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空间的震颤缓缓平息，如同巨兽沉重的呼吸归于平寂。那面曾光华万丈的玉璧，此刻黯淡如蒙尘的古玉，徒留冰冷的触感与依旧惊人的体积，却再也感受不到丝毫灵韵。空气中弥漫的能量潮汐退去，只剩下血腥、冰寒与劫后余生沉淀下来的死寂。
黑蛇与幸存的四名漕帮汉子，如同被抽走了脊梁，瘫坐在冰冷的岩石上，目光呆滞地看着沈妙，以及她掌心那缓缓隐去的暗红枪印。敬畏与恐惧交织，让他们连大气都不敢喘。王秉承的尸体就躺在不远处，眉心一个细微的红点，诉说着刚才那缕枪魂无声的恐怖。
张老头悠悠转醒，看到这景象，又差点晕过去，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沈妙缓缓收回按在玉璧上的手，指尖还残留着那非金非木令牌传来的灼热感。玉壁上那行冰冷的银色文字——【墨阁考核：通过。资格确认。持令者，可至总阁，承接‘甲上’任务——集齐弑神枪碎片。】——如同烙印，刻在她脑海。
墨阁……考核……弑神枪碎片……
原来如此。这根本不是一个简单的寻宝任务，而是一场精心布置的试炼。柳媚娘那份看似巧合的委托，那张“恰到好处”的地图，甚至可能包括寒冰蟒的存在，都在墨阁的算计之中。目的，就是筛选出有资格接触“弑神枪”秘密的人。
而她，沈妙，凭借实力、运气，或许还有那该死的“魅力”，通过了这场考核。
心头涌起一股被无形大手操控的冰冷怒意，但更多的，是一种被点燃的、名为野心的火焰。弑神枪……集齐碎片……“甲上”任务……这背后的挑战与可能的回报，让她体内的血液隐隐沸腾。
她转过身，目光平静地扫过噤若寒蝉的黑蛇等人。
“此间事了。”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刚刚获得力量、尚未完全收敛的威压，在地下空间中清晰回荡，“外面的玉髓，足够你们向赵坤，甚至向二皇子府交差。今日之事，若有一字泄露……”
她没有说完，但那股如同实质的杀意，混合着弑神枪魂残留的丝丝煞气，让黑蛇等人如同被冰水浇头，瞬间跪伏在地。
“沈姑娘……不，沈大人！我等发誓，今日所见所闻，烂在肚子里，带进棺材！若有违背，人神共弃，不得好死！”黑蛇声音颤抖，几乎是哭着发誓。他毫不怀疑，此刻的沈妙，动动手指就能让他们全部人间蒸发。
沈妙微微颔首，不再看他们。她走到王秉承的尸体旁，俯身捡起那面失去光泽的黑色小幡。入手冰凉，材质特殊，上面的符文透着邪异。这老狐狸果然藏着底牌，可惜，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不堪一击。她将小幡收起，或许以后有用。
她又看了一眼那面巨大的、失去能量的玉璧。虽然灵性已失，但这等体积的顶级玉髓，依旧是稀世之珍。她运起登堂入室级别的内力，灌注于精铁匕首，猛地刺入玉璧边缘！
“嗤啦——”
如同切金断玉，匕首轻易划入，撬下了一大块足有脸盆大小的极品玉髓！入手沉重，温润之感依旧，只是不再有那奇异的能量波动。她将这块玉髓收入系统背包，剩下的，留给黑蛇他们处理吧。
做完这一切，她不再停留，甚至没有再看那些幸存的玉髓一眼，径直朝着洞口走去。
经过黑蛇等人身边时，无人敢抬头。
走出矿洞，重新回到寒潭坳。那条巨大的寒冰蟒早已不见踪影，或许是畏惧弑神枪魂的气息，或许是被之前的玉盒引到了更远处。灰白色的浓雾依旧弥漫，但那股侵蚀内力的诡异能量，似乎减弱了许多。
沈妙没有停留，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施展登堂入室级别的《基础轻身术》，身形如一道青烟，迅速穿过了雾区，将那片蕴含着秘密与杀戮的山坳抛在身后。
