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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痕迹

“长大后我不做梦。”沈庭燎定一定神,抬起手腕,火焰纹路正在褪去,“近来偶尔发梦,想是百花杀余毒未清,又受石中火影响,经脉不畅,心神不稳所致。”

“哦,”温越意味不明地笑了声,“你还敢提石中火。”

“……”

“这几天夜里,我都在给你调理经脉,一旦放手,就是今夜这副样子。”温越伸手搂过他后背,从脖颈沿脊椎一路推下去。

清冷气息强势地渗进四肢百骸,沈庭燎痛得嘶声,浑身上下难受得要命:“别——”

“老实点。”温越手指一寸寸按在他脊椎关节,漫不经心地问,“梦到了什么?”

沈庭燎冷汗淋漓,五指无意识抓握,握了一束乌黑顺滑的长发。

“梦到,我在望都捉山魈。”他捏紧了那束乌发,忍痛道,“那是年关,我回京述职时发生的小事。本该是初春,梦里却是酷暑。”

温越:“石中火改变了你梦中五感。”

“是。”

“修道者心境应平稳如水,尤其不该受邪异之物干扰。既然做出那样的决定,就要学会承担后果。”温越手指从脊椎最后一节离开,捏了捏沈庭燎脸蛋,“好一只水猴子,你比那山魈也俊俏不到哪里去。”

中衣湿哒哒黏在身上,沈庭燎反抗无能,喘了会儿气才坐起来,披了外袍出门:“我去叫热水。”

凉风还在透过窗缝漏进来,温越手指轻弹,将窗户严丝合缝关上,转头见沈庭燎回来掌了灯,人影皆在灯影中,不由恍然一笑:“风重泉死得不冤,还是比山魈好看点。”

外面送热水的在敲门,沈庭燎没搭话,心里暗忖,迟早有一天,要把他收藏的那些画烧了。

第二天,欢喜阁传来一个新消息,自南疆朱雀过后,许多江湖道门的探事人已经赶去西域和北境。

“乱局中谋机缘,江湖道当真勤勉无畏。”温越收起线报,发现沈庭燎没在听他说话,“师弟?”

“我在想,”沈庭燎示意在饭桌上大快朵颐的丘池,“一只鸟,为什么那么爱吃肉,而且食肠还大?”

温越:“本就是妖族,丘校尉又常年奔波,消耗大很合理。”

“也对,”沈庭燎点头,“毕竟过完几天舒坦日子,就要到西北去了。”

丘池正竖着耳朵,闻言差点噎个半死,口齿不清道:“大人,你之前不是说笑的?!”

沈庭燎:“我像是会说笑的人吗?”

丘池眼含热泪,又接连吃了三盘莲花鸭。

沈庭燎笑一笑,忽然想起一事:“对了师兄,听说那只白狼,给姬小楼带去了临安?”

温越:“它跟丘校尉不同,没有灵识,养在身边多有不便,也长不大,否则还能当个坐骑。”

丘池一激灵,对上沈庭燎视线,干笑道:“我总比坐骑有用得多……”

外面有个白马营亲卫进来:“大人,马备好了。”

“嗯。”沈庭燎起身,烟青软甲被驿馆门外的日光照耀,像天光透亮时碧水洗过苔痕。

丘池舔干净嘴角油渍,盘子一扔,紧跟着蹿出去。

温越看着师弟上了马,青烟一阵飘散在人间街市。

“沈大人巡营去,得大半日才回得来。”驿馆馆丞拎着把长嘴铜壶走上前,殷勤道,“少掌门若无事,可在襄城转转,近来有不少说书的。”

茶水注入杯中,雾气升腾,温越眼神懒散:“说什么,朱雀?”

“正是。”馆丞态度十分恭敬,“自洞庭大会后,民间一直盛传少掌门事迹,南疆一战,更足以封神。”

“封神,”温越不置可否,“大宁治世百年,神明可都没有好下场。”

馆丞心下一惊,当是自己说错了话,却见这巫山大弟子春风一笑,指着水中沉浮的茶叶道:“人有信仰,方托举神明,神明千秋更迭,亘古不变的却是人心。”

他端起茶盏轻轻吹气,饮下杯中茶水:“听你的,我去看看。”

馆丞怔怔然目送他出门,直到身旁小吏纳闷提醒:“大人,你在这儿站着作甚?”

“我在想,”馆丞回神道,“如此人物,难怪御前监察使念念不忘。”

小吏更加纳闷:“哪里看出念念不忘?”

“哈,你要知道监察使刚离京那会儿——”馆丞一个毛栗敲在小吏脑壳上,“多嘴,做你的事去!”

