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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目击者

第二天在病房醒来后,马智郁看了看柳泰武的情况之后并没有再多待——她还得去警署做接待员呢。柳泰武对她的生活已经造成足够大的破坏了,她不能事事都为他推迟,还是得保持住自己的节奏,马智郁觉得这样对他们俩来说都是一件好事。所以她忽视了柳泰武可怜的眼神,强硬地和他告别。

“唉,现在这样,分开时候的拥抱都没有了。”柳泰武装模作样地叹气。

马智郁拧起眉毛,抿着嘴角,用一种苦恼而无奈的表情看着他。柳泰武记得她曾经说过:作为漫画家,她对他这个素描模特的常用表情了如指掌。而柳泰武也可以很肯定地说自己在这方面同样小有成就,马智郁一些神情背后的意思他已经明白得七七八八了。就比如现在这个神色,不是生气也不是觉得麻烦,而是预示着她很快就要让他顺心如意了,为此有点不满和害羞。果然,她很快就重新走向他,柳泰武扬起自己的脸,方便马智郁弯腰落下一个吻。

“哥哥你太幼稚了,我晚上再过来看你,好好休息吧。”

“就不能不干吗?”柳泰武坐在床上,垂着眼看她。

马智郁强迫自己撇开视线,提高了音量:“喂!我这个可是正式工作了,这是早期就业,六个月合同工呢!可不是说不干就不干的!”

和柳泰武又纠缠了一番后,马智郁终于走出了医院,她向池花子发信息汇报情况,然后先回了一趟家,换了身衣服穿上工作马甲后才带上东西去了警署。她到的时候熟悉的人都不在工位,找了一会才发现吴玛利亚、河无念还有吴英爱等人都围着一台电脑在捣鼓什么。

“这是在干嘛啊?今天都那么空吗?”马智郁走过去看,屏幕上有一个类似建模的人脸。

“啊,来得正好啊,专业对口,你过来看看帮忙调调这脸呢。”河无念招手,脸上带着一种透露出兴奋的笑。

看来他还不知道她去看伤患柳泰武的事情,又或者现在他们在做的事情重要到已经让他忽视了这件事了。马智郁也和吴玛利亚他们一样弯腰凑到屏幕跟前。

“这是一种能根据目击证人描述模拟嫌疑人画像的程序,准确率可不低呢。”吴英爱向她解释了一句,“玛利亚医生想起来之前看到的犯人的样子了。”

“什么啊…什么之前的犯人?”马智郁茫然地转了一圈,视线定格在吴玛利亚的脸上。

“就是岬童夷,我是第九起案件的幸存者。”吴玛利亚朝她笑笑,其实这次她会突破自己的创伤后应激障碍想起那张脸,和马智郁也有些关系,她太像吴玛利亚那位同样是第九案受害者但却不幸丧生的朋友了。虽然说出来让她有些愧疚,但吴玛利亚确实从马智郁那里获得了很多力量,她在帮助她的同时也逐渐获得了一些慰藉。另外还有柳泰武的原因,吴玛利亚通过马智郁越了解这个模仿犯,就越瞧不起他,并对他产生一种无法抑制的愤怒,为马智郁、也为那些死者。这种愤怒越演越烈,也转移到了真正的岬童夷身上,正是这股轻蔑和怒火烧穿了她多年来的恐惧和自责的屏障,让吴玛利亚前所未有地、清晰地看见了那张带着鸭舌帽的年轻的脸。

“大家都知道吗?!什么啊!姐姐怎么没跟我说过。”马智郁感到被排挤,不高兴地嚷嚷了一句。

“抱歉智郁,你本来就因为模仿案件还有漫画的事情很有压力,我担心告诉你会让你觉得和我说话不自在,所以才…”

“好了!这是重点吗?现在快点把那张下三滥的脸给我搞出来才是正事!”河无念直接打断了两人,困扰他许久的案件终于有了突破性进展,他现在简直恨不得立刻得到确切的答案,至于公诉时效?谁管它!

