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儿这是吃醋了?”
毋翀看着夏侯淳,眼神中隐隐有些期待的光彩。
夏侯淳不明所以,甚至觉得他的问题有些好笑:“你是皇上,有几个妃子再正常不过。”
“……”
这个回答和毋翀心中所想相差十万八千里,一阵失落后又想开了:“日后你便会知晓,我的心中唯你一人。”
说着,抬手将夏侯淳拥入怀中。
夏侯淳也没抗拒,顺势倚在他身上,表情淡淡的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什么:“好啊。”
美人入怀带着沁人心脾的芬芳,毋翀下腹一热,望着夏侯淳绝艳的脸庞,视线逐渐聚焦在她那粉润的唇瓣上,犹如一朵娇嫩的花儿。
他不自主的低下头,距离近的能清清楚楚感受到彼此温热的呼吸,这一刻,曾在毋翀脑海里幻想了无数次,如今终于要实现了,激动的他搂着夏侯淳的手臂都在颤抖。
距离停在一指之间,夏侯淳定定的望着他,长睫轻颤,双夹微红:“明日才成亲……”
心中澎湃的烈火因夏侯淳这软软糯糯的一句话烧的更旺,毋翀本该在此时此刻强势摘取这多娇嫩的花,可一想到她失忆了,他们以后可以忘记从前种种重新开始,夏侯淳能彻底忘记计晖,毋翀的理智逐渐回归。
他要让夏侯淳彻彻底底的爱上自己,决不能让夏侯淳对自己产生一丝一毫的坏印象。思及此,毋翀不得将排山倒海的**压下去,忍的他额头布满汗珠,艰难开口:“好,我尊重你的意思。”
“明日封后大典,一应事宜我都安排好了,就是要辛苦你今晚早些睡,明日要早起做些准备。”
“封后大典……”夏侯淳呢喃一句。她看着毋翀,似有些担忧。“会不会太快了?”
毋翀听她这么说,心中咯噔一声,他先前和茯苓一样怀疑过夏侯淳是不是假装失忆,可现下见她犹豫,那点猜忌早已不重要了。
他生怕夏侯淳临阵反悔,脱口道:“你我相识多年,我早已对你情根深种,只是因我大事未成所以拖至今日,我不想再让你受委屈了。淳儿,相信我,我会一生一世敬你爱你,绝无二心。”
夏侯淳笑着摇摇头:“我没有怀疑你的真心呀。”她拍了拍毋翀的手,温声道:“我只是担心你,听说朝中有个南中将军在战场牺牲了,许多大臣以此为由对封后大典出言劝阻,你如今刚登基,不能失了臣心。”
毋翀见夏侯淳坦然说出计晖死讯时脸上毫无变化,对她失忆一事再无怀疑。又因她担心自己而暗暗窃喜:“无碍,这世上唯有实力能教人信服,朝中数十年如一日的脸,也是该换换了。”
“话虽如此,也不能操之过急,再则……”夏侯淳瞄他一眼,尽显娇嗔:“你是皇上他们不敢骂你,那日后我的名声就臭了呀!”
