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小女孩有惊无险地从鬼门关捡回来了一条命,无论宋熙然如何解释,女孩母亲都认准了两人是法力高深的大师,一通感激涕零。
病床前,宋熙然一眼就看到了女孩枕边摆着的机器猫玩偶,忍不住拿起来看了看。
女孩母亲说道:“这个是去年她爸爸在电玩城给她抓的,是她最喜欢的玩具,无论什么时候她都带在身边。莉莉爸爸工作忙,经常出差外地,现在还在赶过来的路上。”
原来如此。
宋熙然放下了手中的玩偶。
这时,女孩的父亲才姗姗来迟,推开病房门问道:“莉莉出什么事儿了?”
女孩母亲伸出手指比了个禁声手势,“嘘,莉莉刚睡着。”
女孩父亲看到女儿甜美的睡颜,终于放下了悬着的一颗心,再一看病房里有两个陌生人,这才疑惑地问道:“二位是……”
女孩母亲赶忙起身,冲宋熙然和夜九渊道:“这是两位大师,莉莉的救命恩人!”
女孩父亲更加摸不着头脑,只能傻愣愣地跟着妻子道谢。
宋熙然叹了口气,拍了拍女孩父亲的肩,“无论工作多忙,还是多陪陪孩子吧,能看得出来,她很孤单。”说罢,和夜九渊在两位家长的目送下离开了病房。
走出医院大门,宋熙然发现天际微亮,一个惊险又离奇的夜晚就终于是过去了。
小女孩的事情尘埃落定,宋熙然不得不再次面对自己身边的这位“神秘人”了。他抬起头认真地打量着夜九渊的脸,努力从上面寻找出属于“小渊”的痕迹来。
同样是血红的眼眸,逆天的美貌,还有在眼前这张脸上变得更为明显的桀骜不驯的表情——宋熙然锤了下自己的脑袋,他早就该发现这二人是同一个人的!
宋熙然好像浑然忘了此人是个“危险人物”,仍旧是用命令小孩子的口吻说道,“你,跟我过来。”说着,一转身,朝家的方向走去。
夜九渊堂堂魔尊,何时被人如此“命令”过?
可夜九渊非但没有暴跳如雷,反而本能地缩了缩脖子,桀骜不驯的脸上露出些许心虚、不知错所的表情,有些可怜兮兮地迈着双大长腿在他身后跟着。
宋熙然看着手机上显示的“正在为您匹配司机”的打车软件,再打量着车辆稀少、空旷的马路,叹气,“大早上的,还打不到车。”
夜九渊抬眉,伸手一把拉住了宋熙然的手腕。
宋熙然还没反应过来,只觉电光火石间,世界阴阳颠倒,再一睁开眼睛,人已经出现在出租房卧室的那张大床上了。
夜九渊用手掌支着脑袋,侧卧着躺在他旁边,冲宋熙然眨巴着那双妖异的红眼睛,似乎有邀功的意思,“怎么样,方便吧?”
宋熙然和夜九渊面面相觑了一秒,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于是捂着肚子就冲向了卫生间……
呕——
宋熙然一介凡夫俗子,哪里禁得起瞬移这种法术的折腾?反胃、恶心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挺了过来。
夜九渊全程在一旁不断地小声吐槽:“虚弱无用的凡人”,却又是递水又是递纸巾,全程没歇着。
当两个人再次心平气和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
回首两人之间的种种,宋熙然自然知道夜九渊至少在表面上没有恶意,于是问道:“你,究竟是什么目的?”见夜九渊想都不想张嘴就要回答,赶紧补了一句:“不准骗人!”
夜九渊摸了摸鼻子,将视线落在宋熙然脖子上挂着的吊坠上。
宋熙然随着他的视线低头,拿起挂在自己胸前十几年的吊坠,皱眉,“因为这个?”
夜九渊把脸凑过去,埋在宋熙然的脖颈处深深地吸了一口,呼出的热气密密麻麻地喷洒在对方的锁骨上。
夜九渊的忽然靠近把宋熙然吓了一跳,脖颈间的触觉更是让他一个激灵,他赶紧推开了对方的脑袋,后背抵着沙发,脸颊变得红扑扑的,“你干什么!”
夜九渊抬起头,指着宋熙然脖子上的吊坠,露出了一脸餍足的表情,“这里,有灵力,很充足的灵力。”
宋熙然皱眉,“灵力?”
他努力地从《聊斋志异》、《封神榜》、《西游记》等文学和影视作品里搜索着关于“妖怪”的微薄知识,一拍大腿恍然大悟:“我懂了!灵力是你们妖怪修炼时需要吸收的东西,就好比日月精华?”
夜九渊一脸愤怒,妖异的血眸都更红了几分,“什么妖怪!”
