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离餐厅不远,虽然还踩在晚高峰的尾巴上,梁以恒只花了10来分钟,就通过了隧道,酒店顶楼的装饰物,已经出现在前方不远处。
“怎么住在这边啊?”陈微然问后座上的二人,“剧场附近也有些还不错的酒店。”
“有个新项目在这附近。”乐辰言毫不避讳地回答,但具体是什么项目,他又没打算展开讲,“这两天刚好去碰碰头。反正《雪夜渔舟》周四才开演,你们有时间的话,过来看啊,我来给你们安排。”
陈微然早有这个打算,兴奋地掏出手机日历,问过乐辰言的演出时间表,再拿她和梁以恒近期走亲访友的行程单核对,选订了下四晚上的日子。
“哎,有家成都朋友认证的川渝烧烤,味道还不错,就在附近,我们刚好可以看完去吃。”
“谁?Jessica?”龙佳昱诧异,她听过八卦的,这个Jessica好像不是善茬。
高中时有个学长追随然姐一起去了阿灵顿读大学,这个Jessica倒是和学长先眉来眼去,龙佳昱甚至怀疑他们最终没在一起,和这件事多少脱不了干系。
不久前的去年冬天她也记忆犹新,然姐当时说过,Jessica好像对梁老师也有过那么点好感。
这桩桩件件堆在一起,居然还能摇身一变,成为了然姐的朋友?
“对。”陈微然点头,说出了其他朋友问她时使用的理由,“圈子不大,刨去因为男的的破事,大家没必要结仇。”
后座二人瞠目结舌地观察梁以恒的反应,然而他连笑都是抿抿嘴没出声,看来是认为这个答案稀松平常。
所以,楠楠这个朋友,大概同理吗?想法一闪而过,龙佳昱没来得及细究,就听陈微然继续说道:“她其实还推荐了另外一家,不过那家关的早,如果是下午的场次,晚上去吃合适,或者我们再找一天,反正你们在上海要呆将近一个月呢。”
“可以再来看一场,另外一个演员和我关系很好,老师朋友的学生,也演的很不错。”
“好啊好啊,之后我们再约时间。”陈微然笑笑,没多说后面的理由,先要看看龙佳昱在群里吹嘘的音乐天使艺术造诣如何,更好奇能让她在一众竞争者中“录取”的恋爱对象是何许人也。
梁以恒在欢声笑语中停了车,陈微然目送他们走进酒店大门,就这一小段路,一会儿鬼鬼祟祟像要进去刺杀什么人,一会儿昂首挺胸像是荧幕cp合体走红毯,龙佳昱这戏也太足了,毕业后也不必继续读什么无聊的研究生,简直应该直接登台演出。
她靠在副驾的靠枕上,满脑子是另一对反面教材,“也不知道那俩到底怎么想的,磨磨唧唧。”
“其实安舒和我联系了。”梁以恒比她乐观一点,但不太多,“就在刚刚。”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她倒是给点阳光就灿烂,说罢上半身仿佛弹了起来,盯着驾驶座上淡定的人。
他用手指敲打着方向盘套,她新买的,手感还不错,可以买两个带回阿灵顿去,漫不经心回答她,“人有点多,他那么喜欢藏着掖着,我也就没当着他们说。他问我我的时候我也没多聊,免得搞得我们忽悠他一样,又缩回壳子里去。”
“哦?”陈微然来了兴致,眼前这条老街的路灯都变亮了,“他问你什么?”
“问我们八月份什么时候回去。”
“他不要先回来吗?”
