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智郁觉得她和柳泰武家绝对合不来,来了三次每回都让她哭得那么惨。
她从柳泰武捧过来的纸巾盒里抽纸擦眼泪,还是带着点怀疑地询问:“哥哥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你不会再想着去杀人了吗?”
“嗯…”柳泰武不再回避她的目光,“虽然我不能保证会不会还有这样的念头,但是我不会去做的,只要你一直管着我的话,岬童夷什么的我也不在乎了。”
马智郁不明白他怎么转变的如此之迅速,和他对视良久:“真的吗?哥哥没有在骗我,也没有其他事情瞒着我了?”
“嗯,以后你想知道的不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柳泰武对着她笑了笑,像彻底和他的伪装融合了一样了,温和又亲切,还有几分乖顺。
“你变得也太快了……”
“是智郁一直不知道你到底有多重要。”
面对如此配合的柳泰武,马智郁突然不知道接下来第一时间该做什么,她设想中训诫柳泰武应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最开始感情旅行的时候,马智郁对他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达到那个罪与罚的结局,但现在看着一脸唯她是从的柳泰武,她张口却询问不出那句“那我让你去自首呢?”马智郁咬了咬唇,开启了别的话题:“啊,那还有之前那个第五案的凶手,还有真正的岬童夷呢,这些哥哥知道多少?”
“这些事情你也要管吗?”柳泰武皱了皱眉,他自己是很乐意掺和进这种游戏里,但不想马智郁在这种事情上费心费力。
“因为我答应了玛利亚姐姐还有疯和尚啊,我要帮他们破案,玛利亚姐姐也帮了我那么多呢,她是唯一一个知道我不想放弃哥哥你还帮着我的人。”
“吴玛利亚吗?”柳泰武脸上露出不屑一顾的神情,“智郁你太天真了,她肯定想着通过你好把我定罪呢,你就是被她利用了。”
“胡说!”马智郁又顺手拧了一把柳泰武的脸,对方有点不满地倒在她肩膀上故意蹭了蹭:“好吧,如果你想的话我就听你的,但是他们要不要我们帮还不一定呢。而且真岬童夷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我都让一个冒牌货废物骗了那么久……”说到这里,柳泰武还是眯了眯眼,升起了一股把朴虎硕这个蠢货解决了的心情。他赶紧重新埋入马智郁的颈窝,像吸猫一样深深吸了两口。
“哎呦…哎呦!干什么!”马智郁被他搞得浑身不自在,伸出手去推搡柳泰武,“你觉得,那个剥皮的人有没有可能就是原来的岬童夷呢?他被你刺激到了所以重新出现手法也变得不一样了?”
“嗯……我觉得可能性不大,这种标志是很难更改的,不过说不准他这几年经历了什么呢。”柳泰武靠到沙发上,“其实我一开始有怀疑崔恩允来着。”
“谁……啊!那个兼职?”马智郁惊讶地转头看他,“怎么会怀疑他?”
“同类的感应~”柳泰武笑眯眯地凑近了,“我现在也没有证据,他好像也从咖啡馆辞职了,我会找机会盯盯他的。”
“说到咖啡馆,我们也好久没去了诶…这么看来哥哥都好久没去上班了吧,没问题吗?”
“没关系的,因为我把就它买下来了。”柳泰武轻描淡写地回答。
“买下了?这是随随便便就可以买的东西吗?”马智郁抓住了柳泰武的手,这该死的资本家的儿子一脸理所当然不明白她在诧异什么的表情回看:“对啊,毕竟是对我们俩来说这么重要的地方,握在我自己手里比较安心。”
“可恶的有钱人啊……”马智郁恍惚地摇了摇头,突然想到了一个糟糕的事情,“还有那个朴…朴虎硕?哥哥你不是和他有联系,他把你供出来了怎么办?”
“智郁你还担心我会不会坐牢呢?”柳泰武一点也不当回事,笑眯眯地牵住马智郁的手,“放心,我们之间查不出什么的,他是精神病患,又真的出手做了第六案,虽然没有成功,这样的人的证词有多少可信度呢?”
“…罪犯逃脱制裁这种事情我该放心吗?”事情乱七八糟地聚在一起,看似两个人对话解决了很多,但还是有那么多的隐患没有消除,马智郁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遗漏什么,她掰着手指一件件确认,“好像没有别的问题了吧,有关第六案,我们两个人之间的问题,之前出现的剥皮者,还有先前的岬童夷,虽然只解决了我们俩的问题,但现在好像也只能这样了。”
“你好像忘了最开始的安排。”
“什么啊…”马智郁和柳泰武四目相对了好一会才恍然大悟,“——接下来的感情旅行!一下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把它都给忘了!”
