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偏殿的这几日,沈灵丘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司夜无妄的作息太变态了!
寅时三刻,天还没亮,窗外就传来"唰唰"的剑气破空声,沈灵丘把被子蒙过头顶,那声音却像催命符似的往耳朵里钻。
辰时,他正梦见自己躺在蜜饯山上打滚,突然被一阵灵力波动震醒,司夜无妄在隔壁修炼,灵根共鸣害得他浑身发热,"噗"地喷出两管鼻血!
"造孽啊……"沈灵丘瘫在丹房里,头上系着绢布条堵鼻孔,眼下挂着两轮青黑。
他有气无力地往丹炉里扔药材,嘴里碎碎念:"等小爷解了这破灵根绑定,第一件事就是睡他个三天三夜……"
"火候错了。"低沉的嗓音突然出现在耳边,沈灵丘一个激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温热的胸膛贴上了后背。
司夜无妄握着他的手腕调整灵力输出,指尖的温度透着丝丝凉意,惹得他头皮发麻。
"专心。"司夜无妄道。
"你、你还懂炼丹啊……"沈灵丘耳根滚热,结结巴巴地问。
呼吸拂过耳际,带着清冷的雪松香:"略通。"
"轰!"
丹炉很给面子地冒出一股黑烟。
沈灵丘干笑:"看来尊上也不是很精通嘛……"
司夜无妄面无表情地松开他:"重炼。"
沈灵丘最近在云虚谷混得风生水起,虽然药堂首座每次见他都气得胡子直翘,但架不住谷中弟子们对他炼制的丹药爱不释手,尤其是那些"加了点小创意"的改良版。
这日午时,沈灵丘正倚着丹炉打盹,突然"轰"的一声巨响。
紫金丹炉不愧是神器,在浓烟中岿然不动,而它的主人则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脸上黑漆漆的,活像只花猫。
司夜无妄站在一片狼藉中,雪白的衣角纤尘不染。
沈灵丘瘫在地上,盯着屋顶,生无可恋:"尊上,要不您直接把我种药田里当肥料吧......"
司夜无妄垂眸看着地上躺平的某人,突然蹲下身,一把扣住沈灵丘的手腕。
"哎哎哎?"沈灵丘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拽着坐直了身子,"轻点轻点!"
"聒噪。"
一股灵力顺着手腕涌了进来,像春日溪流,缓缓冲刷着沈灵丘干涸的灵脉,他忍不住舒服地喟叹一声,不自觉地往司夜无妄那边蹭了蹭。
"你的灵根,"司夜无妄突然开口,"像团乱麻。"
沈灵丘:"......"
他正要反驳,却见司夜无妄眉头一皱,灵力在他丹田处骤然停滞:"有人给你下了锁灵印。"
"什么印?"沈灵丘一脸茫然。
"专门压制天赋的禁制。"司夜无妄的声音冷了下来,"若非灵根与我绑定,你活不过二十五。"
沈灵丘瞳孔骤缩,难怪他从小修炼艰难,难怪师父总说他‘资质驽钝’...不过这什么印是谁下的啊??
"不过现在,"司夜无妄突然收紧手指,"它快被冲开了。"
"啊?等等...嘶!!"
一股磅礴的灵力猛然灌入,沈灵丘眼前一黑,整个人软绵绵地往前栽去,额头磕在司夜无妄肩上。
恍惚间,他感觉有人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动作生涩却轻柔。
"明日寅时,"司夜无妄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随我练剑。"
沈灵丘奄奄一息:"......能改到午时吗?"
"呵。"
晨光熹微,云虚谷的雾气还未散尽,沈灵丘就被一股寒意惊醒,他迷迷糊糊睁开眼,正对上司夜无妄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
"寅时已过。"司夜无妄的声音比晨露还冷。
沈灵丘裹紧被子往床榻里缩了缩,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尊上,鸡都没醒呢......"
