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就是...你把洗发水挤在头上洗头发，然后用沐浴露洗身体，洗完用浴巾擦干身体穿睡衣，那个圆圆的是花洒，可以放水，下面那个扳手往左往右是调温度的，你能听懂吗？”
小一没点头，应寻知道这就是没听懂。
“我要怎么跟你解释洗澡这件事呢...”应寻头疼，没想到有一天自己还要教人洗澡。
“应寻，洗澡。”
“我知道，我等你洗完了再洗。”
“小一，看。”
应寻闻言猛地转头，像是听见了什么离谱的话，“你的意思是，我洗给你看？”
小一点头。
虽然应寻知道教人最好的方式就是示范给他看，然后让他亲身体验，但这是洗澡，他俩才认识一天，互相洗澡给对方看合理吗？
犹豫再三，应寻眼一闭，心一横，对小一道：“你把衣服脱了，我教你。”
“脱？”
应寻不理解，这人不会脱衣服是怎么穿上去的？
“伸手，抬头，手缩回去，别动！好了，转身。”
帮他脱完上半身，应寻看着下半身的裤子又犯了难。真的要动手给他脱吗？小一以后恢复记忆了会不会觉得自己太没边界感了？
做了半天的心理准备，最后叹了口气，不是他趁人之危故意占便宜，是情势所逼不得不屈服啊。
应寻解开牛仔裤的纽扣，两只手指捏着拉链往下拉，失去束缚的裤子瞬间往下掉，他下意识闭上了眼。
解决完大的就该解决小的了。
但是这个小的...
不行，应寻觉得自己还是下不了手。
“小一，自己把它拉下来，站到里面去。”
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传来，然后是轻微的脚步声，再是小一的喊声：“应寻，好了。”
应寻睁开眼，具有冲击性的一幕撞入他眼底，浴室暖黄的灯光打在小一身上，投出一片阴影，身体肌肉线条匀称流畅，观感极佳，可当视线上移时却见一张天真懵懂的脸，形成极其明显的反差。
应寻双手合十，在心中默默念叨：美色穿眼过，道德心中留，弟子这厢罪过了。
小一显然不知道应寻脑子里的想法，见应寻不吭声，歪头喊他：“应寻？”
“我来了。”
应寻脱了自己的外套，只穿着一件白色短袖t和休闲裤，光脚踩进浴室里。
“这个叫开关，你往上抬它就会出水，往左边是热水，往右边是凉水。”应寻将淋浴龙头打开，花洒立马喷出冷水淋在两人身上。
小一被突如其来的水吓得往旁边应寻怀里躲。此刻应寻庆幸自己穿了衣服，不然就得来个肌肤相亲了。
“小一你别怕，它往下就关掉了，你看。”应寻关掉淋浴龙头，花洒立马停止出水，应寻指着花洒跟他说：“这个圆圆的头叫花洒，你打开开关以后它就会有水出来。”
应寻把花洒取下来，拿在自己手里，又打开了开关，“现在是冷水，你把这个往那边扭，它很快就会变成热水了，你试试。”
应寻拉过小一的手放在花洒下面，将龙头往右边拧，热水很快就出来了，淋在他手上。
“变热了是不是？如果你觉得烫的话，你就再往左边拧一点，调到一个你觉得合适的温度，然后再洗澡，知道了吗？”
小一伸手去摸淋浴龙头，在数次冷冷烫烫的交替里终于找到了一个较合适的水温。
“真聪明，现在我们来学其他的。”
应寻把花洒放回去，让小一站在水流下面把头发全淋湿，从旁边的架子上拿过洗发水，“这个东西叫洗发水，你按上面这里，把挤出来的东西擦在头发上，像这样。”应寻按了一泵，将挤出来的洗发水抹在小一头发上，很快就揉出了白色的泡沫。
“搓一会儿以后，再把它冲掉，记得要冲干净啊。”
帮小一把头发冲干净以后，应寻又拿起沐浴露，看着瓶子沉默了。
这个东西，不太适合上手示范...
