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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十七章 羽书安至

尽管轩平的工作效率很高,但全城收来的香囊仍是个不小的数目,等到他从这些零碎的小东西里搜检出一些头绪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

“殿下。”

成玄策正在吃午饭,见他进来便停了箸:“有线索了?”

“我大概知道这些香囊是做什么用的了。”轩平的语气有点神秘,神秘里还有点怪异,成玄策少见他这副样子,顿时大奇:“怎么回事?”

“您看这个。”轩平摊开手心,将一个剪开的香囊展在他眼前。

成玄策接过来,毫不费劲地从里面掏出一颗珍珠大小的圆石,纹理细密重叠如眼,触指沁凉。

“这是什么?”

轩平轻咳一声,却没说话。成玄策会意屏退左右,他这才开口:“这是贝睛石。”

“贝睛石?”

“此石极为罕见,而且质性过于阴寒,一般也没什么用。”轩平声音渐低,“但却有一个非常奇异的用处。”

他说到奇异两个字的时候眸光幽明一闪,成玄策本能地感到接下来会听到些不寻常的内容,心头微微悬起:“什么用处?”

轩平默然一瞬,却问:“殿下可曾听说过太荒阵?”

成玄策摇头,皱眉道:“那是什么?”

“是一种咒术。”轩平顿了顿,“也是一种邪术。”

成玄策悚然一惊:“邪术?”

“嗯。”轩平颔首,“此阵以某种神器为阵源,将与被咒者相关的物件放入阵中,然后……”他垂眼将那圆石捏在指间,“就以此石为介质,收集启阵所需的外能。”

“怎么收集?”

“布阵时在特定的位置留下阵眼,将准备使用的贝睛石放在阵眼中,经一天一夜后,石就成了阵的一部分。然后将阵石分给他人随身佩戴,佩戴满三日后,人就成了‘活器’。根据活器的数量,成阵的时间不同。若有六十四个活器,三日就可以成阵;四十九个,五日成阵;三十六个,十日成阵……以此类推,若只有一个,一年方成,且须保证此人不会中途命竭而死。”

成玄策心魄震动:“好残毒的阵法……”

“若不残毒,也不叫邪术了。”

“老太婆是疯了么?”成玄策仍然不可置信,“居然搞这种匪夷所思的东西,以为凭它就能弄死本宫?”惊愕之后,他又不免觉得可笑。

轩平却没有笑,始终低头凝视着那颗石头,沉沉地道:“这应该只是他们的预备手段之一。而且虽然匪夷所思,但确实有用。”

成玄策视线陡射过来:“什么?”

“殿下有所不知。”他微叹了口气,“三百多年前,过忘山门的初代尊主就曾以此阵,诛杀了当时为祸天下的大魔头苍渊,为此牺牲了六十四位山门弟子,也因此过忘山门被天子许以独立的辖地,形同诸侯。过忘山门中,至今还保存着苍渊的骸骨。”

成玄策听得惊怔,不禁苍白了脸色,久久说不出话来。半晌,他才终于恢复神常,涩声道:“可还有个问题,她为什么不直接把这香囊赐给宫人佩戴,却要这么麻烦的送出宫去?”

“因为据说成为活器的人会给周围的人带来晦气。”轩平淡声答了一句,“王后当然希望他们离自己越远越好。”

成玄策揉揉发痛的额角,问出最关键的问题:“可有办法破解?”

“有。”轩平将贝睛石塞回香囊,抬头对上他的视线:“只要找到太荒阵所在,拿走施咒物就可以了。但如今阵在王宫中,却有些难办。”

“你怎么知道阵在王宫?”

轩平露出入殿以来的第一个笑容:“殿下,布阵是要选风水的。”

不用问,王都里最好的风水,自然是宫掖所在。成玄策有些烦躁地捶了下桌面:“那现在怎么办?”

“先将这些香囊销毁了吧。”轩平道,“好在流出来的时间很短,应该都收缴回来了。”视线扫了下餐桌,“殿下先用餐,我这就去清点一下。”

因为这一出插曲,成玄策连吃饭的心情都没了,麻木地吃了几口,毫无滋味,便唤人收拾桌子。进来的除了宫女,还有个闲极无聊的晏飞卿,她一边帮忙收拾,一边任由眼波不安分地乱遛,偌大宫殿里遛了一遍,最后还是定在了那张过目难忘的脸上。

“殿下心情不好吗?”她小声探问。

成玄策闭目养神,并不回应。

她不死心:“我弹琴给殿下听好不好?”

