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问渠闻言回头,一头巨型红腹翼蛇张开满是毒牙的巨口朝他袭来,但容景和的本命剑比它早一步到来,容钧回旋着将巨蛇从头到尾搅碎。
半空中悬浮的异兽们,一扫之前的衰败残躯,变得越来越鲜活,都已经有了复苏的迹象。
容景和抓住容钧,飞身下劈,又砍下一头异兽,高声问:“那边怎么说,魔物等级如何?”
“元婴初期。”江问渠也扬声回他,嗓音里带了几分焦躁。
似是察觉到江问渠那边的危险,风听澜快速传讯给他,语气坚定,不容置喙道:
“问渠,你来攻击。”
“可我……”江问渠语气慌乱不已。
“还记得【阴阳诀】第四章的那句话吗?”风听澜语气平静。
江问渠俯身就地一滚躲开魔兽的攻击,他没有立刻回答风听澜,脑海里空白一片,实在是想不起来是哪一句话。
无意间他突然瞥见明隐和暗隐这两个相互交织的画面,灵光一闪,于是他脱口而出:“阴阳本无界,灵魔未分时。”
“我明白了,在这里,魔力可以转化为灵力,我会尽力汇聚这里所有的魔力,和你一同挥出那一剑。”
“知道怎么化魔力为灵力吗?”风听澜循循善诱。
“当然知道,你教过我!”
江问渠兴奋回答他,举起还春贴近眉心,柔和、生机勃勃的绿在这里犹如黑夜大海中的那座灯塔,几乎所有复苏的魔兽都涌现而来,就像黑暗向往光明。
“净化。”
江问渠吐出两字,周遭所有飞向他的魔兽瞬间被暂停,圆圈般层层叠叠地悬浮在空中,翡翠般的清光洒向他们,黑气冲天的魔气瞬间弥散。
江问渠闭眼感受风听澜的位置,他手持如青玉般通透的还春,下一刻:
“风听澜,接招!”
他拼尽全力的向前一挥,漫天的灵力几乎把他的手臂震碎。
然而,想象中的出口并没有出现,眼见暴涨的灵力几乎要像潮水般退去,江问渠急了,他们可没有下次机会。
就在此时,他身后一股雄厚的灵力推来,容景和道高声喝道:“江师弟,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黄啬也颤抖着将手放到江问渠身后。
江问渠回头看看他们,神情难掩激动,但下一瞬他就回归到认真状态中,他举剑,还春如承载万钧之力撞向阴暗交界点。
“破——”
咚咚咚,战鼓声带着千军万马之力奔腾而来,几乎要震破他们的耳膜,江问渠三人立刻警惕抬头,只见幻影消散,一轮黑白轮转的阴阳道盘出现在天空边,江问渠只觉金光普照,下一瞬,所有人都在原地消失。
……
灰色雾气浅淡了几分。
石窟黑棺旁,空无一人。
江问渠:“……?”
一出来看到黑棺,江问渠还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石窟不是都已经被我炸了吗,怎么黑棺还在?”
“石窟不止一个。”像是看出他的疑惑,温润清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听澜!”江问渠抑制不住心中喜悦,向后转身,看清来人后,他的笑容一时有些呆住。
“听澜,你现在戴面具干什么?”
江问渠感到不解,心里暗戳戳地调侃风听澜,难道是在耍酷吗?
“因为喜欢。”风听澜语气温柔。
江问渠闻言低头嘿嘿笑了起来,听到风听澜说喜欢他送的面具,他整个人都高兴的飘飘然了,连风听澜现在突然戴上面具的突兀举动都给忽略了,自然没有接着往下问去。
离的近了,身上的伤看的也愈发清楚,风听澜伸出手轻轻碰了下江问渠的左眼,没再说话,连眸中重逢时的喜悦也所剩无几了。
“听澜…”
气氛一时有些凝重,江问渠故作轻松道:“哎呀,这些伤都是我的勋章,其实一点也不疼,只是看着吓人罢了,你不知道刚才我多英勇——”
风听澜动作轻地执起他的手,好像对待一件名贵的珍惜品,小心地将伤口用纱布覆盖,明明是具木偶的身体而已,没有什么包扎的必要,但他还是在用心为自己包扎,让江问渠逞强的话都快说不出来了,语气变得磕磕巴巴:“好…好吧,其实有一点点痛而已。”
听到痛字,风听澜的动作变得更加轻柔。
白纱轻轻地覆盖在左眼处,不知是不是错觉,江问渠感到眼睛、左手都没有那么疼了,他抓住风听澜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惊喜道:“听澜,好像包扎有用欸,伤口真的没那么痛了!”
风听澜终于笑了,向来平静如水般的眼眸在面具下如春水般荡漾,焕发出惊人的光彩,令人目眩。
江问渠:“……”
江问渠放下风听澜覆盖在自己脸上的手,顾左右而言他:”咦,清许他们去哪里了,怎么还不见他们出现?”
风听澜没有说话,静静地注视着他。
于是江问渠更加不敢回头,飞一般地朝容景和那边跑去,边跑边装作很忙的念念有词。
风听澜看着他的身影远去,碰过江问渠脸颊的那只手放于身后,缓缓紧握。
……
“景和,何必如此生气呢?”
