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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夺魁

春日的赛诗会,设在城西的皇家别苑“沁芳园”。

晚春时节,园中玉兰却已绽出点点红白,流水潺潺,曲径通幽,倒也别有一番意趣。

今日京中稍有才名的公子闺秀齐聚于此,衣香鬓影,言笑晏晏。

程映鸯是头一回参加这等集会,她今日穿了一身藕荷色绣折枝玉兰的襦裙,外罩月白绣缠枝莲纹的薄绒斗篷,兜帽边缘一圈柔软的银狐毛,衬得她脸蛋白皙如玉,少了几分平日的清冷,多了几分柔美。

她并未与旁人过多寒暄,只安静地坐在分配给程家的席位,目光偶尔掠过水榭旁那早已凋零只剩残枝的荷塘,眼神空濛,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愁绪。

赛诗会的题目颇为应景,便是咏叹这春日时节,众人大多围绕寒梅初柳融冰暖阳等物抒怀,辞藻华丽,意境却难免雷同。

轮到程映鸯时,她缓缓起身,步履轻盈地走到前方铺就宣纸的长案前,侍女为她磨墨,她执起狼毫,略一沉吟,便落笔书写。

字迹并非女子常写的簪花小楷,而是带了几分清峭的行书,与她那身柔美的装扮形成微妙反差。

诗成,由侍女朗声念出:

《咏残荷》

冰魄沉塘脂粉寒,

玉骨憔悴抱月憾。

西风不解断魂苦,

犹送暗香入旧栏。

诗句一出,满场先是微微一静,随即响起低低的议论声。

这诗竟是咏残荷!

在这万物复苏的初春,她不去赞颂春暖花开,反而去描绘冬日的衰败,然而细细品味,那诗中的意象,何等高洁坚韧,更是将一种不甘沉沦,于绝望中纠缠的心绪道尽,缠绵悱恻,余韵悠长。

各位先生们交换着赞赏的眼神,最终程映鸯这首别出心裁意境深远的《咏残荷》一举夺魁。

侍女将誊抄了诗作的精致花笺送到各位贵人席上,当花笺传到二楼雅间,被随从呈到傅承越面前时,他正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手中的白玉扳指。

听闻程家女夺魁,他并未在意,只随意扫了一眼那花笺。

然而当目光触及那诗题和内容时,他摩挲扳指的动作猛地顿住。

《咏残荷》

抱月憾,入旧栏...

太像了,像极了那个人。

他曾经的未婚妻,张家大娘子,最爱的便是荷花,夏日常在荷塘边流连。

傅承越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深邃的眼眸中掠过一丝极淡的复杂情绪。

是巧合吗?

程映鸯,那个在程家内宅雷厉风行手段果决的女子,竟有如此文采?

还是说别有目的?

他盯着那花笺,半晌没有言语。

雅间内安静得能听到楼下隐约传来的喧哗,茂春和星雀对视一眼,都有些诧异自家主子竟对一首闺阁诗作看得如此出神。

赛诗会结束,众人陆续散去,程映鸯戴着垂至腰际的白色帷帽,在丫鬟的搀扶下,沿着回廊向外走,她似乎有些畏寒,纤细的身影在春日的凉风里显得格外单薄。

行至丰楼门口,正与从另一侧雅间出来的傅承越迎面遇上。

隔着轻纱,程映鸯似乎并未注意到他,她微微侧过头,掩唇轻轻咳嗽了两声,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子柔弱。

“娘子,可是又着凉了?快暖暖手。”身旁的丫鬟立刻紧张地递上一个精巧的珐琅手炉。

程映鸯伸出手,那手在宽大的袖口映衬下,更显白皙纤弱,她接过手炉,抱在怀中,微微颔首,弱柳扶风。

就在这时,程纪知快步从门外走来,他今日也来了诗会,方才一直在外与友人交谈,见到程映鸯,他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映鸯,等久了吧?”

