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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姊妹

庄小蝶,金陵人氏,长乐三年生人,少孤。

白明月,金陵人氏,长乐三年生人,少孤。

李临阙脸色一言难尽:“我以为你早知道了呢,这是她的私事,她不想提,我也不会提的呀。”

沈庭燎想起数年前的旧事。

那时他刚入庙堂,还不会避开某些麻烦应酬,宴请在浮玉楼,他百般无聊之下借口出去透气,遇见醉汉调戏一个面容稚嫩的女孩子。

彼时他也不十四五岁的年纪,喝退醉汉后瞧见女孩子黑白分明的一双眼睛。

多谢恩公。她低头福了福身。

至于对方是否说了自己名姓,沈庭燎早就忘记了,这对他而言是一件再微不足道的小事。

后来偶尔遇见那女孩子,也会说两句闲话。那年他杀了山魈,发觉自己不对劲,满腹烦忧地站在浮玉楼高处远眺,那女孩子走过来,问,郎君有特别喜欢的东西吗?

沈庭燎无心应承她,随口答,月光吧。

再之后某一年,女孩子穿上轻软纱衣,清瘦身段显露出窈窕味道,开心又有些羞涩地找到他,说自己有了新名字,叫白明月。

沈庭燎那时对人心有了更多洞察,闻言只是淡淡道,明月皎洁,衬姑娘的人品。

至于传出望都花魁白明月痴恋御前监察使,导致这位监察使被安上薄情寡性的名头,就是不久之后的事了。

庄晓梦。

庄小蝶。

一个是白玉台上万人追捧的花魁,一个是鸡头巷里卖身讨生活的暗娼。

“都是可怜人哪。”李临阙忧心地说道,“小蝶死后,她求我帮忙,悄悄去祭拜妹妹,我这才知晓她们还有这样一层关系。”

双胞胎姊妹,虽然眉眼不是一模一样,但气韵身段有七八分相似,那些让庄小蝶在床上蒙着脸的男人,也许存着得不到就找寻替代品的心。

只有孙文清真心待她,又真心错付,枉送性命。

“明月她,卷入什么麻烦了?”李临阙问。

“你与她之间——”沈庭燎停顿片刻,道,“她还是女儿身吗?”

李临阙面颊一红:“当然是,不要瞎想,她心里只有你。”

“殿下若关照她,就暗中多留心。”沈庭燎转身出了淮王府,“我与她绝无可能,此事不必再提。”

庄小蝶被火焚烧后的残迹中,透出了月下香的气息。白明月看似与其素无来往,内中是否还有隐秘的牵连?那场大火,人人以为庄小蝶是为孙文清殉情,焉知不是毁尸灭迹。

沈庭燎返回天一堂,赔了冯润生门板钱,又揣了一枚魑魅魍魉钱在手里。

销金窟,皇城下的一抹绮丽暗影。

沈庭燎曾问过嘉和帝,这种地方为何还要保留。

天子说道,有些东西难以根除,消灭一次,还会改头换面,变得更加隐蔽,不如任其在看得见的地方生长,长到得意忘形,等时机一到,再动手击破。

三五人聚集的赌桌前,一个油头粉面的男人醉醺醺地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跟!”

旁边的人半真半假地笑:“五爷,好久不见你来玩一回,怎么着都得尽兴吧?”

男人颇有点上头,又加了一锭银子:“赌,赌他娘的!”

一群人哈哈大笑,忽听一道低沉嗓音响起:“金五爷好兴致,可否借一步说话。”

金老五身子一僵,艰难地扭过头,瞧见一个漆黑无光的人偶面具。

他大气也不敢出,脚下十分乖顺地跟着那人走了,临走前还没忘抓回桌上的两锭银子揣好。

赌桌旁其他人都没吭声,原因无他,说话之人是骤然出现的,谁也没察觉到他的靠近。

“白头雁,东南飞。”年轻人在暗影中站定了脚,声线恢复正常,“老千出得那么明显都看不见,难怪你赌运不佳。”

金老五在认出他的瞬间就彻底醒了酒,闻言苦笑:“自打那件事后,我在道上可不好混,让一点小利又怎样呢?”

“哦?看来你学聪明了。”沈庭燎转身,摘下脸上的面具。

金老五触及他目光,还是忍不住发憷:“大人来找小的,所为何事?”

“庄小蝶,”沈庭燎开门见山,“你与她相处时,有无发现过什么异常?”

金老五垂下脑袋:“异常,这……”

“慢慢想。”

沈庭燎抱臂靠在廊柱下,脚下是黑幽幽的暗河水,这条暗河及其支流以奇门术排布,朝廷掌握了相当一部分,还有少许不知所向。

当朝御前监察使视线顺着水流漂远,心头升腾起一丝烦躁。

他收回视线,打量金老五,发现这骚包掮客打扮自己甚是精细,腰间挂着檀木扇、香包等玩意儿,手上戴了珍珠玛瑙戒指,腕间还套着璎珞串子。

这璎珞的制式,甚是眼熟。

金老五对他的打量万分恐惧,面颊上肌肉又开始轻颤:“庄小蝶做皮肉生意,我去了也是干那档子事……还、还有要钱……没觉得哪里异常。”

沈庭燎却是微闭了眼:“再想想。”

等金老五终于想起应付的话,沈庭燎也搜罗完毕自己的记忆。

金老五觉得那年轻人眼瞳意外深邃了几分,像冷铁上拂过荒原风。

他打了个寒噤,面皮乍青乍红:“大人,那个,床上功夫异常地好,算不算数?”

