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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Mia打电话来说她已经和沈小姐签合同了,Elite的团队今天离京。”
Mia电话来的时候凌澈正在开会,郑成帮忙接的,他知道凌澈关心这件事,会议一结束就赶快告诉凌澈。
“嗯,我知道了。”
凌澈没什么反应,但嘴角轻微的笑意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那天沈见微跟他说她心情很好,凌澈希望她每天都能心情很好。
凌澈喜欢沈见微的笑容,上挑的狐狸眼迸发出灼人的色彩,经光一照,没有比她更耀眼的了。
郑成继续与凌澈核对行程:“晏先生约您明晚在银枝院,说是裴先生的接风宴。”
“你安排就好。”
裴汀从欧洲回国,两年没见是该聚一聚。
等凌澈忙完来银枝院的时候,晏承文已经和裴汀喝上。威士忌递到凌澈跟前,晏承文赶紧提醒裴汀凌澈不喝酒。
“太久没见我都快忘了,我们阿澈从不喝酒。”
裴汀笑着把杯子拿回来,晏承文叫服务生上了凌澈喝惯的茶。
“身边的所有人里,只有阿澈习惯奇特,烟酒一概不碰,聚会也只喝茶。”
裴汀很认真的问他,如此克制的生活,真的不会觉得人生很无聊吗?
“阿澈的想法,哪里是我们可以体会的?”
晏承文调侃着,说着关于凌澈的传闻,说他比梵音寺里坐着的神佛还要寂然,是京城里独一份的清高孤傲。
“是啊,阿澈都二十八了,身边一个女人也没用,也不知道什么人才能让你破戒?”
裴汀一提起这,晏承文就来劲,笑看的神色中好像在说,这个人已经出现了。但又迫于凌澈的淫威,晏承文不敢多说。
“我才两年没回来,京城变化这么大?”
“都能让阿澈长出怜悯之心,可不就是变化大吗!”
凌澈让晏承文不要胡说,“上次Mia那里也是你告诉她的吧。”他还没找晏承文算账呢,他就又开始口不择言。
“你既然决定帮她,那我告诉Mia一声不行吗?又不是什么坏事,你做过难道还不敢认吗?”
晏承文强词夺理的问他,问到凌澈说不出话。明明他帮沈见微对沈见微来说是一件好事,但他为什么就是不敢让沈见微知道,甚至特地嘱咐Mia。
究竟是怕沈见微陷进去太深,还是怕他自己意识到自己已经陷进去太深。
酒精刺激着大脑皮层,包厢里声音不断,凌澈依旧稳坐在那里喝他的茶,心却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大概是飘到今天也在银枝院的沈见微身上吧。
自传出和Elite的合作后,沈见微的似乎运气变得特别好,接连拿下了两个大单子。
今天约她来银枝院的廖总要和她谈的是两年的肿瘤治疗药品相关的订单,足够仁安大赚一笔去填补新项目的资金,因此她很重视。
但苏苏被派去负责和Elite对接,沈见微只能单刀赴会。
“沈小姐年纪轻轻就拿下Elite的合作,不知道背后是哪位高人在指点?”
廖总不知是故意还是随意提起的话题,叫沈见微不可控制的想到凌澈。
说起背后这位高人,别人都不知道,沈见微却很清楚是谁,但她不能就在廖总面前说出来。
凌澈为什么肯帮她沈见微不知道,但总不能每次都叫凌澈帮。如果沈见微在这里说出Elite是凌澈的手笔,外界会想得怎样难堪。
平白赔上她和凌澈的清誉太不划算,万一凌澈因此讨厌她呢。
沈见微死死守住这个秘密,胡乱的搪塞廖总并不友善的问答。
“沈小姐年轻有为,我敬沈小姐一杯。”
真话假话交杂着从廖总嘴里说出,沈见微提起酒杯回敬。
她酒量很一般,但在合作方的饭局上,喝酒是很不可避免的事。不是每一桩生意都和Mia一样好说话,廖总摆明要灌她酒,她就得受着。成年人要为自己的选择买单,她要拿下这个单子,那就得忍受刁难。
“沈小姐好酒量,我再敬沈小姐一杯。”
沈见微资历经验尚浅,玩不过这群老狐狸,红的白的混合在一起,她根本撑不住。
脑子已经混沌,却又有新的酒杯递到她手里。
“抱歉廖总,我酒量不好。”
委婉的拒绝并没有成效,廖总不依不饶,酒杯在你来我往的推拒中,酒液洒了沈见微一身。
湿哒哒的触感让沈见微稍微清醒几分,却还是扛不住廖总的刁难。
“沈小姐这么年轻就从父亲手上接过仁安的担子,不得拿出些诚意来吗?”
姚康盛?今天的局有姚康盛的手笔吗?他要借廖总给沈见微一个下马威,让她明白这个位置不是那么好坐的吗?
酒杯再被递到沈见微手里,她抬眼看见廖总脸上因笑堆积在一起的肉,喝多了的反胃感觉在此刻涌上来,她真想吐。她恶心廖总,更恶心姚康盛。
“抱歉,我需要去一下洗手间。”
去路被拦住,沈见微被推到凳子上。
“沈小姐,酒还没喝呢。”
此刻的她,有种羊入狼窝的感觉。晦暗不明的眼神里,写着一如既往的倔强。
包厢的门被歇开一条缝,晏承文去洗手间回来的路上,余光瞥见被为难的纤弱身影,似乎很熟悉。他对沈见微没什么兴趣,但有人对沈见微兴趣浓厚,他好像又发现了一个让凌澈感谢他的机会,就是不知道凌澈肯不肯领这个情。
“在隔壁看到了一出为难美人的戏码,阿澈你猜猜主角是谁?”
