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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半面

沈庭燎面色微冷:“瞒天过海?”

是谁乔装打扮成董含光,骗过了监察司的眼睛?

温越:“周婆婆在我们手中,董含光在对方手中,这一步棋走得微妙。如果是恶鬼从中作祟,按照他们的行事作风,既然发现董含光不对劲,就该连带周婆婆一起灭口。”

沈庭燎:“这只琼露盏上生机还在。”

温越:“嗯,看来我们要守株待兔。”

邻居办事很快,不多时就请来个背着药箱的大夫。

“只是气脉淤塞,用些化解的药服下,不妨事。”大夫看诊后,一声叹息,“伤在肺腑,年纪越大,越难熬喽。”

温越给大夫沏杯清茶:“听邻居说,先生经常给周婆婆看诊,她身体抱恙,就没有家人亲戚来照看过?”

大夫呷一口茶水,神色有些犹豫。

“先生放心,在下并无恶意”,温越指一指沈庭燎腰间长剑,“我兄弟二人本是游侠,路遇不平,当仗剑相助。”

大夫抬眼看去,那长剑收于结实精美的剑鞘中,隐隐透出一股威势,绝非凡品。

沈庭燎没吭声,酒醉后醒来,剑鞘就放在床头,桃木为芯,裹以皮革,大小形状无一不妥,显然是某人赶工做出来的。

许是他那张脸确然有几分年轻侠士的气势,大夫沉下心来,开口道:“那还是好多年前,有一次中秋节,我担心周婆婆家中无人操持,就来给她送桂花鸭。那天她还没开火,我想着干脆做顿饭再走,结果到了厨房一看,有一只用来挖米的木瓢被放在橱柜顶上。”

沈庭燎:“那只橱柜有问题?”

“是。橱柜很高,连我都要抬起手臂才能够着,一个老婆婆,怎么会把这种常用的东西放在那里?”大夫说着,心生后怕,“且那日过后,我再来她家中看诊,木瓢就好端端地在米袋子上放着了。”

沈庭燎与温越对视一眼:“我们去看看。”

是个梨花木橱柜。

沈庭燎抬手比了比,摇摇头。

不是董含光。

每年中秋来和周婆婆团聚的另有其人。

两人回到厢房,老人还在沉睡。

大夫想是憋得久了,不吐不快:“她家邻居也说过,中秋前后周家宅子有不寻常的动静。既然想得到每年来看她,就不该让她一个人孤苦伶仃守在这里,实在太不像话!”

沈庭燎:“先生经常为周婆婆看诊,她的病还有得治吗?”

大夫:“心病还需心药医,我只能让她不病得更厉害罢了。”

温越:“是什么心病?”

“女儿丢了呀,来这儿之前就丢了,大家伙都晓得的,”大夫道,“这么些年过去,怎么找得回来呢?”

温越:“或许……我们能帮着找找,她女儿姓甚名谁,有何特点?”

“大名不清楚,只知道有个小名叫‘芳儿’。”大夫苦思冥想,在屋内团团转,终于从五斗柜上找到一只拨浪鼓。

拨浪鼓模样陈旧,鼓面边缘有些翻卷,五彩花纹也褪色到模糊。

摇动手柄,“咚咚”有声。

床榻上一声闷咳,老妇人挣扎着坐起,双目含一层薄薄泪光:“芳儿,是我的芳儿回来了吗?”

大夫放下拨浪鼓:“周婆婆,是我呀。”

老人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好一会儿,终于认出他是谁,万分失落地沉默下来。

邻居提着一堆药包回来:“周婆婆醒了?我去煎药。”

温越抬手接过药包:“二位费心,让我来吧,今夜我们便守在这儿,定会好生照看。”

邻居点头:“我就住在隔壁,有事随时招呼。”

大夫背起药箱告辞:“周家女儿的消息,就拜托两位侠士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温越去灶头热饭煎药,沈庭燎将风车收入**袋,拿起拨浪鼓,走到老妇跟前,在脚踏上坐下。

“婆婆,你认识阿采吗?”

老妇人困惑地看着他,忽地笑了,抬手摸了摸他的脸:“好俊俏的后生,我家芳儿配得上,配得上……”

老人手掌干燥而柔软,沈庭燎没动弹,问道:“她,多大了?”

“十八岁,正是该择个好人家嫁出去的年纪。”周婆婆眸中光亮闪烁,“芳儿漂亮、聪明,家传本事也学得好,就是不爱跟旁人相处,你,你要多担待。”

温越端着热饭菜回来,发现他师弟到底是新晋了东床快婿。

沈庭燎当作没看见他揶揄眼神,续道:“她平常喜欢做什么?”

周婆婆神色一下子不自然起来,含含糊糊道:“自然是女儿家做的那些,刺绣、女工……”

“好了,”温越打断这场对话,“婆婆吃饭。”

他将沈庭燎拉到五斗柜前,在原先放拨浪鼓的地方,还有只扁平瓷盏,散发着馥郁香气,是份桂花头油。瓷盏上面用一块绢布细心盖起,时日长久,绢布也染出浓厚花香。

重点是绢布上绣的画。

明显是幅池塘乳鸭图,可惜鸭子脑袋大脖子粗身子短,两只脚掌打结,嘴巴也歪了,就这副尊容,还在勤勤恳恳捕食,着实令人扼腕。

“手虽残志却坚,难得。”温越打趣道,“周婆婆是诚心看上你,要请你与她女儿共结连理。”

“胡言乱语。”沈庭燎轻叱一句,而后道,“宅子里是否还有其他发现?”

