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阿彪就带着八个手下,在出城的必经之路埋伏好了——他们把三辆摩托车藏在路边的草丛里,手里的猎枪都上了膛。
温汀一出警局,就上了辆黑色轿车,司机是温汀的心腹——这是他特意安排的。
却不知道这心腹早就被阿彪用三万块买通了。
车子刚开过江桥,司机突然猛打方向盘,把车停在路边。
温汀正想骂,就看见三辆摩托车从草丛里冲了出来,为首的阿彪举着猎枪,吼声响得像炸雷:“温汀!你想卖了兄弟们跑路?!”
温汀这才看清,阿彪手里举着那张他从未写过的纸条,上面的“温氏”私章红得刺眼。
“那是假的!是有人陷害我!”他想开车门逃跑,却被司机死死按住。
阿彪的人已经围了上来,猎枪的枪口顶着车窗:“假的?那你跟律师说要卖窝点,也是假的?”
司机满脸讨好的看着阿彪,却被阿彪的手下一枪爆头——他们根本没打算留活口。
温汀猛地朝车门外夺路而逃,刚跑两步,就被阿彪扑倒在地。
“你当年让我跪下来吃那块带油的排骨时,怎么没想到有今天?”阿彪掐着他的脖子,手里的弹簧刀往他胸口捅去。
温汀用尽全力推开阿彪,两人在公路上扭打起来,刀划破了温汀的脖子,血像喷泉似的涌出来。
就在这时,警笛声从远处传来。
三辆警车“恰好”赶到,车灯把扭打的两人照得如同白昼。
阿彪见警察来了,红着眼想举枪反抗,却被车顶的狙击手一枪打穿手腕——那枪声很闷,像砸破一个西瓜。
温汀躺在地上,脖子上的血越流越多,他张着嘴想说什么,却只发出“嗬嗬”的声音,眼睛瞪得滚圆,直到最后一丝光亮熄灭。
警察“顺理成章”地接管了现场。
他们在温汀的车里搜出了三本护照,都是假的,还有一张去泰国的偷渡船票。
后续清查时,光是查封的电诈窝点就有12处,服务器堆了半间仓库,解救的年轻人里,最小的才16岁,被拐来三个月,瘦得只剩一把骨头。
阿彪的手下见老大被抓,一半扔下枪投降,一半骑着摩托车往山里跑,跑着跑着就散了伙。
北区的庄园里,老K正用一块雪白的绒布擦着他的配枪。
那是把老式左轮,枪管上刻着花纹,是他年轻时从一个英**官手里抢来的。
手下汇报温汀的死讯时,他的手顿了顿,绒布上沾了点枪油:“蠢货,没了张启明撑腰,连阿彪都镇不住,死了活该。”
但周茵从昂山带回的消息里知道,老K当晚就把刀疤叫到了庄园。
刀疤是老K最信任的打手,据说当年为了救老K,把自己的左手小指剁了下来。
老K的声音从窗户里传出来:“查清楚,是谁给阿彪报的信。温汀要跑的消息,除了律师和我,没第三个人知道……”
刀疤的声音很低:“会不会是昂山?他跟温汀有仇。”
“不像。”老K的声音带着冷笑,“昂山没这么细的心思。我看啊,咱们这儿藏着个厉害角色,专挑内讧的时候点火……”
周茵站在南区的阳台上,看着远处警方查封窝点的灯火——那些灯火连成一片,像条发光的河。
她摸了摸衣领里的微型摄像机,金属外壳冰凉刺骨。
她知道,敏多与温汀接二连三出事,昂山与老K会越加谨慎,甚至于会开始内查。
而她要做的,就是再添一把柴,让这火烧得更旺些。
温汀死后,南区彻底成了昂山的天下。
他吞并了温汀留下的六个电诈窝点,手下的人从两百扩张到近四百,在妙瓦底的气焰一时无两。
近来跟着昂山吞并窝点,着实忙得很,她好久没去“媚媚”酒吧了。不想昂山有一晚来了兴致,竟是带着自己到了这个酒吧。
柳媚初始只看到了周茵,眼角笑容瞬间堆积,显而易见的开心,可当看清后面跟着饿的昂山时,那眼里闪过一丝惊恐。
周茵疑惑的看着两人,柳媚绕过周茵,娇笑着跑去揽住昂山的胳膊,那小个还不及柳媚高,可那阴鸷的眼神却是贪婪的上下打量着柳媚。
“你是不是都忘了我了?”
说话间,他狠狠掐了一把柳媚的腰。
柳媚瞬间吃痛的躲闪着,可发出的声音却不是痛苦,而是娇嗔。
“哎哟,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啊。”说话间,柳媚瞬间靠在昂山怀里,那温软让得昂山大笑着。
昂山一把搂着柳媚朝着后面包间走去,在快要消失在尽头时,柳媚看向周茵,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听旁边人窃窃私语道:“我说这柳媚啥能耐呢,没人敢惹,原来是傍上了昂山啊。”
“听说昂山恶趣味的很,你不知道他们玩的多花……”
“嘿嘿……讲讲,讲讲……”
旁边一桌人在那调笑着。
周茵沉着眸子,似乎有些能理解刚才柳媚看自己的眼神,那是一种夹杂着自卑的求救。
可自己也是在钢丝上行走,哪有救人的能力?