境界提升至初窥门径巅峰，两大主要技能晋升登堂入室，再加上弑神枪魂入体带来的身体素质全方位强化，她的速度、力量、感知，都已不可同日而语。来时需要小心翼翼、耗时良久的山路，此刻在她脚下，如同坦途。
不到半日功夫，她便已出了云雾山核心区域，回到了相对安全的边缘地带。
她没有立刻返回云来镇，而是在一处僻静的山溪旁停下。清洗掉身上的血污和战斗痕迹，换上一套干净的墨蓝色劲装。她看着溪水中倒映出的自己，容貌依旧绝艳，但那双深琥珀色的眸子里，少了些许初来时的疏离旁观，多了几分沉淀的冷冽与内敛的锋芒，仿佛藏鞘的利剑，一旦出鞘，必饮血而归。
她抬起右手，掌心那暗红色的枪印若隐若现。心念微动，一股灼热而充满破坏欲的力量便隐隐流转，那是《弑神九式》第一式“破军”的意境。这一式枪法，讲究的是一往无前，以点破面，将全身力量凝聚于枪尖一点，爆发出的杀伤力极其恐怖。以她现在的内力，勉强可以施展一次，但消耗巨大，可作为压箱底的杀招。
“墨阁总阁……”沈妙低声自语。按照令牌的感应和玉壁文字的提示，总阁的位置似乎并不在西南，而是在更遥远的北方。
她需要先去云来镇，了结一些手尾，补充物资，然后……北上。
再次踏入云来镇时，已是第二天下午。镇子依旧喧嚣，三教九流汇聚，似乎并未因深山中的那场变故掀起太多波澜。但沈妙敏锐地感觉到，一些暗地里的视线，在她出现时，多了几分审视与忌惮。
她径直走向镇子中心那栋悬挂着“墨”字灯笼的竹楼。
这一次，她没有受到任何盘问。刚踏上台阶，那名之前接待过她的灰袍男子便无声无息地出现，对着她深深一躬，语气比之前恭敬了十倍不止：“阁下请随我来，柳执事已等候多时。”
沈妙面色平静，跟着他再次来到那个独立的隔间。
柳媚娘依旧是一身墨绿长裙，娇媚如花，但此刻她脸上那职业化的笑容下，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复杂情绪，有惊讶，有审视，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
“沈妹妹……不，现在或许该称呼您一声‘沈阁下了’。”柳媚娘起身相迎，笑容有些勉强，“恭喜阁下，通过我墨阁‘玄’字级考核。”
“玄字级？”沈妙挑眉，自顾自地在主位坐下，姿态从容。
“墨阁任务与成员，分天、地、玄、黄四级。能接触到‘弑神枪’相关事宜，至少是‘玄’级权限。”柳媚娘解释道，亲自为她斟上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茗，“阁下在云雾山中的表现，总阁已有评估。您已自动获得墨阁‘玄’字客卿身份，享有相应权限与资源调配资格。”
说着，她取出一枚材质与沈妙手中令牌相似，但颜色更深、纹路更复杂的玄色令牌，以及一个沉甸甸的布袋，推到沈妙面前。
“这是您的客卿令牌，以及此次考核通过的奖励，黄金千两。凭借客卿令牌，您可在任何一处墨阁分部调动部分资源，查阅‘玄’级及以下情报，并享受墨阁一定程度的庇护。”
沈妙看都没看那袋黄金，拿起玄色客卿令牌。入手微沉，触感冰凉，其内似乎蕴含着更复杂的阵法。她能感觉到，这块令牌与她怀中那块原始令牌，以及那弑神枪魂，都有着微妙的联系。
“柳执事真是好算计。”沈妙把玩着令牌，语气听不出喜怒，“一份地图，一个玉盒，便将我引入局中，替你墨阁完成了考核。”
柳媚娘脸色微变，连忙道：“沈阁下误会了！引您前去，确实是阁中上峰的意思，但绝无加害之心！实在是……阁下资质非凡，是完成‘甲上’任务的最佳人选之一。那玉盒也并非歹物，乃是开启特定封印的‘信物’之一，旨在助阁下通过寒潭坳的考验。”
