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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丧

萧沅校考受打击,还病了,要退学。

听着好多事。

一行人去撷华院方向,萧平云第一次知,萧府还有这么偏远的院子,且住人。

但好在偏远不陋室。

芸儿将床帐半挂起,几人只看见被子将萧沅裹得很严实,凸起来那点被褥能看出身躯瘦小,露出一张可怜却难掩精致的脸。

“小姐,小姐。”芸儿轻轻地喊她,“老爷来看您了。”

老爷来看您了。说得很可怜。

萧沅没反应。

显然是病入膏肓了。

“算了。”萧平云让她别喊了。

他吩咐道:“叫大夫。”

这时,青罗道:“已经喊了。”

随后,古大夫和李大夫提着药箱而来。这两位大夫是燕京颇有名的大夫,坐馆的医馆与多家官宦人家有挂账业务。

也是萧沅为胡彩青购药,第一次进医馆便被扫地出门的医馆。

当然,萧沅现已与他们交情甚深。

一套望闻问切结束。

古大夫问:“这种症状多久了?”

其余人不知,青罗站出来答:“我推测是昨日夜里发作,大约亥时。小姐当时在看书,她扶额说头晕,以为是饿着了所以给点心吃后便休息了。可后半夜,小姐睡觉做了个梦……”

青罗佯装停顿。

“继续说,做了什么梦?”萧平云道。

“小姐梦见学堂化做一个怪兽,怪兽在追杀她,她跑不过,于是掉进悬崖……人人都会做噩梦,当时不严重所以没重视。今早催小姐去学堂,小姐突发惊厥。”

古大夫闻言摸下巴思索,李大夫则追问:“小姐最近发生了什么?不应该无缘无故发病,总要有个由头。”

“没发生什么。”青罗细想,又道,“若论伤心的事,怕只有校考考砸了,小姐似乎还,”青罗看向萧平云,降低声音,“小姐似乎还怕老爷去学堂面晤后责罚她。”

萧平云:“……”

古大夫以需对症下药的方式问:“老爷和小姐平日关系如何?老爷可对小姐高要求,严对待?小姐缘何惧怕?”

萧平云:“……”

要说十六年毫无关系?说出去怕是要被同行笑掉大牙。

“敢问……府中亲缘关系是否有疯症?”古大夫没看萧平云脸色,只一味地对病根追问。

此话一出,萧平云顿时想到府中前段时间疯了三个人。

萧芷柔和萧文卿也不约而同地往一处想。

萧芷柔虽问过萧沅到底是谁,但她始终不敢相信,萧沅当真换了个人?可笑、荒谬的念头,自己怕是疯了。

要不要让大夫给她一同诊治?

“芷柔小姐,您怎么了?”旁边丫鬟问。

“没事。”萧芷柔欲言又止,还是不添乱了。

萧平云闻言看向她:“柔儿,有事跟爹说。你姐姐虽不舒服,但爹也不会不管你。”

“父亲,女儿没事。”

另一人。萧文卿排除萧沅与方计兰的关系,可萧老夫人也疯了,且与萧沅有血缘。

他与萧老妇人也有血缘。

当然,他肯定自己无症状。

“那应当是 ……”李大夫想了想,还是转话头道,“还请多多遂了小姐的愿,不宜再逼迫进学,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考虑。”萧平云蹙眉。

突然,氛围沉重的女子房间里爆出哭啼。

一行人被吓一跳。

继而,他们都看向一人。

“小姐!”

芸儿趴萧沅床边嚎啕大哭,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小姐,小姐您醒醒啊!芸儿没把你照顾好,夫人回来该怎么办啊!你说要带芸儿好吃好玩,赏遍山河四季,你不能食言,快醒醒啊。”

“……”

“大夫。”芸儿转个方向哭,“两位大夫有法子救小姐对不对?救救您们了,一定要救小姐。”

“芸儿给您们磕头……”

“使不得。”两位大夫忙阻止她下跪,劝她道:“芸儿姑娘,你家小姐只是惊厥,会醒来,以后可不能这般一惊一乍。”

不能大声!

芸儿抓住重点,她倏地止住嚎啕,转为抽泣,以泪洗面,伤心欲绝。

芸儿演技精湛,青罗在一边连连叹,给她买的话本还有这种功效?

