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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江砚白忽而伸手遮住了她的眼睛,静静道,“怜青,莫怕。”

黑暗铺天盖地袭来,唯独他指缝里漏下一道天光。

方才那个念头将她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张口欲说些什么,喉口里却空落落的发不出什么声音。

拿开了江砚白的那只手,怜青只觉得心乱如麻,她下意识张手环抱住他,求得一丝心安,闷闷道:“阿砚,你别走得这么快好不好。”

于修仙一途,阿砚是不出世的天才。她却是天资平平,对修仙一道也不甚感兴趣,这些年来几乎是被江砚白连哄带骗、生拉硬扯着向前修行。

曾经怜青觉得苦闷拘束,逼急了便打滚撒泼哭喊着要回她的二桥村,再也不要见到江砚白。可唯独那次直到她在地上翻滚了数十圈,假哭到眼睛里实在没水出来了,也没人来哄。

鬼火腾得就冒了出来,沈怜青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刚想质问,却不料撞入了江砚白那双沾满忧愁与神伤的眼,腿心便无端发软,然后便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怜青,”他无奈叹道:“你不能没有保护好自己的本领。”

“这天地广阔,却并非任你逍遥。你这么调皮的性子,总是会为自己招惹麻烦。碧海瀛洲不比凡间,稍有不慎便会招致性命之虞。我不能时时刻刻都在你身边、护你周全。”

她那时还嘟囔着还嘴,“敢作敢当,若是真有那天,我认栽便是。”

“那么我呢。”江砚白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你可知到了那时,我又该如何自处。”

她那时才隐约悟了,虽说他们两个互为彼此间唯一的牵挂,可她沈怜青本来也是无父母姊妹的孤身一人。然而江砚白不同,他曾有过顶好的人生,父母恩爱、兄弟情深,直到这一切被猝不及防地残忍剥夺,也几欲将他这个人一并摧毁。

后来与她结为夫妻,隐藏在浓烈的依恋之下,是有如附骨疽般患得患失的恐惧。

怜青,对他来说就是上天奇迹般的垂怜,江砚白绝不容许有失去她的半分可能。

此后,沈怜青便努力修行,试图跟上江砚白的步伐。

她自然是远远比不上对方,却从未觉得二人之间存在有什么鸿沟。很多修士都说她配不上江砚白,怜青反倒他们夫妻从来亲密无间,这帮人眼瞎嘴碎而已。

就像那天,他们的皮贴皮,骨抵着骨,呼吸着彼此的呼吸。

可是现在,她忽然觉得眼前这人离她好远。

远到就算现在自己贴在了他的怀里,却还是听不清这人的心跳声。

“阿砚。”她只觉得五脏凝结在了一处,“不要执着飞升了好不好,自玄女身陨,天底下再也没有哪个凡人能够羽化登仙。何况……你想要的,就算是神仙也不能做到。”

江砚白只是在她的发心处轻轻落下一吻,缓缓将怜青收在怀里。

“别怕。”他漫声道:“心魔打不败我。除了你,任谁都不能折了我。”

此言不假。

一开始将江砚白救出去以后,怜青其实曾十分的发愁。

只消相处几天便会发现,这人的教养极佳,学识、眼界、人品亦是处处顶尖,他这种人,本该做个闲散公子富贵一生,只可惜突遭变故,由云端掉落至泥潭,他的那些高贵品质,眼下连一口饭都不能为自己挣来。

她偷鸡摸狗惯了,知道江砚白做不惯这些事情,只是两个都不到二十岁,孤苦无依的少年,想要体面又干净 地活在彼时妖鬼肆虐的人间,太难、太难了。

直到江砚白有一天温和地告诉她说,“怜青,我要去拜入天门。”

是通知,而不是商量。

拜天门,即为修仙。

彼时,没有仙门愿意招收凡人子弟,求仙是一件痴心妄想,甚至历百死而无一生的事情。

但他能够做到。

在江砚白这里,似乎没有打不败的困难,他总是能明确而坚定地走向他该走的道路。

我心已如匪石,再无逆转之机。

只是——

为什么还是会感到难过呢?

