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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22

“喂?我呀,表演看的怎么样?海豚是不是超可爱。”

“可爱。”

“你怎么没给我发照片?”

“有机会我们再来一次。”

“你想留悬念对不对?”

贺途无力,问她:“导演那边,见的怎么样?”

“挺好的,何姐说没什么问题。”

夏珂欣喜若狂,想娓娓道来,考虑到他的感受,“你想听听吗?”

“都解决了就好,我还有课,先挂了。”

“那我们几号再去看……”

“嘟,嘟。”

夏珂不舍:“挂的也太快了吧。”

她丢开手里的剧本和宣传页,靠在椅子里,长叹口气,安慰自己,等过了这段时间就好好陪他,解释清楚,都会和好如初的。

可没想到,夏天快结束的时候,他们又吵了一架。

那天,夏珂在北京出差,上午拍完杂志,特意空出一下午,和贺途约好去看故宫和**,贺途临时被叫回学校,计划被改。

夏珂去机场跑了个空,拍摄也没了着落。

她惋惜:“要是能说声来不了,也不会浪费一下午。”

贺途学校那边,一个高三学生在机构训练受伤,现在是关键时期,老师和家长都捏一把汗。

贺途被叫走谈话。

他脑子乱糟糟,无法平静,看一眼窗外,绿树生机盎然,鸟雀飞来飞去。

一阵夏风吹散了燥热,同时,夏珂的声音也飘远了。

“我说的你有没在听啊?”夏珂语调淡淡的,说:“算了。”

手机熄屏很久,贺途还是接电话的姿势,反应过来后耐心地编辑短信,给夏珂交代:

-对不起,刚才学校来消息,我现在必须要去医院一趟,最近太忙,回来我们好好谈谈吧。

-珂珂,不是只有你的事情才算重要,你这两年回过几次家?我们怎么过来的。我每天也都像你今天一样等你回来啊。

第二条短信没发送出去,他看到上面断断续续,三言两语的对话。

多少爱意在短句里缩减。

他眉头紧锁,一字一字删除干净,最后变成一句:

-这段时间先别联系了,你安心拍戏,我处理完学校的事情再来找你。

他打完这行字,好像心被挖空一块,黯然神伤地退出界面,扔掉手机,阖上眼睛,让自己冷静下来。

身在北京的夏珂,看见短信,脑子震了震,贺途什么意思?她沮丧地歪头,倒在车里,发泄叫道:“好烦。”

何静文心如明镜,打转方向盘,拐弯进入车道,“烦什么烦,我们两个人也能去雍和宫。”

“何姐,好歹我们是同事,你是我半个领导,私下保持距离噢。”

何静文冷嗤:“哼,不管你,让你自生自灭?”

“你最好了。”

下车,夏珂先给何静文买来两支文创冰淇淋。何静文不客气地把两份全吃了,“一般,替你尝了。”

“……”

雍和宫的游客人山人海,从检票口进,绕了一圈走遍每条线路,夏珂在殿前,对着缭绕香火和檐铃祈福。

她的事业,未来,演戏之路。

凉飕飕的风吹来,檐铃声叮当入耳,她双手合十,抬头,看到阳光下落,树叶花朵,红绿交错,晃动,牵摇,抚平了夏珂的焦虑。

她在天桥上看拥挤的什刹海。

四合院前的台阶前,懒猫在晒太阳。在去往钟鼓楼的地铁线上见到成双入对的情侣,女孩拿着栩栩如生的糖人,挽着男孩的手臂,有说有笑。

一瞬间,恋爱时的回忆击中心房。夏珂想起贺途就闷闷不乐,说好的,要一起来。

他现在在做什么呢。

电话无人接听,五分钟后,收到“在上课”的短信。

而上一条,“先别联系了”五个字大喇喇躺在聊天框。夏珂难过地翻看相册,越看越心酸,“何姐,快给我接工作,我要忙起来。”

她一闲下来就胡思乱想,苦了一颗心脏,一会欢腾,一会收紧。

迷恋高效工作,有条不紊,一步一脚印往前走的自己。

可是,贺途,我也好想你。

何静文见她木讷样,说了句:“变了啊,之前你许个愿都是‘不要和贺途分开’,不搞肉麻了?”