想必与萧沅去茶楼酒肆听曲也学到不少。听芸儿对她说,萧沅第一次带她去听说戏,是蛇吞象的故事。她在台下鼓掌,十分欢喜。

于是她打探消息的时候看见话本,才想起芸儿或许喜欢。

……

自上次游园会后,关乔就一直将萧沅视作恩人。

她那人也没什么朋友,便自个与萧沅身边人自来熟。

萧沅病了的消息也传到她耳中。

关乔跑去找她娘。

“娘,那个没良心的将恩人气病了。”

“乔乔。”关母爱养花,她正在院里浇花,她身边还好好养着女儿赠她的红白双色郁金香,孝心在旁,可她闻言却是呵斥女儿,“上次罚你不够?”

“娘亲有没有教你,好好叫人,礼貌说话。”

关乔撇嘴,往地上一踢,一只花晃了晃,圆滚滚的水珠落下。

见踢到娘亲的花,她复又收回脚,站有站样。

“女儿知晓了。”

关母这才问:“萧沅生了什么病?严重吗?请大夫了吗?”

关乔:“我不知道。”

关母:“那就胡说,与不堂有关?”

关乔:“娘,你不知道情况。萧沅以前可惨了,祖母不爱她,爹娘不疼她,她住的院子是最差的,前些日子才修整得像个能住人的地。她好不容易进学堂,以为生活转好,结果没——”

关母扫了她一眼。

关乔改称呼继续道:“秦王转头给她不及格,又将人打入谷底,我猜萧沅就是被气病了。”

“若是我,我也气。”

“休要胡说。”关母坚持己见道,“我相信萧沅不是会被艰难险阻轻易被打倒的人。”

“至于校考,娘也相信不堂是秉公办事。”

关乔:“说到底,娘还是偏心呗。”

“娘要是偏心,就不会让你只对不堂一人胡作非为这么多年。乔乔,你长大了,童叟无欺不可再用。”

“女儿知晓了。”

“娘,萧沅就是病了。”关乔抓起她娘的手,摇着道,“娘,秦王还能听几句你的话,你去和秦王说说,找个御医瞧瞧。萧沅娘亲一时半刻也回不来,没人关心她。”

关母几乎不麻烦赵西裴,但她默了会,放下浇水的瓢。

……

萧平云去到博雅堂。

今日下朝的人二次相聚,莫名丢脸。

“您怎么会来?”一位同僚来到萧平云面前。

不过,下一刻,那人就意识到言行不当,哦,萧府还有个女儿,叫萧沅。

过往的认知该纠正了。

萧平云心中烦躁,想了想还是甩袖走了。

他往皇宫方向去。

萧沅都要退学了,他还有什么与老师面晤的必要?

萧平云回府的时候带了位御医,萧沅得到消息立马跳进床榻,被子一盖,头发一抓,假装刚醒来但还很虚。

“佟御医,还请给小女好好瞧瞧。”萧平云道。

佟御医是宫内赫赫有名的御医。

佟御医给萧沅搭脉,让她张嘴,睁眼等,他面色逐步难看,给萧沅一种她真有未知隐疾的错觉。

芸儿在一边掐住青罗,怎么来了个御医呀?老爷被感化了?没这么关心过人。

没经历过这些事,芸儿在大局中已紧绷许多,青罗似根木头随她抓。

萧平云也同样瞧见佟御医面如死灰的脸色,他问:“如何?”

佟御医答道:“与早晨两位大夫所说一般无二,建议小姐退学。”

“还有……”

嗯?

芸儿悬着心。

青罗愣怔。

萧平云愣怔。

萧沅想从床上跳起证明她很健康,不仅如此,还能耍一套拳,但需忍住。

“还有,”佟御医道,“小姐体寒,当温补,可适当强身健体。”

就这?好吧,萧沅叹了口气,胡彩青生“萧沅”前就落水不适,“萧沅”带点体寒特质不足为奇。

萧沅借此道:“有在习武。”

“好,好。”佟御医觉得可以道。

……

夜黑风高,一位狱卒去换班。

那站在牢房门口的牢头发牢骚道:“怎么回事,迟到了,老子替你多站一刻钟,明儿个你最好早来。”

“茅房蹲久了些。”那狱卒爽朗一笑,歉意道,“明日一定早来。”

“整日谎话连篇,谁不知你小子胆儿小,但凡到夜班,你小子就拖拉。下次若再犯,哥哥我可是要上报。”

“不敢,再也不敢。”

做好交接,那狱卒提着方形食盒往阴湿晦暗的牢房通道走。

通道前方,有三人大喇喇地围桌吃酒,见有人来,他们用酒后粗厚的声音警惕喊:“站住,做什么的?”