虽逢南疆朱雀灾劫,但因监察司集结道门与官军之力,守住了外围屏障,所以襄城一带除感受到明显地动外,并未受到过多影响,人烟繁华一如往昔。

酒楼上传来抑扬顿挫的说书声,温越绕过几步,进了相邻的书肆。

不少人在书肆闲逛,其中最受欢迎的,还是陆溪桥那一系列游记。

有个小书童在书架旁整理书籍,温越信步过去,从架子上抽出一本,封皮上写着《镜溪散记·述异卷》。

书卷翻开,簇新纸页印着一篇记载——

“西南之地有怪谈,生人半夜独行,遇美艳女子,背有纹身,妖娆多姿,不可方物,恍惚梦觉,空余月下香。”

小书童毛手毛脚,不小心将他手中书卷碰掉地上,连忙低头去捡:“对不住,客人。”

温越接过书:“不妨事。”

小书童低着脑袋,认认真真干活,飞快地小声道:“公子,古蜀道查过了,有残留的阵法痕迹。”

温越一手翻着书页,问道:“迷阵?”

“嗯,跟镜湖大阵相似。还有,那个杂耍班子确有其人,活动在巴蜀一带,据说早已失踪。”

“入阵看过了吗?”

“找到几具精血被吸干的枯骨,邪秽气息很重,有价值的线索却不多。我们猜测那地方被清理过。”

从逍遥宗炉鼎消息流出起,说不定就已打草惊蛇,黄鹤云与风重泉都成了弃子,古蜀道中发生的勾当还能拨云见日吗?

温越手指摩挲着纸页,又听小书童问道:“公子可有吩咐?”

“古蜀道我亲自去。”温越止住动作,“让商队的人尽快把‘同悲’安排好,年关之前,我要木傀儡遍布大宁全境。”

这天直到向晚时分沈庭燎才返程,还意外地带回另一队人马。

少年王侯嗓音带笑,透着养尊处优的轻快。

“怎么马上就要走啊,你去蜀中,带我一起好不好?”

“别胡闹。”沈庭燎跨进大门,一眼看到闲坐院中的人,“师兄。”

李临阙眼睛一亮,快步走去:“温少掌门,又见面了,这是铜锅涮肉么?”

汤锅里沸着水,温越手执一把银色小刀,正在片羊肉,刀锋游刃有余地下去,片出羊肉薄如纸,色泽红粉透亮,煞是漂亮。

“是,见过淮王殿下。”温越视线一转,落在二人身后穿藕粉衫子的女孩儿身上,“这位是?”

女孩儿也在打量他,闻言道:“我叫董含光。”

温越:“看你面善,想必见过。”

董含光笑吟吟道:“少掌门记性真好,那天洞庭大会,师姐许你道侣之约,我就在观礼台上瞧着呢。”

温越将一整盘羊肉码得齐整:“她闭关后,进境如何?”

“闭关?”董含光讶然,“师姐不曾闭关。”

“去驰援江南了?”

“江南瘟疫,是我在押运草药。”董含光蹙眉,“少掌门,你真不关心师姐,自从洞庭大会结束,她就没回过门派。”

温越:“为何?”

董含光:“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她同小师妹吵架,小师妹气得独自一人跑了,师姐只好去把人追回来,现下也不知去到何处。”

李临阙自来熟地拿起漏勺,搅动汤水:“女儿家一个人在外多不好,你早说,我可以帮忙找。”

“你帮忙?”董含光毫不客气道,“你连江南灾情都顾不周全,还管别人家事。”

李临阙面上一红:“我是不周全,可湛思和陈传都会帮我呀,如今不也算是稳定了么。”

温越起身,院中有一眼泉水,水流淙淙,冲洗过刀刃。

沈庭燎从他身边经过:“师兄,我肩甲似乎打了死结。”

“先别动,我看看。”温越将小刀收好,跟着他进去厢房。

外面吵闹不止,温越阖上房门:“丘池走了?”

“秋属金,动刀兵,不仅江湖道疑虑,我也一样。”沈庭燎扯了扯肩甲,却发现摘不下来。

“言字有灵,不可妄语。”温越一面笑,一面上前,“真是死结。”

沈庭燎偏了头,任他动作:“董含光是西南都护董济安的女儿。”

温越:“你对镇西南都护府不放心?”

“巴蜀一向安定,甚至南疆巫族闹事,都能稳妥处理。”沈庭燎停顿片刻,道,“十二年前西南军调动不力,那一任都护被朝廷罢免,后来才提拔了时任副职的董济安。”

温越替他卸下软甲,沈庭燎活动肩颈,道:“坦白说,我与他交情不错。他岳丈致仕前是京官,董含光有时会到京城外祖家小住,我们都是旧相识。”

“如果信任的根基已经动摇,要么击溃,要么重塑。”温越挂起软甲,将上面的绳结一一理顺。

沈庭燎:“嗯。”

温越:“今天收到一些消息,我要去趟古蜀道。”

沈庭燎抬眼看他。

温越莞尔:“在此之前,先陪你回濯浪峰。”

沈庭燎:“师兄有事自去处置,我认得路。”

“我还怕你不认得?”温越走回来摸摸他的头,“我是怕你梦里再叫师兄。”

厢房大门“吱呀”一声打开,汤锅前两人齐齐回头。

李临阙万分不解:“咦?阿照你的脸色有点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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