江砚白困惑着垂头,他漆黑的眼眸深不可测,仿佛能吞噬一切光色与音声。

习惯,远比七情六欲来的可怕。

一百年,终究是太过漫长了。

这里短暂陷入了沉默,只有窗外呼啸而过、愈发悚然的风声。

怜青放开了江砚白。

心头那股不安像是不断摇晃着的火苗,一时微渐,经风一吹,却又恐怖再生。

此时的外头冷不丁掀起了一声长长的凤鸣,不同神鸟以往引啼时的清亮,白凤的这一声又细又尖,沾满了惊惶之意。

风声鹤唳。

怜青下意识要出去探看,江砚白却勾住了她的手,缓慢与自己的掌心贴合,使力强将她拉回了身边。

他的下巴抵着怜青的额头,“不好奇我是如何收服心魔?”

怜青只觉一阵从未有过的陌生感,她下意识撒了个谎,“等会儿再说吧。白凤啼得渗人,可能是七杀殿的人追来了,我去看看。”

不,七杀殿的人不敢进来这里,就算是他们来了,白凤也不会叫得这样凄厉。

见青山的风光几乎是江砚白的内心写照,一贯春意暖融,风和日丽,连略急的风雨都不曾有过,又是哪里来的妖风呢?

“是你不想听。”江砚白顿了顿,随后却是轻声笑了笑,“那便罢了。”

“……我以后再听你说。”她用力,甚至用上了法力想挣脱这个怀抱,然而对方一双臂膀宛如天下最刚纯的捆仙锁,像是再也不会放开。几乎叫人有些悚然。

“怜青,莫怕。”他依旧还是这句话,察觉到怜青慌张的逃离,语气温和了许多,宛若呢喃的情话,“我以前总恨你不肯爱惜自己,屡屡将自身置于险境,连生死亦是置之度外,可眼下想来,却是我强求。”

这一天终会到来。

纵有万般不舍,亦不能使他动摇半分。

话刚说完,他的胸口却倏然间豁开了一条血缝,冰凉的狂风灌入了血肉模糊的洞里,江砚白怔怔后退一步,垂头看向了那个空洞的伤口,痛楚这才铺天盖地地袭来。

怜青面色苍白地僵立在原地,她迟疑着看向了手里的刀,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出手伤了江砚白。

然而江砚白竟有些欣慰——即使是面对着他,危急关头里,怜青仍有一定的自保之力。

手中利刃还在往下滴着血,没舔够一样,闪烁着冷冷的银光。怜青一把扔了它,随后决绝地转身,直奔向屋外的白凤而去。

白凤兀自狂鸣,见了沈怜青后声调愈急切,接着奋力张开了纯白双翼,硕大翅膀扑腾着拍起向她冲来竟能遮天蔽日,诡谲的紫灰色天光自它白羽间漏下,透出些许阴森之意。

沈怜青没有告诉江砚白,其实白凤不是个普通的凤凰,它实乃圣灵幻形,绝不会无故发狂。此刻白凤的意图很明显,怜青咬牙很快飞身骑上了白凤,知晓它想带着自己走,然而——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就只一眼。

江砚白正单手捂着鲜血淋漓的胸口,随意地半靠在了门框上。浑身都是血红的,却无损他半分霁月光风的姿态。流丽清冷的容颜惯带着三分温和的笑意,见她回望了过来,嘴角的弧度不禁上扬,竟是感到真切的欣喜。

随后,他手骨轻轻翻折,怜青的眼前便忽而闪过刺眼白光,白羽纷纷扬扬地洒落在半空,被凤凰血染成了深浅不一的金,被风吹起,像是深秋里潇潇落叶。

凤凰陨落。

她跟着狼狈地滚到地上,忘记了一切法术,怔怔地跌落在地,半边脸颊被地上的小石擦出无数细小伤口。

……为什么。

那个声音是她无比熟悉的,此刻明明就在身旁,却仿佛远的来自天边,“怜青,你很好。”

她说不出话,也抬不起头。整个身.体的灵力正在被人强行丝丝缕缕地抽出来,痛,痛得想发狂。

风声大到像刀子,把她的皮肉都割烂了,露出里头森然白骨,连白骨都风化腐蚀了,什么也不能剩下。

从怜青身上剔出来的仙骨,其实是淡淡的青色,像是清晨太阳还没升起,天边翻涌出那一抹青。

怜青修为不深,仙骨一时不成形状,只是静静漂浮在了半空中,自顾自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江砚白看得几乎入了迷,“真是漂亮。”