夏珂没说上话。

何静文瞥她一眼,夏珂低着头,数蚂蚁似的,何静文不免又观察了一下,发现她泛红的眼眶。

何静文一句话没说,把遮阳帽扣到夏珂脑门上,自个往车库那边去了。

何静文接到公司高层下发的文件,前段时间着手准备的新剧,女一定好夏珂,眼瞧进组了,临时通知换人。

她料到夏珂没心情游玩,腾出空间让她自行消化:

-这种事在圈内常见了,只能调整自己心态,好的本子还会有的。

没有回复。

夏珂两条腿灌铅了一样,僵在那,一身血液倒流,眼眸失去往日的色彩,慌乱急切和何静文求证,忽而一想,文件有公章有名字,有什么难以接受?

太阳暴晒,脸上湿漉漉,不完全是汗。

她擦了擦眼泪,恰好来到阴凉地,她靠在树干吁吁喘气。

夏珂反反复复看了十几遍,心伤的粉碎,因为知道机会会有的,面对的不过是石子般磕碰的小挫折,必须要打起精神,可眼泪就是止不住。

她揉搓了下眼眶,一束阳光游上叶片,光芒闪烁,眼皮晃得生疼。

刹那,眼前一片模糊。

梦想统统化为泡影。夏珂躲进林荫里,把脸埋进手心,忍不住呜呜哭起来。

……

响了三声叩门。

“来了。”

夏珂拉开门。贺途站在门外。

他得知剧组换人的事,一有空期就买票赶来了。

说实话,他见到夏珂的第一眼就松了口气。

她穿着洁净的短袖和棉麻长裤,扎着利索的高马尾,房间也收拾的整齐,化妆品分门别类归纳,洗好的衣服有一部分正在烘干,一部分已经挂号放进衣柜。

贺途检查了下电气设备,这才把心放肚里,然后问她最近都吃什么。

“你常做的鸡胸肉卷饼,蔬菜沙拉。”

“你学会了?”

“不难吧,看你一遍遍做,再笨也能学会。”

贺途露出“孺子可教也”的笑容。

夏珂给他泡了杯茉莉花茶,“你自己待会,我先把剧本看完。”

“好。”

夏珂跑进书房,拉开椅子,打开电脑文档,脸上不自觉带着工作的严肃。

故事涉及非遗文化,她提前借来许多书籍,看了不少纪录片,翻找各大网站了。

她对这次的戏,势在必得。

下午的阳光在地板上摇曳。

清光四溢,像灶台上小火轻煨的热粥,温馨在屋内流转。

夏珂伸了个懒腰,眼睛干涩,她找出按摩仪戴上,放了首音乐让大脑放空。

贺途想起来她刚入圈那年,首次试镜误以为落选,心理承受能力太差,坏消息还没来,自己把自己吓哭。

夏珂醒来时,她躺在贺途的双膝上,身上盖了条夏凉被,空调温度刚好。

“醒了?”

“嗯。”

“我们说说话。”

夏珂第六感一向很准,她对接下来的谈话有心理准备。

她明知故问:“你想和我说什么?”

