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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辩驳

月尽欢眨眨眼,燕归尘从盘里所剩不多的瓜子里抓出两颗捏在手里,一弹指打出一颗给月尽欢解了穴。

月尽欢晃了晃,发现能行动之后又要往外冲,燕归尘眼疾手快,赶紧把第二颗瓜子打了出去,月尽欢刚站起一半就又被定住了。

“就知道你小丫头心眼子多。”燕归尘啧啧两声,把月尽欢的剑没收了:“我帮你收着吧——你真能耐,大庭广众还想拿剑伤人?是不是想要亲身试试那武人律啊。我可警告你,那说书人不算武人,你跟他打你不占理。”

眼见月归尘面色渐渐涌上潮红,喉咙隐隐发出了使力的声音。燕归尘面露无奈,叹气道:“至于吗,我教你的冲穴术是让你被外人点穴遇险的时候脱困用的,反噬极大。你这会儿用值得吗?”

说着,伸手点在月尽欢身上截断了月尽欢正在试图凝聚冲穴的血气,然后又一指头给月尽欢解了穴。

月尽欢身子一晃,坐回了凳子上,穿着粗气:“那臭说书的如此侮辱人,我怎么能放过他!这口气我忍不下!”

“忍不下你也得忍。”燕归尘脸色森寒:“这就是为什么我一直都不敢把你放出去闯荡,这么点小事你就控制不住自己,要是有鹰犬在附近看到你失态,你难道不知道回头多大的麻烦吗?”

“这哪里是小事!”月尽欢不忿,“师傅您是知道的,他的话没有半句是真的!”

“那又如何。”燕归尘压低声音说,“你也知道他们不是那样的人,那你还为什么要在意他人的看法?”

“我可以不在意别人对我的看法,但是他在侮辱的是……”月尽欢有些哽咽,满心的悲哀:父母受辱,自己这个女儿听到了不仅不能出面阻止,甚至都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公开自己和父母的关系。

不甘,实在是不甘啊。

师徒二人正在争论,一个年轻公子从人群中站了出来:“说书的,你这说的就有点过了啊。”

说书人说的唾沫横飞,眼角的余光一直盯着收打赏的小竹篓,兴奋地满目红光。正盘算着今儿收成不错,晚上是去喝点小酒还是喝点花酒,被这年轻人一顶撞,有些不爽的皱了皱眉。

眼睛扫过去一看,说书人怒极反笑:“又是你,文秀才,你怎么老跟我们说书的过不去?大伙儿都听得挺高兴的,就你一个人老是挑刺儿。”

听书的众人一听,哦,文秀才,那有好戏看了。

这文秀才是城中说书圈的“名人”,当然,对城中的说书人来说,他有的可不是什么好名声。

文秀才本名叫文君正,从小被家中寄予了“行如君子,作风清正”厚望的孩子。文府不算大,但是也是用得起仆从的人家,有些铺子有些田地,家底足以抵挡大部分世道波折。文秀才自幼聪慧,不过束发之年就已经考下了秀才。平素也没什么爱好,只在家里读书习字,若是累了就出门找个茶馆听书吃点东西放松,听完了歇够了给些打赏就回家继续苦读。

这听起来不过是个普通的听书人,又时常给人打赏,怎么的就不受说书人欢迎了呢?

那还得说到文君正的坏习惯了:也不知道是天生性格如此,还是后天受了教育塑造,这文君正讲理归讲理,却是个较真的犟牛脾气。如果说书人的故事完全虚构倒也罢了,他最多听完之后说两句逻辑不通,但是只要涉及到了现实里的事件,只要他在某处听说过见过,那他必然是要好好辩驳一番,非让说书人尊重现实不可。

也有人问过他为什么非要较这个真,文君正倒是一脸诧异,反问问话的人:

“难道不是本就该如此吗?”

问话的人倒是想说可那不过是一个故事,无需那么尊重事实。不过想了想文君正的犟性子,最后还是没说出来。

当然,不管说的好坏,他都给赏,只是多少的区别——倒不像有些人,听得拍腿叫好满目红光,收打赏的是有要么装死,要么就丢一个铜板。

也是因着这个原因,说书人们对这文公子又爱又恨。偏生这文公子随性,哪天去哪个茶馆谁也说不准,也也不会追着合意的说书人,而是碰到哪个是哪个——这才有了今日这文公子和这胡说八道说书人的偶遇。

赶巧了,爱较真的遇上了爱胡说的,这下可真是有好戏看了。

不少在场的都是老书友,城里说书圈子的事情知道的门清。眼见这二人要纠缠上,手上的瓜子磕得更香了,有些人原本还觉得这说书的说的乌烟瘴气,结了账想走,这会儿一看有好戏,立刻坐了下来又要了些瓜子。

大家都在期待着好戏,说书人却像是吃了个苍蝇似的——本来今日高高兴兴,只要说说死人的坏话,再搞点香艳的野史他就能轻松赚钱,这死姓文的为什么偏要不懂事,跳出来说这种话。

思及此处,说书人更是恼怒:“来来来,文大秀才,你倒是说说我哪里说得过了。”

说书人倒没真想让文君正说出个子丑寅卯来,这话更像是“你行你上”的意思,可他还是低估了文君正的木讷。文君正点点头,说:“好,我们来探讨探讨。”

说书人张大了嘴:这小子还真要说?

看戏的众人更兴奋了,来了来了!