成玄策这才将眼皮睁开一条缝隙,懒洋洋地“嗯”了一声。

殿中有现成的琴,不过平时只起装饰作用,晏飞卿颇耗了一点工夫将弦调好,抬手试了几个音,还好,不算败絮其中。她毕竟经过师若颦亲手调教,琴技在长杨王宫那种乐艺精妙乐师扎堆的地方也属一流,素手拊弦,指下流音,清商细羽,淋浪流离,成玄策耳听着她的琴声,心情逐渐归于宁静。

一曲毕,成玄策问她:“想要什么赏赐?”

晏飞卿踌躇地捏了捏琴弦:“那把剑真的不在东宫吗?”

成玄策挑眉:“你觉得我骗你?”

晏飞卿慌忙摇头,心底半是迷惑,半是委屈。成玄策看她一副受气的模样,反觉好笑,对她勾勾手指道:“过来。”

晏飞卿人在屋檐下,只得乖乖听他指挥,走到他旁边还没站稳,猛然腰肢一紧,竟被带到了他怀里。“本宫赏你别的可好?”成玄策俊魅的脸放大在她眼前,低磁的声线撩拨着她的耳膜。

晏飞卿彻底傻住了,脑中金花噼啪乱炸,完全不知如何反应。

“殿下,”门外禀报声适时地响起,“谢将军来了。”

谢璇是来回禀大军入驻城内的事,还没进门就和奔出来的晏飞卿打了个照面,却也只能匆匆点个头,无暇多叙。

“都安排好了?”成玄策见到他便笑,起身步下座来。

“是。各处防卫都已布置妥当,包括宫城附近。只是王宫内非臣力所能及,十五那天,殿下……”

“本宫知道。”成玄策微笑,“只是加冠而已,用不了多长时间。大军在宫外,足够牵制禁军了。宫中父王还在,谅他们也不敢如此仓促冒险。”他伸手握住谢璇,热忱地凝视着他:“有你支持,真是本宫最大的幸运。”

“殿下,”谢璇被他调动情绪,心中微微激动,“谢璇虽不才,亦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殿下!”

“轩平?”成玄策看清来人,“怎样?”

“不太好。”轩平道,“我仔细清点检查了几遍,含有贝睛石的香囊,一共只有三十五个。”

成玄策一惊:“你是说?”

轩平点头:“有一个已经卖出去了。”他见成玄策变色,忙劝抚道:“殿下不必太过忧虑,现在只走漏了一个,我们至少还有一年的时间,何况中间还不知会有多少变故。我问过了,宫里流出来的这些香囊因为格外精致,定价要贵些,我们在城中贵家富户中慢慢寻找,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成玄策听他说得条分缕析头头是道,方才和缓了脸色,道:“你说的有理。一年……哼,本宫还未必有一年的耐心。”

轩平和谢璇对视一眼,都不好说什么。轩平道:“殿下这里若无他事,属下先出去转转,看有没有线索。”见太子首肯,便躬身告退。

成玄策揉了一会儿眉心,睁眼望见谢璇神色担忧,不禁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没事,咱们去里间说话。”

谢璇当然没有异议,转身正要跟他往里走,忽听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响起,转头一看,竟是轩平又折了回来,脸色有些不同寻常的凝重。

“殿下!”他疾步走近,递上一封奏文,“朝中刚刚送来的奏报,云阳告急!”

“什么?!”

成玄策猛然起身踏前一步,劈手夺过文书,眼中难掩震愕。一旁的谢璇闻言亦吃了一惊,他是东北军的统帅,岂能不熟悉云阳?然而乌奴才刚大败,云阳怎会有事?此时不免暗暗纳罕。

但他毕竟是身为大将的人,即便心中疑惑,脸上却依旧静如平湖,只是问:“是乌奴又回来了吗?”

“不,”成玄策眼神幽晦,面容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是戎族。”

谢璇回到府中已是掌灯时分。一进大门,就见一道熟悉丽影飞步迎了上来。

“哥!你怎么才回来?”

“戎族进犯云阳,商讨应对事宜,所以耽搁了一会儿。”

“什么?”谢琬猛吃一惊,“戎族怎会到那儿去?”