贺途的眼里流露出不易察觉的伤感。

夏珂立马低下头,找话题:“对了,学校那边……”

“都处理好了。”

“那就行。”

“可惜了那个学生,耽误了考试,要再等一年。”

夏珂坐起来,叠好夏凉被,用手肘压实成豆腐块,塞进柜子里。

贺途说着学校的事情。

“明年准备开分校了,选定了几个老师,资历都不错,也有知名度,都在预期内好起来了。”

说到这,他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感,话语顿住。夏珂刚经受换角,他担心她会在比较中感到挫败。

报喜的人踌躇嗫嚅,沮丧的人不敢外露。

他们之间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夏珂背对着他,捏整被角,觉得贺途的这份考虑没必要。

她大方地说恭喜,“自己做老板,肯定很爽吧。我也会努力,可不会放弃我的小目标。”

贺途轻说:“你一直都很努力。”

夏珂坐到他面前,两人平静望着彼此。

外面日光很暖。

贺途字句柔缓,温柔地说:

“珂珂,你常年不在家,我很想你,每天都是。我特别羡慕邻居,他们夫妻两个虽然有矛盾,但能看出来,心是一起的。”

他问她:“我们什么时候也能稳定下来?”

夏珂给不出确切的回答,她满心愧疚。

“我想每天都见到你。”他单刀直入,压抑了那么久的情绪,这会也不起波澜:“从遇见你后,我的生日愿望都是这个。我怕神仙觉得我贪心,所以只许一个。这么多年,从没变过。”

再寻常不过的聊天,夏珂领会出别样的情绪,鼻子酸胀。

“贺途……”

“嗯?”

她柔情眷恋,只一眼,泪珠就盈满于眶。

贺途摸摸她的头,“哭什么?”

她泪眼婆娑,嗓音也哑了:“你干嘛要说出来,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知不知道啊?”

“说不说,不重要了呀。我怕我再不说,你就离我更远了。”

夏珂咬住唇,喉咙像是被堵住,梗咽的疼,眼泪打转,死死地盯着他,撞进他同样通红的眼眶,他眼神闪烁,要藏起脆弱的一面。她的胸口蓦的传来撕心的痛。

“梦想太远了,你比我勇敢。看你越来越好,我就放心了,”贺途的声音透着闷闷的哭腔,“夏珂,如果以后……遇到更好的人,就把我忘了。”

夏珂把抱枕砸到他身上,胸口剧烈起伏,又气又不甘,悲愤:“贺途!你知不知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我说我们……”

夏珂拽起另一只抱枕就朝他砸去,“你别再说了!”

贺途扯掉枕头,她没控制住,掌心落到他的脸上,巴掌声在室内尤为清脆。

两人皆是愣住。

夏珂惊得张大嘴巴,看看他的脸一点点变红,她手指微颤,仿佛被扇到木然的是她自己,四肢百骸都钻心地痛,从骨头里要裂开。

她失去所有力气,连同道歉,没脸面对他,无数的话说不出口,泪水直流。

“我们分开吧。”

贺途话脱口,夏珂冰封原地,浑身颤抖,红着眼睛,绝望地看他,男人撇头,遮住眼,一行清泪流了出来。

“你再说一遍。”

夏珂委屈地瘪嘴巴,眼泪摔到枕头上,裂成两瓣。

“我让你再说一遍!”她咆哮道,瞪着他,看到他的嘴唇毫无血色,抖动着,那句话死活说不出口。

夏珂抚上他的脸,跪坐在面前,一点一点挪动膝盖,向他靠近,“别离开我,好么?”

他沉默。

她说:“你别走啊。”

她忍无可忍,“我叫你给我点时间,是你说话不算数!”

她冲他大吼,吼完,声音又低了,像只小兽埋头哭泣。

贺途摁着眼眶狠狠揉了一下:“我不想每天,从早到晚的等你了。”

夏珂听到他清淡的语气,就是这样的话,她确定,他不会回头了。

“我想有个我们的孩子,想要安稳的生活。你不是这样,夏珂。追求一旦不一样,两个人很难同频。两条路在面前,你怎么选?能怎么选?”

他字字如刀,要把她万剐,她只想来的干脆,最好痛死在今天,把泪流干。

“你相信我,会好起来的,我会回来的。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顶着多少压力,你的期望,爸爸妈妈的期望,我不能让你们担心,所以我想尽力跑快点。我也好累,你等我忙完这阵,到时候再陪在你身边,可以吗?”