马智郁撇撇嘴,吴玛利亚和她也描述了一番,虽然不是专业的美术生,但胜在有天赋和经验,她提了几句建议之后倒真的让这张脸更接近吴玛利亚记忆中的样子了。

“这家伙长得倒是人模人样…”河无念摸着下巴思忖着,“不过…怎么感觉有点眼熟。”

“是吗?难道疯和尚小时候见过他?”马智郁随口问一句,但河无念想起了柳泰武的话:当年观音寺驻扎了很多刑警,岬童夷,搞不好就是其中一员呢。

“阿…”河无念看了一眼在场的未成年,把后半句咽下去换了个发泄方式,他伸手就是一戳,马智郁猝不及防不满地看向他,又被劈头盖脸一顿训斥:“你这家伙是不是又跑去看那个该死的罪犯了,呀,那一牙刷怎么没把他给捅死?他们家律师难缠得要死,以为死的是个流浪汉就没事了吗!他和这个混蛋我都会一起抓起来。”河无念指了指屏幕上那张岬童夷年轻时候的脸,对吴英爱吩咐了一句,“英爱啊,麻烦你了,帮忙用那个什么技术还原到现在岁数的样子。”

“好的,河警官。”吴英爱点点头,继续操作了起来。马智郁看不太懂,也没她什么事了,就直起身子准备离开。河无念已经匆匆地迈开步子,看起来是要去什么地方调查,把她和吴玛利亚都落在后面,连招呼也没打一个。

“看吧!大男子主义!”马智郁朝吴玛利亚眨眨眼,一副我就说的样子,“姐姐接下来要回去了吗?”

“嗯,因为记起来怕又会忘记所以过来做了个笔录然后试验了一下新技术,过一会还得回监护所去。”她顿了顿,“智郁你呢,柳泰武那边…是什么情况?”

“啊…呃,身体好像没什么大问题。”马智郁摸了摸后脑勺,“不过这次案件看起来很棘手啊,我是说对警察这边来说。”说完她差点想咬自己的舌头,什么叫在说对警察这边来说很棘手,太古怪了。

“嗯,看起来是激情犯罪,但是却很干净利落,没留下什么线索啊,还是跟当岬童夷那会一样。”

吴玛利亚说话时马智郁小心地瞥了她一眼,看起来不是在生气或者很介意的样子,她稍稍松了口气,只是说话还是有些小心翼翼。这话题对她来说太敏感了,吴玛利亚看起来完全认为她是他们那边阵营里的人,但马智郁自己无法那么保证,她对两边都有着难以割舍的归属感。不过就她期望的结果来看,已经是完全站在正义的对面了。

“嗯…现在有了之前的岬童夷的线索,还有那个剥皮的案子,好辛苦呢,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解决啊,说起来,姐姐觉得我们提供的讨论有用吗?”

“我们”这个词让吴玛利亚再一次顿住了,她知道马智郁在说的是柳泰武那天在观音寺说的推测:“确实很有道理,不过岬童夷案是公诉时效之外的案件了,警署不会分出警力来调查的。之前因为朴虎硕的事情杨科长被停职了,全靠河警官这边查的话工程量太大了。”

杨铁坤被停职的消息让马智郁吃了一惊,她光顾着反复出事的柳泰武,没有察觉到确实都没在警署看到过杨铁坤了:“居然这样,对哦,听到了说邻居大叔升职了来着,我怎么完全没意识到…唉,不过我本来就在想那个调查量是不是太大了,既然根本没人手去查那也没帮上什么忙嘛…”马智郁不禁有点沮丧地垂下头,她也是想靠在破案上出点力来赎罪。

“它确实是一个很好的调查方向,还是很有用的。”吴玛利亚安抚她,两人已经走到警署门口了,道别后马智郁就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接待员的工作其实还挺清闲的,就是给前来警署的市民提供一些帮助,偶尔整理一下不太机密的文书资料、画一些犯罪画像、做一些杂活。马智郁又和警署的人关系不错,大家都很照顾她,所以她经常还能干些自己的事情。今天来访的人不多,也没什么工作,马智郁就打算去警署内的图书阅览室借点东西作为漫画的参考。里面虽然藏书不多,有很多是警官们自发捐赠的,但是内容杂七杂八天南海北的,书籍题材和种类的跨度还挺大。她在铁质书架间穿梭,偶然间发现了一本熟悉的书——《罪与罚》。马智郁将它从书堆中抽出,这本是硬壳精装版,比她买的那本精致漂亮得多。她打开封面,扉页手写着一行小字——“完美犯罪真的存在吗?1993年12月24日道赫”

啊,原来是邻居大叔捐的呢,他还会写这个,看来那时候很年轻啊。感到窥见了可靠长辈的另一面,马智郁忍不住笑了一下。不过她有点不理解,罪与罚讨论的东西与完美犯罪感觉还是有些差距的,怎么会让他写下这句话呢?

