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是自己有次无意间救下的。
他在卯丹手下当医生,他曾是正规医院的外科主任,因赌博欠了卯丹巨额赌债,被迫沦为帮凶——负责给被拐妇女堕胎、处理火拼伤员,甚至偷偷参与器官摘除的前期麻醉以此来抵债。
陈默每日靠酗酒麻痹自己,常在深夜的街头买醉。
周茵第一次注意到他,是在昂山带她去市区见卯丹时,撞见陈默被卯丹的打手殴打后来才知道是因为他手抖得拿不稳手术刀,耽误了给一个“不听话”的妓女缝针。
周茵借口“留着他还有用,万一昂山哥这边有人受伤呢”,拦住了打手,把醉醺醺的陈默拖到街角。
后来周茵刻意接近他,每次见他买醉都递一瓶温水,偶尔说一句“活着总比烂死在沟里强”。
一次陈默被仇家堵在巷子里打,周茵恰好撞见,用随身携带的电击棍击退了人,扶他到破旅馆休息。
陈默迷迷糊糊间说了句“那些女孩……在地下室……编号记在我诊室第三抽屉的本子里……”,周茵默默记在心里,后来果然在他诊室找到了记录被拐妇女信息的名单。
陈默成了周茵安插在卯丹身边的隐形眼线:他会在周茵去市区“办事”时,故意打翻酒杯弄湿她的衣服——暗示附近有卯丹的眼线,或是在处方单背面画个十字——提醒她“今晚有大动作,别靠近赌场”。
而这次,昂山为了省时间,选了条更近的路线——那里有个废弃的边境检查站,只有两个老K的人守着,按他的话说,“比走大路安全十倍”。
周茵知道,这是除掉昂山的最佳时机——运输**器官是重罪,人赃并获足以让他万劫不复,而边境的偏僻地形也方便警方设伏。
她借着给昂山整理路线图的机会,用铅笔在废弃检查站的位置画了个圈,旁边标了“凌晨三点,货车3辆,护卫12人,带猎枪”。
当晚,她把写着详细信息的纸条塞进了新的联络地点,郊外一个荒废的仓库的通风口——这是她与新的交接员约定的交接方式。
警方立刻行动:调遣了三十名特警,伪装成边境巡逻队,提前一天潜伏在检查站周围的草丛里。
在货车必经的弯道处设置了路障,用“道路施工”的牌子挡住,只留一条仅容一辆车通过的缝隙。
狙击手则爬上了检查站的瞭望塔,瞄准了预计货车停下的位置。
出发前,昂山喝了不少酒,拍着周茵的肩膀笑:“等这批货送到,我让你当南区的二把手,不比跟着我当保镖强?”
周茵顺着他的话应着,心里却在数着车外的路标——还有五公里就到检查站了。
车队刚拐过弯道,就被路障拦住了。
昂山的手下骂骂咧咧地下去搬路障,突然,瞭望塔上的探照灯“唰”地扫过来,照得人睁不开眼。
“什么人?”昂山的副手举着枪喊,话音刚落,草丛里传来扩音器的声音:“警察!全部不许动!”
昂山的人瞬间慌了,有人举枪就射,特警立刻还击,枪声在空旷的边境线上炸响。第一辆货车的司机想倒车逃跑,被狙击手一枪打爆了轮胎,车子横在路中间,堵住了后路。
混乱中,昂山拽着周茵躲到第三辆货车后面,眼睛红得像要吃人:“是你!是你把警察引来的!”他早就觉得周茵不对劲——敏多、温汀接连出事,每次都有她的影子,只是一直没抓到证据。
“是又怎么样?”周茵退开两步,从靴子里抽出藏着的手铐,“昂山,你涉嫌诈骗、非法拘禁、贩卖人体器官,现在被捕了。”
“被捕?老子先杀了你!”昂山掏出枪,指着周茵的头。
他脸上阴鸷的表情在探照灯下扭曲着,“我救过老K的命,他不会放过你的!”
“老K也救不了你。”
周茵盯着他的眼睛,声音稳得没有一丝颤抖,“你以为老K真的信你?他早就怀疑你私藏利润了,不然怎么会让卯丹盯着你?”
这句话像针一样扎进昂山的软肋。
他愣了半秒,就在这瞬间,周茵猛地侧身,躲开他扣动扳机的手,同时按下了藏在口袋里的信号器——这是给特警的信号,表明目标位置。
“砰!”狙击手的子弹精准地打在昂山的持枪手上,枪掉在地上。
他惨叫着弯腰去捡,周茵冲上去,用手铐把他的左手铐在了货车的栏杆上。
此时,特警已经控制了局面:昂山的手下要么被击毙,要么被按在地上。
三个铁笼被打开,受害者被裹着毯子扶上救护车。
货车的车厢里搜出了器官保存箱、手术器械,还有一本记着“客户名单”的黑账,上面甚至有老K的签名。
昂山被按在地上时,还在疯狂地骂:“周茵!你不得好死!老K会让你偿命的!”周茵看着他被押上警车,没说话。
风吹过边境的铁丝网,发出呜呜的声响,像在为这些罪恶送葬。
昂山被捕的消息传到北区,老K摔碎了珍藏的玉瓶。
他不是心疼昂山,而是震怒于自己的地盘里藏着警方的人——这意味着,他的军火库、他和境外的交易,可能都已经暴露了。
刀疤带回来的消息,直指周茵,她的所有信息都是真实的,这么看来,当真是她与当地警方演的一出戏了?昂山这个呆子,竟然这么长时间没发现他身边有这么一个鬼?
