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笙，你一定会实现梦想的。
07
以往，只要是林笙不同意的事情，程心都不会去做，他很听话，但是这次，对于找工作这件事他却表现得异常坚决。即便是林笙不想让他去，他还是粘着林笙，一副可怜兮兮非去不可的样子。
他用他小狗一般清澈又委屈的眼神歪着头看向她，仿佛她不让他去，他真的很伤心难过一样。早上在家里，就一直跟在她身后，用他的眼神央求她，她吃汤圆，他就坐一旁眼巴巴地看着她吃汤圆，林笙被她看得心虚，拿勺子舀了汤圆喂他，他也不吃。
等到她晚上下班回来，他又殷勤地给她做小肉丸，虾仁馄饨，烤鸡翅讨好她，等她心情好的时候，软磨硬泡地磨她，让她松口。
磨了一个晚上，林笙也只得妥协。她总不能真的不让程心出去，她跟程心只是协议关系，她不可能真的去阻拦他有其他想法，腿长在他身上，他爱去哪去哪。
她只是闷闷地有些不开心而已。
待到街头树梢挂着的冰雪开始逐渐融化，迎春花开满了老街两边的街道，花香引来了一路蝴蝶，在花丛中与花争艳时，新的一年到了！春天快到了！
这时，程心已经在咖啡店工作满两个月，这两个月，正是春节寒假的高峰期，程心打工的咖啡厅每天都要忙到很晚，他每次回来时都快到凌晨，但往往那时候林笙都还在客厅看资料和报纸期刊。
林笙在这个寒假里已经去找了四次郑代表，分明林笙都跟郑代表说好了见面的时间，但每一次到了盛汀大厦，都是被前台女秘书以各种理由将她拒之门外，整整四次了！古有刘备请诸葛亮三顾茅庐，而她去了四次，对方都没有一点儿要见她的意思，这使得林笙的心情一直待在谷底。
如果没有资金，eno203项目是不可能进行得下去的，眼看着项目迟迟没有推进，林笙的心情比任何人都要烦闷，好几个月，项目都还停在原地，这让她看不到一点儿成功的希望！……林笙惆怅地摊坐在沙发上，她头一次对一件想做的事感到这么挫败和无力。
在学术研究上，极强的数学天赋以及学习能力使她一直是那个站在高台之上的佼佼者，从一开始接触数学，到后来成为数学、药学博士，她几乎没有失败过……但是自从开始筹集资金，她却是真的一窍不通，一点儿头绪没有，毫无疑问，在商务往来，人际交往上，她是个失败者，彻彻底底的失败者。
手里的期刊盖到脸上，林笙一个人躺在沙发上发呆，脑袋里放得空空的，休息几分钟……直至门口响起钥匙拧动门锁的声音，那熟悉地脚步声从玄关处一步步靠近，停在她的身边，林笙耳尖微动。
她听得出这是程心的脚步声。
“程心……你是有什么事找我吗？”，林笙掀开脸上的书，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白色的纸质购物袋，购物袋正面有着黑色的法语标识，译过来是‘遥远的月亮’。
这似乎是个小众的法国牌子，在老街附近的商场里就有这个品牌的专卖店，每次林笙走到商场路过时，她的视线偶尔也会往这个漂亮的女装店里停下几秒，没有女孩能够不为一身漂亮而又华丽的裙子驻足。
橱窗里，白色的纱裙，圣洁而又精美。
只是里面任何一条裙子的价格，就能花掉林笙半个月工资，林笙往往也是看看就走了，到是舍不得真的消费，就连试试，都没有尝试过。
这个购物袋里会是什么？会是裙子吗？
程心将购物袋向前递了递，借着屋顶柔和的灯光，林笙看到袋子里有一个精致的包装盒，林笙小心翼翼地拿出盒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拆开一点点，就能看到雪白而又柔软的布料。
真的，真的是一条裙子！
“这是给我的吗？”林笙好奇又有些欣喜地问。
程心可以看出这样特定场景下简单的问话，他的眼里带着一点光芒，嘴角含着笑意点了点头。
他在便签上写道，「你试试合身吗？」
还未等程心写完，林笙早已欢快地抱着刚拆到一半的盒子，趿拉着棉拖鞋跑回卧室准备试一试，她将礼盒拆开，把裙子拿出来看。
是一条款式复杂的抹胸长裙，胸前是用细腻的银纱装饰，在灯光下，显现出丝绸独有的光泽，后腰设计了蝴蝶结绑带，以及及地的拖尾裙摆显得贵气十足。