他自然地伸出手,虚扶住她的胳膊,带着她往门外停着的马车走去。

走到车边,程纪知停下脚步,侧头看着妹妹,眉头微皱,声音关切:“怎么穿得这样单薄?手这么凉。”

说着他竟抬手轻轻握了握她露在斗篷外的手腕上,这一幕恰好落入随后走出来站在台阶上的傅承越眼中。

他目光落在程纪知握着程映鸯肩膀的手上,眼神微沉,面上却依旧没什么表情。

茂春在一旁咂咂嘴,压低声音嘀咕:“数日不见,这程大娘子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变得如此娇弱了?”

他印象里的程映鸯,可是能镇住刁奴执掌中馈的厉害角色,跟眼前这风一吹就倒的模样实在联系不起来。

星雀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小心地观察着傅承越的神色。

程映鸯的马车辘辘远去,消失在街角。

傅承越却仍立在原地,目光望着马车消失的方向,有些出神。

初春的风带着凉意,吹动他玄色锦袍的衣角。

那首《咏残荷》的诗句,与方才程映鸯柔弱咳嗽,被兄长关切呵护的画面交织在一起,与他记忆中某个身影隐隐重叠。

“主君,”星雀见他久未动弹,上前一步,轻声问道,“您可是想起了曾经的故人?”

傅承越眼睫微动,收回目光,眼底那一丝波动已消失无踪,恢复了惯常的深不见底。

他没有回答星雀的问题,只淡淡说了句:“走吧。”便率先迈步离去,只是那背影,比平日似乎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沉凝。

马车在青石板路上辘辘而行,车厢内熏着淡淡的安神香,与外界的喧嚣隔绝开来。

程纪知看着身旁自上车后便一直沉默的妹妹,终是忍不住开口,声音温和,带着些许不解:

“映鸯,”他斟酌着词句,“今日那首《咏残荷》自然是极好的,连几位翰林前辈都赞不绝口,只是,”他顿了顿,目光落在程映鸯略显苍白的侧脸上,“只是那诗中的情愫是否过于悲凉了些?你年纪尚轻,何来如此沉重的心事?”

他的妹妹虽然经历坎坷,但性子比寻常闺秀坚韧,自回府后,打理家务,应对各方,向来是沉着冷静,甚至带着几分锐气,何曾流露出这般缠绵悱恻近乎绝望过。

程映鸯闻言,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她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微微侧过头,视线投向窗外不断后退的街景,眼神有些空茫,马车颠簸了一下,她扶住窗棂,指尖微微用力。

半晌,她才转回头,看向程纪知,唇角牵起一抹苦笑。

“哥哥觉得悲凉么?”她声音轻轻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自从经历了武威都督府被抄查,亲眼看着继父身陷囹圄,而翻案之事至今渺茫。”

她的话语顿了顿,仿佛那些字眼带着重量,难以轻易出口。

“眼看着希望一点点消磨,有时候夜深人静,便会觉得,自己与那寒塘中的残荷又有何分别?看似还在枝头,实则繁华落尽,不知明日是凋零,还是能等来一丝转机。”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怅惘,“这心境不知不觉就融到了诗里,让哥哥见笑了。”

程纪知看着她眼中那抹挥之不去的忧愁,心头猛地一紧,泛起细细密密的疼。

他这个妹妹,自幼离家,归来后看似站稳了脚跟,可内里承受的压力,远非常人所能想象。

他不由得放柔了声音,带着十足的诚恳:“妹妹,莫要太过忧心,贺伯父的案子,我虽人微言轻,但也一直记在心上。”

他目光坚定地看着她,“你放心,若将来我能有机会接触到相关卷宗或是在御前能说上话,我定会想方设法,寻机为贺伯父辩白,陈明冤情!”

程映鸯一听,脸色却是微微一变,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程纪知的衣袖,急声道:“不可!哥哥万万不可!”

她的反应有些急切,让程纪知愣了一下。

程映鸯也意识到自己失态,松开了手,但神色依旧严肃,她压低声音,语速加快:“哥哥,你的心意,妹妹心领了,但此事绝不可行!”