更让他心惊的是,从昂山那里搜出的黑账里,有几笔“给老K的分成”明显少了一截——这坐实了他之前的怀疑:昂山果然在私藏利润。
老K对着手下吼,眼神里的狠戾几乎要溢出来,“给我找到周茵活扒了她的皮,敢在我眼皮底下搞鬼,我要她的命!”
而此时的周茵,已经在警方的保护下换了身份,准备迎接下一个目标——卯丹,以及最终的大鱼,老K。
卯丹一直活得像个“异类”。
在妙瓦底的□□里,他是唯一一个穿定制西装、戴金丝眼镜的头目,办公室里摆着精装版的《论语》,说话总带着“兄台”“赐教”的文绉绉词汇,仿佛自己不是靠黄赌毒发家,而是个正经的生意人。
但周茵知道,这层伪装下全是腐肉——陈默偷偷告诉她,卯丹的赌场地下室里,不仅有关押妓女的铁笼,还有专门用来“调教”不听话赌徒的电击室,而那些标着“高级洋酒”的瓶子里,装的全是掺了料的迷药。
昂山倒台后,卯丹成了周茵的下一个目标。
她从陈默提供的处方单里,整理出了一份关键证据:过去三年,陈默按卯丹的要求,给至少57名女性开了“堕胎药”,其中23人是被强迫□□的受害者,年龄最小的只有15岁。
这些处方单上,都有卯丹用钢笔签下的“同意”二字,字迹清秀,却透着血腥味。
周茵将这些处方单、赌场地下室的照片——这都是陈默趁夜偷拍下的,还有一份记录着“强迫□□收入”的账本,通过加密渠道传给了警方。
警方没有立刻抓人,而是先把部分证据匿名透露给了当地的民间组织——那些常年为被拐妇女维权的志愿者,看到证据后怒不可遏,当天就组织了抗议活动。
第二天一早,几百名民众举着“关闭金玉堂”“严惩人贩子”的牌子,围在了赌场门口。
有人当场播放了警方从解救的女性那里收集的受害者的录音,哭喊声里,卯丹“读书人”的面具被撕得粉碎。
市区的商户也跟着罢市——他们受够了卯丹的保护费和骚扰,这场抗议成了积压已久的怒火的出口。
卯丹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窗外的人群,第一次慌了。
他给老K打电话求助,语气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K哥,你得帮我压下去!再闹下去,警察该来了!”老K在电话那头冷笑:“你自己惹的麻烦,自己解决。别忘了,你的赌场可是挂在我名下的。”
周茵知道,光靠民愤还不够,必须让老K对卯丹彻底动杀心。
她模仿卯丹的笔迹,写了一封“认罪书”,内容是“愿向警方举报老K的军火库位置,以求宽大处理”,末尾还盖了个伪造的卯丹私章。
然后,她让陈默把这封信“不小心”掉在了老K心腹常去的茶馆——那心腹早就看卯丹不顺眼,立刻捡起来交给了老K。
老K看到信时,正在核对昂山留下的账本。账本里显示,卯丹这三年私藏的利润,比他给老K的分成还多。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他把信拍在桌上,眼镜片后的眼睛冷得像冰:“好个卯丹,敢卖我求活?”他立刻叫来刀疤:“去金玉堂,把卯丹给我‘请’到北区来。记住,他要是敢反抗,就地解决。”
老K的人冲进金玉堂时,卯丹正在收拾行李——他打算逃到境外避风头。
双方在赌场二楼的VIP室撞了个正着,老K的手下举着枪吼:“卯丹,跟我们走一趟!”
卯丹的保镖立刻还击,枪声惊动了楼下的抗议民众。混乱中,卯丹想从消防通道逃跑,却被老K的人堵在楼梯间。
他平时总说“君子不逞凶”,此刻却像疯了一样抓过身边的台灯砸过去,嘴里喊着:“老K凭什么动我?我是他表弟!”
就在双方火拼到白热化时,警方的车呼啸而至。
这次,他们没有伪装,直接荷枪实弹冲进赌场:“警察!全部趴下!”老K的手下见势不妙,想突围,被特警当场击毙三人;卯丹的保镖则扔下枪投降——他们早就受够了这个色厉内荏的主子。
卯丹被发现时,躲在VIP室的保险柜后面,腿上中了一枪,鲜血浸透了白衬衫。
他看到警察冲进来,突然笑了,声音嘶哑:“我就知道……老K会杀我……”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却一头栽倒在地,被警察铐住拖走时,怀里还揣着那本沾了血的《论语》。
卯丹被捕后,警方顺藤摸瓜查封了他控制的12家妓院、7个地下赌场,解救了108名被囚禁的女性。
陈默因为提供证据有功,被从轻判刑,入狱前,他托人给周茵带了句话:“那些女孩得救了,我对得起手术刀了。”
而老K在北区的庄园里,第一次感到了孤立。
昂山被捕,卯丹倒台,温汀和敏多惨死,曾经围绕在他身边的势力,只剩下几个互相猜忌的小头目。
他对着地图上妙瓦底的区域,手指重重敲在北区的位置——那里是他最后的堡垒,也是周茵的终极目标。
周茵站在边境检查站的废墟旁,看着远处北区的灯火,摸了摸藏在衣领里的微型摄像头。她知道,和老K的决战,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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