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部长之战啊......”仁王坐在一边看起来是自言自语，又好像在对沙耶香说。
她侧头看着仁王：“部长之战？你是说幸村和手冢都是部长？”
“puri，没错，幸村是我们立海大网球部的部长，手冢是青学网球部的部长。所以这不就是部长之战吗？”
经过仁王的解释，沙耶香这才明白：“有道理，你的描述很准确。”
随即又转头看着球场上比赛的两人，没过多久，她像是发现了什么神奇的事物一样，不由得身体前倾，恨不得再凑近一些。她一直盯着幸村看，才注意到幸村的眼睛不是平时状态。
“想起来了，幸村的眼睛和澳大利亚队的诺亚一样......”自言自语到这里，沙耶香顿住，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重要事情，怎么中间开个小差回来，幸村眼睛就看不见了？这不合理。
她偷偷观察其他人的反应，大家都聚精会神地看比赛，还能听到真田弦一郎说：“只要手中的球拍碰到网球，就能自由操控球的回转！”
远山也显得很兴奋：“神之子的小哥......好强大的气势啊！”
没有人对幸村的状态有任何异常反应，或许是他们了解幸村的能力，就习以为常了。不过远山刚才的话给她提了个醒，沙耶香扭头问三津谷：“神之子是幸村的称号吗？”
“是的，幸村君外号‘神之子’，在初中生队伍里也是实力强大的对手。”
沙耶香若有所思：“这样一想，我之前做助教好像有些不合格哦，当时只记住你们名字和一些信息，这方面......都没注意到啊。”
三津谷摇头：“不，应该是我们给你添了麻烦，那个时候还愿意答应这个请求，或许是难为你了。”
“难为什么的，还不一定呢。”她又把视线转向球场：“幸村的眼睛......和他的网球有关系吗？”
三津谷笑了一下：“你的观察很敏锐，是的。幸村君有一个绝招叫‘五感剥夺’......嗯？助教，你怎么了？”
在听到五感剥夺的瞬间，沙耶香看着三津谷，少见地露出了一种复杂又带有震惊的情绪。随之而来的又是心脏处的抽痛，她不明白为什么今天难受了好几次，这是从未有过的情况......是身体机能出问题了吗？
三津谷以为她有哪里不舒服，虚扶着她，面露关切：“需要我们将你送到医务室吗？”
沙耶香摇摇头：“不用，我可以坚持。”心脏的抽痛不是持续性的，她还能凭借意志力扛过去。只是她想不通，以前在基地训练时，再高强度的练习都能坚持，为什么今日如此反常？
调整好呼吸，她继续问三津谷：“现在的幸村.....的眼睛和盲人的状态是一样的。既然你说幸村会‘五感剥夺’，那么他也可以对自己使用？”
三津谷有点惊讶，但又不知道如何解释：“......幸村君可以将别人的五感夺走，但是用在自己身上......”三津谷一时也回答不出来。
“假设幸村对自己使用‘五感剥夺’，但还能行动自如，在我的认知里只有一种人可以做到......”就是开悟者，沙耶香没见过开悟者，但听说过：当一个人进入到开悟状态时，就不再受到肉身感官的限制，可以用意识直接感知外界。
“阿赖耶识......”这是亚久津仁曾经达到的状态。
头疼，打网球还涉及到这么深奥的理论。沙耶香捏了捏眉心，这到底是打网球还是修道啊。心脏的抽痛又出现了，她抬头的时候看到手冢身上散发着光芒。
旁边的人兴奋道：“来了！这是天衣无缝！”
沙耶香瞳孔有一瞬间的收缩，她终于看见了发出光芒的手冢，这就是河村隆曾经描述的手冢身上会发光的情景。
自此，刚才的吐槽在这一刻也找到了答案，网球之于这群学生来说就是在修道吧。不管是天衣无缝还是“无我境界”，应该都是道的体现，对网球有纯粹的热爱，在不知不觉中触摸了“道”的存在。
面对开启天衣无缝的手冢，幸村一时间没了优势。大石秀一郎有些为难：“手冢......”
