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沈灵丘蹲在药田里,额头的汗珠啪嗒啪嗒往下掉,手里的小锄头正有气无力地刨着杂草。
"该死的司夜无妄……"他咬牙切齿地嘟囔,"让我堂堂红尘阁大弟子来干杂役的活……"
药田里的灵植娇贵得很,无法用术法除草,只能一株一株手动清理,沈灵丘从早上干到晌午,腰酸背痛,手指都被草叶划出了几道红痕。
更可气的是,这鬼地方连个遮阴的树都没有!几十亩的药田,他晒成人干也不可能干完。
沈灵丘热得头晕眼花,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扯开衣领扇风:"热死了热死了!这哪是惩罚,这是谋杀!"
云虚谷正殿内,诸位长老正在议事。
司夜无妄端坐主位,面色如常地听着长老们的谈论,可若细看,便能发现他额角渗出一层薄汗,修长的手指也无意识地摩挲着扶手,似乎在忍耐什么。
"尊上,关于下月的宗门大比……"
"嗯。"
"还有南岭药田的分配……"
"嗯。"
长老们面面相觑,今日尊上怎么格外心不在焉?
突然,司夜无妄眉头一皱,猛地站起身!
"尊上?"
"今日到此为止。"他冷声说完,转身就走,步伐比平日快了几分。
长老们一脸茫然,只有药堂首座眯了眯眼,若有所思地望向药田方向……
司夜无妄回到寝殿,一把扯开领口,呼吸微促。
热、累,还有一股莫名的烦躁。
他抬手按了按太阳穴,突然意识到——这是沈灵丘的感受!灵根绑定竟连五感都相通了。
司夜无妄眸光一沉,闭目凝神,试图切断这种联系,却反而让感知更清晰了。
腰酸、手疼,还有满脑子的抱怨情绪。
"……"司夜无妄黑着脸捏碎了茶杯。
药田里,沈灵丘已经热得神志不清,索性破罐子破摔,往地上一躺,开始疯狂默念:"好热好热好热……"
"累死了累死了累死了……"
"司夜无妄是混蛋司夜无妄是混蛋……"
念着念着,他突然感觉锁骨的咒纹越来越烫,随即——
"砰!"
一道剑气劈在脚边,吓得他一个激灵坐起来。
司夜无妄不知何时站在田埂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沈、渊。"
沈灵丘眨眨眼,突然福至心灵,咧嘴一笑:"尊上~您是不是也觉得特别热?"
"……"
"要不要一起躺会儿?"他拍了拍身边的空地,故意指着大太阳,"这儿风景可好了!"
司夜无妄盯着他看了三秒,突然甩袖一挥,整片药田的杂草瞬间被剑气削平!
沈灵丘目瞪口呆:"……还能这样?"
"今日到此为止。"司夜无妄冷声道,"明日若再偷懒——"
"就再加十亩药田?"沈灵丘嘴比脑子快,说完就后悔了。
司夜无妄嘴角勾起危险的弧度:"不,本尊会把你种进药田里当肥料。"
沈灵丘一个激灵,赶紧爬起来拍马屁:"尊上剑法精妙!这招'斩草除根'简直出神入化!"
"是'清风拂柳'。"司夜无妄面无表情地纠正。
"啊对对对!"沈灵丘笑着地凑过去,"要不您再演示演示?最好把剩下那二十亩也..."
司夜无妄冷冷瞥他一眼,转身拂袖而去。
沈灵丘揉着锁骨,望着那道远去的背影撇撇嘴:"小气鬼..."
夜渐深,炼丹房交给药堂其他弟子看顾,沈灵丘拖着酸痛的腰背,一溜烟蹿向后山,他早听云虚谷的弟子说,这里的寒潭有着滋养灵根的功效。
"累死小爷了..."他三下五除二扒了外袍,噗通跳进水里,"嘶——爽!"
冰冷的潭水瞬间包裹全身,白天的燥热疲惫一扫而空,他惬意地靠在潭边青石上。
"司夜无妄这个周扒皮..."沈灵丘撩着水波,自言自语的嘀咕,"等小爷破了相思缠,你就等着..."
话音未落,腕间突然传来刺骨寒意!他撩开腕带,低头一看,花咒印竟凝出一层薄冰,红光在白霜下疯狂闪烁。
糟了!寒潭水在瓦解这个‘路人甲’咒!