容景和听着林泽川厚颜无耻的话几乎要被气笑了。
要不是林泽川非要跟他比谁先封印魔王,他也不会被困在魔阵中,如果不是在魔阵里面耽误功夫,他也不会急着使用八荒问灵镜,要不是因为着急了使用八荒问灵镜,他也不会被卷入远古战场里面。
当然,他把自己的原因排除在外,要怪就只怪林泽川。
幸好的是,魔王封印还完好,暂时没有大事,再加上林泽川也倒霉了,否则他早就动手让林泽川尝尝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容景和冷笑:“你应该庆幸封印没有松动,要不然 ,你连跟我在这瞎掰扯的功夫都没有。”
“什么魔王封印?”
江问渠正好听到这段对话,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容景和见反正都已经这样了,干脆把自己此行的任务说出来。
“不久前,师父夜观天象,发现来仪城隐有魔气环绕,似有魔王气息,不过,据师父所说,魔王千年前就已经消失了,此次很可能是魔王残魂在此,于是任命我来封印魔王残魂。”
看到江问渠他们震惊的表情,他宽慰道:
“其实,我们刚来到这里,就感受到一股神兽封印之力,除此之外还有一股封印之力,不过能明显感到神兽封印之力正在衰微,不过不用担心,现在封印之力还在,只要我和林泽川一同去加固一下封印就没什么问题了。”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还好没事,他们刚打完魔物,又从远古战场回来,现在伤的伤,残的残,眼下,他们还要找人,然后还要把剩余的魔物除尽,实在是没有精力继续战斗了。
就算是是魔王的残魂,除了在场的元婴修士能和它来一个回合,其余众人他们就是想打也打不过啊。
花照影冷不丁地开口:“魔王封印会被外力打破吗?”
林泽川眼睛微眯,一丝冷光在瞳孔深处闪过,“一般不会,除非是连续血祭百年,血祭人数过万,才能将其唤醒,不过,小姑娘你为何这么问?”
焕云脸色惨白,众人像意识到什么,同时看向花照影,只见她神色怔怔道:“已经有人这样做了。”
不等林泽川细问,就听见江问渠紧张发问:“清许他们现在在哪里?”
容景和直接展开神识搜寻,双手在空中一抹,一幅画面展开在众人面前,只见李清许、洄、方濂、花无畏以及他的管家他们几人昏迷不醒,手脚被束缚,分别被扔在一个黑色祭阵的一角。
祭阵中间,花无间正盘膝闭目默念着什么。
在他身后不远处的高台上,参天巨树下,被长剑贯心的魔王正在沉睡,好似下一刻就要睁开紧闭的双眸。
画面至此结束。
“糟了,快去阻止他唤醒魔王!”
*
滴答,滴答。
花无畏悠悠睁开了双眼,有些迷茫地看着头顶亭亭华盖的巨树,前一刻他还在因父亲的出现而感到惊喜和紧张不安,下一刻他就眼前一黑出现了这里。
手腕的刺痛让花无畏清醒了神智,他惊惧万分地看清了眼前的场景,李清许、洄、方濂甚至还有他的管家此刻都昏迷不醒,跟他一样被割破手腕,血液从他们的身下汇入中心圆台处。
更让他肝胆俱碎的是,圆台中心的身影慢慢转身,露出了他父亲花无间的面容!
“父…父亲,您这是在做什么!”花无畏像一只惊慌的小鸟般颤颤巍巍的问他。
听到儿子的声音后,花无间只是微微一笑:“啊,无畏,你醒了。”
看着缩成一团、如鹌鹑般无用的儿子,他难得没有生气,反而是慈祥和蔼的看着他:“无畏,别怕,你是我最疼爱的儿子,无论你怎样不成器、惹出多少祸患,我都一一以为你摆平,而父亲现在有了一个小小的麻烦,相信你一定会帮父亲一个忙的,对吗?”
花无畏震惊地看着父亲手握利刃向他走近,似乎明白他接下来要做些什么,他惊慌不已地往后退,拼命呼喊:“救命!救命!来人救救我!”
求助的声音在耳边回荡,花无间像是被逼无奈般地叹了一口气,“无畏,本来父亲想要和你多呆一会的,奈何你实在是有些吵闹,嘘——别怕,一会儿就安静了。”
花无间一步一步地向他逼近,向来温和儒雅的父亲此时在花无间眼里犹如地狱里的一只恶鬼,他退到无路可退,弓着身子拼命摇头;“不不不,父亲,你不能这么做,我是你的儿子无畏啊!”
他拼命祈求,妄想通过以花无间儿子的身份让他心生怜悯,放下手中屠刀。
然而就像他曾经对待求饶的侍女一样,花无间无情地把刀放于花无畏的脖颈,花无间瞪大双眼,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的结局。
只听扑哧一声,花无畏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面前身影一顿,随后轰然倒下,花无间面朝地面倒在地上,他倒下的瞬间,花无畏看见了一双他今生熟悉至极的眼睛。
花无畏泫然欲泣,悲喜交加地朝来人喊道:“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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