被人喊,那小狱卒忙上前给人举坛倒酒:“哥,是小弟我。到给犯人送饭时间了。”

有狱卒继续吃酒,有狱卒揭开食盒盖子看食物,骂了句“他娘的”,又放下盖子,却是随手,没盖上。

他们摆摆手:“尽快,不可逗留。”

“是。”萧沅给他们奉上一碗酒,“哥哥吃好。”

随即,她眼神一转。

砰,几人被敲晕。

酒量不行啊。

咚咚咚,四仰八叉,有人睡地上,有人伏桌上。

“哥哥睡好。”萧沅接着道。

随后,她从狱卒腰间抽出一把钥匙,提起食盒往最里边牢房去。

林邵已经入狱两日,也受了酷刑,可审讯的人没问出关于博雅堂的有用讯息。外头的林家更是散尽家财,想保他出去,可束手无策。

萧沅迟来两日,就是欢喜看他们慌乱,手足无措的模样。

林邵穿肮脏发硬的囚服,他蜷缩在那零零散散的草铺上,草的淡黄色染了他的血色,但颜色到底没有松山那夜红。

钥匙插入锁孔,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在死寂中格外惊心。

林邵受刑伤痛只能浅睡,他听见牢房开锁,铁链轻撞。

他睁开眼,借着牢房上方狭小、布满铁锈的窗格斜进来的微弱夜光看去。

穿狱卒衣服的人提食盒而来。

那人上半身掩在黑夜里,看不清神色,下半身却踩上窗格透进来的微光。

他脚步不似狱卒的沉重与粗暴,甚至很轻。

走路似妹妹林瑶!

“妹妹,你来了。”林邵倏地欢喜,“哥哥知晓你们不会放弃我,哥哥什么时候能出去?”

“你说得对,那些人忘恩负义。他们鞭打我,辱骂我,等我出去一定会尽数还回。”

“妹妹,你……”

林邵脑子一懵,惊骇,突然发不出声。

身穿狱卒的人上前,她恰好站在那束光下。

诏狱深处,连空气都是浑浊与黑暗,而女子身形纤细笔直,周身形成一圈模糊的光晕,尘埃在光柱中飞舞,萦绕着她,如同神祇降临。

然而,这位“神祇”,是来索命的。

林邵看见一张熟悉的脸,女子的眼冷得深不见底,像来自深渊的审判。

“萧沅!”

林邵瞳孔因极致的恐惧而骤然收缩,语言系统不怎么听使唤,他身体疼痛又僵硬,艰难地往后爬。

“你……你怎么还活着?”

“你,你……来做什么?这是皇家监狱!就算是犯人……无端去世……你,你也逃不掉!”

“你,唔——!”

萧沅先是用血草堵住他的嘴,然后揭开食盒盖子,拿出食物,却不是给他吃,而是将其中一个碗里的食物倒掉,“砰”的一声,一只褐色瓷碗一分为二。

萧沅拿起半块锋利无比的瓷块。

她看似好心,一一回答林邵的问题,声音却是冷冷的。

“我当然活着,且比你们的所求,活得更好。”

“至于我来做什么?”

萧沅一边说着,一边戴手套。她一脚踩上林邵胸口,且抬起林邵的手,用碎碗片划拉,划开一道口。

血线蹦出。

“看见了吗?当然是来索命。”

林邵感觉一阵剧痛,他喉咙发不出救命,眼神充血透出绝望。

绝望中,他奋力一博,却被萧沅一脚踢去,“砰”的一声,他后背撞上墙,却因萧沅脚下控制恰到好处的力道,他痛但没吐新血。

她为何要这样?

萧沅踩上他的身,往他手腕再划一道,她嘴角扬起。

“皇家禁地又如何?”

她还要杀皇子呢!

“你之死关我何事?甚至连我假扮进来的狱卒都扯不上关系。”

这怎么可能?林邵有太多疑问,但他无声又不得动弹。

萧沅不出声时,他清晰听到自己腕间血流声,细细的口子一道,两道,三道……

女子的手白皙纤细却布满力道。

唔——

萧沅又踩了他一下,林邵感觉前胸器官被挤压,背部还摩擦地面,旧伤裂开,呼吸切断。

“杀了我,你出不去的!”林邵咬着被堵住的嘴,恐道。

萧沅笑他不自量力。

嘶,碎碗片再一次划下。

已积一滩粘稠。

“最迟明早,”萧沅一字一句道,“林家公子的死讯将会传出。至于死因,我替你想好了,是——”

萧沅扬起嘴角,眼底却无笑意。

墨色里,她静了片刻,用静,将人的恐惧与绝望放大。

她道:“林邵犯罪事实充分,追悔莫及,食不下咽,割腕自戕。”

萧平云:险些被女婿叫家长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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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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