沈灵丘猛地起身想快点上岸,脚下却一滑。
"噗通!"整个人栽进深水区!更要命的是,他不善水!
沈灵丘眼前一黑,连呛了好几口水,不知道怎么扑腾的,脚下已经没有支撑,“救...”
云虚谷的寝殿内,正在打坐的司夜无妄突然捂住心口,冷汗涔涔而下。
冷。
窒息。
还有濒死的恐慌。
"沈渊...你又在作什么死!"他咬牙低咒,身影化作剑光直冲后山。
寒潭深处,沈灵丘像秤砣般往下沉,朦胧间看见一道白影劈水而来,他的腰身骤然被手臂箍住,司夜无妄单手拎着他往上冲。
两人破水而出的瞬间,"刺啦!"一声响,沈灵丘慌乱挣扎时竟扯断了司夜无妄的腰带!
"放肆!"司夜无妄暴怒,下意识松手捂衣襟。
"别啊!"沈灵丘生怕再掉进水里,八爪鱼似的缠上司夜无妄,双腿死死盘住对方的腰,"尊上我错了,我真的不会水!!"
司夜无妄浑身僵住,湿透的里衣紧贴身躯,少年温热的躯体隔着衣料传来心跳,发梢的水珠滴落在他颈间,激起一阵战栗。
"松手。"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松手我就淹死了!"沈灵丘抱得更紧,脸埋在他肩头哼哼,"您忍忍,上岸就..."
话没说完,司夜无妄突然拎着他后领"嗖"地甩上岸!
"咳咳咳..."沈灵丘趴在草地上狂咳,抬头却见司夜无妄站在潭中,外袍散开,露出肌理分明的胸膛,水珠顺着腹肌线条滚落...
"看够了吗?"冷飕飕的声音传来。
沈灵丘猛地捂住眼:"我瞎了!什么都看不见!"
司夜无妄黑着脸系衣带,一记灵力弹在沈灵丘的额头上:"滚回去睡觉。"
沈灵丘如蒙大赦,抱起衣服就跑,边跑边喊:"尊上晚安!尊上好梦!"
沈灵丘一溜烟跑出老远,直到确认司夜无妄没追来,才敢停下脚步,他靠在回廊柱子上大口喘气,湿漉漉的头发还在往下滴水。
"差点小命不保..."他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突然发现怀里还抱着司夜无妄的腰带,方才慌乱间居然把这玩意儿也顺出来了!
月光下,银丝暗纹的腰带泛着微光,触手生凉,沈灵丘鬼使神差地凑近闻了闻,一股清冽的雪松香扑面而来,让他莫名想起方才寒潭里那个坚实的怀抱。
"我在干什么!"他猛地甩头,耳根发烫,"一定是今天被太阳晒傻了..."
沈灵丘正要把腰带胡乱塞进袖中,拐角处突然传来一声冷笑。
"我当是谁半夜鬼鬼祟祟,原来是红尘阁的小药修。"
阴影里走出个面色阴鸷的男子,正是那日来药铺买药的谢执事,他右臂还缠着绷带,眼中翻涌着刻骨的恨意:"你可知那瓶药害我受了多重的责罚?"
沈灵丘下意识后退半步,后背抵上冰凉的石柱:"谢、谢执事,这是个误会..."
"误会?"谢执事猛地抽出佩剑,剑锋在月光下泛着寒光,"你害我亲手将媚药献给尊上,害得尊上灵力紊乱!"他突然狞笑,"不过现在好了,只要杀了你..."
剑光暴起的刹那!
"谢方炔!"一声厉喝骤然响起。
药堂首座不知何时出现在回廊尽头,袖中甩出一道银针,"叮"的一声将谢执事的剑锋打偏。
"首座大人?!"谢执事脸色骤变。
药堂首座冷着脸大步走来,挡在沈灵丘面前:"尊上有令,此人暂由药堂看管,任何人不得私自动刑。"
谢执事咬牙:"可他害得尊上..."
"尊上自有决断。"首座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还是说,谢执事想违抗尊上之令?"
谢执事面色阴晴不定,最终狠狠瞪了沈灵丘一眼,收剑离去。
待脚步声远去,沈灵丘长舒一口气,正要道谢,却见药堂首座猛地转身,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小子胆子不小,敢偷尊上的腰带?!"
沈灵丘:"……"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