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红尘阁张灯结彩，满山红绸如霞。
沈灵丘趴在阁楼栏杆上，看着苏夭夭一袭嫁衣如火，正被一群师姐师妹围着梳妆打扮。她眉心的花钿是林断秋亲手绘的。
"看呆了？"
身后传来熟悉的冷香，沈灵丘回头，司夜无妄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今日的衣袍上难得绣了浅色的云纹，衬得整个人俊美非凡。
"尊上今天真好看~"沈灵丘笑嘻嘻地凑过去，手指勾住他的袖角。
司夜无妄由着他闹，目光却落在远处的新郎身上，林断秋一袭白衣，正在庭院里接受红尘阁弟子们的"考验"。
这位曾经的云虚谷首徒如今褪去了所有锋芒，连眼角都带着温柔的笑意，哪还有半分当年入魔时的癫狂。
"他真的不回去了？"沈灵丘小声问。
司夜无妄摇头："自请除名，永不踏足云虚谷，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沈灵丘叹了口气，一年前那场变故后，尽管有司夜无妄周旋，林断秋终究还是无法继续留在云虚谷。
他自愿服下散功丹，废去一身修为，只留下最基础的灵力护体，如今的他，已是个真正的红尘阁女婿了。
"楚昭今天没来？"
"谷中事务繁忙。"司夜无妄淡淡道，"他代本尊坐镇。"
沈灵丘偷笑，什么事务繁忙，分明是楚昭不好意思见苏夭夭，当初可是他亲手把重伤的苏夭夭从黑水崖背回来的，据说一路上小丫头迷迷糊糊抱着他喊"断秋~断秋~"，把楚昭耳朵都喊红了。
"吉时到——"
喜乐声中，沈灵丘拽着司夜无妄往喜堂跑："快快快！要拜堂了！"
司夜无妄被他拉着穿过人群，在满堂欢呼声中，看着那对新人交拜天地，苏夭夭的盖头不小心被风掀起一角，露出明媚的笑颜；林断秋小心翼翼地替她整理，指尖都在发抖。
"真好。"沈灵丘突然凑到司夜无妄耳边，"以后我们成亲，也要这么热闹。"
司夜无妄斜他一眼："你想嫁了？"
"咦？为什么不是你嫁我？"沈灵丘惊讶道。
司夜无妄冷着脸往他嘴里塞了块喜糖："吃你的糖。"
沈灵丘含着甜滋滋的糖，笑得眼睛弯弯，远处，阮绵云正举着酒杯冲他挑眉。
红尘阁的喜宴一直持续到月上中天，沈灵丘喝得两颊绯红，手里还攥着半壶没喝完的"醉仙酿"，摇摇晃晃地往司夜无妄身上靠。
"尊上......"他打了个酒嗝，指尖戳着司夜无妄的胸口，"你看夭夭今天......多好看......"
司夜无妄扶住他东倒西歪的身子，眉头微蹙："别喝了。"
"不行！"沈灵丘突然提高音量，引得周围宾客纷纷侧目，"我、我高兴！夭夭都嫁人了，一切都好起来了....."
话未说完，他突然脚下一软，整个人栽进司夜无妄怀里，清冷的松香混着酒气，沈灵丘迷迷糊糊地蹭了蹭："尊上......你身上好香......"
司夜无妄眸色一暗，干脆将人打横抱起。阮绵云倚在廊柱边，晃着酒杯笑道："这就走了？"
"他醉了。"
"啧，我这傻徒弟，酒量差还贪杯。"阮绵云摇头笑道。
回程路上，夜风微凉，沈灵丘在飞剑上不安分地扭动："热......"
司夜无妄单手控剑，另一只手按住他乱动的身子："别闹。"
"尊上......"沈灵丘突然仰起头，湿漉漉的眼睛映着月光，"我们也成亲好不好？"
司夜无妄喉结微动："你确定现在是清醒的？"
"当然！"沈灵丘挣扎着爬上司夜无妄的身体，"我要八抬大轿！十里红妆！还要......要你穿嫁衣！"
"为何是本尊穿？"
"因为......"沈灵丘突然瘪嘴，"云虚谷规矩太多了。嫁过去要晨昏定省，犯错了要抄门规，连下山都要报备......"他越说越委屈，"一点都不自由......"
飞剑突然停在空中。
司夜无妄捏住他的下巴："所以，你不想嫁？"
"不是不想......"沈灵丘醉眼朦胧地摇头，"就是......怕以后不能随时去找师父，不能和儿师伯喝酒，不能......"
话未说完，唇上一凉，司夜无妄的吻混着夜风的清冽，将他未尽的话语堵了回去。
"傻。"一吻结束，司夜无妄抵着他的额头，"本尊何时拘着你了？"
夜风轻拂，飞剑缓缓降落在云虚谷后山的梨花林中，沈灵丘被吻得晕晕乎乎，整个人挂在司夜无妄身上，唇瓣还泛着水光。
"尊上......"他小声嘟囔，手指无意识地揪着对方的衣襟，"你刚才...是不是亲我了？"
司夜无妄没答话，只是将人往怀里带了带，指尖拂过他泛红的耳垂："还想要八抬大轿？"
"要！"沈灵丘仰起脸，眼睛亮晶晶的，"还要你穿嫁衣！"
司夜无妄低笑一声，忽然将他抵在梨花树下，垂眸看他："若本座答应......"指尖顺着他的脖颈滑下，停在心口，"你拿什么换？"
沈灵丘心跳如鼓，酒意混着对方的气息，让他整个人都烧了起来："我...我整个人都是尊上的了，还要什么......"
话音未落，司夜无妄忽然咬住他的耳尖："那便说定了。"
"等、等等！"沈灵丘突然清醒了几分，"那云虚谷的规矩......"
"你几时守过规矩？"司夜无妄挑眉，"禁足时偷溜，抄门规时睡觉，连本座的玉佩都敢偷......"
沈灵丘耳根通红："那...那不一样！成亲后若是......"
"若是如何？"司夜无妄捏住他的下巴，"怕本座关着你？"
沈灵丘眨眨眼，突然笑了："尊上舍不得~"
"......"
司夜无妄忽然将他打横抱起，惊起一地落花："回寒玉殿。"
"干嘛？"
"教你守规矩。"
沈灵丘惊呼一声，搂紧他的脖子笑闹着抗议，却被突如其来的吻封住了所有声音。
月光透过花枝，将两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再分不清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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