“我也大概这样问的他,但他说可能还要过些天再定,我就问他家里是不是很多事情要忙,他又说不是,我就没再问。”刚才的对话不长,梁以恒三言两语简述完毕,“不知道他搞什么名堂,或许他们两个人还有什么事情没敲定。”
“也对。”陈微然向来会抓住关键词,“既然他说过几天,,那就给他几天时间吧,我们先去看《雪夜渔舟》。”
他们就这样愉快地达成一致,安舒则在大洋彼岸纠结,纠结周可盈这么多天没消息,应该不是想要“ghosting”,但这样一来开门见山的提计划,会不会又太唐突。
他向来不打无准备之仗,谨慎的性格是从小养成的,但今天发现这样行不通,八月初的计划,必须和周可盈敲定才是,不能在人群中被牵着走。
远在北京的石柯则不同,关系进展程度远不及他,倒是比他还纠结,比他更愤怒。
不过十几分钟,他就收到哥们儿方铭回的微信。
“我靠,没想到啊,老卢和你说的这女的,不仅认识,关系还不一般。”
石柯看到这条时,还有最后的欣喜,圈子就是这么小,北京的私立学校就那几家,没事儿混三里屯的,就是那几拨人吗。这方铭就是在三里屯蹦迪认识的,老卢他也有印象,见过两回,和方铭是北京同一家私立学校出来的。
他在他们面前,还有些莫名的优越感,那私立学校外地暴发户的孩子居多,因为没有户口,没法上公立高中,只能去郊区的私立。还能自我催眠,一年学费10万,那叫贵族学校。
自己则是几代老北京了,比他们有文化,比他们懂艺术,比他们有些门路。也是靠着这些包装,让他们付蹦迪卡座的低消,节假日一晚两三万,石柯一分钱不用出,只负责带点美院的姑娘一起出来。
老卢就是当时的冤大头之一,为了带那美院的学姐一起走,账结得痛快,一两万就像一两张纸一样被甩飞。
只是高兴没几秒,他马上又起了疑心。
因为方铭附上两个表情包,第一个是一只歪嘴笑的拉布拉多,幸灾乐祸的意味从他破破烂烂的电脑屏幕中溢出来,第二个则是两只柴犬,一只骑在另一只身上,下面那只竟然还被恶趣味的P上了内衣。
石柯耳边顿时“嗡”了一声,所以关系不一般?是怎么个不一般法?
几排问句发过去,却得到一句相当于没有的回复:“我和老卢打语音呢,等会儿给你回呗。”
石柯度过了漫长的十分钟,遥想当年美院校考出分,查成绩前最紧张的几分钟,他都比现在要淡定。
正当他按捺不住要拨个电话过去,把那语音截断,方铭突然回了过来。
“到底怎么回事?哪种不一般?你展开讲讲啊?”
方铭从这音量依次增高的三连问中听出了他的焦虑,却因为这种事见怪不怪,非但懒得安慰他,还拿他开玩笑,“你说是哪种不一般,还能有哪种不一般,约约呗。”
他不是为了隐晦,只是为了图省事,况且也没多隐晦,那年这个**的词,刚刚流行起来。
结果石柯举着电话发懵,重复着这个没想通的关键词:“约约?”
“对啊。”方铭正点了根烟,吸气吐气的声音传到电话另一端,见他没反应,也纳了闷儿,“不对啊,你们美院不也玩的挺花?我听一发小说,你们学校还有下海的呢,不是吗?”
听到这刺耳的两个字,石柯只觉天旋地转:“不可能!”
方铭还想再调侃几句,这三个字太过锋利,话到嘴边,噎回去了。
“你确定老卢不是瞎编的?”石柯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他早就知道追龙佳昱的人多,可她几年不变的就是高冷的要命,和“下海”二字怎么可能扯上关系?
“不是吧,这有什么可编的?”方铭语气依旧轻蔑,“这对你来说是好事啊,这不就好拿下了么,花点钱的事儿。”
“这就是我不相信的原因。”石柯逐渐冷静,开始边剖析边反驳,“龙佳昱家里挺有钱的。”
见对面又没了声音,石柯愈发坚定地解释:“我们当时那个画室,学费几乎是望京这边最贵的。而且龙佳昱家住万柳,万柳大平层多少钱一平,你有概念吗?你在国外野四年,可能也就花掉她家一间保姆房......”
“拉倒吧。”方铭没耐心了,这三个字一语双关,其一是认为石柯对在纽约玩四年毫无概念,真信网上那些中介忽悠说二三十万就够读一年吗?什么老黄历了,怕是光房租都不够吧?第二个理由,则在他把限量版的新鞋搭在扶手箱上后,缓缓地告诉了他,“我又不是不知道,房子买得早,也就千把万一平的事。”
话说到这,对面没话了,方铭悟到了几分原因,顿时对石柯生起同情,话锋一转,以过来人的口吻安慰道,“别被她们骗了,哥跟你说,我们那很多女生,把自己包装成家里中产往上的条件,就是为了吸引阶层更高的二代。只有那些恋爱脑才向下兼容,有点脑子又有点姿色的,谁不向上社交?”
石柯嘴上不说话,思维却也没停摆,这番话让他想起去年分手,也是赶上方铭回国。
起初吵架是鸡毛蒜皮的事情,也就是个下个月旅游的行程,结果最终你一言我一语,针尖对麦芒,竟然扯到了分手。
石柯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再加上好面子,一天又一天地憋下去。一礼拜后终于发觉不对,发了信息挽回却被告知,对方已经和30岁离异大叔同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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