这不正是林笙站在橱窗外，看过的那一条么。
心里漾起丝丝欣喜。
林笙脱了衣服，穿完裙子，才发现这后腰的绑带她根本系不了，若是普通的绑带也就算了，她反手勉强一下也能系上，可是这个款式实在是有些复杂。
在思索了三秒钟之后，林笙已经点开微信里程心的聊天框，语音转文字：“过来，来我卧室。”
半晌，没有动静。
不知道他又在磨蹭什么，林笙补充道：“现在、立刻、马上就过来。”
果然，这次，卧室的门才被叩响了。
林笙跑过去打开门，程心正挠了挠脑袋，不知所措地站在卧室门口，她向前拽过他的手臂，轻轻一带就把他拽进了房间，让他给她系后腰的绑带。
裙子后背的设计是采用了白色绸缎，后腰是用绑带来收腰，林笙站在镜子前，第一次看这样穿着像晚礼服一样长裙的自己，她以前从来没有钱买这样的裙子，就算是后来工作有工资了，她也舍不得为了一条裙子花掉半个月、一个月工资。
没想到她第一次收到这样的礼物，会是程心送给她的。
林笙站在镜子前，程心半蹲在她身后，他修长的指腹拿着绑带的一端，默默思索该怎么系。林笙眉眼弯弯，从镜子里看着给她研究系绑带的男孩。
他如同羽毛一般的眼睫微微垂下，薄唇轻抿，指尖勾住绑带，用绸带的另一头绕了一圈，一会儿，系着系着又停住了。林笙显然是高估了程心对女孩裙子的了解程度，他只知道看起来什么好看，怎么可能知道绑带该怎么系。
纠结了好一会儿，程心才默默在林笙后腰，才打出了一个有点儿丑的蝴蝶结。不过，在他自己看到之后，还未等林笙作出什么评价，程心就已经拆了蝴蝶结，重新研究起来。
认真的样子，逗得林笙弯了唇角，“小傻子。”
在他系了五遍之后，蝴蝶结终于有了点儿蝴蝶该有的样子，林笙回过身来，不让他接着系了，“可以了，就这样吧。”，搭配上一双银色的高跟鞋，林笙把长发捋到身后。
她柔软的发梢不经意间撩过他的手背，痒痒的，淡淡的梅花的清香倏地沁入心底，程心心一颤，连忙往后退了几步，与林笙保持着几步的距离，远远地看她，心跳如鼓。
镜子前。
林笙微微自然卷曲的及腰长发自然地垂在身后，裙间收腰的绑带，勾勒出她窈窕美丽的身形，静美的面庞在平日里像是高山雪，此时此刻，笑起来却是那么生动明媚。
令人心悸。
程心可以从他凌乱的心跳中，感觉到他心底有些什么似乎彻底地生根发芽了，在那片贫瘠而又无人开拓过的土壤中，钻出一棵翠绿的，充满生机的绿芽儿，绿芽在这一瞬间茁壮成长起来，它悄无声息地爬上他的每一片心房，枝叶抽出新的枝丫，吐出美丽芬芳的花蕊。
花蕊的芬芳沁得他心醉。
这样突如其来的，陌生而又奇异的感觉把程心撞得有些惊慌，他像一头摸不清情况的小鹿，有些想回避，可是在他逃走之前，还是被林笙抓住了。
“小聋子，你要去哪里啊？不许走哦，你帮我看看。”
她穿着他送她的裙子，堵在了他前面，眼睛弯成了两个小月牙：“小聋子，我漂亮吗？我穿新裙子好看吗？”
对上他不明所以的目光，林笙知道他没看清楚，她一字一句放慢了语速，清晰的用口型说，“程心，我—好—看—吗？”
程心看着她的唇，等林笙问完后，程心木楞楞地站在原地反应了几秒，在想明白林笙说了什么之后，他已经彻底成了粉红色。
“感觉我的高跟鞋跟这条裙子怎么不太搭呢，到底是银色的比较搭，还是黑色好看一点？我还是买双新鞋好了……”
“尺寸倒是很合适诶……刚刚好，一点儿也不勒……”，就连bra都刚刚好。
程心红着脸低头回避了她的所有问题，他不敢看她，脑海里却都是她的明亮的眼睛，红润的脸颊，润泽的唇瓣，以及那句程心，我好看吗？，她甚至不算撩拨的话……都彻底搅乱了他的内心。
程心抿紧唇，皱紧眉心，他偏头向林笙比划，「我要回去睡觉了，晚安。」，比划完，就一溜烟从她的卧室里落荒而逃，门一关，林笙就看不见他了。
没有得到答案，林笙也无心在镜子前自我欣赏，她转身靠到倒在床上，就听的手机消息提示音响起。
打开手机，微信跳出程心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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