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笙,你一定会实现梦想的。
08
「裙子、送给你,谢谢你,收留我。」
后面附带了一个红包,林笙没想太多,她下意识就点开一看,¥4533.5
这么多钱?!
除去买裙子的钱,他是把两个月剩下的所有的工资都转给她了么,他为什么要转钱给她?为什么会突然转钱给她?
林笙这时候脑海里蹭地就跳出来了两个多月前,程心问她的那句,「你很缺钱吗?」以及「我要出去工作。」
……
原来,他这是…怕她没钱花,才无论怎么样都要出去工作赚钱么……
那时候,她还担心程心赚到钱之后,就会反悔,不帮她做药物试验,现在看来,这完全就是她自己一个人有些卑劣的自我臆想。
程心怎么可能这么想呢?像程心这样的小笨蛋,哪里有这么多的心眼子,见到她没钱又烦恼的样子,也只会去默默地打工挣钱,再转给她。
这4533.5元对于一个京市普通人来说,根本算不了多少钱,但是对于程心来说,这是他的全部,他这是把两个月的工资,除去给她买裙子的钱,都给了她。
林笙心头闪过一丝感动,心里酸酸甜甜地说不出滋味来,她对程心,其实只是有着一丝怜悯的利益交换,没想到这似乎还换来了一个愿意用真心待她的朋友。
她看着那4533.5的钱,心里暗想,等她研发出创新药,一定会治好程心的聋哑症。
是的,她发誓。
时间一晃眼,就过去了好几个月,林笙也终于等到了郑代表跟她约见的机会。这次见面,已经是林笙苦苦等待快半年,来找郑代表找了七八次之后才等来的会面机会!
林笙很重视这次会面,无论如何,她都要说服郑代表,给她的项目筹集到资金。
这天,林笙早早地就起床,将她的衣服、裙子烫得平整又服帖,没有一丝褶皱。出门前,林笙穿上一身职业的白衬衫,搭配黑色的裙子和黑色小皮鞋,她漂亮而微卷的长发垂在腰后,今天的林笙为了显示重视,还化了妆,这将她本就极美的五官衬托得更加华丽。
不似平日里高傲不可接近的白梅,反而像是美丽得会让人心醉的玫瑰了。
eno203的资料她早已烂熟于心,但林笙还是做足了准备,一大早就提前半个小时到约定的地点等待。林笙坐在等待区等了约摸一个小时之后,郑代表的女秘书才摇曳生姿地走过来,通知林笙进顶楼会客室。
顶楼会客室十分宽敞明亮,会客室里靠墙的一边的书架,放置的是上好的瓷制花瓶,里面错落有致的素雅白花与庄严肃穆的圆桌相衬,显得颇具威严。
圆桌中央,却是一改内敛的风格,直接用琉璃盏摆成九层酒塔,在窗外阳光的照射下,酒杯折射出五光十色的光芒,显得奢华无比。从会客室另一边的顶楼落地窗,站在窗边看下去,可以看到整个京市最繁华的地带。
坐在正前方的郑代表是个彬彬有礼的中年男人,一见到林笙,他的脸上就挂起了和蔼的笑,这和善的面容一点儿都看不出会是个让林笙等了八次都放鸽子的人。而林笙环视一圈发现,会客室里不仅有郑代表,在圆桌上,还有几个看起来是刚跟郑代表谈过事情的医药公司老总。
在这里,一个密闭的顶楼会客室,除了刚才的女秘书,就全是男性的空间,对林笙的心理产生了压迫感。他们的幽幽目光,就像是野狼一样,从四面八方落在林笙身上,像是在估量她的价值,决定是吞吃入腹,还是继续让她坐在谈判桌。
尽管这让林笙不适,但她还是在女秘书的引导下强迫自己在这种环视中坐了下来。
她不能失去跟郑代表见面的机会。
郑代表坐在主座的皮质座椅上,笑着介绍道:“诸位,这位是林小姐,是个年轻有为的博士,今天大家都在,可以相互认识一下。”
场下的男人们附和地笑笑。
有的人目光里带着轻蔑,这让他们的笑看起来就像是取笑,在这些人眼中,博士硕士,或许,如同蚂蚁一样,都是一群打工仔。
有的人眼里带着几分玩味的调笑,视线肆无忌惮地在她动人的身段上打量。在这种人眼里,他们看不到女人与男人同样是人,他们把女人放在了一个附属位置,当做了一个挂件,一件精美的玩物。
“林小姐,初次见面,怎么也得跟各位喝一杯吧。”瘦得跟竹条似的李总眯着眼,推了推眼睛框,举起酒杯来。
尽管林笙常年在实验室里待着,不通人情世故,也不懂什么酒桌文化,但她也知道此时此刻是她需要投资,是她有求于人,虽然她不一定会向这些人要到投资,但她也不能让郑代表的朋友在此时此刻因她下不来台。