他不合时宜地想起了第一次见到怜青的那天。也是这样,只是瞧了一眼而已,内心就要涌出无尽的喜悦与缠绵,连面对死亡的恐惧,也在春风化雨之下奇迹般的消融了。

旁人也许觉着普通,却是他一见倾心的至宝。

无垠的雨,无尽的风。

怜青此刻的五感已是失了大半,意识却比以往更为清醒,她在地狱中的痛苦中忽然领悟了——

一个走火入魔的人,是没资格渡天劫的。

此人确是江砚白本人,他不曾被心魔摄住,他只是变成了更为纯粹的一个他。

江砚白没有骗她,他的确斩杀了心魔。

而他下一个要诛灭的,是怜青。

“你明白了。”江砚白专注地凝视着那纠成一团、不断散发磷磷青光的仙骨,他能读懂怜青的一切想法,不由叹息:“哪怕夫妻情尽。知我如此,已是难得。”

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一个人了。

为什么……为什么。

他仿佛能听见妻子茫然的质问声,然而此刻江砚白的心中却是无比平和。丹唇轻启,他慢条斯理地与她解释,“此番是我对你不住。但是怜青,你该明白,你我之差犹如云泥,能相伴百余年,唯孽缘而矣。”

“须知人心易变,我如今已不愿执迷于此。”

“虽然,多说无益……”

他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眼里闪烁着温柔的光:“然而与你在一起的日子,当真是无比快活的。从前我想要你,为你误道,甘之如饴,并不后悔。”

因为他一直都知道,那比做神仙好一万倍。

仙骨的光芒正在逐渐熄灭,天雷却已隐有端倪。

江砚白召出了无悲,狂风灌入了他的宽大袖口,衣角翻飞如雪浪,他缓缓来到怜青的身旁,目光似有垂怜。

“你什么都没做错,然我道心已定。天雷之劫不足为惧。沈怜青,你才是那个令我不能堪破**的凡心所在。”

无悲之剑自他掌心生出,剑尖冰冷地抵上怜青的后背。

“我要杀你,证道。”

有无数的回音,千种百种,最终化成了一声低低的叹息。

那把剑随着锋利的言语一同重重贯穿了她的身体,将她死死钉在了地上。

这一瞬以后,见青山忽而地动山摇,巨石崩裂,万灵齐声嚎叫,漫山的青翠似是失了颜色,被狂风吹拂着瑟瑟垂腰伏地。

清莹的一滴泪烫过怜青的侧脸,她听见江砚白慈悲声切,“去罢,怜青。”

一道紫电青光贯穿云层,像是要将这整个世界一劈为二,江砚白足尖轻点,堪堪闪避了这一击。

他方才待过的那片大地,连带着整间木屋都已经被劈成了烟尘,山火瞬间呼啸而起,来不及思虑,第二道、第三道……数十道天雷已是又凶又猛的闪击。在这庞大道令人生畏的电光里,江砚白微小如一粒芥子,然而却是从容不迫,甚至疏狂傲气的。

如今已再没有什么,能够阻拦他的脚步。

最后一道仿佛天地怒火的雷,连见青山都承接不住,一座小山当即被荡为平地,崩裂成了无数齑粉,可烟尘散去之后,白衣依旧。

金光乍破天始明,炼尽凡心仙骨生。

白日飞升,羽化成仙。

过了七万年那么久,碧海瀛洲终于再次迎来了一位新神。

所有人间杂念尽数摒弃,唯有苍茫的仁慈盈满内心。他的心里盛得下整座山河,负得起全天下的爱恨。

成神之后,才知何为悲悯。

此刻的江砚白怜爱苍生,也怜爱怜青。

他负手立于天边,脚下种种凡尘竟真微如蝼蚁,所有人的命运,都只在他一息之间。

江砚白却只想问一句——怜青,你可看到了?

这一声缱绻万分的呢喃,穿破了苍穹,在整片碧海瀛洲之间回荡。

神明的低语,虚伪的怜悯,叫怜青忍不住剧烈颤抖着,她忽而弯腰,肋骨像是断干净了,身子直挺挺翻折,胸靠着腿,‘哇’一声,怜青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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