程纪知如今初入仕途,好不容易才因前番差事得了圣心,继父的案子牵扯军务,水深似海,其中关节错综复杂,远非他一个小小文官所能轻易插手。

程纪知既不通军务又不明其中真正的利害关系,贸然进言,非但可能于事无补,说不定还会弄巧成拙,打草惊蛇,让事情变得更加棘手。

若因此触怒圣心,或是得罪了幕后之人,将他自己也搭进去,那才是真正的麻烦。

程映鸯的关心让程纪知脸上的线条柔和下来,反手轻轻拍了拍妹妹的手背:“好,我听你的,是哥哥思虑不周了。”

他郑重承诺道,“你放心,我不会冲动行事,不会一意孤行的,此事需得从长计议,等待合适的时机。”

见程纪知听进了自己的劝告,程映鸯紧绷的心弦这才稍稍放松。

她轻轻“嗯”了一声,重新靠回软垫上,脸上露出一丝倦色,低声道:“多谢哥哥体谅。”

程纪知看着她闭目养神的侧颜,心中暗下决心,定要更加努力,唯有足够强大,才能真正护住想护住的人。

马车内重新恢复了安静,只有车轮滚动的声音规律地响着,载着兄妹二人各怀心思,驶向程府深宅。

程映鸯夺魁的消息传回程府,有人欢喜有人嫉。

程澜燕在自己院子里,气得摔碎了一套茶具,她原本指望在诗会上出风头,结果风头全被程映鸯抢了去!那首诗她根本不信是程映鸯自己能写出来的!

“她从小在外面野着长大,能识得几个字就不错了!怎么会写诗?还一举夺魁?肯定是找人代笔的!”

程澜燕冲到程淮的书房,语气尖刻地告状,“父亲!程映鸯那首诗定然是作弊,她和大哥关系那么好,肯定是大哥帮她写的!您不能被她蒙蔽了啊!”

程淮正在处理公务,闻言猛地将手中的公文拍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重响。

他抬起头,目光锐利如刀,直直射向程澜燕,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意:“放肆!”

程澜燕被吓得一哆嗦,后面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你自己才疏学浅,不思进取,便以为所有人都同你一般?”程淮声音冰冷,带着浓浓的失望,“映鸯的才学是得了赛诗会诸位大儒认可的!岂容你在此信口雌黄,污蔑构陷!”

如今映鸯和纪知是程家未来最有出息的两个孩子,一个稳重能干,执掌中馈井井有条,一个勤勉上进,科举有望光耀门楣,程家的将来多半要系于他二人身上!

他绝不允许任何人,尤其是自家人,抹黑他们的名声,破坏家族和睦!

“你也大了,为父会给你挑一个夫婿,你就好好的在院中学习些女工,这些日子不要出门了。”

程淮这番话,如同冰水浇头,将程澜燕心中最后一点侥幸也浇灭了。

父亲竟然如此想把她草草打发了,又看重程映鸯和那个二房的程纪知!那她和母亲算什么?

程澜燕脸色惨白,眼泪涌了上来,又羞又怒,捂着脸跑出了书房,直接冲进了何氏的院子。

何氏这些日子“病”着,脸色确实有些憔悴,但更多是心病。

“娘!父亲他现在眼里只有程映鸯和那个程纪知!他根本不管我们了!”程澜燕扑在何氏怀里,哭得撕心裂肺,“我们再不想办法,这个家就真没我们的位置了!”

听完女儿的哭诉,尤其是程淮那番毫不留情的话,她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何氏轻轻拍着女儿的背,眼神冰冷而坚定,她不能再“病”下去了,程淮的态度已经如此偏心,若她再继续装病避让,只会让程映鸯的地位更加稳固,将她手中的权力和人脉一点点蚕食殆尽。

程映鸯好手段啊,不仅在内宅立住了脚,如今竟连才名也博得了,更是赢得了程淮毫无保留的信任和看重。

何氏深吸一口气,扶起哭得几乎脱力的女儿,拿出帕子为她擦泪,声音恢复了往日的一丝沉稳,却带着破釜沉舟的寒意:“燕儿,不哭了,母亲病了这些日子,也该好了。”

她不能再坐以待毙,这个家她经营了十几年,绝不容许就这么轻易易主!

程映鸯,咱们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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