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试放榜那天,解捷平拉着梁生忆熟练地挤到最前面,开始查看。
两人一路往下看,终于在第十名看到了梁生忆的名字。
解捷平:“阿昭,你进了!”
梁生忆摩挲着下巴,喃喃自语道:“比我想得低一点啊,难道我算术题没做对?”
解捷平喜不自胜,恨不得把梁生忆抱起来旋转:“阿昭,你进了!你进了!”
梁生忆按下他的手,把食指放到嘴巴前面,示意他安静。
“这是杏榜,又不是金榜,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梁生忆小声说。
解捷平大声说:“我能不激动嘛,我马上就是进士夫人了!”
旁边的举子听到这话,纷纷投来鄙夷的目光。
解捷平毫不示弱地瞪回去:看什么看,没见过将来的进士夫人啊?!
梁生忆捂着脸,赶紧拉着他离开。
二月,梁生忆参加殿试。
华昂殿上,皇帝的声音传来,开阔的大殿上甚至可以听到回音:“梁卿可是会试时唯一一个解出计画题的人才,工部尚书都上书求朕让你去工部呢。梁卿意下如何啊?”
梁生忆觉得自己这姓实在是占便宜,乍一听以为皇帝在叫“娘亲”。
她在心中擦了擦汗,谦卑答道:“臣何敢择职,得一位足矣,愿效犬马之劳。”
皇帝似乎想像以前那般中气十足地“哈哈哈”笑几声,但是现在身体太差,差点把自己呛着。
旁边的李公公上前,手法轻柔地给他拍着胸口顺气,平复下来之后,他又说:“但是,依朕看来,梁卿之前在太医署贡献良多,重回太医署也未尝不可。”
皇帝这身子骨确实需要调理,不过,他居然还信得过自己?
梁生忆心中思忖,嘴上依旧:“臣愿效犬马之劳,但凭驱使。”
皇帝犹豫最后又说:“但是,最近大理寺卿似乎缺人手,不如梁卿去大理寺如何?”
殿试归来。
梁生忆高坐马上,志得意满,春风拂面,眼中尽是豪情。
红色的探花袍穿在她身上,显得格外好看,更是气质出尘。
解捷平看得入迷,痴痴地喊了一句:“官人。”
此时梁生忆已经带着迎亲人马走到他面前。
梁生忆俯身探过来,两个手指挑起他的下巴:“从前怎么没发现,你这声儿这么蛊人呢?”
说完就吻了下去。
远处醉香楼的楼上,正在用望远镜看到这一幕的唐逸鸣瞬间把望远镜放了下来,满眼不可置信。
庭不恫奇怪地看着她:“怎么了?我看看?”
唐逸鸣阻拦道:“别,会长针眼的。”
庭不恫不信,还是拿过来看了。
而后,看到梁生忆和解捷平二人当街**的庭不恫,和唐逸鸣一样,默默放下了望远镜。
唐逸鸣:“……我就说叫你别看的吧?”
时间倒回殿试之时。
华昂殿之上,新科进士的红袍映着梁生忆清俊的眉眼。
她刚谢过恩,便听得龙椅上的皇帝朗声道:“梁爱卿才貌双全,朕心甚喜。镇北将军年富力强,正需贤内助,朕欲将你赐婚于他,从此夫妻同心,共辅社稷,如何?”
满殿寂静,诸位进士的目光齐刷刷落在她身上。
梁生忆垂眸,随即躬身,行礼的手微微攥紧,声音清越如玉石相击:“陛下隆恩,臣万不敢辞。只是臣心中……早已有心悦之人。”
皇帝眉峰微挑:“哦?是哪家才俊,竟能得梁爱卿青睐?”
“并非朝堂显贵,”梁生忆垂着眼帘,语气恭谨却坚定,“是臣出宫时所遇,一介布衣。他曾屡次救臣于危难之中。臣与他有约,待臣功成名就,便迎他过门。若因臣今日得蒙圣恩,便负了旧日之约,不仅失了臣立身之本,更恐辜负陛下‘重信义’的教诲。”
她顿了顿,抬眼时眸中坦荡,语气恳切道:“将军是国之柱石,理当配一位能为他打理后方、安享荣宠的贵女。臣志在案牍笔墨,恐难担将军内助之责,更不敢以私情误了陛下的良配安排。还望陛下恕臣不敬之罪。”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谢了恩,又明了志,更将皇帝捧得妥帖。
皇帝看着她挺直的脊梁,半晌,才忽然朗声笑了:“好一个‘立身之本’!既是如此,朕便不勉强了。只是你这心上人,倒要好好待他才是。”
梁生忆深深叩首:“谢陛下成全!”
起身时,红袍拂过金砖,恰似她未被折损的锋芒。
此时,京城街上。
梁生忆看着解捷平,对他说,亦是说给周围所有围观的人听:“夫人,如今我已高中探花,特携彩礼迎你过门。”
解捷平捧着脸扭捏地晃来晃去,故作姿态。
见他半天不回答,梁生忆挂住脸上的笑容,忍不住小声提醒道:“差不多得了,快点答应。”
解捷平猛然回过神来,感赶紧说:“官人,我也准备了许多赘礼,你同我一同进去看看吧!”
说完,他拉着梁生忆进门,店门口的小厮把店门关上,依旧板着脸说:“今起掌柜的遇喜事,暂停营业!”
把想看热闹的人们都拦在了门外。
进门之后,解捷平问梁生忆:“如何,皇帝老儿给你封了个什么官?”
梁生忆咳嗽两声,装模作样地理了理衣领,正色道:“我要去大理寺了。”
解捷平直接幻听,开始做梦:“你要去当大理寺卿了?!”
梁生忆:……
梁生忆摇摇头,语气平静道:“职位没那么高。”
解捷平脸上笑容不减,斜眼调侃道:“我知道,大理寺少卿嘛。你刚来,职位肯定不会这么高。”
梁生忆见他仍然沉浸在美梦里无法自拔,叹了口气,冷静地戳破了他的幻想:“我是去大理寺当仵作。”
解捷平笑容凝固。
梁生忆继续解释说:“皇帝说术业有专攻,像我这种又条理清晰思维缜密又会医术的人才,就应该去当仵作。”
解捷平深沉地抿唇,手抚上她的肩膀,安慰道:“没事,至少你不用去喂马。”
可怜的钟禺,又一次被拉出来挡箭。
梁生忆却似乎并不在乎官职之事,直接对解捷平说:“三天后成亲。”
解捷平差点掉凳,这话题转得他措手不及。
解捷平突然紧张起来,两只手来回搓着掌心:“这么快吗?,咱们的婚服都才刚做好。”
他又开始折磨自己衣角,把绕着拇指转啊转。
梁生忆睨了他一眼,拆穿道:“婚服都订做好了,你还装什么装?早就开始准备了吧?”
解捷平坦然道:“毕竟是人生大事嘛,我本来想多做几套婚服以供选择的。”
梁生忆皱了下眉说:“先别这么精益求精了,当务之急是你我二人尽快完婚,以免再生变故。”
解捷平默默点头表示同意。
梁生忆继续道:“再不快点我就要被赐婚了,毕竟像我这种人才……”
解捷平打断:“停停停,我知道,毕竟像你这种人才,皇帝必定会给你赐婚,让你成为谁的附庸。你不想成为谁的附属品,所以在那之前,你得先找一个附庸,以绝后患。”
解捷平都会背了。
梁生忆赞许地点点头。
解捷平接着大拇指指着自己,邪魅一笑,自豪道:“而我,就是那个附庸。”
梁生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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