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默栖残忍的拒绝了他作死的思想,他非常疲倦的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之后很痛苦的吐出了一口气。
夏态被他惨白的异常的脸吓一跳,感到莫名其妙,倚靠在他的怀里,抓住他的头发,在开口的瞬间,注意力又飞速被转移。
“为什么你的脸还可以更加惨白?”
苗默栖皮笑肉不笑,掐他的腰,疲倦的闭上眼睛,软弱的笑了一下。
“你不早就知道我是特殊的吗?还和我说不希望得知,你会自己猜出来的。”
夏态翻脸的速度太快了,他看起来完全忘了这一回事,缠着他说道:“不重要,你说了我考虑一下我信不信。”
苗默栖拎起他的脖颈,把他放在旁边的座位上,非常心惊胆战的在位置上摸了摸自己并不跳动的心脏,看起来余吓未消。
“你还记得你原本要去找鬼妈妈吗?”
夏态做人坦荡荡。
“我忘了。”
苗默栖即使习惯了他一惊一乍的生存方式,也不由得被气的有点心梗,很是无可奈何的抓住他的脑袋晃了一下。
夏态很凶狠的打他的手。
“咱们还是去找鬼妈妈吧。”
夏态缓过来重新提议,苗默栖再次软弱着声音拒绝了,毫不犹豫的把他抓回了自己的家中,并且在他洗完澡之后将他扔上了主卧的床,自己卷了被褥跑到了沙发上睡觉。
夏态抓着他的衣服,让他哄自己睡觉,苗默栖疲惫的给他讲故事。
“曾经有个人,他去山上打水,之后掉进了井里,之后从井里出来一个鬼,鬼被人命令去打水,之后他又掉了进去,成为了一个死鬼……”
夏态推开他,打开了一个听书APP听童话故事去了。
苗默栖作为一个鬼,在自己8岁左右就已经失去了自己的生理感知,他没有心跳,也没有呼吸,不会感受到疲惫,但是今天遇见了这么一个小爹,他真的疲劳了。
谁说疲劳是人才可以感知的东西。
他卷进被子。
明明鬼也可以。
第二天在夏态的再三担保和作死情绪高涨的情形之下,苗默栖重新颤颤巍巍的开上了车。
已经过去了4天的时间,人类世界从一开始的恐惧变成了现在的稳定,多亏了这几天从未下降的温度和大批量开展的勘测行动。
这些稳定的数据稳定了民心,大家终于在研究员的言语当中得到了一个可以让人开怀的真相。
太阳即使失去了,但是它带来的影响没有消失,一时之间,兴起了各种无太阳主义言论,甚至开始有人质疑起来光合作用。
人们开始觉得二氧化碳和氧气的互换不是通过光合作用,而是一种地球的周期性磁场的影响。
这种空前辉煌的大规模质疑真理行动无疑是非常荒诞的,但是现在是末世时期。
这时候,假的可以成为真的,真的也可以成为假的,思想在看不见的地壳之下剧烈的进行着动荡,每一个喘息的机会都被人们空洞的认为是生机,他们只要不断的信奉有利于自己的东西,就可以苟延残喘。
人类社会从来不成就真理。
夏态在车上昏昏欲睡,苗默栖依旧正襟危坐的开车,这两天的车流量大了起来,所以他现在很谨慎。
他一直留心着夏态,害怕他难受但是不说出来,但是夏态的状况良好,他还兴致勃勃的去盯着路两边的景色。
苗默栖东拐西拐的走远了,夏态好奇。
“走这么远吗?”
苗默栖点头,没有多说什么,继续开车。
夏态警觉。
“你不会是要把我卖了吧?!”
苗默栖遇到一个红绿灯缓缓停下车,没回过头就着这个姿势撸了一把他的头发,给了他一个“想什么呢”的眼神。
“她的看守级别非常的高,各种消息都是绝密级别的,因为她身上拥有第一批可研究的数据,所以关押的很偏远。”
“你们没有能力制服她吗?”
