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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神女

“太浮夸了!”

堂屋窗下一声怒吼,姬临溪不满拍着桌案:“这是要涂成什么样子?做白无常去?”

“女公子息怒。”妆娘笑道,“夫人发了话,今日一定要十成十地突出女公子容颜。”

望舒递来花钿陶盘,任妆娘比划。

“婢只为女公子梳妆过几回,都是为着使君筵席接见使节。”妆娘退后一寸,啧啧摇头,“每次都觉女公子似乎长得更开、更妙了,真真是……婢说一句绝色,女公子又要嫌。但真是绝色啊。”

望舒低下头笑。

“婢以为,女公子容颜,拿去洛阳也是不输半分的。”妆娘心满意足,“君侯好眼力。”

姬临溪怔了一下,更加明白过来。今日并州官吏也在,或许商曜本人就在,在场怕是好些贵族女郎,李芝兰是不会允许她被其他女子抢走风头的。

想清楚这一点,一种磅礴而不受控的疲惫和厌倦忽然席卷周身,冷进心里。临溪什么也没再说。

一身曳地袿襈裙,任由两位妆娘从额际精心点妆到下颌,抿过凝露口脂,再戴上镶嵌绿松石步摇,点以青白玉双股钗,耳垂一副透白水滴状明月珰,最后腕骨穿过一对扇形玉片双跳脱。

收整完毕,一室寂静。

菀青张大嘴巴,被望舒闭回去。

妆娘一眨不眨,看着临溪面庞。

李芝兰推门进来,望向镜中小女,陡然后退一步。

临溪面无表情看她一眼,起身问:“琴呢?”

“我拿。”望舒屈膝,“女公子放心。”

临溪挥袖出去。路过李芝兰,低声道:“为着女儿前程,阿母真是殚精竭虑。”

头也不回往前院去。今日筵席露天,就在郡守段泰府上。郡守夫人为凉州巨贾之女,将府邸修得巍峨回转。

李芝兰看女儿端庄背影,怔忡半晌,听一旁妆娘感叹:“真是做皇后也应当……”

李芝兰这才回神,慢慢呼出一口气。沐刀浴剑总是凶险的,前院座中那人向外争夺即可,她的女儿不必辛苦,就能做皇后。

酒席过半,儿郎前后剑舞助兴,亦有女娘箜篌演奏。姬昱看一眼滴漏,对上邬逊目光,笑容渐深。

邬逊皱眉,不明白这是何用意。

姬临溪现身时,院中静了一地。

众人视线交汇,一时无法出声。

韩朔原本在和商曜说话,无意间扭回头来,嘴角瞬间撕开,目光呆滞。他认识临溪已经很久,说实在素日里也算看惯了,但这是头一回,连观察主公神情的心绪都分不出来。

倒是傅以存看一眼座首那人瞬间抬起的脸庞、霎时专注的目光,执着酒觞,垂眸笑了一笑。

怪不得。

姬昱不仅有才,也是有牌之人。

临溪一眼也不看周围,在为琴者安置的一张胡床挺直脊背坐下。望舒端放完毕七弦琴,退到她身侧,一举一动亦静默得体。

少女垂眸,缓缓抬手,皓腕悬停。

《广陵散》一曲,非闺阁乐,取材于战国聂政刺韩傀之事。慢商调肃杀低沉,指法激烈,“拨刺”“滚拂”“长锁”技法接连而上,模拟刀剑相击之烈烈。

怨而不怒,隐而不忍,既有大序穆重,也有乱声宣泄。时幽咽,时慷慨,时泣诉,时激昂。

指腹翻飞,一气呵成,如流水,如丝帛,直至潮落,终于裂锦。

曲毕,院中恰有第一缕月色清辉。

傅以存抬眸看向商曜。

神色虽平静依旧,那攥在酒觞上的手背却早已力透筋骨。再去看姬昱,笑容分明端正,在他眼里变为得逞;最后看邬逊,果然脸色铁青。

心下了然。应当是还没有到手,否则这两老儿不至于拿她斗法。

临溪冷着脸,连行礼也略过,抬一抬下颌环视一周,随后——竟是抱胸,神色轻蔑。

没有一丁点温柔和逢迎的姿态。

傅以存却看懂了。

那是——只要我想,任何人皆可为我裙下之臣,但我瞧不上你们。今日瞧不上,永远也瞧不上。

少女再抬一次下巴,转身径自往外。

那身形修长、清瘦,又笔直。她携琴声送来月辉,裙摆又在月色沐浴之中,逶迤离去。

商曜松手,放下酒觞。

“失陪片刻。”他淡淡道了一句,起身离开。

姬昱连忙拱手:“君侯自便。”对上邬逊怒意眼神,颔首藏笑。

傅以存推一推韩朔:“回神了。”

韩朔猛地转回脸。

“你不是说,她并非神女?”他觉得好笑,“这不是,什么是?”