“对我们俩来说,它不应该是最重要的事吗?”
“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以后的地点还是就定在哥哥家里好了,也那么近。既然说到这个了,我之前给你布置的作业呢?”
柳泰武肉眼可见地顿了一下,他瞥一眼马智郁,而马智郁回望他,示意他赶紧拿出来看看。最终柳泰武沉默地站起身,走进房间,像端出一件艺术品一样把那个钉满了钉子的蓝色木块拿了出来。马智郁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刺猬一样的木块,又抬头看看柳泰武,对方正在偷偷瞥她,看见她脸上的神情立刻垂下眼睛,像犯了错的小孩:“我也没想到…这么容易生气,还有杀人的念头。”他思考良久,还是没有说自己当时想杀的就是马智郁。
马智郁凝重地看着这个木块,又有种诡异地松了口气的感觉,柳泰武还是那个柳泰武:“看来哥哥离毕业还是很遥远啊!”
“接下来该怎么办?”
“哥哥家有没有榔头什么的?像我之前那个一样,这次只是想着过来谈事情所以什么都没带。”
柳泰武其实不是很乐意听到马智郁提起榔头之类的东西,但还是去把家里的工具箱翻了出来。那东西是入住前就准备在这里的而他搬进来之后也没用过,所以还是全新的。柳泰武拿出榔头递给马智郁,坐到了她身边。
马智郁弯腰,认真地将木块上的钉子一个一个撬出来,钉子落在茶几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柳泰武猜不到她接下来的意图,静静地在旁边看着她。终于那方块被拔去了一切尖锐的刺,只留下一个千疮百孔的壳,马智郁将它推到柳泰武面前:“看,哥哥的坏想法就造成了这样的伤害,在木块上是这样,在受害者家属的心里也是这样,一旦造成了这样深的伤痕,就很难复原了。”
木块横亘在两人之间,柳泰武垂眼凝视了许久,又抬头看了看马智郁,没有说话,只是脸色有些僵硬。
马智郁继续说:“如果昨天哥哥没有来找我,或者没有去接妈妈直接过来,妈妈就会上了那辆出租车。是妈妈受伤的话,我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原谅哥哥,毕竟伤害不在自己心上的时候是不知道有多痛的。”
柳泰武眼睛颤动了两下,一下抓住了马智郁的手:“…对不起。”
“哥哥你有感到难为情和愧疚吗?听说人和动物的区别就在于人有羞耻心呢。没有的话就算是道歉了也没有意义的。”
“这个课程…好难啊。”柳泰武撇开头,但是依旧没有松手,他内心里那股冲击着的情绪与羞耻的关系不大,更是一种强烈的懊悔,他不能接受自己创造了分毫的让马智郁抛弃自己的可能。他回过头去,温驯地笑了笑:“虽然还不太明白,但是我会认真学的。”
“算了,我也没有期待你会立刻明白啦。”马智郁将松开柳泰武的手拍了拍他,将榔头放回了工具箱的原位,“不过哥哥刚刚那个表情看起来很不错啊,像是意识到错误了的样子,看来还是有点成效的嘛!”
“是吗?”虽然不知道马智郁评判的标准是什么,柳泰武还是打算牢牢记住自己刚刚面部肌肉的动作,或许什么时候复刻一下会有好的效果。
“嗯!这下是真的把事情都说完了,虽然犯人还没抓住,不过还是感觉轻松多了。”马智郁举起手臂做了一个拉伸的动作,柳泰武凑过去一把抱住她的腰:“破案本来就不是智郁你的责任,要不然干脆别管了怎么样?和我出去玩也很不错吧,情感旅行变成真的旅行是不是会更有效?”他抬起头,“说起来前两天那位还问要不要把我送到瑞士去待一会呢,智郁你喜欢瑞士吗?不喜欢的话也有很多其他选择。”
“停停停!”马智郁抵住柳泰武的肩膀,紧急叫停他,“搞什么,哥哥你也太跳跃了吧。”
“不觉得是挺好的提议吗?等他们把人抓到了再回来也安全很多嘛。”
“没可能。”马智郁一口回绝了,“怎么可能说出国就出国啊,看起来像逃跑一样,我才不去,哥哥也不许。”
“好吧。”柳泰武一脸遗憾地回答,很快又扬起笑脸,“那智郁最近还打算干什么?”