还有……

马智郁的指尖划过那行日期,这个日子她很熟悉——她和柳泰武第一次见面的日子,也是他的第一案,更是岬童夷的第一案。

真巧啊…

鬼使神差地,马智郁把这本自己已经读过好几遍的书也放入了准备借阅的书摞中,捧着它们回到了座位。她准备再看一遍罪与罚,但是一打开来却直接翻到了中间一页,里面正好夹着一张纸。

“嗯?这是…”马智郁打开来,却被里面的内容一惊,那是一封署名为爱哭鬼的人写的情书,她粗略地瞥到内容后就赶紧合上,只依稀看见了“追查岬童夷”“爱情”之类的字眼,“这种书信,当事人应该不希望别人看见吧…”

这个插曲让她也无心继续看书了,重新把情书夹回书页,既然这本书的主人是车道赫,情书应该也是这位“爱哭鬼”写给他的,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没被发现,看来这种重要的东西不能因为害羞就不亲手递出去啊。马智郁为这错失的恋心而遗憾地叹了口气,想着见到了车道赫就马上告诉他,只是他大概在接替杨铁坤升上本部长之后变得更忙碌了,这一天里马智郁连他的影子都没见到,甚至河无念和李衡年他们也没有着落。

看来只能先放着,明天见到再说了。马智郁对自己说,她本来是想在警署等到晚上看看,但某个脆弱的病患已经在信息里催促她了。担心被其他人不小心动乱而遗失或者泄露出去,马智郁犹豫了一番后还是把那本夹着情书的精装书放进了包里。正动作着,她感到手机又传来一阵收到来讯的振动。

是离不了人嘛…

马智郁腹诽一句,背上包重新赶回了韩国大学附属医院。一打开门,存在感很强的视线就停留在她身上。

“智郁——太慢了……”柳泰武拉长声调,透露出委屈,“你都不担心我在医院会出什么事吗?”

“我是正常速度好不好?”马智郁将包放在桌子上,“你要是在这里都能搞出事情来我才要佩服你呢。”

见马智郁不是很吃这套,柳泰武又换上了笑脸,问她今天在警署的状况。

“嗯,见到了玛利亚姐姐和疯和尚,说是记起了岬童夷的脸。啊!还有之前那个方案!你之前和我说得那么轻松,姐姐都和我说了还是很大工程的!你这骗子!”

“对于横跨二十年的悬案,这点工程量不算什么吧?”柳泰武靠在枕头上懒洋洋地说,“我们应该相信河警官的决心。”

这可恶可爱的家伙,马智郁咬咬牙,坐到了他身边,不知怎么想到了那封没送出去的情书,转了个话题关心柳泰武的状况:“今天身体怎么样?还难受吗?”

柳泰武向来是敏锐又擅长顺杆子往上爬的类型,他翻过身靠向马智郁,压低了声音:“没有那么难受,也可以吃东西了。”

所以呢?马智郁盯着他的眼睛等待下文,但对方只是闪烁着眼神望着他。好吧!她认命般低下头,在他的额头亲了一下:“辛苦了辛苦了!在别的地方,比如案件上面也多多辛苦一下吧!”

柳泰武的眼睛笑得弯弯的,瞳孔在半阖的眼睑挤压下有种漾开来的感觉,更像潭水波动了:“既然是你拜托的,我就会做的,也算是赎罪和弥补?”

“你有什么打算?”

“嗯……失踪人口那边还是得河警官多留意吧,他是警察比较方便嘛。我这边就再从地点上下手吧,毕竟是同类,寻觅地点上或许有共同的想法呢,到时候确定几个地方我会雇人去探索一下的。”

“有钱真好啊…”马智郁咂咂嘴,“之前哥哥你的妈妈还想出钱让我帮你说话呢。”

“我不否认这一点。”柳泰武耸耸肩,这时候他流露出的那种轻松慵懒的气质就很像个富家子弟了。说实话马智郁不怎么能在他身上感受到那种公子哥的气场:他当起服务员来得心应手,又特别擅长示弱,整个人外表都没有什么攻击性,这也是马智郁一开始对他的家境没有实感的原因。“夫人她习惯了这么做,这样确实挺方便的,不过我知道对智郁你来说有点多余。”

“我当然想要好多好多钱,但可不是这样来的!我要凭我自己的实力,少小瞧出道作就大热的天才网络漫画家了!”