韩朔终于反应过来,拍拍胸脯,失态道:“好美啊,太美了,真美……”被邬逊警告一瞪,生生闭嘴不言。

唯傅以存无动于衷,眯眼看一看姬昱,哼一声也不再说了。

临溪身体骤然一空。

青丝在突然降临的横抱里扬起,扑在两人之间,割开月色朦胧。

商曜只扯住她手臂,就单手将人抱起。他一言不发,像是隐忍到了极致,沿着回廊,大步向后院去。段泰夫人得了李芝兰嘱托,早打点过,一路畅行。

望舒想跟,被不知从哪窜出来的菀青拦住,小声转达:“夫人说,若是穿玄色衣裳的人带走女公子,就不要管。”

望舒抱住琴,叹了口气。

至一处偏僻院落的无人厢房,商曜抬腿踹开门。

肩背痛楚和唇上剧痛同时袭来。临溪只听见自己脊背撞上门页所发出的重重声响,眼前一闪,下一息,唇瓣就被深深攫住。

他几乎是在用凌虐的力道吻她了。大手陷入她的腰身,唇齿间有着酒的醇香,和他带给她的疼痛。

他一言不发,只吻她,一味吻她。吻到临溪挣扎索求呼吸,将人再度抱入内室放下。点灯观望四周,见收拾得干净齐整,回来就将有些愣神的临溪推覆在窗下小榻,把她双手摁过头顶,十指相扣之间,去咬她颈项。

临溪直到这一刻才有实感,后悔没有立刻逃跑,抬膝去推:“够了……”

他咬碎了她的口脂,又恨不能一口咬断她的颈骨。在锁骨流连徘徊许久,含住耳垂轻轻吸吮。始终不发一词,只埋首深重掠夺。

临溪怔怔望着屋舍悬顶,闭上眼睛,流出泪来。

商曜尝到咸咸湿意,渐渐停下来。埋在她颈间,低低喘息。

临溪先开口。

“你这样,”口吻有些无奈,“我父母的目的就达到了。”她的确不讨厌他,她承认。

他退开一寸,猛地掐抬她颈项,一字一句回:“我管什么目的。”

重重吻回来。还是欺开唇瓣,吻她,就一味深吻她。他的**已酝酿积蓄到她无法忽视的可怖地步,她无意识并拢了抵御,却还是躲无可躲地被迫感知那属于成年男子的深厚力量,双手也被逼绕到他颈后,配合营造交颈缠绵的错觉。

“够了……”她被亲到仰起脖颈,察觉他扯开领口去吞咽,到底慌了下神,“这是旁人家中!”

他像是终于意识到身处何时何地,停了下来。

临溪动也不能动。但古怪的是,对着他本人,她反而离奇地并不害怕,也不委屈,只是生气质问:“你这竖子——够了没有?没完没了,信不信我牙给你打掉?”

他依旧埋脸在她耳下。

寂静片刻,忽然吐出两个字:“我的。”

临溪一怔,听他低声重复:“我的。”

他忽地重重撞了下她。

临溪蓦然睁大眼睛。

他起了身。抬手整理袍服衣领,沉沉目光盯在她脸上:“今夜哪里也不许再去。”

她本来也没心思出去抛头露面,只是嘴上不让,立刻反骂回去:“要你管?你走开。”随即拧过脸,抱膝不看他。

他竟也就这么丢下她,转头开门出去。高声叫了一句来人,等了片刻,就有女使躬身入院。

“看好她。”临溪听见他冷冷的声音,随后脚步声往外,毫不留情离开了。

郡守府小厮亦步亦趋:“君侯,那女公子——”

商曜神色紧紧绷着:“一只公蚊蟁也不许放进来!”

小厮了然。压住笑音,恭敬回道:“禀君侯,凉州早没有蚊——”

商曜站定。

目光微微一侧,眉宇冷然:“转告使君夫妇,我不许天下人看她。今后是永远不许。”

小厮慌忙哎了一声:“夫人知晓的。”

李芝兰得了回禀,一五一十,一字不差,慢慢长舒一口气。

郡守夫人王琢陪坐在一旁,不紧不慢斟茶,闻言掩唇而笑:“恭喜阿姊了。想来翩翩嫁作晋阳女君,板上钉钉。”

李芝兰起先发怔,回过思绪,终究笑了一笑。

席上邬逊见少主公迟迟不归,按捺不住转向姬昱:“使君此举——”

姬昱仍是含笑,眉宇间终于有了些淡薄的锐气:“其实先生知道,阳谋大可以不中。我实在并没有做什么。”

邬逊这厢被堵了个半死,一口气在胸腔里乱窜,然而也明白这时尚未到手,实在不能去扫兴逼人冷静。忽然一顿。

托词离了食案,沉声问徐砺:“上回你们买伽罗荼泪时,可是一起买了西域仙药?”

徐砺一惊,下意识反对:“先生!女公子没有做错什么!”

“我知。你不必多心。”邬逊揉一揉眉心,“我是恨她父亲,算计到少主公头上来。”

“可是,这不至于是算计。”徐砺虽敬畏邬逊,不肯伤害临溪,如实说出心中感想,“可怜天下父母心,都想帮女儿嫁最稳妥的门楣。今日一见,以女公子才貌——夫人之前说,在这乱世里给她做母亲,心情是终日惴惴,我如今深为理解。使君夫妇虽有些心机,无非是想主公以后护佑她,我以为没有什么错处。且少主公本就有意于她,迟早的事。”

邬逊沉思片刻,叹息一声:“是我想岔了。你去用饭吧。”

临溪蜷缩靠在榻上,时间一息一刻过去,了无意趣到在心里默背论语。终于难为李芝兰还记得她,遣女使在外敲门,送来水甕和一盘蜂蜜蒸饵。

丢了两枚进嘴,灌一大口温水,无聊又躺下,枕手翘起腿。

思及方才那几近窒息的亲吻,那不顾一切的亲吻,那恨不能将她吞下去的亲吻,以及死死掐在她下颌和纤腰的大手。忽然翻了个身,将脸埋进手臂里。

她的耳垂又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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