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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桂酿

江瀛有些失魂落魄的回了将军府。

门卫见他回来,高兴地迎上前道:“江公子,您可算回来了!将军从南城门军营巡视归来,正惦记着您呢,快进去吧。”

府邸朱门高耸,阶前青苔覆石,廊下宫灯未燃已见气派,长径两侧由青砖铺就,整座府邸既显赫赫威仪,又藏着沉淀多年的典雅温润。

临近正堂,屋内暖光融融,似将周遭寒凉尽数驱散,只剩爽朗的笑声萦绕。

江瀛把青团和朱圆交给管家,便推开了门。

屋中灯火通明,一身常服的车承渊坐在桌前,面色微红;对面的梁副将神色如常。

餐桌上摆着家常下酒小菜,几只酒瓶也已然空了。

二人见他来,笑着招手示意他过去。

江瀛正要行礼,车承渊拉住他的手,让他坐在身旁空位上:“这儿就我们三个,不必见外。”

说着忽然察觉他手冰凉,下意识捂在自己温热掌心:“手怎么这样凉?莫要着了风寒。”

江瀛把另一只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感受着那点微不足道的暖意,低声道:“在风里走的久了些。”

梁副将起身给他倒酒,江瀛一惊忙要去接,却被他笑着按回了椅子上。

江瀛望着杯中通透的液体,凑近一闻清香扑鼻,便爽快地一饮而尽,喉间回味甘甜。

梁副将道:“这是桂花酒,用你院子后山的桂花酿的。知道你不胜酒力,特意为你备下的。”

不知是甜酒下肚,让冻得发凉的身子渐渐回暖,还是屋内暖光衬得人心也亮堂起来,江瀛只觉眼眶发烫。这里的人都这般善待于他。

他低下头,嘴唇不受控制地轻颤,浅浅呼出几口气轻声问:“您二位今日怎会在此小酌?”

梁副将夹了一筷子菜道:“今日将军巡视归来,正好你武院集训也结束了,许久没见,将军便说咱们一起吃顿饭。”

屋外风声阵阵,窗边烛火摇曳,在软榻上投下一道纤细的光影。

江瀛的视线自然落在榻上,见上面静静放着几本书册,好些边角都已起毛。

脑中一瞬间热血上涌,他快步走过去翻开,正是午后和陈稞逃课,不慎落在武院的书册。

抬眼,缓缓转过身,见车承渊与梁副将正含笑望着他。

甜酒润得嗓子发腻,他的声音不自觉变软:“我……”

车承渊与梁副将对视一眼,梁副将打趣道:“怎么,慌了?”

江瀛慢慢坐回原位,身子下意识缩了缩,低声道:“我不该逃课的……”

车将军拍了拍梁副将的手臂:“你语气这么严肃做什么?年轻人难免有逾矩之时,不过是逃一次课罢了。”

梁副将看向江瀛,解释道:“我今日从兵部回来,原想着你集训结束,顺路和你一起回府,谁知武院先生说,你和陈稞午后就没了踪影,书册也没带走,我便顺手给你捎回来了。”

江瀛想起自己和陈稞逃课的模样,羞耻地闭了闭眼。

车承渊问道:“你和陈家那小子关系不错?”

江瀛点头:“我们在课堂上坐得近。”

车承渊靠在椅背上感慨:“当年这小子险些气死他父亲。先是送进敷文书院,整日爬墙逃课,把先生们惹得集体闹到翰林院,他父亲在兵部大骂;后来才转到武院,如今年岁渐长,总算不似从前那般顽劣了。”

梁副将附和道:“陈稞的本事,倒有半成随了他父亲,就是不上心。若真能定心,将来也能成一员大将。”

谈及武院,江瀛心中忽生一念,开口道:“将军,副将,我入学时听先生说,武院常规需三年方能毕业。但我这二十天学下来,觉得不少课程颇有纸上谈兵之嫌。若真在院里学满三年,未免磋磨时间,不如早些进入军中实地操练。”

车承渊沉默片刻,问道:“这确实是武院长久以来的弊病。那你打算如何?”

“我想用两年,或是更短的时间,完成武院的全部课程。”江瀛语气笃定。

梁副将欣慰道:“事在人为,只是这样你便更加忙碌与辛苦一些,不过有这份心气总归是好事。”

酒过三巡,话题渐渐放开。

江瀛安静地听着二人闲谈军中诸事,有时说某位将领品行不端、克扣军饷,有时又说某处军营纪律松散,竟有士兵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身操练,言语间满是真切的忧虑与无奈。

菜过五味,车承渊忽然问道:“你们昨日午后去了何处?陈稞那小子,向来是个玩乐的好手。”

“去了敷文书院。”江灜的声音带着几分僵硬。

车承渊道:“是去找淮青了?”