“说到这个,你都好久没有和我聊过你的漫画了。”

“啊,确实…因为好久没聊要开口都有点不好意思…”马智郁别了别碎发,“而且又有参考一些我们俩!聊起来太奇怪了!”

“你就没有一点想和我分享的东西?”公子哥一撇嘴,变回了幼稚鬼。

“那倒也不是没有…其实人物最开始的故事有参考另外的人呢,就是转变成杀人魔的动机。”

“谁啊?”柳泰武扬起眉向她询问。

马智郁摇了摇头:“不认识的家伙,是邻居大叔抓过的犯人,之前我问他有没有能提供的素材所以他讲给我听的,就是你来我家的那天。”

“那怎么不问我啊?最开始的动机这种事情。”

马智郁用一脸“你这家伙就是天生这么坏吧”的表情看着他,柳泰武不禁笑了起来,又凑近了一点:“所以呢,那是个什么样的故事?”

“呃,说实话我感觉有点残忍,但想到这是真是发生过的,又觉得很…悲伤。是一个父母双亡,被同学父亲收留的少年,不过那个父亲却不是出于好心,经常虐待少年,甚至对自己的女儿也不好,最后少年因为忍受不了所以对男人动了手意外杀死了他…这样。我就是以女儿和少年作为主角画的同居。”

“总感觉…这个故事有很多美化的成分啊。”柳泰武又挑了一下眉,他在这段情节里嗅出了一些不太对劲的东西,“那个邻居大叔,啊…是车道赫警官?当时我在警署被审讯的时候有见过他呢,看起来长得很亲切啊。”

“嗯!说起来还是很巧呢,大叔他也看过罪与罚,因为捐给了警署所以被我给看到了。”马智郁从包里拿出那本精装书,注意着没让夹在里面的情书滑出来,翻到扉页给他看了一眼那行字。

“…‘完美犯罪真的存在吗’,甚至就在案件那天?哈哈,我们这位警官,还真是…”

马智郁或者还只是觉得违和,但柳泰武感觉到了,在一个讨论罪与罚、忏悔与救赎的书上写下这句话,充满了挑衅和自恋的意味。如果是出于警察的探索欲和正义感,这句话有更好的载体,但绝不会是罪与罚,这里面是只有像他这样的人罪犯和疯子,才会追求一种扭曲的信仰。再加上那个特殊的日期和似是而非有所隐瞒的讲述,柳泰武很快地感应到了那种同类的气质。

柳泰武朝看起来还一无所知的马智郁眨眨眼,不禁感叹道:“智郁你真的是个天才啊?怎么一次两次都抓的这么准?”

“什么意思啊?”在那双明亮地燃着什么的眼睛里,马智郁不自觉偏了偏头,柳泰武看起来就像是找到新玩具了一样,这让她有不好的预感。

“岬童夷呀。”柳泰武凑过去了亲了亲她的脸,“看来真被我说中了,藏在警察里,这下不知道河警官会怎么想。”

“说什么呢!”马智郁伸出手制止柳泰武的动作,睁大眼睛看着他,“你说谁?车大叔?他吗?怎么突然这么说?”

像是不知道自己投下的炸弹有多大的杀伤力,柳泰武一脸无辜地瞧着她:“不是说会相信我吗,我有感觉一定没错。”

“不是,不是这个问题,一点根据都没有啊!太突然了…”

“证据这种东西不是正要找吗?我们和河警官都是。”他看起来兴致盎然,“根据这个故事,我们的小岬童夷的身世很悲惨啊。得找到那个‘女儿’,他的那个同学,看来那就是他的出道作了,真是有趣,就是因为这个第一次杀人的,居然还告诉了你。”话及马智郁,柳泰武停了下来再一次贴了上去,像一只犬科动物一样表示亲昵和肯定,蹭得两个人的头发都有点乱七八糟,“所以说智郁你真的很厉害,真的,就像有魔法一样,你才是我的神…”

马智郁从混乱震惊中被迫抽离出来,啪的一下打在柳泰武后脑勺上,按下了他的暂停键,他直起身子,收起笑容,乖顺地看着她。

“好了!发什么疯呀!证据这种事情…”她想起今天下午那个建模,直接给吴玛利亚打去电话。

“喂,玛利亚姐姐?”马智郁正要说出柳泰武的推测,但发现毫无依据,一时之间都不知道如何开口。组织了一会语言,她决定干脆直接一点:“柳泰武认为大叔…车警官可能是岬童夷,姐姐你有没有他年轻时候的照片,你在哪?我现在过去找你吧?”