“……”

沈庭燎到底少年时在花街柳巷办过差,没让惊愕浮在脸上,但也沉默了几息,方开口道:“算数。详细道来。”

冬月里,金老五脖子上沁一层细汗:“每一回,总要个三四次,完事了也不觉得累,反而浑身爽利,她恩客不少,都说有差不多的感觉。”

“还有呢?”

“但凡过后,她身子便虚得厉害。”

这是典型的炉鼎。庄小蝶是个凡人,凡人被做成炉鼎,自然比不得道门弟子经用。

沈庭燎:“你没给她瞧过病?”

金老五:“孙文清会张罗的。”

沈庭燎冷笑一声,张口却问了个不相干的事:“你手上那串璎珞,打哪来的?”

金老五低头瞧去,脸上不由自主荡开一抹轻飘飘的油腻笑容:“听说是繁花派仙子的配饰,花了我不少银子。”

“是吗,看来你日子过得没那么糟。”

金老五笑容僵住,又听沈庭燎问:“谁卖你的?”

“老偷儿。”

老偷儿是咸水黑市有名的上路子,偷来的东西转手在这里卖,不干不净,不知底细。

金老五心头打鼓:“他这会子不在这儿,可能上相好的那里吃酒去了。”

沈庭燎伸手勾了那璎珞:“我替你还了,就当是行善积德。”

金老五张大嘴巴,随后干笑道:“看不出,大人这般怜香惜玉……”

脚步声顿挫着沿河响起,金老五回头瞥一眼那融于昏黑的背影,像乌沉沉水里绽开的幽艳莲华。

沈庭燎要去找一个人,此人恰好身在望都。

董含光坐在酒楼雅室,夜雪堆积,廊下美人灯笼在雪地里抖落嫣然辉光,四下里人声朦胧,倒显得格外静谧。

“就知道你不会特意来找我喝酒。”少女鼻头一皱,“还这么不诚心。”

沈庭燎笼着茶盏:“酒有那么好喝?”

“江湖儿女,自当好酒作伴。”

“瞎话。”

董含光轻哼:“有话快说,我过两天便走了。”

“这么急?”沈庭燎道,“听说你姐姐身体欠佳,要不要紧?”

董含光:“还是老毛病,前几月兵部繁忙,现下姐夫清闲,会好好照料她,我总算放心些。”

沈庭燎点头,不再与她寒暄,取出那串光彩灿然的璎珞:“你们谁丢了信物。”

董含光讶然接过:“的确是繁花派制式,从哪儿来的?”

“黑市倒腾过,不知转了几手。”

董含光翻检那璎珞,缓缓蹙了眉,抬手拿过烛台,将璎珞上一颗圆珠对着灯火光,只见那火光透过莹莹珠体,在桌案上投下一片浅淡光晕,光晕中霎时出现一个字:元。

沈庭燎观她神色不妙,问:“怎么了?”

“沈哥哥可还记得,我先前说过大师姐与小师妹吵了架,小师妹负气出走的事?”

沈庭燎记得这茬:“嗯,你还说过舒华予亲自去寻人——看来,还没寻到。”

董含光一脸凝重地握着璎珞:“小师妹名叫元小清,是我们繁花派探事人之一,这串璎珞是她的身份标识,轻易不可能遗失。”

事态离奇,二人不敢耽搁,循着金老五提到的老偷儿线索去找,结果根本找不着这人踪影。

帝京人烟浩渺,海中捞针找一个盗贼,谈何容易。

沈庭燎思量再三,这种事非欢喜阁莫属。

暖阁里点了甜香,门扉打开,香气随风扬起。沈庭燎一眼扫去,姬小楼正闭目躺在美人膝头,享受柔软手指在脑袋上的抚触,再旁边不出意外地坐着另一人,那人手里执着书卷,在这风月浮迷之地出离沉静优雅。

姬小楼等了一息功夫,睁开笑吟吟一双狐狸眼,开口打破那短暂岑寂:“红尘佳客,当入我门户,沈大人请。”

沈庭燎收敛眸光,仍站在门口:“我要找一个叫‘老偷儿’的人。”

姬小楼不想放过看热闹的机会,于是在他即将转身前道:“盗贼只是盗贼,你要顺着这条线去找别的什么?”

“繁花派,元小清。”

姬小楼面对重新关闭的门扉,捻着唇上微翘的胡须:“求人办事都能这么理直气壮,恐怕是仗着你在吧?”

温越视线黏在纸页上:“还不快去。”

姬小楼脸一黑,心道陈一白说得没错,某人的师弟是个活脱脱的祸水,真给他带在身边养这么大,还不知要纵容到何种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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