“当然有,”苗默栖转动方向盘,专心致志,“但是那些人舍不得,她是第一个接触石头的人,他们苦心竭力的寻找一切可以寻找的东西。”
夏态皱着眉头纠正他:“不是人哦。”
苗默栖脑袋一时之间没有转过来,反应过来之后汗颜的回答道。
“是的,那些鬼舍不得。”
夏态满意点头,掉头回副驾驶睡觉了。
苗默栖恨恨咬牙,重新心无旁骛的开上了车。
当夏态被苗默栖叫醒的时候,他恍惚之间以为自己进入了异世界。
这里太荒芜了。
正常来讲正值盛旺的夏季,不可能有一块正常的地皮在没有人特意关照的情况下可以逃开野草丛生的情况,但是这里的确是这样的。
夏态下车的时候被一片被野草和鲜花孤立的空地抢夺了全部视线,他啧啧称奇。
“这怎么回事?”
苗默栖疲劳的叹气,看起来开车损耗了他不少的精神,他还偏偏遇见夏态这样一个问题麻烦精。
苗默栖有气无力。
“这里被阴气腐蚀的太严重了,没错就是你想的那个阴气,独属于鬼的概念,这一片地都是那个鬼妈妈的杰作。”
夏态咋舌,“你们实在不行就把孩子还给人家吧。”
他一转头,和苗默栖对视。
他无辜道:“怎么了。”
“夏态”,苗默栖力竭的叹息,“我们也想,有很多人怀疑你,在你小的时候还去寺庙抓你,你都忘了吗?”
夏态思维跳脱:“你也跟着去了吗?”
苗默栖悠长的叹息:“没有,那个时候我还没死。”
夏态叹息:“可惜了。”
苗默栖疲倦的摇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随后他们继续走向那建立在郊区一片空地的建筑,夏态觉得这根本不是一座伟大的建筑,至少关押鬼妈妈来讲这并不够格。
它只有一层裸露在外面,那一层破败不堪,楼顶已经一半有一半无,而在外面的墙壁更是油漆混乱的掉下来,有些砖头已经从墙壁后面蹦跳着出来,一眼望过去不平整到了极致,那些油漆和大白混乱着涂在墙上。
走进之后,屋里更是连地板都没有,只有东一块西一块的瓷砖,还全部碎得破破烂烂,各种陈腐的气息在屋子里面疯狂逃窜,夏态被熏了一个巨大的跟头,一把栽进苗默栖的怀里。
苗默栖一只手抱着他,一只手捂鼻子飞快的抓着他退了出去。
夏态愤怒的打他,很凶残的质问他。
“你真的不是要把我卖了吗?”
苗默栖指天画地,信誓旦旦的安抚他:“绝不。”
“这地方一直都这么破,这只是它的一个伪装,他楼下还有三层。”
夏态目瞪口呆,看上去被吓住了,抓住他的手:“这可能吗?”
苗默栖有点一言难尽,最终还是反抓住他的手。
“也不是多好的三层,最底下的一层关押着鬼妈妈。”
尽管他这么说,夏态还是满怀期望的畅想起来。
三层,再次能次到哪一步。
当苗默栖费劲巴力的扒拉开角落四五块地砖堆积起来的地方,露出一块只够一个人垂直下去的小铁门的时候,夏态的脸风云骤变。
苗默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夏态可以冷漠成这样了。
他很严肃的和夏态开口。
“就是这了,夏态。”
夏态冷漠的一转眼珠,冷笑一声。
“你开什么玩笑,这种建筑有必要修建三层吗?而且我下去的话我会缺氧的!”
