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椅皆被掀翻,桌上的东西散落一地,被橄榄意外抓破的抱枕,里面的棉花撒得到处都是,以及,站在一片废墟内手拎着大肥猫的周济生。
老头带着医生赶到后,一开门看到了这副场景,都被惊呆了。
“小周。”老头叫他。
光顾着与猫斗来斗去,没注意到开门声,在听到有人叫自己后,他背后一僵,猫掉在了地上。
果然,这只猫总是会给他带来厄运。
“医生来了吧?”周济生摸着鼻子,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指了指远处转移话题,“许应就在卧室。”
两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周济生没跟上去,依旧坐在沙发上待着。一个陌生的男声从卧室内传出来,声音时高时低,周济生捕捉到了一些字眼。
“着凉......发高烧......38.9.....打了一针......没事。”
最后这两个字,他听得最清楚,在得知许应没事后,悬着的那颗心也终于落下。
没事,耽误不了他的计划。
医生又絮絮叨叨向老头说了些什么,叮嘱他一些注意事项,周济生不在意这些,也就没仔细听。片刻的功夫,两人的脚步声又逐渐清晰起来,而后又慢慢消失。
周济生知道,两人出去了。
许应醒后发现周济生不在,心里扑腾一下,拖着身子从床上爬起来,踉踉跄跄朝着外面走去。
门开了,周济生正坐在许应的正对面,面色从容的望向他,许应脚步一顿,缓缓走向他。
“许应?”
刚说完,一个温暖的东西就抱住了自己,周济生身体一僵,还维持着刚才的动作。
“你......”
过了许久也不见他松开,周济生刚开口,就感觉到胸口处有些湿润,紧接着就响起模糊的哭声。
他哭了!
这下周济生更有些束手无策了,只能任由许应继续趴在他的怀里哭泣,声音一声比一声高,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
“别哭了,多大的人了。”听着他嘶哑的哭声,周济生心里有些不舒服。
一向听话的许应,却在今天对周济生的话充耳不闻,哭声还在继续,似乎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般,想要尽情发泄出来。
这是周济生第一次见到许应哭。
过了很久很久,哭声才渐渐减弱,直到停下来。
屋内再次安静下来,似乎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存在。周济生动了一下发麻的胳膊,发现许应睡着了。
“小许怎么跑这来了。”
周济生撇撇嘴,对刚才的事闭口不谈,指了指身上的许应,“钟叔,麻烦你把他弄回卧室。”
钟叔说得自然就是老头。
“行。”
许应的重量慢慢从周济生身上移开,接着,脚步声远去,而后又在片刻的功夫折返回来。
“小许他不肯喝药,你去喂喂他吧。”
“他多大的人了,还耍脾气。”周济生被许应折腾的头疼,身体往后一摊,无所谓的说,“不喂。”
“小周,他是个病人你就通融通融。”钟叔好言相劝。
病人。
周济生心一软,改变了主意。
算了,就当为了自己吧,他病不好,也耽误计划。
周济生坐在床边把许应拍醒,把手里拿着的药片递给他,“吃药。”
医生开的药片有一股苦味,许应把药拿走,但很快又重新塞回周济生手里,这意思不言而喻,他不肯吃。
“事怎么这么多!”
周济生不耐烦了,一手摁住许应,另外一只则摸索到他的脸上,捏住下巴,想要撬开牙关强行将药片塞进去。
许应拼命挣脱,周济生一个不注意被他得了空。
药片最终也没被送进许应的嘴里,在两人的打斗中,不知被打落到了哪里。
“你到底想干什么?”周济生踹了一脚床,指着远处骂道,“都多大的人了,吃个药还这么麻烦。真当自己是祖宗啊。”
屋内瞬间安静下来,不到几秒的功夫,呜咽声再次响起,许应又哭了。
“小周又怎么了?”钟叔问。
“没事。”
周济生手捂着脸,生无可恋,“好好好,你是祖宗行了吧。”说完往外走去,吩咐钟叔买了一些水果糖。
“这下可以吃药了吧。”拿着买回来的水果糖,放到许应鼻子旁让他闻了闻,接着周济生就收回来手。
之后,从兜里掏出一瓶药,拧开盖子拿出一个,熟悉的苦味又重新出现,这正是他刚才给许应的药片。
“吃。”周济生塞给他。
许应拿过去,扯扯周济生的袖子。他不明所以,“怎么还不吃,不都说吃完了再给你糖吗?”
