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得来答案，宋璃之采用了鸵鸟政策。
林知安看她不配合，便不去讨嫌，洗了个澡，开始忙工作的事情。
晚间，小区里千盏灯火逐一熄灭。
唯独几盏□□到最后的决赛圈，而只完成了计划的一半进度的林知安，是最有可能登上宝座的‘胜利者’。
杯子抬高，没尝到一滴咖啡液。
嘴巴里倒满是咖啡的苦涩，再苦也没有工作苦。
杯子又空了，
数不清这是今日的第几杯咖啡。
设计图完成了一半，进度超出预期。
黑白分明的线条在白底留下优雅的舞姿，唯独缺少有趣的灵魂。
组长的电话骚扰持续到林知安开机的那一刻，林知安挂断，果断拍了逐渐成型的设计图，加上水印，发给她。
组长的态度瞬间转变，林知安的进度是组内最快的，款式在她看来十分贴合甲方要求。
指点几下，叮嘱下次手机记得充电，没有再追究她没有和小组成员一起加班。
时钟走到三点半，
月光从窗帘缝投进来不解的目光。
林知安又一次摸向咖啡杯，照旧喝了个空。
啧。
她抓了抓头发，倒映电脑屏幕亮度的那对眼睛空洞，认命起身去泡咖啡。
走出房间，沙发上有一道影子端坐。
林知安怔了一下，双脚像是被无形丝线牵引，朝她走去。
脚步声不曾放轻，前妻瞬间侧过脸。
四目相对，谁都没开口。
气氛瞬间冷了下来，本来也没暖和多少。
小腿酸胀，太阳穴凿着痛，度过疲惫的一日，又得不到准时的休息。
林知安揉了下干涩的眼睛，结束这场不明不白的对峙，转去厨房泡咖啡。
咖啡机等来晚客，勤勤恳恳为她研磨。
第二位顾客到店，安静地站到第一位客人的身边，试图撬走客人。
“你喝了四杯。”
清浅的声音像可乐里的气泡，啵地一下，带着碳酸的清爽炸开。
酥麻钻进耳朵里，余韵悠悠，让人欲罢不能。
眼皮慢慢垂下，又缓缓抬起。
林知安：“所以呢？”
“每天摄入超过400毫克的咖啡因不利于身体健康。你喝了四杯，再喝就是超量饮用。”
“而且你还有低血糖。本身就不应该喝咖啡。”
宋璃之轻声说。
林知安眉尾动了动。
她竟然知道自己有低血糖。
她以为宋璃之不知道。
现在想想，其实也不难被察觉，荔枝味棒棒糖直接都放上她的车，而且她随身带着糖果。
偶尔贴着一起走到床边，口袋里的硬糖还会硌到宋璃之。
然后就被身前的人扒掉多余的衣服。
明明自己脱自己的更快，她们还是喜欢剥下对方的衣服，享受亲手掀开帘布，目睹风采的那一段过程。
“安安？”
林知安从旖旎的思绪里抽身，不经意撇了宋璃之一眼。
不知道宋璃之是不是享受，反正她是的。
“嗯。”
林知安故作随意，没去看她。
咖啡机发出运行结束的响声。
林知安操作着进行下一步，把空了的咖啡杯放上去，接浓郁的咖啡液。
完全没把宋璃之的话听进去。
“你不应该再喝第五杯。”
宋璃之尝试劝阻。
早饭吃一片面包，中午吃的便利店饭团，晚上吃的是路边摊盒饭。
总体说林知安今天根本没好好吃饭。
低血糖也犯过，不能按时休息，还喝这么多咖啡。
她的身体能顶得住吗？
下一秒，林知安端起咖啡杯，浅啜一口。
“……”
宋璃之抿唇。
林知安又啜了一口，淡淡扫过宋璃之。
“我想喝就喝。”
凭什么她要听宋璃之的？
她们已经离婚。
她不是她的妻子。
她可以不用顾忌她的心情，不用顾及她的言行会对她们的关系产生影响。
从宋璃之的身边径直走过。
回到房间里，坐回电脑依旧点亮的桌前，盯着未完成的稿子，倦怠感油然而生。
灌下一大口咖啡，倒了点风油精抹在鼻前，整个人顿时清醒了点。
该加快速度完成工作，否则的确是不用睡，直接通宵，然后去上班。
专注在画布上，黑白分明的线条忽然有了自我意识，如小鱼一般自由游动，在白底上勾出一个女人绝美的面庞。
宋璃之的锁骨上有一颗小痣。
很小很小，
像牙签沾了点墨水轻点上去的一样。
林知安很喜欢抚摸那颗小痣。
摸到那一小片肌肤变得粉红，摸到指尖发热，心口也滚烫。
然后指腹往下，
泥泞的稻田邀请她进去耕耘。
……
鼠标指针停留在原地良久没动。
秒针走动，滴答滴答。
林知安坐立不安，进度拉不下去，干脆放弃。
客厅里没开灯。
林知安问过宋璃之要不要打开，宋璃之说不用。
夜间，拉紧的窗帘拉开一半。
月光洒在木质地板，也洒在宋璃之的身上，透过她的身体，躺到沙发上。