苗默栖沉下声音,想要很严肃的劝慰他,命令他服从组织安排,但是他一开口就看见夏态臭的可以掉下两斤水的脸,最终还是憋不住笑了。
夏态很冷漠,看起来真的很认真的在考虑。
“夏态,先进去好吗?我保证里面不会这么差劲的。”
夏态依旧不动如山的含恨开口。
“我就知道你想要将我进行发卖,但是没想到你可以做到这个地步……可怕的男人”
可怕的男人抓住他逃避的手,不容置疑的拉他进去。
夏态一把抓住他的脖子跳了上去,牢牢的锁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很愤怒的嘟嘟囔囔,一个劲的呲牙,苗默栖不动如山照单全收,依旧很稳的将他从幽暗的路口背下去。
一进去之后夏态就感觉周围一定是一个很狭窄的空间,当他在用手扶住周围的土块的时候,他满身心的都只想要逃窜。
苗默栖抓住他奋力扭动的腿,夏态很严肃的和他说。
“苗默栖,你死了很久所以你不清楚,这种情况之下我真的会死的,不开玩笑,你会马上用另一种状态和你团聚……我没有说我不想,但是现在不是时候你知道吗?大傻子!别拉我了,快让我上去!!”
苗默栖不为所动,突然咬牙开口:“在分开的这几年里,我每一天都很想你,但是我迫不得已要离开你居住的地方,我一直都在想,让你换种陪伴我的方式,要不要拉住你进行尝试,但是我之前一直舍不得,但是你昨天和我说完一切我突然就懂了,你说和我同生共死,你还和我说愿意和我一起死,所以——”
夏态被他话语中透露出来的意思吓到了狠狠的抓他的头发,思考了好一会儿才消化他的意思。
苗默栖感觉夏态的呼吸声都变浅了,以为自己真的吓到了他,刚想回头安慰他。
夏态在他还没发出这个动作的时候,突然上前咬住了他的脖子。
苗默栖突然感觉颈子旁边冰凉。
他一下子慌了神,以为夏态被他吓坏了。
但是夏态却一如既往的无厘头开口。
“你在过去的几年真的很孤独吧。”
苗默栖突然心好痛,他听见夏态哽咽含糊的声音,一时间说不出话。
他鼻头有点发酸。
“没有你孤独,夏态。”
他有看到过夏态,夏态一个人在鬼怪博物馆门口,他看到好多次。
但是他失去了相认的勇气,他虽然知道夏态很大可能并不会责怪他,但是他还是没有勇气和他相认。
这中间的东西太多了,不声不响的欺骗,软弱的处理感情的方式,对待严肃问题的荒唐的孤勇,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无力。
这显得他们的七年更加像一个笑话,他是一个懦夫,他不敢回来,他不敢让夏态知道他们所分开的由他自作主张的七年,是多么可笑并且不值一提的概念。
他不想夏态愤怒的抓住他的耳朵,悲哀痛苦地训斥他荒唐、一无所知、莽撞并且不成熟。
他怕他对他失望。
他突然很不忍心逗夏态了,夏态做了七年的惊弓之鸟,已经在奔波之中疲劳的很厉害了,他什么都会当真,思维跳脱的厉害,注意力涣散的严重,他一开始就发现了这一点。
很正经的说。夏态这个样子说他没有一点精神类疾病是不可能的。
苗默栖将夏态一把放下,重新拥去怀中。
夏态泪眼模糊,根本听不见他的安抚,他突然很严肃的抓住苗默栖的衣服领子,认真的和他说。
“我如果和你一个样子,我是不是还可以回来,只要伪装的足够就不会被发现。”
苗默栖心在抽痛,他抓住夏态仰起来看他的小脸,恶狠狠地:“不要。”
夏态皱眉。
苗默栖把他埋进夏态的脖颈,冰凉的眼泪刺激夏态一激灵。
“不要为我付出,夏态你知道吗?不要为我做出任何的牺牲,我的存在是因为你才可以在一片死气沉沉中迸发出生机的,只要我为你付出就可以了。”
他悲哀的在黑暗中和夏态涣散的眼瞳对视。
“夏态,我愿……”
“苗默栖我都听见你开门的声音了,你为什么不出来!”
“吱呀”一声门打开,苗默栖所有的话都哽在了喉口,在静默之中痛苦地冲门口的女人翻了一个白眼。
刺目的光从铁门中倾泄出来,夏态被晃得钻进苗默栖的怀中,痛苦的睁开一点眼睛偷偷的瞄外面。
女人目瞪口呆,很快带上歉意:“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带你家小朋友回来了,原来他真的存在啊,对不起对不起,哎呀你别怪我,你也不找个亮堂点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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