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和贾道士约好，翌日午正在城门口见。
贾道士称还有件事要去处理一下，其实是想回寻芳阁拿回自己的包裹。
小九则要回客栈补上一觉。折腾了一夜，她实在太累了。
午初，霜华敲门叫小九起床。
小九原是准备再赖会儿床的，听到霜华说给她买了好吃的早点，当即就感觉饿了，起来一顿狼吞虎咽。
俩人匆匆赶到城门的时候，贾道士还没到。
小九耷拉着个脑袋，后悔不已，早知道她就再多睡一会儿，不那么早起床了，都怪霜华这个人太过守时。
她站着眯了会儿眼。
待她睁眼时，正巧瞅见有人穿着女装向城门走来，那弯腰驼背的姿态好像贾道士。
待那人走近了，小九扶额，还真是他。
贾道士穿着一条藕荷色糯裙，外披一件鹅黄色褙子，看起来与他本人极不相称，甚至有几分奇装异服，不伦不类，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他倒是毫不在意，大喇喇地向城门走来，一边走还一边叫卖着，“卖驱妖符啦！一两银子一张，专驱妖物，包你不被任何妖怪伤害。”
几个准备出城的百姓围住了他，看守城门的守卫也迎上前去。
“道长，快卖我一张，上次我娘子出城前，买了你这驱妖符，同行的人都被妖怪抓走，就她平平安安回来了。你这驱妖符可太管用了，简直是保命符啊。”
“最近妖怪越来越多了，听说昨晚好些人被妖怪袭击了，快给我来三张吧，我要给妻儿也带一张。”
“四两银子买五张可以吗？”还有人讨价还价。
只一忽儿功夫，贾道士就卖了好几十张驱妖符。
小九看着羡慕坏了。
怎么贾道士轻轻松松就赚了几十两银子？想当初她把霜华那么好的狐裘给当了，也才换到了3000个铜钱。
驱妖符这么好卖的吗？早知道她也画一些卖卖了。
卖了一波驱妖符后，贾道士晃晃悠悠，来到了小九和霜华面前。
他一开口就是大倒苦水，哭诉道：“道友，我可太命苦了！昨夜不幸遇到贼人，包裹里的财物尽数被偷。现在我身无分文，只能一路卖驱妖符，勉强维持点生计。”
“什么？你的包裹被偷了？也太倒霉了吧。”小九面上做出惊讶的表情，心里却在暗自偷笑：你那些银两和珠宝，都好好地躺在我的储物袋里呢。
“甭提了，我可能是犯太岁了。”贾道士愁眉苦脸道，“我连衣服都被人偷光了，只能披着女子的衣裙。从晨起到现在，也没钱买早点吃，一直饿着肚子呢。”
“听起来是很惨啊。”小九刚附和了一声，就后悔了。
只见贾道士的小眼睛精光一闪，摊开双手，厚颜无耻道：“道友，看在我屡遭不幸，马上又要给你们带路去捉大妖的份上，可怜可怜我，赏我吃个早点，再给我换身衣裳吧。”
小九：“……”
贾道士的算盘珠子，都蹦到她脸上了。
他哪里没钱，明明刚刚卖驱妖符赚了几十两银子。
小九打算跟贾道士好好掰扯掰扯，却见霜华扔了个馒头给他，面无表情道：“时候不早了，抓紧时间上路吧，路上遇到成衣铺再给你买衣裳。”
“好嘞。”贾道士高兴地接过馒头，大口啃了起来。
别人买的馒头就是香，他吃得津津有味。
“哎，霜华这人就是心地太善良，太好骗了。”小九无奈地叹了口气，有点心疼他那个馒头。
三人一起往城门外走去。
行至城郊，人流明显少了。
小九恶作剧地跳起来，扯掉了霜华的帷帽，冲他做了个鬼脸，便径直往前跑。
风吹起额前的两抹龙须，露出了霜华的俊脸。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唇角却是微微勾起。
一个人追上他们，冲到贾道士的面前，搓搓手道：“道长，我的银子……”
小九定睛一看，这不是刚刚在城门口，第一个冲过去找贾道士买驱妖符的那人吗？他不是说贾道士的驱妖符很好用，护她妻子平安归家了吗，现在又找过来是作甚？
贾道士觑了那人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磨磨蹭蹭地从钱袋里掏出一两银子给他，摆手道：“给你给你，拿了就赶紧走吧。”
“不是，道长，咱不是说好了，我带头买你的驱妖符，你给我一两银子做报酬的嘛。你才把我刚刚买你驱妖符的银子还给了我，作为报酬的那一两呢？”那人急了。
“我这驱妖符就价值一两银子啊。”贾道士阴恻恻地威胁道，“如果你不要，那就还给我。你也知道，最近妖物越来越多，没张驱妖符护身，迟早会被那妖怪……”
“那算了，驱妖符我还是留着吧。”那人见要不到多余的银子，又不想将驱妖符还回去，无奈地摇着头走了。
小九一脸无语地看着贾道士。