毋翀沉思片刻:“嗯,谁敢造谣生事,割了他舌头。”
“那你不成暴君了?”夏侯淳掩面娇笑,道:“我有一个法子,不知行否。”
毋翀宠溺的揉了揉她脸颊,触感柔软,犹如刚出炉的豆花:“你说,我听听。”
“既然他们拿南中将军为国牺牲的事做文章,不若将封后大典和南中将军出殡放在同一日,也算是全了那位将军最后的荣誉。”
“这……”若是别的事毋翀定毫不犹豫答应夏侯淳,只是封后大典是他和夏侯淳一生一次的日子,他实在不想余生回想起这一日时多了计晖这么一段,实在隔应。
见他一幅为难的样子,夏侯淳也没强求,只是收敛笑意,淡淡道:“如果你为难的话就算了,也是我多管闲事,我一个失忆的人连自己的过往都记不起来,还有什么资格去参与国家大事,是我自不量力了,对不起。”
说到最后夏侯淳眼中竟泛出泪花,应当是想起自己失忆的悲惨经历,又因接连被毋翀否认,心中委屈,没控制好情绪。
见她落泪,毋翀心中着急,也顾不得解释他的私心,连声应道:“就依你所言便是。”
夏侯淳依旧闷闷不乐的样子:“我不想让你为难。”
“有何为难?”毋翀抓住夏侯淳的手,放在唇边轻柔一吻:“封后大典是一生一次的事情,我只是想给你一个属于我们二人的喜礼,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是我不该因为一己私欲叫你背负骂名,淳儿,我要守护你一生一世。”
听他这么说夏侯淳总算展露了笑颜:“好,我相信你。”
夜晚,随身伺候的婢女见夏侯淳已经入睡,轻轻关上房门去了隔壁的厢房。明日是封后大典,还有许多东西要准备。
门扉轻轻合上,隔绝了门外的月光,也将床上的人影隔绝。
一直到脚步声在门外听不见后,床上的人缓缓睁开了眼。
夏侯淳平躺着,静静的看着上方,忽然,眼角泪水无声的流下,将枕头晕开一片。
哭到动情处夏侯淳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是拽着被褥不住的颤抖。
她哭可可因她连累无辜惨死;她哭明日要以自己为饵嫁做他人;她哭重生一世又遇慕犰;她哭困境之下竟无人可靠。
唯独她不哭南中将军致死,因为她不信计晖会抛下她一人,她不信。
这段时间压抑的情绪实在是太多了,可可的死是戳破她防线的最后一根刺,夏侯淳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泪湿了被褥,呜咽声如同受伤的小兽,在寂静的暗夜里嗡鸣不止。
屋顶上的人终是听不下去了,翻身而下潜入室内,竟是一点声响都没有,足见轻功之高强。
“可可没死。”
来人面色平静,望着床上将自己盖的完完全全的人,心里是真怕这人把自己给憋死了。
清冷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内突然炸开,犹如在平静的湖面打进一块石头。床上的夏侯淳吓得身子都绷直了,可她到底心事重重,没有贸然开口,只是躲在被子里躺尸。
“……”见她这副样子,来人有些无语,她走到床边,一把将被褥扯开:“知道你装的。”
话音刚落,就见夏侯淳猛地直起身朝来人伸出胳膊,一条小蛇便灵活的爬向来人,攀上新手腕后速度极快的沿着胳膊往脖颈爬去,却终是慢了一步,被来人一把捏住七寸:“就这点手段也想偷袭?”
“魅影?”看清来人后夏侯淳一怔,似乎对她的到来很惊讶,而后气道:“快放开福福!”
“它?”魅影晃了晃手中耷拉着脑袋的俘虏蛇。“福福,名字倒是响亮,你让它别再往我身上爬我就放了它。”
这蛇虽小可蛇身艳丽,蛇头呈三角状,一看就是毒性极强的蛇。
夏侯淳见福福被捏住七寸,就剩一口气吊着,道:“原来武功高强如你也会怕蛇,福福,过来。”
垂着脑袋的福福听见夏侯淳叫它,立刻支起了身子不住的扭,魅影放开手后福福嗖的一下躲进了夏侯淳的袖子里。
小蛇速度极快,倒是个惜命的畜牲:“我是怕一不小心掐死它。”他见夏侯淳将蛇收入囊中,好心提醒:“你这蛇一看就毒性不浅,此物凉薄没有灵性,还是不养的好。”
福福在夏侯淳身边已经养了数月,也不知从前计晖是如何养的,将它养的极其粘人,可可带着福福的这段日子里别说是咬人了,就是亮出毒牙都不曾有过,此时她无意解释这些,问道:“你刚说可可没死,可是真的?”