“你总是这样,忙完这阵,忙完这阵,没完没了。”

“贺途,你再信我一次,何姐说了,下半年我就有空期了,我去给她讲,你相信我!就这一次,我们把话说开了。”

“说真的,这种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日子,我腻了。”

面对夏珂水光闪动的眼眸,贺途难以遏制地喘息,似乎有一块巨石压在胸口,说不出一句责备。

“我们,算了吧。”

“贺途,你还是让我一个人了……”

她眸光彻底黯淡,眼泪鼻涕不住地流,他拽了张纸巾,她嫌弃躲开,不让他碰到自己分毫。

夏珂:“我不想看见你,你走。”

贺途:“夏珂。”

夏珂:“我让你走啊!”

她站的急,两脚没穿上拖鞋,直接踩在地上,拉了下他的手臂,没拉动。贺途看她哭到脸红,泪水干了几道被抹花,而他眼皮沉肿,一个比一个狼狈,委屈。

“我走,你先把拖鞋穿上。”

夏珂故意气他,赤脚走路,大喊:“你不是要和我撇清关系么,我凭什么听你话!走啊!”

贺途转过身,没露出半分异样,直到肩膀开始发颤,抽泣地说:“别这样,别说气话,我会当真的。”

夏珂眼泪横流,凄然地盯着绿植旁的角落,就是不看他,更不会和声和气。

再这样下去只会无尽地消耗对方。

贺途拎起外套,到玄关处换鞋,夏珂慌了,环臂的手松了松,目光游移,等他回心转意,可他是那么决绝。

她哀求的话即要脱口,贺途转头看了她一眼,她嘴唇翕动,眼部和鼻尖红了一圈,楚楚可怜。

他站定在那,而她相视无言,就这一刻,击溃了满腹的千言万语。

贺途腮处咬的紧绷,失望地推门,大步走了出去,门被带上。

屋内恢复安静,夏珂的心空了,双腿无力往下滑,她蹲在地上抱住自己,呜咽的哭声像断线的珠子,滚落满屋,凄凄艾艾,浸染悲伤。

她揪着头发,后悔地捶打自己。

贺途真的走了,她自尊心不要,扶着沙发起身,脑补充血,眼前黑了一秒,膝盖撞到桌角,她抽一口气,失魂落魄去追,拖鞋跑掉一只,火急火燎闯出门。

“贺途——”

楼里传来回音,一片死寂。

她脊背寒凉,他真的走的干干净净,不要她了。

夏珂用袖子擦眼泪,像个弄丢糖果的孩子,泪如雨下,茫茫的视线在一处聚焦,空洞的眼神宛如点燃的烛火,有了光亮。

贺途从重重叠叠的楼梯转弯处走出来。

她怔怔地,不确定他是走是留。

贺途站在低两级的台阶下望着她,默默流泪,一点动静都没有,哀伤,破碎,对她不挽留的绝情,痛彻心扉。

夏珂开了口,低入尘埃:“你回来。”

贺途走到她的身边,她扑进怀里,不留余力地抓住衣摆,生怕再也看不见他。

“我没让你真的走,我那是气话,你不要信。我们不吵架了,还和以前一样。”

“不会了,”贺途摇摇头。

“夏珂,你知道你想要什么,就好像蝴蝶想飞得远,总要一天要从它的堡垒里出来。”

那午后,夏风一直吹拂。

夏珂想要和他说清楚,和他目光碰个正着,她被从梦里扯出来,停止了哭泣。

这些年,贺途的爱远比她的多,天平从未平衡过。

他的爱日复积累,犹如蚕丝,将她裹护,庇佑,她栖身于柔软茧衣里,用幻想滋养自己,原来年少时渴求的天长地久,不过是幻梦一场。

追逐爱情的人,终是在现实的利箭下输的一败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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