她刚还纳闷呢，为什么贾道士的驱妖符那么好卖，原来他有心找了个托，引得众人上了勾。可问题是，他找了个托也就算了，还赖账不给人钱，可真够缺德的。
“假道士，你这符箓真的有用，能驱妖吗？”她好奇问道。
“道友，你这么问就不对了。” 贾道士突然较真起来，“咱们修道之人，最重要的是胸怀坦荡、以诚待人。我这驱妖符可是如假包换，驱妖护体的。”
说着，他抽出了一张驱妖符，“你看，这是用妖血和妖丹炼化的汁液绘就的，寻常妖物都是近不了身的。”
小九一瞧，还真是用的昨夜那些树妖炼化的汁液。
“所以，你用那个摄魂的葫芦炼化那些树妖，就是为了制作这些符箓？”霜华凑过来看了眼，突然开口道。
“那些妖怪为祸人间，本就该死。我也只是物尽其用，以妖克妖罢了。”贾道士一脸的理所当然。
“你这些符箓，只能驱逐低等小妖，但凡遇到高阶的妖怪，根本挡不住。”霜华肃然道，“你不应该欺骗那些人，让他们以为有了这个符箓，就什么妖怪都不用怕了。这样反而会让他们有恃无恐，害他们白白丢了性命。”
“这位道友，你这话说得好没道理。”贾道士撸起粉袖，义正言辞道：“我卖他们驱妖符，那是在救他们，保护他们，怎么就成害他们了？况且，哪来那么多厉害的妖怪啊，多是些寻常小妖罢了。”
“大妖很多，是你见太少了。”霜华的眼风冷冷扫过去，“以后不要再卖这种符箓了。”
贾道士还欲争辩，却被他的眸色一震，感觉后背凉飕飕的，忍不住哆嗦了几下。
霜华的眼神里，有一种上位者的威压，令贾道士突然产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畏惧，一句话都不敢多讲了
他隐隐感觉，霜华的身份定是不一般。
行至傍晚，几人路过一家小酒肆，决定休息一程。
店家向他们推荐了烧刀子和八珍糕。
烧刀子是一种烈酒，据说入口如火焰般炙热，余味醇厚悠长。贾道士一听便来了兴致，要了一整坛。
小九则想尝尝这里的八珍糕。
“几位客官，这是我们家的招牌——八珍糕。”小二端上来一盘色泽诱人、香气扑鼻的糕点，热情介绍道，“这是用八种珍贵食材精心制作而成，你们且尝尝看，不好吃不要钱。”
雪白软糯的糕点，表面点缀着几粒晶莹剔透的蜜饯，像春日里绽放的花朵，看起来赏心悦目。
小九轻咬一口，闭上眼睛，细细咀嚼起来。
八种食材的香甜在口中交织融合，既有莲子的清雅，又有红枣的甘甜，还有核桃的醇厚……
“太美味了！”没多久，她就吃了四五块八珍糕。
见小九这么喜欢吃八珍糕，霜华唇角微勾，唤小二又上了两盘，一盘给小九吃个够，另一盘用手帕小心翼翼地包好，准备带在路上给小九做干粮。
“要不要来口酒？”贾道士给自己斟了一杯烧刀子，一口烈酒下肚，感叹一声，“这酒不错，够烈。”
“快给我来一杯。”小九两眼放光，她早就好奇酒是什么味道了，但一直没找到机会喝，也没人陪她喝。
贾道士刚准备往小九的杯盏里面倒酒，却见霜华冷冰冰地瞪着他，心一慌又缩回了手。
“你不能喝酒。”霜华夺走了小九的杯盏。
“为什么我不能喝？”
“你还小，尚未及笄，还没到能喝酒的年龄。”
没喝到酒，小九有些忿忿道，“你不是我爹妈，又不是我师父，凭什么管我喝不喝酒？”
“就凭我是……”霜华话说到一半，打住了。
“是什么？”几杯烈酒下肚，贾道士壮了胆，忍不住八卦道。他早就好奇霜华和小九的关系了。
见霜华不说话，他又旁敲侧击问小九，“道友，你这东家哪里找的？看起来非富即贵，长得跟个天仙似的，一路上还挺照顾你的。”
“什么东家？他才不是我的东家。”小九白了贾道士一眼，小声告诉他道：“实话告诉你，他是我的未来夫君。”
“未来夫君？”贾道士嘴里的一口酒喷了出来。
霜华正举着茶杯喝水，突然呛住了，猛地咳出声来。
贾道士的眼神在小九和霜华身上来回逡巡，表情变得一言难尽。
看到新涨了几个收藏，一时高兴，临时决定加更一章[星星眼][星星眼][星星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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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人面怪妖篇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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