“嗯…我申请了警署的志愿者,估计这两天就可以上岗了,还有新的漫画也要赶稿,最近都太懈怠了。”
“原来智郁有这么多事要做啊,和你一比我现在一下变得特别闲了呢。”
“那你也来陪我啊…”马智郁说到一半卡壳了,“不,我乱说的,我在说什么呢,你千万别来,说不好会在警局门口被打呢。”
“你会保护我吗?”柳泰武笑眯眯地凑过去,像在说真心的玩笑话。
“我保护的方式就是让你别去!”马智郁一下拍在柳泰武额头上,“好了,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动手动脚的,不能保持点边界感吗。”
“不行吗?你都这样管着我了也得给点甜头吧,不然我也太可怜了。”柳泰武不退反进,往马智郁怀里拱。
马智郁忍不住弓起背往后缩,她想自己也算是以身饲虎了,思考了一下就反客为主地用力把柳泰武揽在怀里,像小时候玩狗一样在他头上一通乱摸:“好了吧,这下哥哥满意了吗!”回应她的是胸口传来的一阵闷闷的笑声,马智郁松手柳泰武才把脸抬起来,笑声变得响亮了起来。
“真幼稚!”她用嫌弃的语气掩盖自己的慌乱,推开柳泰武坐了下来,“啊,真是,应付哥哥太辛苦了,我差不多也该回去了。”
“这就要走了…这个时间,我不想一个人吃午饭。”马智郁都不知道柳泰武是怎么做到的,一瞬间看起来人就耷拉了下来,一副可怜模样。
“……所以说家这么大钱那么多有什么用?连个陪你吃饭的人都没有,家人像摆设一样。”马智郁嘟囔着,没说答不答应,只是直接问,“午饭你吃什么?”
“我打算自己烧。”柳泰武变脸速度堪称专业演员,眼睛轻轻一弯又是带上了笑意。
“哥哥烧吗?”马智郁惊奇地看着他,“你什么时候学的做饭?明明这段时间都呆在医院里。”
“我有看菜谱啊,感觉也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吧,最重要的是我不想再看你失望嘛。”
“这么点小事又拿出来说…我当时都说了不是失望啦!”话是这么说,马智郁还是有些期待地看着柳泰武站起身往厨房去。他家是开放式厨房,坐在客厅也能看见做饭人的身影。只是她在沙发上坐不住,还是跟过去凑到吧台看柳泰武处理食材。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厨房新手,他甚至不太擅长用刀。马智郁怕和对方说话会让对方分心,只是撑着脸看他生疏的操作,思绪不自觉地发散出去。
【为什么是窒息死呢…岬童夷…为什么不是用刀呢?】
这个模糊的想法涌现在她脑海里,勒死这个杀人的手法,马智郁不清楚它造成的痛苦程度和刺伤之类的哪一个更剧烈,但是比起使用利器或者钝器之类的其他手法,总是感觉更温和一些,但这是否又是一种高傲?面对受害者,无需其他外物帮助就能够夺走她们生命的自大。连环杀手的杀人方式就像他们的名片一样,是一种直白的简介,借此鱼线结背后的凶手向他们暴露出了怎样的面目?
“哥哥你…杀人的时候在想什么呢,你为什么要杀人。”
“…我吗?”柳泰武手上的动作不停,他没有过多思考,“与其说为什么杀人,好像应该要说为什么不,我很容易就产生这样的想法,如果谁要损害我的利益或者让我不开心看不顺眼了,我就想让对方消失,一直忍着很辛苦呢,动手的时候也挺开心的。所以我很好奇,为什么岬童夷能停下手呢。”
这个回答让马智郁颤抖了一下:“哥哥你不是很聪明吗,这事情上怎么那么蠢,或许只是没有被发现又或许是没办法下手了,生病了死掉了之类的。”
“嗯,智郁你说的很对,大概我只是想找一个开始的理由而已,做了之后才发现自己停下来根本是无稽之谈。”
“…听起来好危险。”
柳泰武朝她偏了偏头:“我不是说了吗,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你会管住我的。”
“就算你这么说…而且我是必须得管住你呀!”马智郁略感沉重地叹了口气,正午的室内一片明亮,尽管她与拿着利器的连环杀人犯谈论的话题如此越线,心里也生不出几分警惕。她缓缓地打了个哈欠,昨晚的觉睡得不安稳,于是马智郁换了个姿势,已经是趴在台面上盯柳泰武了。
【上学的时候,我就很喜欢这样趴着看周围的人,不过总觉得大家都压着我,很讨厌…但是哥哥他…】
厨房实在过于随意又充满生活气息了,在这里来回操作的柳泰武因此也格外让人安定,就和家人一样。在随着烟火漫延开的香气里,马智郁短暂地彻底相信柳泰武的话。
“好香啊…”
马智郁轻轻地说完这句话,柳泰武正要回应,一抬头,吧台上的少女闭着眼靠在自己的臂弯里,看起来已经睡着了,剪短了的卷发簇拥着她的脸,像只冬眠的泰迪熊。他下意识放缓了动作,关小了火将汤焖在锅里,自己轻轻走到马智郁身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柳泰武学着她,也把脸埋在臂弯里,面对面地看着眼前的人压低了声音,像小孩子在说幼稚的悄悄话:“我在想你。杀人的时候,还有不杀人的时候,我在想你。”
柳泰武说完又静静地瞧了一阵马智郁。这样也不算没告诉她,他想。只是望着这张平和安静的脸,他还想说点什么。说什么呢?有什么是她需要知道的吗?