林笙生涩地端起酒杯,一个一个地敬酒,等她围着圆桌敬了一圈酒,回来时,已经半斤白酒下肚,烧得她火辣辣的胃疼,脸色铁青,后背爬满了冷汗。
李总笑了一下,这才颇有兴趣地跟林笙聊了两句:“林小姐,我听说,你不但懂药学,还是个数学博士呢?我有一种一元二次方程的解法,说起来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我林某人第一个发现的,我给你说道说道……”
林笙听着,她没想到会有人跟她讲这些这么‘幼稚园’的东西,而且她刚听了两句,就知道他讲错了,他连一元二次方程和二元一次方程都分不清。
李总却是讲得绘声绘色,说完还哈哈大笑了两声,“怎么样,林博士,这方法,是不是简单!够不够格也拿个数学博士学位。”
林笙心里知道,这根本就是错的,但是,林笙也知道,真理有时候不得不屈从于现实,她笑了一下,应付道:“李总说得对,这种方法我一直都想不到呢!今天李总一说,我真是茅塞顿开,唉,我这个数学博士在李总面前,倒真成个假博士了。”
这话说得深合李总心意,一时倒是不再为难她,然而林笙还未轻松几分,旁边的王总又向林笙问话。
“林小姐,在哪高就,考不考虑来我们公司?”这个王总圆滚滚的,肤色像泡了几天福尔马林的尸体一样白,加上他肆无忌惮粘在林笙身上黏腻目光,简直像极了一只大白蟾蜍,让林笙心里一阵恶心。
像李总那样的自大狂,她还可以为了谈项目,暂时放下她的尊严,虚以逶迤地假意奉承他两句,但对于这种好色之徒,林笙真是头皮发麻。
林笙并没有过去,而是离得远远的,疏离又客气地回道:“不用了,谢谢王总。”
然而,林笙不接他的话,也不过去,王总倒是自己坐到林笙旁边的椅子,挪到林笙身边,凑上来要跟林笙说上两句。
“林小姐,喜欢喝什么酒?我家里有几瓶珍藏的杜松子,林小姐,要不要赏光一起到家里喝两杯。”,“不用了,王总,我平时不喝酒。”,“林小姐,我家……酒很好的,包你满意。”,“不,不用。”
一张圆胖的脸上,猥琐目光在她过于曼妙的身材曲线上来回逡巡。浑身透着酒气,过于肥胖的身材让他说起话来,说两句甚至要喘上一口粗气。“林小姐,只是邀请你到家里,几个朋友一起玩玩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林笙实在忍不住皱眉了:“我不去!”
话音未落,突然,肥厚的手掌向着林笙的大腿伸了过去!本就紧绷着神经的林笙一下子犹如被踩到尾巴的猫!吓得轻呼一声!一下子跳起来!
眼眶通红地退出好几步远,“王总,请你自重!”
突然的骚乱,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他们看向红了眼眶的林笙时,只是随意地看了两眼,又收回目光,事不关己的笑笑。林笙环视了一圈,看向这一张张冷漠的脸。
这么多人里,竟然没有一个人,会对她伸出援手,他们甚至还要嘲笑她。正当林笙绝望之际,坐在主座上的郑代表的终于开口说话,他沉着脸,扫视了一圈,呵斥道:“老王,这里是会客室,是大家交朋友的地方,不是你家,不要把你那些坏习惯带到这里来!”
郑代表扶了一下额头,摆摆手道:“行了行了,你们都走吧,搞得乌烟瘴气的,还是我跟林博士单独谈谈。”
等到里面的人散了,什么王总,李总都走了之后,林笙才放心下几分,还好,这个郑代表还算为人正派,有几分道德,并没有对这样有人在他的地盘骚扰人的事,坐视不理。
林笙忍着刚才喝多了酒的头疼,胃疼,以及默默吞下心里头的委屈……把所有痛苦都往心里咽。
她知道,她现在终于算是将那些人应付走,而且,这个郑代表看起来还算和善,接下来谈项目资金的事,应该能顺利的。
然而,林笙却没有注意到,黑暗里,郑代表几不可查地轻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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