一旁的柳泰武听到最后一句话扯住了她的衣角,露出不满的表情,被马智郁一眼瞪了回去。

“…什么?”吴玛利亚显然也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震住了,“我现在就在家里,房车这边,至于照片,河警官应该会有,我去问问…不过智郁你能确定吗?”

“这种事情先不管确不确定了,先验证了再说,如果不是就再向大叔道歉吧!”马智郁已经开始站起来收拾东西了,不管是不是,结果都肯定会对身为幸存者的吴玛利亚造成打击,作为通知人,她得担起责任,不能让对方一个人去面对,“我现在就过来,一会见姐姐。”

“智郁……”马智郁挂断电话,柳泰武那边就传来了比她刚刚踏入病房时更加哀怨的呼唤。

“哥哥,我也是小瞧你了,在病房里都能搞出大事。”她走过去,捧起他的脸用力亲了一下,“这事很重要,你知道的吧,我必须得去。如果是真的,那你也是特别特别厉害,我会好好谢谢你的,现在你就一个人好好休息吧。”

她驯养的psychopath勉为其难地被哄好了,没有多说什么就看着马智郁离开。等她出去之后,柳泰武也思考了一下,开始联络雇人调查车道赫,顺便让人拿一张日炭市的地图过来。

另一边的马智郁匆匆打车赶到了房车,吴玛利亚为她开了门,两个人一起坐到了床边,这样能肩并肩靠在一起。河无念的照片还没有发来。他也从吴玛利亚口中得知了事情,等回观音寺找出照片发来之后也会过来。

“姐姐,你怎么样?”马智郁仔细打量着她的表情,只是觉得她有些恍惚和放空。

吴玛利亚强撑起笑容摇摇头:“我没事,只是觉得太突然了,没有什么实感。倒是智郁你,现在都变得更可靠了啊。”

“嗯!该说经历了太多吗…总之无论这次的结果是什么,我会陪着你的!”

她们俩没再多说什么,马智郁看得出吴玛利亚没有精力去思考其他的事,她们都在沉默中全神贯注等待命运的宣判。

吴玛利亚紧握着的手机突然振动了一声,她很快解锁手机,点进与河无念的对话框。紧接着她不可置信地一松手,手机掉落在地上,吴玛利亚捂住嘴,年幼时的伤口并未消失,那种交织的恐惧、愤怒、自责、震惊,比起最开始也并未有任何程度上的消退,甚至因为这么长时间不曾发现近在咫尺的凶手而变得更加强烈。她的反应说明了一切,马智郁不用再多问就明白了结果,她的心里也不免涌起一股失落和痛苦,但是仍然伸出手抱住了吴玛利亚,提供依靠,就像她为她做过的一样。

像是本能一般,吴玛利亚回抱住女孩,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找到凶手不是一切的终点,公诉时效过去,证据不足,她该如何面对这些现实?就算将对方绳之以法,那也不会是结局,受害者已经停滞的和幸存者被破坏的人生不会因此得到修复,她们仍旧需要自己去面对。吴玛利亚成为精神科医生,就是想摆脱憎恨和怨怼,摆脱脆弱的自己,但是即使到了当下,她也没办法做到不去责怪谁。现在,就让辛苦的金在熙在值得信赖的朋友怀里好好哭一场吧。她真心地感谢马智郁赶到她身边来,人们看到受伤的动物、残忍的画面,会下意识想要背过身去,去面对造成这一切的源头更让人恐惧,所以大家总是转而向更弱者进行声讨。在过去,最让金在熙痛苦的,其实是幸存之后的流言蜚语: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呢?简直就是活该。做一个听话的孩子就不会遇到这些事情了。