温越:“院中那口井,是枯井。”

沈庭燎:“井栏上是有水桶和辘轳的。”

“是啊,”温越浅笑,“此地无银三百两,有趣得很。”

周婆婆并没在意家中突然多出两个人,除了看沈庭燎眼神仍然殷殷,其余时间都在忙活自己的事。庭院有块小小菜地,栽种着些果蔬,菜地旁养着几只鸡鸭,悠闲自得地踱着步,时不时在青菜叶子上啄一口。

到浇菜地时,老人动作艰难,沈庭燎瞧见,拎着水桶去屋外河边提满回来,将整片地浇上。

温越刻了半天木傀儡。沈庭燎一抬头,看见他凝神专注的侧脸,明白这也是师兄的修行。

入夜时分。

老人在卧榻沉睡,发出轻微鼾声。

一根房梁坐两个人,支撑牢固。沈庭燎眼眸微闭,内府中巫山心法运转,已然入了定。

自从修习变式,那种时有时无的灼痛渐渐平息,石中火被困灵锁束缚,勉强与他共处。

夜晚将一切放大,包括月桂花香和人的行迹。

脚步声几乎难以察觉,来人是个高手。

温越轻轻挑眉,视线微垂,看见一个残影。

他袖手旁观,纹丝不动,身边一道冷冷剑光破空刺出,暗夜中一抹煞气裹着寒芒,仿佛连凉风都要结成冰霜。

血腥气在狭小空间内蔓延。

温越不禁笑了。

那镌刻有枯枝印痕的长剑并未指向来人,剑锋堪堪停在老妇眉心三寸,剑身被人紧紧握在手里,成串血珠顺着剑锋滑落进漆黑袍袖,那是与夜色彻底融合的鬼影。

沈庭燎睁开眼,长剑嗡鸣,毫不留情地从旁人掌心抽出,落回他手中。

“多谢阁下为我祭剑,请问来者何人?”

“梁上君子,也敢问他人姓名?”

是道极年轻的男声。

鬼影步法陡然变幻,穿过沉窒空气,眨眼窜入庭院。

沈庭燎自房梁一跃而下,紧随其后。

恶鬼身体与邪秽结合,得邪魔之力,身轻如鬼魅。

沈庭燎未及抢到他身前,庭院月色微光下,恶鬼停住脚步。

吱呀——极轻的掩门声。

温越站在关闭的房门旁,尾指桃木戒光晕流转,剑气纵横院中,一方隐匿剑阵终于显形。

即便如此,这些剑气并未对来人造成实质伤害,鬼气自黑袍下摆升腾,丝丝缕缕如阴云托承其身,将剑气隔绝在外。

“是我低估了阁下的实力。”温越遗憾道,“不过看阁下对老人难以痛下杀手,恐怕心中仍存善念,不如我们好好谈谈?”

黑衣人却未回答,而是猝然转身,一双枯白之手向沈庭燎抓来。

邪气暴涨,温越盯着那双手,皱起眉头。

长剑划开浓云般的邪气,沈庭燎侧身避开这一掌之力,瞥见一张狰狞兽面:“失去姓名的恶鬼,只有个滑稽代号,所以你的名字,叫梼杌?”

黑衣人沉默以对,那股邪秽威压却直扑他面门,沈庭燎心头微讶,莫名不快,长剑战意激发,竟有一簇流火自剑锋燃起,煞气熊熊燃烧,直刺白得晃眼的掌心。

剑身剧烈嗡鸣,小小庭院内乱流奔涌,双方各自逼退一步,沈庭燎回想起电光石火间所见,那原本该有血痕的掌心却毫发无伤,怎会?

“你是人是鬼?”他纵身跃起,攻势不减,火光融于剑光,满地织成囚笼,一角黑袍被烈焰卷起,伴着火星消融。

大风起。

枯白双手撕开凶煞剑气,皮肉被灼烧翻卷,又诡异愈合。

沈庭燎心惊之余并未后退,趁此机会剑锋一挑,在那狰狞鬼面划下剑痕。

半块面具随风吹落,掉在黑衣人手心。

面具底下是张陌生脸孔,眉眼间隐约熟悉。

“周文勉!”沈庭燎眼瞳微颤,“你怎么变成这副样子?”

“好久不见。”半张脸神色复杂地笑起来,“想不到变成这样,你都能将我认出。”

年前大漠初见,还是十三四岁少年形容,转眼再相见,改头换面,人不人鬼不鬼。

“祖母只剩我一个亲人,中秋佳节,父亲不在,我该回来看她。”

“顺便杀了她吗?”沈庭燎冷冷道。

半张脸苦笑:“我要走了。”

“等等,”温越叫住他,“看在巫山和周家曾经一点因缘牵连,你若愿意脱出恶鬼窟,我可以想办法帮你。”

“温步尘,”周文勉停顿片刻,像在咂摸这个名字,而后缓缓道,“今年中秋,是一轮血月。”

温沈二人怔然抬头,漆黑夜幕下星辰黯淡,只有硕大圆月挂在月桂枝头,隐隐透出血色的光。

剑阵呼啸,黑袍寸寸割裂,人影如鬼,转瞬遁入夜色。

他跌跌撞撞,耳膜间只听到剧烈喘息,全身扑倒在一处无人岸边,下游水流平缓,渝水冰冷彻骨。

一只手却不受控制地摘下另外半边面具。

他在水中看见另一半倒影。

倒影与他对视:“温步尘说你心存善念,还想拉你一把,你高兴吗?”

河岸卵石青苔湿滑,他五指紧扣其上:“我不高兴。”

另外半张脸语气很平静:“你这样的废物,我的确不该一时心软。”

有血水从青苔间流出,又被河水冲刷殆尽。

剑阵在他身上遗留下伤口,是切肤之痛。

他崩溃地抱住自己的头颅。

“好好感受你的过错,我不喜欢帮别人分担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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