应寻深吸了口气，决定口头讲解就好了，“这个呢，叫沐浴露，也是按上面这个泵头挤出来，不过这个是抹在身体上的，搓出泡泡以后再冲掉，知道了吗？”说完把沐浴露递给小一，自己转身背对着他。
小一接过沐浴露，应寻松了口气，心想还好小一能听懂。然而这口气没松多久，就忽然有人掀起自己的t恤，把沐浴露抹在自己身上，眼见那手还打算去扒自己裤子，应寻急忙拉住自己的裤头，转过身去吼道：“让你抹自己身上！不是抹我身上！”
“应寻，不洗？”
小一的手正好停在应寻腰上，应寻一巴掌把他的手拍下去，没好气地回答：“都跟你说了你先洗，你洗完我再洗，你会洗了么你就操心我？”
“小一，会。”
“会就赶紧把你自己洗干净，快放开我裤子，要掉了！”
把小一的另一只手也扒拉下去，应寻又转过身，安慰自己：孩子不懂事，要耐心教育。
身后继续传来水流声，地板上满是流淌的白色泡泡，看起来是没问题了，但应寻还是不放心地悄悄回头看了一下，小一正闭着眼在冲身上的泡泡，水流顺着身体往下淌，路过...
停！应寻及时收回目光，以免看到不该看的。
等小一再度出声的时候应寻才转身，扯下挂在墙上的浴巾，目不斜视地将小一裹起来，嘱咐他：“站到门外去等我，我洗完再带你去吹头发。”
小一乖乖出门，透过门的磨砂玻璃能看到他站得直直的身影。
应寻脱下早就被打湿的衣服，怕小一没吹头发会感冒，动作快速地洗了个操。
他洗完澡才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因为平时都是他一个人住，所以浴室里只有一条浴巾。而现在那条浴巾被小一裹走了，他目前有两个选择：要么光着出去，要么把脏衣服捡回来穿。
应寻低头看着那堆湿掉的衣服，陷入了沉思。
半响，他叹了口气，抓过墙边最长的那条毛巾把小应寻遮起来。毛巾长度有限，他现在也只能顾头不顾腚了。
应寻缓缓打开门，小一还站在门口等他，听见动静刚回头，就见一个人影向卧室飞奔而去，“砰！”一声关上了卧室门。
小一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往卧室走去，抬手按门却发现打不开，只好出声喊：“应寻？”
“你等，等一下！我马上就出来！”
小一不懂，但小一听话。
应寻冲进卧室反锁上门，把毛巾丢到一边，从衣柜里翻出睡衣穿上，这才打开门，小一身上裹着白色的浴巾，头发还是湿漉漉的，但已经不滴水了。
应寻清了清嗓子，假装无事发生的样子，说：“你的新睡衣还没洗，先穿我的吧，进来。”
从衣柜里翻出另一套睡衣递给小一，“我看咱俩身形差不多，大小应该合适，你先试试，不行的话我改天再带你去买衣服。”
小一接过衣服，歪头看他。
对视过后，应寻理解为什么小一不会脱衣服了——因为他也不会穿。
“你...算了，抬手。”应寻已经被这人磨到没脾气了。
上次见到如此没有自理能力的人还是他大舅家刚满月的小侄子。
帮他穿好衣服，带着人去了客厅，应寻从柜子里拿出吹风机插上电，向小一招手示意他过来，跟他解释：“这个东西叫吹风机，洗完头要用它吹干，不然容易感冒头疼知道吗？”
小一点头。
应寻打开吹风机，让小一找个凳子坐着给他吹头发。吹完刚想把吹风机收起来，一只手拦住了他，应寻扭头看去，就见小一一脸认真道：“应寻，吹干，感冒。”
应寻摸了一把自己的头发，还是湿的，但他懒得吹了，于是忽悠小一：“我不会感冒的，这头发很快就干了。”
“不行！”小一这两字说得那叫一个斩钉截铁，接着道：“我，帮你？”
应寻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吹风机，又看了看小一，罢了，还是他自己来吧，放小一手上炸了他都不知道。
在小一的目光凝视下，应寻只好把自己的头发也吹干，摸不出潮气了才停手。
“可以了吧？”
小一点点头，伸手拉他往卧室走，嘴里还念叨：“应寻，小一，睡觉。”
虽然应寻知道小一说的就是单纯的盖棉被纯睡觉，但总觉得这话听起来怪怪的。
思来想去又不知道怎么纠正他，干脆放弃纠结了。
睡前还记得再提醒小一一遍：“还记得明天要干什么吗？”
小一笑了起来，回答：“应寻，上课，小一，学习。”
“真聪明，睡吧。”
应寻拉过被子给他盖好，没几分钟旁边就传来了平稳均匀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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