这也是金在熙默许马智郁计划的原因,不管怎么样,她也是一个受害者,金在熙不想要看到马智郁受到她曾经受过的伤害。在她小时候,身边如果出现像马智郁这样勇敢而温暖的存在,或许会很不一样吧,不过她的到来不论在什么时候都让人觉得很幸运。

“谢谢你,智郁。”吴玛利亚逐渐冷静了下来,从马智郁的颈窝里抬起头,“真的,你在我身边太好了。”

“姐姐…一直以来也过得很辛苦吧,我明白,大概会想怎么偏偏是我呢,怎么是我遇到这些事情。我还会想看来也有我自己的问题…在被他们吸引这一点上。所以我猜,姐姐也会责怪自己吧。”马智郁握住她的手,“不过,人就是那么软弱的,所以需要互相依靠,我想帮助姐姐,就像你帮助我一样,这是我从姐姐身上学会的。”

“这是智郁你的天赋吧,你其实一直都是一个可靠的人。”

两个人带着眼泪对视了一会,最终还是笑了,马智郁率先重整旗鼓:“好!不管怎么样现在是知道了真凶了,接下来就努力地想办法把他抓住了!”

“呀,你倒是兴致勃勃啊,说说看有什么办法。”身后传来的河无念的声音吓得她一激灵。

回过头去,河无念出现在房车门口,虽然语气还如平常一般,他脸上也出现了那种怅然的痛苦。他被观音寺收养时就认识车道赫了,进入警署之后也受到他的诸多照顾,对方就像他的大哥一样。但当他发去照片后却始终没有收到吴玛利亚的回复时,河无念心中就有了那个最不希望获得的答案。

“两个人门都没关好就在这里抱团哭了,也不怕被人看见丢人。”

“疯和尚……”马智郁抹了抹脸,她还有事情没说完,“其实今天我还发现了这个。”她从包里掏出了那本原属于车道赫的罪与罚,一股脑把自己知道的全说了,“这个是大叔的,还有我之前因为漫画向他询问过有没有类似的犯人…柳泰武好像认为他说的就是自己的事情。”

“今天可真是惊喜连连啊。”嘴上这么说,河无念脸上的表情却很凝重。他的头又开始痛了,那枚脑子里的弹片并不是那么无害,他最近频繁看见被害人朝自己求救的幻觉,但现在没那么多时间分到关照自己的身体上:“一件件来说吧,就先从那本什么书开始。”

三个人围坐在房车里那张小桌子开始共享情报,马智郁把那行字翻出来给两人看,他们也都注意到了留言时间的不同寻常——岬童夷的第一案。还有那封情书,这个时候也顾不上什么**问题了,都还不知道写下情书的人是否与案件有关。

河无念过了一遍信的内容:“看来是二十年前道赫哥…车道赫还在参与调查岬童夷案的时候有人写给他的,‘爱哭鬼’吗…”他陷入了回忆,那时候很多警察都在观音寺驻扎,闲暇的时候会和他聊天,某个警官曾提过一嘴他的后辈,说那是给她枪都不敢开的家伙,不然外号也不会叫爱哭鬼了,“…这好像是某个女警察的外号。”

“是吗?”马智郁抬头,回忆了一下岬童夷案件的受害者里有没有一位女警,但一无所获,“那她现在情况怎么样啊?没事吗?”

“不知道,我回警署就调资料查一下。”

说到这个,马智郁想起了柳泰武的计划:“啊,那疯和尚你打算调查一下失踪人口吗?哥…柳泰武说他会负责寻找一下可能的埋尸地点,还会雇人去挖掘之类的。他好像很确定这几年也会有受害人,如果找到了是近期的死者的话,那也就可以把岬童夷重新立案逮捕了吧?”

“嗯……”河无念表情带着复杂的别扭,柳泰武和车道赫一样不是什么好东西,但现在看来也确实很好用,“行吧,总之就先把这家伙当做一只劣迹斑斑的猎犬吧,结束之后再考虑。”

“另外还有这个。”马智郁拿出自己的平板,上面是完成了一半的新漫画《同居》,讲述的是一对相依为命共同犯下案件的少年一起生活的故事,这对少年最开始的经历就取材于车道赫的叙述:那个杀死虐待者的男孩和虐待者的女儿。至于后续的剧情,则是少女想要约束住越发难以收场的少年,这部分就是马智郁自己的想法了。

“你们看,这是大叔当时跟我说的,他说是自己之前抓获的罪犯的经历,但是柳泰武认为这就是他第一次杀人,是他自己的事,疯和尚你觉得呢?你知道什么吗?”