周茵端起酒杯喝下柳媚特意安顿前台给自己特调的酒,酒味清淡甘甜。
不到一会,就听见包间里传来若有若无的呻吟声,以及痛苦的喊叫声。
周茵抿着唇,尽量忽略这声音。
“啊……救命啊。”
突然,包间的门被打开,周茵回头看去,柳媚衣服被撕扯的不像样子,探出半个身子,头发披散着,脸上两道巴掌印,嘴角还流着血,脖子上都是掐痕。
身后传来昂山骂骂咧咧的声音,柳媚用极度痛苦的眼神看到周茵的眼神时,突然沉着眸子不再喊救命。
反倒看向咄咄逼近的昂山,眼里闪过一丝狠绝。
周茵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她快速起身朝着包间跑去,“昂山哥,出什么事了?”
她站在门边,隔着门框问着里面的昂山,但却伸出手扶着柳媚的身体,许是听到周茵的声音,昂山瞬间没了兴致,“没事……把这女人拖走。”
“好……”
周茵沉眸看着坐在地下用感激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柳媚,朝着她点了点头,将自己的外套脱下帮她披上。
“昂山哥,为着这么个女人生气不值当,回头我给你再多找几个漂亮妞,怎么样?”
周茵边将柳媚一把捞起挡在身后,一边说着,可眸子里却全是冷冽。
“罢了,今天就到这吧。”
“好,那我将她带下去。”
说罢,周茵搀扶着柳媚朝着后面走去,一直到一个卧室,柳媚推开门,邀请周茵进去。
卧室内很是整齐明亮,桌子上还摆着好多毛绒玩具,那上面摆着一张照片,是柳媚与一个小女孩的。
那时候的柳媚化着淡妆,清新脱俗,很是漂亮。
“那是我女儿。”
柳媚坐在床边,对着镜子用纸擦着嘴角的血迹。
“那你女儿现在?”
“死了……”
柳媚惨淡的笑着。
“抱歉……”周茵沉眸说道。
“你道什么歉。”柳媚笑道。
周茵转身走到她跟前,看着她浑身的掐痕,眼里闪过一丝怜悯。
她轻轻伸出手,抚着她脸颊上的红肿,“疼吗?”
柳媚本还调笑着的眼神瞬间有些绷不住,她紧紧的抿着唇偏过头,声音沙哑的说道:“习惯了……”
“你们?”
“你想问我们什么关系吧。”
周茵沉默着将接过她手上的纸在她嘴角细致温柔的擦拭着。
柳媚站起身跌跌撞撞的想在桌子上找涂抹的药膏,她经常备着的。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好……”周茵接过药膏,蹲在地上给她涂抹药膏。
“曾经我也是幸福的一家三口,日子虽然不富裕,可也幸福。但有一天我女儿突然失踪了,孩子爸爸为了寻找女儿也没了音信。”
她低头看着周茵蹲在自己跟前细致温柔的帮自己擦着腿上,胳膊上的伤痕,偶尔还会轻柔的吹一吹,她眼眶瞬间湿润,眼里满是温柔缱绻。
好久了,没人这样对待过自己了。
“我听警察说我女儿被绑到了妙瓦底,怕是凶多吉少,他们因为是境外,他们不方便渗入。所以我就自己来了。一开始真的难,人生地不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当我查到被绑的人有可能被进行了器官移植,我便盯上了昂山,昂山很是谨慎,根本得不到一点消息,直到有一次他喝醉之后提到了我女儿的消息,说是孩子小小的,器官很鲜活。我当时心如死灰,只想杀了昂山报仇。可昂山每次出门都带的保镖,我下不了手。”
“所以你选择这种方式接近他?”
周茵捏着棉签,手有些细微的抖,为着柳媚绝望的经历。
“不然呢?我一个弱女子想杀了他还能怎么办?”
“你不该和我说,我是他的保镖。”
周茵沉眸说着,声音平静。
“我相信你不仅仅是表面看到的样子,你的目标也是昂山吧。”柳媚压低声音凑到周茵跟前说着。
周茵心头微跳,站起身,“好了,剩下的你自己抹,我先走了。”
柳媚不再挽留,只是轻轻低声喃喃道:“我希望你能成功,但你一定要活着。”
这话清晰的传到周茵的耳朵里,她脚步微顿,随即朝着外面走去。
或许是接连除掉敏多、看着温汀倒台让他觉得高枕无忧,又或许是老K的催促越来越紧,昂山对周茵的戒心明显松了——他开始让她接触核心事务,包括那批被称为“特殊货物”的**器官。
周茵是在昂山的密室里第一次见到这批“货物”的。
那是三个被铁链锁在铁笼里的人,眼神空洞,手腕上标着“O型”“A型”的记号,是从边境拐来的流浪者。
昂山叼着烟,用靴尖踢了踢笼子:“老K那边催着要,这批‘货’成色好,能卖个高价。后天夜里走,你跟我去押车。”
他不知道,周茵早就从陈默那里套出了底细:这些人是给老K的“大客户”准备的,每次运输都走最偏僻的边境小路,暗号是“红色货车,尾号37”, checkpoint有老K的人接应,会假装“例行检查”后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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