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路返回途中,孙策想加速追上宋若梅,没想到宋若梅跑得飞快,他一时竟没追得上。又回到原先的岔路口处,等孙策追到了那里,只剩扬起的黄沙迷了满眼。他正四处搜寻着宋若梅的踪迹,突然感到身后一阵凉风吹来,他猛地回首看去——
那个家伙正凶巴巴地躲在茂密的树丛之中,一手执起一把小型弓弩直直对着他的方向。“伯……”宋若梅皱起眉头定睛一看,“伯符兄?怎么会是你?”她惊讶出声,心虚地收起弓弩别在腰间。
孙策从马上跳下来朝她走来,宋若梅勉强挤出一抹尴尬的笑容上前拥抱他,却没想到孙策反手就把她腰间的小弓弩抽走了,拿在手上把玩,“你想干什么?”宋若梅挠挠头,“我还以为是歹徒呢。”
“歹徒?你用这个对付得了歹徒?”孙策指尖按了按那弓箭的金属箭头。
“你别动!上面淬了毒!”宋若梅惊叫起来。
“啊?!”孙策赶忙将手拿开,仔细看自己的手上有没有伤口。
“噗——”宋若梅大笑起来,“逗你的!”
“你这家伙,坏得掉渣!”孙策佯装生气伸手捏住了她的脸蛋。
“哎哎!放开!”宋若梅吃痛,扬手打掉了孙策的“贱爪子”。
孙策正起形来,严肃地问她:“你刚刚去哪了?”
“我是去给人看病的。”宋若梅自知避无可避,撒谎也毫无意义,索性低下头老老实实地回答。
“那里是干嘛的?为什么要叫你去?”
“那是一个民兵营……”听到这儿,孙策倒是满意,好歹算是诚实,没想着瞒他。宋若梅继续答道:“他们都是壮年,聚在一起保护村庄的。前不久村子被山越之人突袭了,不少民兵都受了伤,他们人手不够,才叫我来帮忙的。”
“他们怎么会认识你?”
“里面有几个是我的伙伴,我们是在讲武堂认识的。”
“讲武堂?”
“对啊,是一位老先生办的,我们街坊邻里的小孩都会去那里练武。因此互相都认识。”
“你还去讲武堂?”
“你瞧不起女人是不是?女人不能练武吗!”宋若梅言语中渗出愠怒,她在讲武堂没少听这种话,从前还有不少姐妹们在里面练武,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知哪里冒出些臭男人说什么“女人没必要练武,练武的女人没人娶”这样的鬼话,讲武堂的姐妹们就越来越少了,因此宋若梅对这样的话极为抵触。
“我不是这个意思,怎么还生气了?”孙策觉得好笑,赶忙顺毛,“我是觉得你厉害,小小年纪身手敏捷,我方才都被你给诈了不是?练武多好啊,有一技傍身,遇到歹徒还能保护自己。”
宋若梅面色这才有所缓和。
“宋伯伯知道你来这里吗?”孙策想起宋临峰之前说的是宋若梅出来玩了,看来对其真实去向并不知晓。
果然不出其所料,宋若梅嗫喏着,说不出什么来。
“我得告诉他。”孙策一直弯着腰也累了,直起身体活动起来。
“伯符兄,你不许告诉他!”宋若梅急起来。
“为何?”
“我爹要是知道了,就不准我做了。”
“你这不挺聪明的,也知道宋伯伯不愿意啊。”孙策笑道。“他是你父亲,你怎么能瞒着他呢?要是你出事了,他怎么办?”
“我怎么会出事?”
“那是军营,打仗的,你以为是好玩的?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你总是这么只身涉险,难保不会被卷进去。我必须得告诉他。”孙策语气不容置喙。
“我只是偶尔去帮帮忙,而且,他们挺大方的,每次给的钱都挺多的。”
“你是要钱不要命吗?你还这么小,这种危险的事,以后不要去做了。”
宋若梅张口数次都被孙策打断,颇有埋怨地:“你凭什么管我?”
“我凭什么管你?!”孙策捏着她的后脖颈,“你翅膀硬了是不是?我管不了你,宋伯伯还管不了吗?我回去就跟他说,这事没得商量。走,上马。”孙策推着宋若梅走向在一旁一边观望,一边吃草的马儿,催促她上去。
“我不走!”宋若梅恼火地跺着脚,站在原地不动弹。
两人僵持不下,还是孙策妥协一步,“我要先去祖父家,你去不去?”
“不去,你自己去吧!”宋若梅还在气头上,转过身背对着孙策。
“去吧,去吧,离得又不远,算我求你去的好不好?”孙策好说歹说着哄着宋若梅上了马,这才前往山腰处的祖父家。
到了院子里,祖母兴高采烈地出来迎接他们,“哎呀呀!一下子来了两个孙儿!老头子,还不快出来!”等走近了,才发觉二人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对头,一个两个的都挎着小脸。孙策还好些,扬着些许不自然的笑脸,宋若梅就是毫不掩饰地撇着嘴,绕过孙策径直投入祖母的怀抱。
“这是怎么了?”祖母爱抚着宋若梅的脸蛋,质问的眼神投向孙策,略带训斥地:“伯符,怎么回事?”“我……”孙策指指自己,抱屈着,“我冤枉啊。我真没欺负她。”话传到祖母耳朵眼里,倒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好孩子,”祖母收起责难,又恢复温柔的样子,捧着宋若梅的脸颊,“跟祖母说说,怎么了?”宋若梅钻进她的怀里,“伯符兄没欺负我。”
“那是怎么了?”祖母抚摸着她的后脑,祖父也过来看热闹,孙策立即挽着祖父的手将他拉到一旁,将事情起末告诉祖父,询问他的意见。
没成想祖父早已知道此事,孙策更是摸不着头脑,祖父就不担心吗?而且,他难道也瞒着宋伯伯吗?
原来,祖父与那村庄的村民相互熟知,甚至最初宋若梅想去帮忙的时候,还是祖父大力支持的。但是,祖父与宋临峰作为多年好友,也深知宋临峰的脾性,他是绝对不会让宋若梅掺和此事的。他以前被军队绑去当过壮丁,对军队没有一点好感,也不想让宋若梅沾染一丝一毫与军队有关的东西。
与他完全相反的孙钟却锲而不舍地教宋若梅各类武术招式和马术,当然,宋临峰对此是颇具微词的,但奈何宋若梅也对此很感兴趣,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是对于到军营里去帮忙,宋临峰是没得商量的,所以在孙钟的帮助下,宋若梅练就了“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本事。
在祖父祖母的调解下,孙策答应宋若梅不将此事告知宋临峰,但同时他也要宋若梅保证以后绝不能涉险,祖父也在旁边为宋若梅说情,保证宋若梅行事都会在他的监管下。孙策这才作罢。
……
傍晚,孙策回到叔父家正要歇息,叔父孙静步履匆匆地闯进他的房里,也顾不及礼数了,孙策知道定是有急事,赶忙出来见他:“叔父,有何要事?”
孙静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凝重,欲言又止的。
“叔父,到底有什么事啊?”孙策再三催促。
“伯符,你先别急,我方才得信,舒县周家出事了。”
孙策忽然间浑身发冷,注视着叔父的那令人不安的同情以及哀伤的神情,孙策几乎不敢再问下去,但定了定神,强装镇定:“出什么事了?”
“你来看看。”孙静递给他一封书信,孙策僵硬着手接了过来,大体扫了一眼,这字迹他并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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