“是吗？”沈妙不置可否，放下令牌，目光锐利地看向柳媚娘，“那么，现在考核通过，我这个‘最佳人选’，接下来该做什么？北上总阁？还是直接去执行那所谓的‘甲上’任务？”
柳媚娘被她看得有些压力，定了定神，道：“总阁位于中州‘天机城’。阁下需持令前往，完成最终的身份核验，并了解‘集齐弑神枪碎片’任务的详细内容与初期线索。此任务牵扯极大，涉及多方隐秘势力，甚至关乎前朝遗秘与当今天下格局，绝非一人一朝一夕之功。阁中会提供必要的支持，但主要依靠阁下自行探索。”
中州天机城……那是这个世界真正的中心，皇权、武道、诸子百家的汇聚之地。
沈妙沉吟片刻。北上势在必行。但她不喜欢完全被人牵着鼻子走。
“任务我接了。”沈妙站起身，将玄色客卿令牌收起，“但怎么执行，何时执行，由我自己决定。墨阁可以提供线索和支持，但不能干涉我的行动。”
柳媚娘似乎早就料到她会如此说，点头道：“这是自然。墨阁尊重每一位客卿的行事风格。只要最终目标一致，过程并不重要。” 她顿了顿，又道，“另外，提醒沈阁下一句。云雾山之事，虽已尽力遮掩，但漕帮赵坤、青城派，乃至二皇子府，恐怕都不会善罢甘休。阁下北上之路，未必平静。”
“多谢提醒。”沈妙淡淡应道，转身向门外走去。走到门口，她脚步一顿，没有回头，声音清晰地传来，“告诉你们上面的人，我沈妙，不喜欢被当做棋子。合作可以，但若再试图操控于我……那杆枪的滋味，想必你们已经见识过了。”
说完，她掀帘而出，留下柳媚娘一人站在原地，脸色变幻，最终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这尊煞神，也不知引入墨阁，是福是祸。
离开墨阁，沈妙先去钱庄将黄金兑换成更方便携带的金票和部分散碎银两。又补充了大量的高级金疮药、回气丹，以及一些效果更好的解毒丸、辟瘴散。甚至不惜花费重金，购买了一小瓶据说能短时间内激发潜力、但副作用不小的“爆元丹”，以备不时之需。
武器方面，精铁匕首依旧合用，但她定制了几套特制的、更坚韧也更隐蔽的飞针和柳叶镖，作为《百花缭乱》的新载体。
一切准备就绪，她回到竹溪小筑，结算了房钱。
“姑娘这是要离开了？”林三娘有些不舍，毕竟沈妙是她见过最大方也最……特别的客人。
“嗯，北上。”沈妙点头。
“北上好啊，北边繁华。”林三娘絮叨着，“不过姑娘可得小心，听说最近北边也不太平，好几个大门派都在招兵买马，好像要开什么‘武林大会’？还有啊，官道上也不安宁，闹马贼……”
武林大会？沈妙心中一动，这倒是个浑水摸鱼、打探消息的好机会。
辞别林三娘，沈妙买了一匹脚程不错的青骢马，配好鞍鞯，不再耽搁，直接出了云来镇，踏上了北上的官道。
马背上的视野开阔了许多。官道两旁，秋意渐浓，草木开始染上金黄。来往的车马行人络绎不绝，其中不乏携刀佩剑的江湖人士，方向大多也是向北，印证了林三娘关于“武林大会”的消息。
沈妙策马徐行，并不急于赶路。她一边熟悉着新增的力量，运转《基础内功》巩固境界，揣摩《弑神九式》第一式“破军”的奥义，一边留意着路上的风吹草动。
果然，离开云来镇百余里后，麻烦便找上门了。
时近黄昏，前方是一段两侧丘陵夹峙的险要路段。沈妙刚策马进入，两侧丘陵上便响起一阵尖锐的唿哨声，数十名手持明晃晃马刀、面目凶悍的骑手呼啸而下，瞬间将前后道路堵死！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一个独眼龙头目策马而出，狞笑着挥舞马刀，目光贪婪地在沈妙和她身后的包袱上扫视。
标准的马贼剪径台词。
沈妙勒住马缰，目光平静地扫过这群马贼。大约三十余人，大多只有些粗浅外功，唯有那独眼龙头目和另外两个小头目，气息稍强，约莫初窥门径中后期的样子。
看来，是被人当成了肥羊。只是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引来的？