许应依旧扯着他的袖子,周济生仔细一想,这才明白他要的是水。他坐着的位置正好紧靠床头柜,一伸手水杯就到手了。
“给你。”周济生把水杯递给他,“这下齐全了吧,别磨蹭了快吃吧。”
许应接过杯子,过了会儿,再次扯扯周济生的袖子,把杯子递给他。
“给你,拿去。”周济生接过杯子的同时,张开手掌,一颗剥好的柠檬檬出现在上面。
手心有些发痒,许应在拿糖。
药终于吃完了,周济生这会儿才松了口气。经过此事一耽误,饭菜已经凉了,钟叔本想拿走去重新加热下,却被周济生摆手拒绝。
“不用了,随便吃口得了。”
许应吃完药没了动静,估计又睡着了,周济生被他折腾的早就没了食欲,胡乱吃了几口,勉强填饱肚子。
钟叔见这里不需要他了,打了声招呼就走了。平常,都是周济生睡卧室,许应睡客厅里的沙发上。
可如今,他的床正被许应霸占,而自己又不愿去睡硬邦邦的沙发,只好选择两人躺在一张床上度过今晚。
好在床还够大,正好可以容下两个人。许应躺在一侧睡得正香,周济生挨着他躺在另一侧。
第二天清晨,周济生就被热醒了,本应睡在自己身旁的许应,现在却躺在他怀里,胳膊紧紧缠绕着周济生。
热得同时,还有一些闷。
周济生用力扯开许应,把他丢回旁边。恰在此时,门外响起开门声,钟叔哼着小曲走了进来。
许应还在睡觉,周济生也就没打扰他,吃了自己的那份早餐,剩下的那份则留给他。
饭后,周济生难得想出去走走,他叫来钟叔,在他的搀扶下两人出了门,直到温度越来越高,临近中午时才回来。
“小许没吃早饭啊?”
一听这话,周济生也觉得有些奇怪,这都中午了,人怎么还没醒,难不成是又发烧了?
想到这,周济生一把甩开钟叔,想要去看看许应。之前也没见他这么体弱多病啊,怎么突然就成这样了。
刚坐到床边许应就贴了上来,缩在他怀里,滚烫感透过衣服朝着周济生涌来。
又发高烧了。
周济生叹了口气,不情不愿的叫来钟叔让他倒了一杯水后,从兜里掏出还没来得及放下的药瓶,从里面拿出一个药片像昨天一样递给许应。
这次他没闹,乖乖接过去。一套流程下来,不到一分钟。许应吃完药后,依旧窝在周济生怀里不肯动弹,钟叔见这情况,很有眼力见的偷偷溜走了,只留下他们二人独处。
周济生身子靠在墙上,怀中抱着许应,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自己手里心活动,痒痒的。
以为是幻触,周济生也没当回事,准备继续睡,可随着手心越来越痒,他这才发觉不是幻触。
猛然惊醒过来,这才发现是许应在他手心里写字,周济生打着哈欠,一手搂紧许应腰的同时,伸出另外一只死死嵌住他的双手,以免他再乱动,打扰自己睡觉。
真是一会儿都不能消停。
周济生又闭上了眼睛,等在醒来时,闻到了一股饭菜香,他猜出来是晚上了。钟叔来了,他的脚步声总是显得很急促,很有辨识度,一听就知道是他。
念及有病人,钟叔贴心的把晚饭端到卧室里,让他们在这里吃。周济生摸了摸许应的额头,发现温度虽然不是那么高了,但还是有些发烫。
“喂,起来吃饭。”周济生上手拍了拍许应。
许应突然拉住周济生的手,往手心里写着什么。
这活祖宗又要干什么啊,从下午就往他手心里写字。周济生抿着嘴,回头道,“钟叔,他这是要做什么?”
“我看看。”
钟叔走到周济生身侧,刚要看看许应在写什么,就看见他停下来了,抬头对着自己再说什么。
他一头雾水,看口型猜了几个。
“红烛?”
许应摇摇头。
“公主?”他想了想又猜。
......
一连几个都没猜对,许应有点急了,开始动手比划起来,然而折腾半天,他依旧没有猜对。
许应停下动作,满脸失望,钟叔见他这样不知该如何是好,但在看到搭在椅子上的外套时,顿时来了主意。
他怎么给忘了,猜不对那就写下来,许应总是随身携带那个本子,现在估计就放在那个外套里。
走到椅子旁拿起搭在上面的外套,返回到许应身边,摸摸口袋是空的,在摸另外一个,果然在里面。
本子上面附带着一只笔,他拿出来一并递给许应,“写下来。”
许应愣了几秒,接过本子,打开笔盖,拿起笔在纸上写起来。
【红属。】
他看了几秒,有点不确定,“红薯,吃的那个?”
许应点点头,笑了,一对卧蚕也露了出来。
“小许想吃红薯。”
“红薯?”周济生重复了一遍,“他怎么这么麻烦,真难伺候?”
“小许还病着。”
“好好好,吃还不行?”
钟叔去了不久,回来时买手中提着一个袋子,香气从里面飘出来,是红薯没错了。许应一看见就双眼放光,要从床上下来。
“别动。”钟叔制止了他,“我去给你拿。”
许应点点头,乖乖坐在床沿边等着。他走过来,把红薯掰开,连同袋子一块递给他,“烫,放凉会儿在吃。”
接过红薯,许应吹了吹,等没那么烫了,递到周济生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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