宋熙然挑眉,“你不是狐妖吗?”
夜九渊眉毛一皱,一脸的不可置信,“狐妖?本座是堂堂魔尊!岂是那些低贱的狐族可比?”
魔尊?
宋熙然是第一次在三次元听到平日里只会在小说、动漫、影视剧中才会看到的“中二”词汇,嘴角一抽,问道:“那就是说,比狐妖厉害喽?”
“那是自然!”夜九渊想起自己法力全胜时的风姿,满脸的邪魅狂狷,“想当年,三界之内,无人是我敌手。”
自己这是惹上硬茬了?
宋熙然缩了缩脖子,又道“既然是‘想当年’,那之后又发生了什么?让你堂堂魔尊,变成小孩子模样。”
夜九渊皱眉,想要将思绪拉回尘封已久的过往,“之后……一个人率仙界众人一起讨伐于我,将我封印在了莫虚之地……真是可笑,以为这样就能奈何本尊?”
他脑内纷杂,零碎的画面断断续续,隐约有一个白色的身影不断闪过,却看不真切。
夜九渊握紧了拳头,口中喃喃:“将我封印于莫虚之地的我的仇人,是谁……”
宋熙然听着夜九渊的话,总觉得这段剧情怎么听怎么耳熟,他脑内灵光一现,忽然想到之前那个半道中猝的剧组《弑魔》,缓缓开口接道:“三千年前,仙界上神‘重渊’以自己肉身将大魔头封印在莫虚之地……三千年后,‘夜九渊’冲破封印归来复仇。”
夜九渊红眸一闪,“对,是重渊!本尊的血仇,是重渊!”握紧的拳头一拳锤在了沙发上。
轰——的一声。
宋熙然只觉眼前视线一矮,低头一看,果然,沙发塌了。
宋熙然看着一旁陷入仇恨情绪的夜九渊,斟酌着开口,“那个,你别激动,这都这么多年了是吧,就算报仇,也不再这一时半刻。”指了指身下塌了的沙发,“沙发,是无辜的。”
夜九渊咬紧牙关,“待本尊法力恢复,定然杀上天去,将重渊粉身碎骨,挫骨扬灰。”
宋熙然嘴角抽搐。
之前看《弑魔》这种玄幻剧本都觉得狗血,现在看来,好家伙,冤枉作者了,《弑魔》居然是纪实文学??
宋熙然的脑袋已经不够转了,试探道:“所以说,你是……夜九渊?!”
夜九渊点头,“正是本尊名讳。”
漂亮!
宋熙然绝望地翻了个白眼。
宋熙然已顾不得思考玄幻小说里的剧情为何“竟在我身边”,他在脑海中迅速梳理了一下《弑魔》的剧情:重渊用自己肉身将大魔头夜九渊封印至莫虚之地,三千年后,夜九渊冲破封印前来复仇,重渊上神弟子玉墨仙君继承师志,携众仙家对抗魔尊……
如今,夜九渊刚刚冲破了莫虚之地的封印,来看,故事才刚刚开始。
宋熙然瞥见一旁的夜九渊坐在塌了的沙发上,满脸的愤懑,有些滑稽,却也有些狼狈。
于是他又问道:“你冲破封印,却意外流落人界,因法力尽失才不得不变成小孩的样子,是吗?那如今能变回大人的样子了,是不是代表法力已经恢复了一些?”
堂堂魔尊才不会承认,自己的法力恢复早就能使他变回正常形态,只是为了待在他身边吸取灵力,才刻意维持人类幼崽的样子博取信任,于是点了点头,“自然,我的法力刚刚恢复。”
听他这么说,在回想起自己两次死里逃生的场景,宋熙然的心里酿出几分感动来,“怪不得,你堂堂魔尊,却要用人类的方法救人。”
夜九渊楞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宋熙然居然会琢磨出这样刁钻的角度,自己扪心一想。
是啊!自己身为堂堂魔尊,法力已恢复过半,想要从货车前救人还不简单,怎么就本能就冲了上去用肉身去挡,还搞得自己手臂受伤?想要从水里救人不更是抬抬手指的事?为何要事必躬亲地跳进水中,还口对口给那人渡气?
不对劲……在那莫虚之地关了三千年,自己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夜九渊怔忪间,宋熙然已经将脖子上的吊坠取下。
宋熙然坦然道:“你跟在我身边,应该就是为了这个吧?你救了我两命,我没什么可回报的,这吊坠是小时候我爸从一个大师那求的,你要是需要的话,就送你了。”
夜九渊看看宋熙然手心的吊坠,浓厚的灵力让人心驰神往。
夜九渊正要伸手去拿,宋熙然忽然收回了手,正色道:“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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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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