“先说阁下对前朝定乱帝后二人的称呼,个人情感意味太重,二人纵然行事有不对不好不足,好歹也是有功绩在身,纵然是前朝之人,阁下如此不敬倒是有些无礼了。”

“我年纪小,定乱帝治国之事我未曾亲身经历,不好评说。不过阁下说定乱帝继位后好大喜功连年北伐,致使民不聊生,在下倒是觉得说的有些不妥。新朝之后给岳阳定下的谥号便是定乱二字,可见新朝也认为彻底平定北蛮才是岳阳的最大功绩。自从定乱帝之后也再无北蛮侵扰北疆,如此功绩,若非定乱帝当年力排众议,不曾因靖平帝的驾崩而中止北伐,将北疆蛮族于关外剿杀殆尽,只怕北蛮至今还是野火烧不尽,持续侵扰燕州——阁下却只看到了坏处,丝毫不提我等享受的安宁,实在是有些不公平。”

“再提到赋税一事,在下倒也看过家中过往五十年的账目,靖平定乱二帝在时,虽然连年北伐,但是二人的赋税却是‘富庶之年不增,歉收之年反降’,除却有一年北方战线实在吃紧才增收了一次,但这实在是说不上频增,阁下莫不是从未交过赋税,不然怎么能这般睁着眼睛胡编乱造呢。”

文君正瞪着眼,要跟说书人要个说法。说书人冷汗岑岑,什么都说不出来——他没什么本事,收不到赏钱,这也是他的老伎俩了,替世间小人说些他们自己不敢说出来的恶言,挑起听书人的情绪,然后借着义愤的情绪收敛钱财,又有谁会在乎自己言辞中的漏洞?

气急败坏之下,说书人脸色青白,仍自强词夺理强辩道:“你这般帮前朝帝后说话,难不成你要造反不成?”

“阁下瞎说什么?”文君正皱着眉反问:“我不过是跟你谈论说书之事,你怎么就换了话题,拿着大帽子往我头上盖?莫不是说不过我吧?”

在众人的哄笑之下,那说书人面色羞红,气急败坏地就要走,走之前还不忘抓住放着满满打赏的竹篓。

“留步。”文君正叫住了说书人,走上前向竹篓里丢了几个铜板:“虽然我不喜欢你说的书,但是你既费了力气心思,那这些赏钱还是当得起的。”

清脆的几声响起,众人又哄笑了起来。如果说先前说书人只是脸色微红,这会儿便紫红如猪肝。他真想把那几个铜板拿出来丢在文君正脸上,但文君正放的快,他没看清文君正丢了多少铜板进来,又怕拿少又怕拿多,最后恶狠狠的瞪了文君正一眼,然后大步走了。

姓文的,你等着,老子弄不死你的!

一旁发生的一切自然被燕归尘师徒二人看的清楚,包括文君正的辩驳。

“看见了吧,公道自在人心。”燕归尘说。

“又不是你主持的公道,你嘚瑟什么。”话虽如此,月尽欢心情还是好了些:她也明白大势所趋,自己能做的有限——但只要有一个人能站出来为自己父母辩解一句,她也就心满意足了。

“走吧。”燕归尘站起身整了整衣服:“吃也吃完了,看也看完了,该去办正事了。”

月尽欢倒出了壶里的最后一杯菊花茶喝下,自己倒像是未卜先知一样点了这壶菊花茶——自己真的很需要一些清热下火的东西。

喝完茶,月尽欢抓过了被燕归尘拿走的剑,挂回了后腰:“城北?”

“或许吧,出门要是看到衙门的人再问问,都是朝廷的机构,说不定衙门的人更清楚些。”燕归尘轻描淡写的说。

“你去问。”月尽欢不想问。

“你去问。”燕归尘也不想问。

“……猜拳,一局定胜负,输的去问。”月尽欢提议道。

“呵,行,别耍赖。”燕归尘笑的温和,答应了。

…………

月尽欢惨败,燕归尘嘚瑟道:“你去问吧,哝,那边正好有个捕快走过来了,看样子现在没有办什么急差,你一个小姑娘问他应该不会驳你的面子。”

月尽欢呵呵一笑,一代剑侠,拿出了斗剑的本事和自己的徒弟猜拳,甚至还中途变招,真是要脸啊!

嗨,自己想什么呢,师傅脸皮那么厚,不要一层也没什么影响。

月尽欢腹诽完了,深吸一口气,换上了一副温柔的笑脸迎着那捕快走了过去:“这位捕快大哥,还请留步。”

捕快是个中年人,一开始被人叫住还有些不高兴,正要说别碍事的时候一看是个小姑娘,到了嘴边的话立刻就卡住出不来了。咳嗽了两声,中年捕快问:“姑娘可是有什么事?”

月尽欢行了个礼,客气道:“捕快大哥,小女子想问一问,这城中可有侠义阁,又在何处?”

这娇滴滴的小姑娘竟然是个江湖人——哦,背后确实有把剑。

捕快端详了两眼月尽欢,说:“沿着这条街一路向北你就能看到府衙,府衙西边大街正中有一个三层的楼阁,那便是侠义阁了。”

“原来如此,谢谢大哥指点。天气炎热,捕快大哥多加保重。”月尽欢又行了个礼,随后给中年捕快让开了路。

虽然是江湖人,但是礼仪周全,模样也周正。捕快对月尽欢印象不错,见小姑娘嘴也这么甜,笑了笑,告辞走了。

“怎么不听你对你师父我这么客气呢。”燕归尘远远看着,等月尽欢回来之后,疑惑道。

“……”月尽欢白了燕归尘一眼,自己怎么可能没有这么客气过?一开始被燕归尘收养的时候自己不就是这幅做派?

现在这样,还不是被某个不靠谱的人这么多年逼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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