“现在说不清楚。”谢璇无心细论,拉着她往内院走,“琬儿,我不日就要带大军去东北,你好好在家照顾父亲,东宫那里有事的话,你也尽量留意些。”

“哥,我要和你一起去!”谢琬几乎不假思索,她虽然奇怪戎族为什么会跑到东边,但也想不到别处,只当是戎族撤退之后顺着路迁徙了过去,心里很有些过意不去,觉得本该是自己的职责,却给兄长添了麻烦。

谢璇当然不同意:“你去干什么?云阳那儿我熟悉得很,你留家里陪父亲。”

“琬儿跟你去。”苍老的声音从阶上传来。

“父亲!”兄妹俩一边一个上前扶住,“您怎么这时候还出来?”

早有家人提了灯笼过来,三人随着灯光慢步回屋。谢鲲左右看看一双儿女,有些欣慰:“今年有你们俩一起陪了这么些日子,为父也知足了。”拄着手杖在堂屋里坐下,接过谢璇捧来的茶杯,笑了笑道:“为父懂得你的孝心,但你考虑事情也要周全些才好。琬儿熟悉戎族的状况,你们兄妹俩在一处有个照应,我也放心。”

“是啊哥,我能帮你!”谢琬挺挺地站着,下颌一扬,笑得坚定自信。

面对慈父娇妹,谢璇唯有苦笑。

戎军扣关的节点好巧不巧,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成玄策纵有千万个不甘心,也不得不在朝堂上顶着张臭脸发下诏令,将军谢璇整顿军马,再赴戎机。

太子殿下的耐性在送走大军回到东宫后终于告罄,一进殿门就把个水晶镇纸砸了个稀烂。轩平好劝歹劝,总算控制住他没有放火烧房子。

“你是没看到玄晞那个小人得志的嘴脸!哼,他现在是得意了!”

轩平也有些烦闷,自己一场策划眼见已经成大功,却突然当面化成了泡影,想了想道:“还好谢将军走之前留了一点人马,加上东宫的侍卫和龙门卫,应该也能抗衡一下禁军。”

“东宫这点人能管屁用!”成玄策暴躁地来回快速走动,“龙门卫只认父王手令,除此谁的账也不买!怎么指望得了他们?”

“属下是说……殿下加冠那天,若有人欲行不轨,以王上对您的爱护,龙门卫还是可以指望一下的。至于其他的,当然还要另外斟酌。”

成玄策气虽未平,却也稍稍镇静了一些,心思正千回百转,忽见内侍抱了一叠文书进来。两人视线一对,内侍瞧见他含怒的眼神,吓得脚下一软,当即跌了一跤,文书散落一地。

“怎么回事?废物!”成玄策被引动气性,正好发泄了两句。

轩平知道他趁机出气,便不多劝,只是赶紧蹲下来帮忙捡文书,捡了几张,动作突然一滞。

“怎么了?”成玄策骂完人,喝了口茶润喉,回头留意到他的异色,便冷笑:“又有什么坏消息?”

“不是坏消息。”轩平从地上站起来,拿着那几张文书走过来,微微一笑:“是好消息。”

“哦?”成玄策精神顿时振作,飞快接过扫了几眼,脸色转为失望,“昭国遣使?这种虚文假礼,算什么好消息?”

“殿下。”轩平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道:“您还有一支兵可调。”

成玄策一愣:“哪支?”

“西南。”轩平见他迷惑,笑了笑道:“殿下忘了,当年桓昭停战后,除关防外,两国都额外派了兵马常驻附近,以备不测。我方驻将乃是郁老将军。”

成玄策面色一展,继而又皱起了眉头:“郁老将军虽然忠心耿耿,但为人介直,让他为我私自引兵离开驻地,恐怕极难。”

“私离驻地当然不成。”轩平补充道,“就算老将军愿意,大臣质疑起来也不好交代。”略顿了顿,又道:“殿下可以直接发公文调回。”

“发公文?”

成玄策颇觉诧异。虽然他也觉得那支六年都没有派上过用场的驻军放在那儿实在浪费,但此时发公文,竟要以什么理由调回?

轩平显然看出了他的顾虑,露出一丝春风般的笑,伸手指了指文书:“我本来也没有想到,直到刚刚看见这个——只要昭国使者答应撤离备军,殿下就有了召回西南驻军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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