子殿下的眼神看过去,刚好和自家主子对视。
分明看向太子殿下的时候还是干净的湖水,轮到自己就是冰封千尺的寒潭。
广白嘴角抽了抽,僵硬着身子转身,同手同脚的走出去。
“太子殿下,我家主子就交给你了,我去小厨房看看晚膳做好了没。”
慕子青一阵无语。
正当慕柏川抓着慕子青的手不放开的时候,又一道声音响起。
轻柔如风,温和有礼。
“殿下,早膳准备好了。”胥衡站在门口,眉目柔和,侧目看向慕子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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