她低着头，静静地坐着。
似是没注意到她出来。
“宋璃之。”
林知安唤昏暗里的阿飘前妻，将灯按亮。
骤然的白光刺得林知安条件反射地眯起眼睛。
“你工作完成了吗？”
宋璃之张口就是煞风景的话。
“没有。”
林知安走到电视机柜前，翻翻找找。
在找什么辅助工作的东西吗？
宋璃之下意识想要过去帮忙，低眼时扫到自己如今的身躯，一下顿住。
默默坐回去。
电视机自从进了这个家就没有派上过用场。
找个遥控器，林知安废了好一会的时间，才终于在某个抽屉的保修单下面翻到。
对准电视按下开关，
电视机漆黑的屏幕没有任何反应。
要看电视？
宋璃之疑惑，大半夜的。
难道加班加疯了？
林知安拍了拍无反应的遥控器，拆开电源位置，才发现遥控器里面连电池都没有装上。
还好家里有备用。
装上电池，顺利打开电视。
很快卡在进入节目单这一步。
现在的电视高级到难以操作，林知安费了半天进入一个tv里，随便点开，提醒要收费看完整版。
电视机都落灰，买vip完全是浪费钱。
林知安的耐心在设计图上消磨了太多，一步一坎坷，恼火得直接丢掉遥控器。
无辜牵连宋璃之。
“跟我进去。”林知安语气算不得好。
宋璃之眨了眨眼。
沉默地跟着肩膀上有气焰的林知安。
林知安搬了一张凳子放到自己椅子的左后方，指着那处，睨了眼不语的前妻，
“坐这里，保持安静。”
“我出去会不会比较好？”
宋璃之没有第一时间往那边坐。
“不太好。”
林知安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捏起电容笔，头撇了撇，“去坐着。”
明显命令的语气。
宋璃之愣了下，迟缓坐下。
林知安惯性捏起咖啡杯抿了一口。
宋璃之眉头不由蹙起。
总在她眼前和脑海乱窜的宋璃之就坐到身边，林知安终于不会胡乱联想。
楼上小孩睡在家长的中间，棉被暖烘烘，砸吧着嘴翻了个身，睡得香甜。
设计图紧赶慢赶在四点半前完成，结束时林知安长舒一口气。
好在是一件小单品。
扫了眼时间，毫不犹豫点开组长的聊天框，发给她，也不管时间会不会太打扰。
组长还在线上。
收到设计图后，回复了一个收到。
组长：早点休息，明天可以晚到一小时。
组长：只有一小时。
林知安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回复：好的组长。
保存三个备份到不同的文件夹，林知安才放心地关掉电脑。
“工作完了吗？”
如林知安所要求一样安静呆着的宋璃之看她关电脑，才开口道。
“完了。”
林知安怨念地合上笔记本，上面记着会议上组长提出的款式要求。
伸了个懒腰，感觉死掉的屁股和僵硬的脊背都活过来了。
“要不要去按摩椅放松一下？”
按摩椅是婚后一个月，宋璃之添置的家电。
林知安每次工作完，第二天还能坚持去上班，有它的一半功劳。
宋璃之本人是从来没有用过，好处全部被林知安占了。
“不用。”
林知安收拾好明天需要带去公司的东西，一一放在桌面。
打了个哈欠，开始赶还在椅子上端坐着的前妻离开，
“我要睡觉了，你出去吧。”
宋璃之一声不吭站起来，直接往外走。
“等等。”
林知安躺倒在床上，睡意反而跟随着宋璃之的离开远去。
宋璃之站定。
“你不要乱跑。”
林知安坐起来，严肃看着走到床尾的阿飘前妻，告诫：
“现在是黑白无常的工作时间，专门带走迷失在人间，没有转世的鬼魂。”
“你躲到我这边，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吧。”
她出的是意外，有未了的心愿很正常。
宋璃之深深看着她。
在那对眼睛投来探究的眸光时轻点了下头。
“看在往日的情分，要是需要帮忙，你可以找我。”
不确定她是不是需要自己的帮助，林知安迂回道。
“……”
宋璃之静默。
林知安习惯她的哑巴，挥手要赶她离开，那只阿飘前妻忽然到了面前。
姣好的面庞在她面前放大数倍。
林知安听见她说：
“如果，我的心愿与你有关、”
“安安，你还愿意帮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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