一旁的切原也有类似的反应：“......这是......手冢前辈完全成为德国队的帮手了吧！”
但是迹部有不同的看法：“啊嗯？手冢吗？他才不是为了别人，他是在为自己而战。”
不是为了日本队，也不是为了德国队，手冢是为自己而战。关于这点，沙耶香也赞成迹部的看法，但切原还有点钻牛角尖，于是解释道：“切原，在这一点上我赞成迹部。很多事并不是非黑即白，也不能很简单地认为是为别人而战，很多动机都是复杂的。”
“在手冢身上，他为自己打球的动机很明显。而‘选择’正是关键：为了实现这个目标，他可以选择德国队，未来也会做出其他选择。”
“选择吗......”切原赤也似懂非懂，他追问沙耶香：“助教，你也有这种选择吗？”
沙耶香被问住了，侧过头似乎在思考，过了一会才回答切原：“是的，我也做过这种选择。”但心里清楚，未来已经没什么机会了。
自从成为基地的工具，她只能服从。明明是在休假，可现在的时光却好像是偷来的，仿佛一眨眼就会从手里溜走。
视线转向球场上的两人，沙耶香隐约发现幸村的状态更加奇怪。这时听到德川在给队员解释：“是零感网球，幸村为了应对‘天衣无缝’而研发的招式。”
鬼十次郎感慨：“真是了不起的家伙啊，主动放弃五感，只是为了将打球时的必要感知提高到极致。”
“助教，你的猜测是对的。现在幸村君对自己使用了‘五感剥夺’。”三津谷和她交谈：“你觉得幸村君此刻是什么？”
“唔......”沙耶香想说是开悟者，但这个词汇太大了，而且和幸村的情况不符合。
她轻敲几下座椅，回答三津谷：“老实说我很难描述，因为我不清楚幸村对网球的情感和认知。如果把网球比成一种‘道’，那么幸村可以被认为是‘求道者’。”
“......‘求道者’吗？有意思。那么手冢呢？”
沙耶香的回答更加干脆：“相比幸村，我觉得手冢更符合我理解中的‘求道者’。手冢的目标从始至终就很清晰，所以我的理解也很明确。”
迹部转头问她：“嗯？你什么时候和手冢的关系这么好了？”
“这是我和手冢练习了一个小时的短暂交情，但也足够我了解他的一些特点了。”
“一个小时的练习就能了解手冢的特点啊，那么本大爷呢？算上今天，我们已经认识了——”
“十天，我们和助教认识了十天。”乾贞治在他们说话时突然出现，及时接住了迹部的话。
“嗯，本大爷知道。所以在你眼里，本大爷的特点是什么？”
听到迹部的问题，沙耶香有种不真实的感觉，甚至想象了如果是瑛子夫人问这个问题，她会觉得夫人被调包了。微微抿了下嘴角，她随即正色道：“迹部同学的特点是……”
“日本队得分，6比5！”裁判的声音出现得恰到好处，成功解围，沙耶香默默松了一口气。
旁边的真田和柳莲二击掌相庆：“太好了，幸村用自己的手抚平了那时所受的心灵创伤。”就连丸井都感慨：“那样神清气爽的幸村已经好久没见到了。”
沙耶香想起昨天看到的内容，就问仁王：“仁王同学，幸村以前是不是得过很严重的疾病？”
仁王点头：“助教连这个都知道吗？是幸村告诉你的？”
她眨了一下眼睛：“他没有告诉我，是他暗示的。”那种如释重负的心情，还有写在掌心上的“病”字，她根据这些信息进行推测，才有了这个结论。
“这样啊.....”仁王的语气也有几分感慨，“幸村住院的时候，我们还去看过他。但是现在，他迎来了崭新的阶段。”
沙耶香也点头认同：“是啊，这种‘无事一身轻’的感觉。现在幸村已经把心里的负担扔掉，在好好享受网球了，对吧？”
“puri，是这样的。”
现在幸村和手冢进行激烈的交锋，观众的情绪都被点燃了，呼声一次高过一次。
沙耶香一直紧攥着手，一直到掌心被掐出血迹，才慢慢松开手指。她决定去一次医务室，所以趁没有人注意到时，悄悄从侧面离开了球场。
走出球场，沙耶香重重吐出一口气。场内的气氛过于焦灼，比赛虽吸引了她的心神，但频频出现的心脏异常使人倍感疲倦，只能暂时逃离赛场。
沙耶香撑着墙稍作休息，就往医务室走去。没走几步，她忽然停在原地，没有回头，只是对着身后开口：“你在做什么？”
随即，一个声音传来：“哎呀，被发现了。”
她悄悄翻了个白眼：“想跟踪别人也要用点心啊。”
身后的人刚要说话，两人就听到球场传来的欢呼声——比赛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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