江瀛摇头,桌下的手悄悄攥在一起:“不是,没见到他。”

车承渊轻叹一声:“淮青这几年变化不小,整日忙忙碌碌不见人影。”说着话锋一转,“不过我看得出来,他对你倒是上心的。”

江瀛一愣,险些伸手指着自己:“他?对我……上心?”

车承渊见他这般反应,有些诧异:“他若不上心,便不会特意嘱咐武院先生多照看你,也不会让人留意后山上的桂花开了没有,想给你酿点桂花酒,祝贺你集训结束。”

说完,指了指江瀛杯中清甜的酒液:“这就是他给你酿的。”

江瀛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如何动作,心中五味陈杂,而后又似赌气一般道:“他对谁都很好。”

就像对酒楼里的那个黄衣女子,简直温柔得不分亲疏。

车承渊往他碗里夹了块螃蟹道:“这不过是表象。淮青自幼喜怒不形于色,心思又细腻,总能第一时间体察他人心意,久而久之,照顾人便成了习惯,以前我们还玩笑,说他比疏放不羁的淮林更像兄长,事事想得周全妥帖。

“不过你说他对谁都一样好,也没说错,他对人坦然,因为视大部分人如同过眼云烟,故而也不计较得失;可若是将谁真放在心上,那便不同了——他反倒没了这份云淡风轻,患得患失才是常态,还护短的很。”

江瀛捏紧手中的酒杯,默然看着里面的静静流淌的清液。

酒足饭饱后,车承渊已有醉意,江瀛便跟着梁副将一同将他送回住处。

梁副将自始至终面色平静,半点不见醉态。

江瀛喝了几杯桂花酒,虽不算酩酊大醉,却添了几分倦意。

借着夜色,他独自返回了自己的住处。

忍着困意洗漱完,见院中杏叶扑簌簌落下,而后又被秋风携往远方,酒意仿若一把钥匙,打开了一段尘封已久的记忆,心中波澜顿起。

四年前,父亲江烨于安詹之役殉国,此后,军中便只剩江瀛孤身一人。

从前有父亲坐镇,诸将尚且安分;父亲一走,主帅之位悬空,明争暗斗渐起,旁人待他,也没了往日的客气。

那年江瀛刚满十三,生得清秀,身形比同龄人瘦小些。军中诸将见了,总爱说些无礼玩笑。但凡他面露厌恶转身,那些人便更觉有趣,哄笑声能传出去老远。

一日,有位将领寻来,说要带他去看一处锻造兵器的好地方。

江瀛未曾多疑,跟着去了才发觉,竟是青楼。他刚要转身,便被几个身形高大的男子拖进了隔间。

隔间里香风扑鼻,烟雾缭绕。

榻上那位眼熟的将领见他一脸震惊,当即哈哈大笑。军衔最高的那位对着身旁几位衣着暴露、眼神迷离的女子问:“你们看这小子如何?”

一个女子上下打量着他,调笑道:“倒是个俊秀的小郎君。”

那将领接着道:“他爹是个惧内的,从没带他来过这种地方。今儿个正好,你们好好‘调教调教’他。”

话音刚落,满堂哄笑。

江瀛无措地站在雅间门口,身后去路被堵,只能任由这群人将他当作玩物,肆意戏弄。

那也是江瀛头一回在非比试场合与人动手,虽自己也受了不轻的伤,总算侥幸逃了出来。

后来得知师父调往潼州南部,便趁着一日夜色如墨,赶往了师父驻军之地。

江瀛的父母感情极深,父亲江烨行事粗犷,不拘小节;母亲出身江南,性情温和,心思细腻。父亲平日里话不多,但母亲说过的话,没有一句不上心。

母亲去世后,父亲悲痛欲绝,未曾再续弦,一心扑在军务与他身上,借忙碌冲淡丧妻之痛。

平心而论,江瀛向来不喜欢沉溺风月场所之人。

但随着阅历渐长,也明白许多事并非单凭个人喜恶便能定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与际遇,他既无法,也无意去改变他人。

能做的,唯有坚守自己的底线与原则。

那些被戏弄的屈辱感尚未散尽,又添了几分对人心难测的茫然。

车将军知道方淮青风流的秉性吗?

他似乎从未听车将军提起过此事。难道车将军一直被方淮青蒙在鼓里?若是如此,那方淮青的“演技”,未免也太过高超了。

联想到方淮青出众的相貌,爱慕他的人如此之多似乎也合情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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