她没兴趣深究。
“钱财就在身上，有本事，自己来取。”沈妙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那独眼龙一愣，似乎没料到这孤身女子如此镇定，随即恼羞成怒：“妈的！给脸不要脸！兄弟们，上！拿下这娘们，财货平分！”
马贼们嚎叫着，挥舞马刀冲了上来！
沈妙眼神一冷，足尖在马镫上轻轻一点，身形如同没有重量般飘然而起，竟直接站在了马鞍之上！同时，她双手连扬！
《百花缭乱》——漫天花雨！
晋升登堂入室后，她对暗器的掌控力达到了新的高度。数十枚特制的柳叶镖，如同被赋予了灵魂，带着凄厉的破空声，如同疾风骤雨，精准无比地射向冲在最前面的那些马贼！
目标并非要害，而是他们持刀的手腕、策马的大腿，以及坐骑的眼睛！
“啊啊啊！”
“我的马！”
“我的手！”
惨叫声、马匹的悲鸣声瞬间响成一片！冲在前面的十余名马贼人仰马翻，瞬间失去了战斗力！人堵马，马踩人，乱成一团！
那独眼龙和两个小头目骇然失色！这暗器手法，太恐怖了！
“点子扎手！并肩子上！”独眼龙怒吼一声，与两名小头目呈品字形，策马冲向沈妙，试图近身搏杀。
沈妙冷哼一声，从马鞍上一跃而下，落地无声。眼看三柄马刀带着恶风劈来，她不闪不避，体内内力奔涌，右手并指如剑，竟是直接点向居中独眼龙的刀身！
《百花缭乱》近战篇——指打七星！
“铛！”
一声脆响！沈妙的手指精准地点在刀身侧面最不受力的地方！独眼龙只觉得一股诡异刁钻的劲力透刀传来，整条手臂瞬间酸麻，马刀险些脱手！
而沈妙已借着这一点之力，身形如同鬼魅般滑到左侧，避开另一名小头目的劈砍，左手匕首如同毒蛇出洞，快如闪电般划过了他的手腕！
“噗！”鲜血飞溅，那小头目惨叫一声，马刀落地。
几乎同时，她头也不回，反手一记手刀，精准地劈在从右侧攻来的那名小头目的脖颈上！
“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那名小头目哼都没哼一声，直接栽下马去，眼见不活了。
电光火石之间，三名头目，一伤一残一死！
独眼龙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再战，调转马头就想跑。
沈妙岂会让他如愿？足尖挑起地上一柄掉落的长刀，运足内力，猛地掷出！
“咻——噗！”
长刀如同流星赶月，后发先至，直接从独眼龙的后心穿透，带着一蓬血雨，将其钉在了地上！
残余的马贼见头目瞬间毙命，早已吓破了胆，发一声喊，四散奔逃，连地上的同伴都顾不上了。
沈妙没有追击。她走到独眼龙的尸体旁，拔出长刀，在其身上搜索了一下，只找到一些散碎银两，并无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
她皱了皱眉，翻身上马，继续前行。这些马贼，似乎真的只是普通的劫道者。
然而，就在她即将走出这段险路时，【洞察】技能忽然传来预警——前方路旁的树林中，隐藏着两道极其微弱，却远比那些马贼精炼沉稳的气息！
果然还有后手！
沈妙勒住马，目光投向那片树林，冷冷开口：“藏头露尾，出来吧。”
树林中寂静了片刻，随即，两个穿着普通灰色劲装、面容平凡无奇的中年男子，缓缓走了出来。他们身上没有任何标识，但眼神锐利如鹰，气息内敛，步伐沉稳，赫然都是登堂入室级别的好手！而且绝非普通江湖客，更像是……训练有素的死士或者世家护卫。
“沈姑娘，好身手。”其中一人开口，声音沙哑平淡，“我等奉命，请姑娘交出在云雾山中所得之物，可饶你不死。”
“奉命？奉谁的命？”沈妙心中了然，是冲着弑神枪魂或者那些玉髓来的。漕帮？青城派？还是……二皇子府？