“我想和你待在一起。”
“我只想再杀掉你…我想看到你的死亡。”
柳泰武顿了顿:“我想和你待到你死去为止。”
说完他又觉得有点苦恼,马智郁先死了的话他怎么办呢?
“我想和你一起死。”
柳泰武满意了,不过在一起死之前最好还是一起活很长一段时间。他的目光来回巡视着马智郁的脸,睡着的人和死掉的人还是很不一样的,起码和他见过的死人不一样。当柳泰武的视线再一次顺着脸颊的碎发划过她的嘴唇,他终于联系到了有关雪的那些日子。在残留着积雪的街道上,在细雪降落的海滩边,马智郁都对他做过什么。柳泰武模仿着她的直率,张张嘴:“…我,不希望你离开我,你占据了我很多的生活,我喜欢你 。”
“我喜欢你?”柳泰武像是打开了开关的玩具开始重复,“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反复地说了几遍,他卡壳了般困惑地停下来,似乎是说完之后的感受不符合预期,紧接着柳泰武无师自通地开口说了人类历史上最令人费解又最沉重的三个字:“……我爱你。”
“我爱你?”柳泰武直起身,拧起眉看着睡得一无所知的马智郁,“我……你爱我吗?”他下了吧台,走到客厅绕着圈,那个醒目的蓝色方块还在茶几上伫立着。
喜欢、负罪感、愧疚、羞耻心、生气、相信……柳泰武快速地将所有马智郁教过的东西全部回忆了一遍,但是没有爱,她没告诉过他爱是什么,也没有说过爱他。可是这个字柳泰武听过的——在幼时妈妈的怀里。爱,这是什么,对感情的初学者来说好复杂,柳泰武重新走回马智郁身边,坐下来和她面对面地趴在吧台上。
“你爱我。”他肯定地说。
对马智郁来说,这只是又一个在柳泰武身边补了觉的普通的中午,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发生,她已经习惯了。坚硬冰冷的吧台不是睡觉的好地方,马智郁觉得自己浑身僵硬,伸了个懒腰才看见柳泰武就坐在自己身边。对方明明看起来没有睡觉,却看起来比刚醒的马智郁还愣神。不过柳泰武很快恢复了原样,她也没把事情放在心上,两个人一起享用了柳泰武的劳动成果。聪明的人大概做什么事都不差,这餐初试验尝起来已经很有水准了。吃完之后,马智郁帮着一起收拾了碗筷放进水槽里。
“哥哥你会洗碗吗?”她突然起了玩心问柳泰武。
洗碗这种事情当然轮不到这位财阀家的儿子,但柳泰武没这么说,他摇了摇头,坦诚地回答:“不会。”
“我就知道!那你看我的动作,我们一起把碗洗了吧?”
柳泰武有什么拒绝马智郁的理由呢?于是两个人在宽敞的水槽前一人一边洗起了碗,柳泰武一步步学着她的动作,就连拿起碗转着搓的圈数都和马智郁一样。
“我经常帮妈妈洗碗呢。”马智郁凑过去看柳泰武放好的碗,“真厉害哥哥,洗得好干净啊。”
“是吗?那也是智郁你教的好吧。”
马智郁觉得柳泰武又在开她玩笑,但看他一脸认真的表情不像故意的:“…小事情而已。哥哥今天做饭才更辛苦呢,谢谢你。现在时间差不多了,我真的该走人了。”
“好,我送你。”
“送到门口就行。”马智郁一边往门口走一边吩咐,柳泰武就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两个人停在门口,马智郁开门出去,柳泰武听话地留在门内看着她。
自从醒来之后,马智郁总感觉柳泰武看起来怪怪的,她抬起头上下打量了一番没有发现这种想法出自何处:“那我走了,哥哥要记得和我说过的话好好呆着啊?我们手机联络。”
“嗯,遵命。”柳泰武低低地笑了两声,突然想到了什么,“谢谢你,智郁,再见。”
马智郁和对方告别,走进电梯,她有点出神,进去之后好一会没有按楼层。
学得真快啊,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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