另外两人滑动屏幕翻阅起马智郁的半成品漫画,河无念皱紧眉头:“我没怎么听他说过小时候的事情…不过确实很有可能啊。”看着屏幕上的两个少年,他想起了柳泰武当时在观音寺的侧写:他的家里有过一个类似的角色,母亲或者其他的女性长辈,大概率已经被他杀了。或许这个所谓的类似的角色不是母亲这类年龄差距很大的长辈,而是如同姐姐一般的、这个施虐者的女儿。她比起单纯的年长者更加有共鸣、距离更近,又早熟可靠到能提供帮助和安慰。

“现在看来得从他那个时候的经历调查起来,这个可能存在的共犯很重要。”吴玛利亚开口了,“我觉得现在暂时不要打草惊蛇,不要让车道赫发现我们已经意识到了,不然可能会让局面变得更复杂。”

“那你没问题吗?”河无念问了一句,马智郁也投去关心的目光:“是啊姐姐!你面对这家伙了还得表现的若无其事,不是很辛苦吗?没关系吗?”

吴玛利亚笑了起来:“你们也太小瞧我了吧,我这二十年也可是和河警官一样,无时无刻不想抓住岬童夷。放心吧,我会做好的,毕竟我身边还有像你们这样可靠的同伴,就连智郁都不怕呢。”

“啊!”这句话提醒了马智郁,她苦恼起来,“怎么办啊,我没有信心现在见到他之后还能和之前一样,一想到就觉得太不可置信太可恶了。”

“你这丫头,敢掉链子就完了!”

马智郁垮下脸:“我尽量避开他走吧…现在可是本部长,应该很忙吧,疯和尚你也要帮我啊!我们又还是邻居,上班的话很容易撞上的。”

“所以说,你当初干嘛来当什么接待员啊,好好地画你的漫画不就好了。”河无念挥挥手,“行了,有我在你就算不来也没事。”

“那也不行,凭什么让我走啊!也不一定会见面,见了面我也不一定会露馅啊,突然不去了也很奇怪,这样还像关系户一样!”马智郁撇嘴,“总之我会尽全力的,说不定我还能借漫画从他嘴里撬出来更多事情呢。”

“你是疯子吗?柳泰武也是车道赫也是,就这么喜欢往这些危险的家伙身边凑!”河无念感到自己在被脑袋里的弹片或者岬童夷害死之前就要被马智郁气死了,罪魁祸首缩到了自己的心理医生姐姐身后,朝他吐了吐舌头。

“好了,河警官就让智郁继续去吧,确实是合同工不好随便糊弄,也不怎么会和车道赫接触的。”吴玛利亚出来打圆场,“智郁你也是,不要额外做什么危险的举动,调查的事情还是交给河警官去做。”

“我知道了,我就是随便说说嘛…不觉得到现在我也发挥了很多重要作用吗。”

“当然,但是你的安全还是第一位的,有什么事情还是要继续和我们商量。”

马智郁点头答应,三人又简单确认了几句就决定分别了,由河无念将她送回去。既然如此,马智郁就不能再赶回医院去看柳泰武了,不过时间也不早了,现在去也是打扰伤患休息,她乖乖让河无念带回了家,路上还不得不应付了几句他的教训。

回到家后一会又迎上了下班的池花子,对方也是抓着她好一顿询问,马智郁只好再滴水不漏地回复了有关柳泰武受伤的事情。

“唉,这一天天的,难道我们柳女婿是那种命格不好的类型。”池女士皱着眉自言自语,马智郁把她推搡着去洗漱休息。终于结束一切,躺倒自己的床上,她只觉得精疲力尽了。

【总是面对这种程度的日常,当然成长的更加可靠了啊!】

她翻了个身,抱住了床上的玩偶埋了进去。

【身边还尽是一些装得人模人样的恶魔…我才是命格不好的那一个吧!】

即使如此怨怼,但马智郁睡着之前最后一个模糊地念头还是那个冤家,她的psychopath。不知道一晚上都没有收到她消息的幼稚鬼有没有好好休息呢?明天也得去看着他啊。

仍然有对案件一些主观修改,不过大差不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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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目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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