话音未落,整个人就被拎了起来。
院中,沈灵丘抱着剑直打哈欠,虽然被附了‘路人甲’咒,但他本就生得白皙,此刻睡眼惺忪的模样,在晨光里显得格外柔软。
"出剑。"
沈灵丘困得眼皮直打架,胡乱挥了两下,剑尖在地上划出几道歪歪扭扭的痕迹。
突然一道凌厉的剑气贴着他耳畔掠过,惊得他彻底清醒过来。手忙脚乱之下,他竟被剑身的重量带得转了个圈,最后"扑通"一声跌坐在了地上。
晨练的结果,是沈灵丘顶着一头被剑气弄得像鸡窝一样的乱发,抱着剑委屈巴巴地蹲在墙角。
司夜无妄揉了揉眉心,终于妥协般扔给他一柄桃木剑。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在司夜无妄的教导下,沈灵丘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真有了长进。
那原本滞涩的灵力开始变得顺畅,连带着云虚谷的基础剑诀也能使得有模有样。
这日他正兴奋地演练新学的招式,一个不慎脱手,长剑"嗖"地飞出去,不偏不倚插在了路过的药堂首座脚前。
“哈~首座大人,早啊...”沈灵丘干笑道。“尊上刚出去了。”
药堂首座的胡子气得直抖,指着他的鼻子"你你你"了半天,最后拂袖而去。
这场意外很快在云虚谷掀起轩然大波。
议事厅内,诸位长老吵得面红耳赤,大长老拍案而起,声称绝不能让此子偷学本门绝学;二长老痛心疾首,直言此子心术不正;七长老更是将茶盏摔得粉碎。
司夜无妄端坐主位,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杯沿,待众人吵得差不多了,他才慢条斯理地开口:"是本尊教的。"
简简单单四个字,却让整个议事厅瞬间鸦雀无声。
"他现在是本尊的人。"司夜无妄扫视众人,语气平静得可怕,"谁有意见?"
躲在门外偷听的沈灵丘一个趔趄,险些栽进门里。
本尊的人?这是什么要命的说法!他摸了摸发烫的耳根,正想溜走,却听见里面传来茶盏碎裂的声音。
"荒唐!"
大长老的怒喝如惊雷炸响,浑厚的灵力震得议事厅梁木颤动,他苍老的面容因震怒而扭曲:"尊上莫不是被那妖孽下了蛊?!"
"大长老慎言。"司夜无妄眸色骤冷,指尖在扶手上轻轻一叩,整座大殿的气温陡然降至冰点。
七长老却猛地拍案而起,雪白的须发无风自动:"尊上莫非忘了林断秋?!"他声音发颤,"那可是我云虚谷百年难遇的剑道奇才,结果呢?被红尘阁那个妖女勾得道心尽毁,叛出师门!"
"杀!"三长老突然拔剑出鞘,"和红尘阁有关之人,一个都不能留!尊上当时就不该放那阮绵云生路!"
突然一道雪亮剑芒闪过,三长老的佩剑应声断成两截,司夜无妄依旧端坐主位,唯有袖口未散的剑气昭示着方才那一击。
议事厅陷入死一般寂静。
沈灵丘缩了缩脖子,蹑手蹑脚地退开几步,转身时却撞进一个坚实的胸膛,熟悉的冷香扑面而来,他抬头正对上司夜无妄幽深的眼眸,顿时僵在了原地。
"学会偷听了?"司夜无妄拎起他的后领,像拎一只偷腥的猫。
"我、我是来送茶的!"沈灵丘急中生智,举起不知从哪顺来的茶壶。
司夜无妄的目光落在他凌乱的衣襟和光着的脚丫上,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光脚送茶?"
"这个......"沈灵丘干笑两声,脚趾尴尬地蜷了蜷,"云虚谷的地气养人嘛......"
司夜无妄眸光微动,拎着沈灵丘后领的手却未松开,他转身面向殿内的众长老,雪色的衣袍在灵力激荡下无风自动。
"沈渊既入我云虚谷,便是我谷中之人。"他声音不重,却让整个议事厅的空气都为之一凝。
大长老拍案而起:"尊上!此子分明来路不正!!"
"大长老。"司夜无妄冷声打断,"三十年前药田虫害,是谁献出红尘阁秘方保住了七成灵植?"
大长老顿时语塞。
司夜无妄又看向三长老:"二十年前魔修偷袭,又是谁及时送来解毒丹?红尘阁与云虚谷的恩怨,不该算在他一个人的头上。"
沈灵丘怔住了,他从未想过,司夜无妄竟对两派往事如此了解。
"更何况..."司夜无妄突然勾起一抹冷笑,"诸位莫不是忘了,当年阮绵云是何原因离开的云虚谷?"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浇下,几位长老脸色骤变。
沈灵丘更是震惊的差点没站稳,师父...和云虚谷有关系?师父以前是云虚谷的!!!???
"本尊今日把话放在这里。"司夜无妄松开手,将沈灵丘按在身侧,"谁敢动他,便是与本尊为敌。"
走到门口时,他突然驻足,头也不回地补了一句:"三长老的佩剑,明日自己去剑冢领新的。"
待二人身影消失,议事厅内"轰"地炸开了锅。
"尊上这是被迷了心窍啊!"
"依我看红尘阁的人就该赶尽杀绝......"
"慎言!你忘了当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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