“姑娘不必多问。”另一人冷声道，“交出东西，或者，死。”
沈妙笑了，那笑容明艳却冰冷：“就凭你们？”
话音未落，她猛地一夹马腹，青骢马吃痛，朝着那两人直冲过去！同时，她双手齐扬，两把淬毒的飞针如同牛毛细雨，笼罩向对方！
那两名灰衣人似乎早有准备，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避开飞针，同时拔出腰间长剑，剑光如匹练，一左一右，交叉斩向马腿！配合默契，显然是惯于合击之术！
他们想先废掉她的坐骑！
沈妙眼神一厉，在马背上猛地一蹬，身形冲天而起，避开剑光。同时，体内内力疯狂运转，一股灼热、暴戾、充满毁灭气息的力量，顺着经脉涌向右臂！
《弑神九式》第一式——破军！
她并指如枪，朝着左侧那名灰衣人，隔空猛地一“刺”！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一道凝练到极致、几乎微不可见的暗红色气劲，如同撕裂空间般，瞬间跨越数丈距离，出现在那名灰衣人身前！
那灰衣人脸色剧变，他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想要闪避，却发现自己周身的气机仿佛都被这一“刺”锁定，动作变得无比迟缓！
“噗——！”
暗红气劲毫无阻碍地穿透了他的护体真气，穿透了他的心脏，从他背后透出，带出一溜血珠，射入后方一棵大树，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小洞。
那灰衣人身体一僵，低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口那个细微的血洞，随即眼神涣散，直挺挺地倒地身亡。
一击！秒杀登堂入室级别的对手！
尽管这一击几乎抽空了沈妙大半的内力，让她脸色微微一白，但效果是震撼的！
右侧那名灰衣人见状，眼中终于露出了骇然之色！他毫不犹豫，转身就欲遁入山林！
“想走？”沈妙强提一口内力，基础轻身术施展到极致，如同附骨之疽般追了上去，手中匕首带着森寒的杀意，直取其后心！
那灰衣人回身格挡，剑匕相交，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内力比沈妙此刻剩余的要雄厚，但心神已被同伴的惨死和那恐怖的“破军”所夺，十成实力发挥不出七成。
沈妙招式狠辣，《百花缭乱》的近战技巧发挥得淋漓尽致，匕首如同穿花蝴蝶，专攻其必救之处。十几招后，觑得一个破绽，匕首如同毒蛇般钻入其剑网，狠狠刺入了他的咽喉！
“呃……”那灰衣人捂着喷血的喉咙，眼中充满了不甘和恐惧，缓缓倒地。
沈妙拔出匕首，微微喘息。连续动用“破军”和激烈搏杀，内力消耗巨大。她迅速在两人身上搜索，依旧没有任何能证明身份的物品，只有一些制式的丹药和银钱。
“清理得真干净。”沈妙冷哼一声。看来，盯上她的人，比她想象的还要谨慎。
她不敢在此久留，服下一颗回气丹，翻身上马，加快速度，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经此一战，她对自己的实力有了更清晰的认知。凭借登堂入室的境界和精妙的《百花缭乱》，足以应对大部分同阶对手。而《弑神九式·破军》则是真正的杀手锏，足以越阶挑战，但消耗太大，不能轻易动用。
北上的路，看来不会寂寞了。
她看了一眼北方辽阔的天空，深琥珀色的眸子里，没有丝毫畏惧，只有跃跃欲试的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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