让晏承文这样看着凌澈的,只有一种情况,——隔壁的人是沈见微。
“阿澈啊阿澈,还说你对沈小姐没起别的心思,怎么一下就往她身上猜了。”
凌澈没理会晏承文故意的调侃,心里有种说不出的不安。
“我先走了。”
他立马拿上衣服就要离开包厢,眼底的若隐若现的慌乱裴汀从没见过。
“阿澈,你可不是会早退的人,现在就走是要干什么去啊?”
裴汀有点醉,问出的话也比平日大胆,拦着凌澈不让走。
凌澈一把将裴汀推到晏承文身上,“你待会把他送回去。”
裴汀还在继续问凌澈:“那你呢?”
凌澈头也不回的出门了,晏承文将裴汀拉回来坐下:“给阿澈一个开窍的机会,你就别去捣乱了。”
裴汀被晏承文搞得更懵,而凌澈也不是真的离开银枝院。隔壁包间那一点敞开的门缝,真让凌澈见到了脸红的沈见微。
“不好意思我喝不了了。”
意识逐渐模糊之时,沈见微还保留最后一丝礼貌,酒杯不小心被推倒在地上洒了一地,廖总因此不太高兴,抓着沈见微的胳膊不放。
“沈小姐,想要拿下单子,今天这杯酒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沈见微推手与廖总的挣扎着,受酒精影响身形不稳,就快要摔倒。
但想象中的痛感并没有传来,包厢门被用力推开的巨响在耳边炸开,她被一只有力的手扶起来,稳住身体。
撑住桌子,沈见微抬眼去看来人,是状态与她截然相反的,永远清朗的凌澈。
沈见微在夜深人静的梦中想象过许多次与凌澈再有交集的场面,或许是在另一次光鲜亮丽的宴会上,至少体面。但从没想过再次见面是在这样的场合,在她十分狼狈的时刻。
好像她每一次出现在凌澈面前的时候,都没有她期待的浪漫。
“凌……凌澈……”
她震惊到连“凌先生”都叫不出口,直呼他的名字。
“凌……凌先生,您怎么到这儿来了?”
廖总比沈见微更震惊,“您和沈小姐……”
凌澈扫了一眼桌上的酒杯,他没发火,但身居高位浸润出来的气场很难叫人不心慌,特别是在气压极低的此时。
“要她喝这杯酒是吗?”
漫不经心的语气似乎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可很显然这事并不是无关紧要。廖总胆战心惊的站在旁边,沈见微喝醉了站不太稳,扶着凌澈的手臂看向他的侧脸。
高挺的鼻骨挡掉一大半光线,暗处的棱角清晰,高挑的身型将她护在怀里。
这个世界上不会有比此刻的凌先生更加光辉伟岸的人存在了,沈见微想。
“凌……凌先生,我不是这个意思!”
廖总急得说话都打结,凌澈这是要护着沈见微,他能招惹沈见微,却招惹不起凌澈。
“行,我替她喝,总可以吧?”
高脚杯里的红色酒液晶莹剔透,被头顶灯光照着反射出暗红色的光,如同血液一般的颜色落在眼里,凌澈伸手拿起那只高脚杯。
他一饮而尽。
杯子再被放在桌上的时候,杯脚断了。
“现在,我可以带她走了吗?”
廖总那敢说不,他不知道沈见微和凌澈有这样的关系,他这下算把凌澈得罪惨了,那只断掉的高脚杯不知道是不是他以后的下场。
沈见微被凌澈拉着手腕,他的手不烫不凉,是很舒服的温度,很有分寸的拉着她,力度不轻不重,怕扯痛了她。
“凌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从银枝院出去需要穿过一条人工辟出的小溪,沈见微定定的站在桥上,望着凌澈,茫然的眼里透着水光。
凌澈没答她的话,“还能走吗?”
她晕晕乎乎好像随时都能倒下的样子,让凌澈很不放心。
“冒犯了。”
凌澈将沈见微拦腰抱起,那种清新冷冽的味道再次传入她的鼻尖,闻起来很舒服,很安心。
“凌先生……”
沈见微小声的叫凌澈,缠住他的脖子避免掉下去,她的头埋在他的胸口,感受他的体温传入她的心脏。凌澈的胸肌和沈见微想象的一样软,一样舒服,让她沉溺得快要失去意识。
被酒精浸润的裴汀正好往外看见凌澈抱起沈见微的这一幕。
“我没看错吧!外面抱着个姑娘的人是阿澈?”
裴汀的声音吸引了晏承文的目光,透过包厢的窗,瞧见凌澈怀里的姑娘是谁时,他笑着朝裴汀点头,心中了然。
“那姑娘是谁啊?阿澈这么宝贝她。”
“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你认识这位沈小姐。”
从不喝酒的凌澈为沈见微破了戒,那之后在凌澈身边见沈小姐的机会不是多着呢吗。
年轻姑娘的身体很柔软,凌澈像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小心的将沈见微放进车里。
怀里的人没了动静,凌澈晃晃她的手臂,试图叫醒她。
“沈小姐?沈见微?”
凌澈第一次完整的叫她的名字,但沈见微没有醒来。凌澈带给她的那种无法言说的安全感,结合酒精的后劲让她在他怀里睡得沉稳。
“先生,要送您去哪里?”
司机问凌澈,可凌澈也不知道把一个毫无关系的姑娘带去哪里合适。
“回西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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