魅影道:“我救下的。”顿了顿,解释了一句:“权当报答你那夜的相助之恩。”
“那她可被……”后面的话夏侯淳说不出口,只是盯着魅影一脸焦急。
魅影自然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没有,那丫头也是个厉害的,在我赶到之前已经废了一个狂徒,混乱中跳入湖中自保,我将她救起后带回了驿站,她如今很安全。”
得知可可安然无恙夏侯淳心头的那根刺算是拔下来了,她看着魅影,两人四目相对一阵静默。
“……谢谢。”虽然囚禁在宫内时与魅影相处过一段时间,可到底她们没怎么交流过,魅影这人特闷,夏侯淳也不是话多的人,她们之间有时几天都不说句话。此刻独处一室,倒是有些尴尬了。
魅影一时语塞,半天才闷闷道:“都说了是报恩,别谢我。”
夏侯淳又问:“真是茯苓做的?”
她的眼中还带着一丝丝的希冀,大概是还对那个昔日姐妹抱着最后一点的希望。
魅影看着她不说话,在无言的对视中,夏侯淳眸中的那点希冀慢慢消散,许久,她才舒了一口气,道:“你既救了可可那我便将你视作自己人,今夜之事还希望你不要说出去。”
魅影问:“你想靠着装失忆刺杀毋翀?”
夏侯淳不语。
魅影嗤笑:“你要知道天麻主人功力不是吹嘘出来的,你觉得你那条软绵绵连我都偷袭失败的蛇能有几分胜算?”只怕在它钻出夏侯淳袖子的那一刻就已经被捏死了。”
说完,魅影似乎想到什么,而后黑着脸道:“美人计?”
要想偷袭也并非全无机会,只要距离够近,蛇齿上的毒够烈,只需一下,便可毙命。
魅影是聪明人,夏侯淳从不怀疑她的聪明:“我不会让你帮我,今夜之事你便当作没发生过,可好?”
魅影简直被夏侯淳的异想天开给气笑了:“自不量力,我都能怀疑的事情毋翀不可能想不到,你这做无异于自己往火坑里跳!”
接连被魅影嘲弄夏侯淳情绪也上来了:“你没中计那是因为你对我没有邪念,世间没有男子能躲得过风流债,我的脸不必由你来质疑!”
“你!”魅影被她一通怼气得不轻,偷袭失败不反省自己的问题,竟然连她一番好心的劝解都被夏侯淳归纳为自己对她没想法,怎能让她不气!
见魅影动怒,夏侯淳不由得后悔方才不该将话说的那般绝对,如今在事成之前绝不能有任何的差错,夏侯淳相信魅影不会出卖自己,可她怕魅影节外生枝。
“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可是我已经没有别的路了。”夏侯淳何尝不知道自己的胜算低微,此举无异于以卵击石,可是除此之外她已经毫无法子了,但凡有一点点别的出路,她都不会走这一步棋。
又是一阵静默。
“我可以带你走。”魅影望着她,眼神坚定:“去一个毋翀绝对找不到的地方,护你后半生无忧。”
“带我走?”夏侯淳不知是该嘲笑魅影的狂妄自大还是感叹她的愚蠢无知:“且先不说你身体里的蛊,我走了可可怎么办,计晖的亲人怎么办?你能将他们一并带走吗?以毋翀发疯的性子,有多少人会无辜受到牵连,你可想过?”
魅影与那些人毫无瓜葛,自然不在乎他们的死活:“计晖都死了,事到如今你还有心思为他们考虑?”
计晖没死!
夏侯淳很想反驳,可为了心中的复仇计划只能隐忍不发,她知道这时候跟魅影争辩只会引来祸端,她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我不会走的,你只当今夜没有发生过任何事就是帮了我。”
魅影从未见过如此不识好歹的人,要知道行走江湖这么久,魅影还未对谁生出过怜悯,若不是看在夏侯淳救过她一命的份上,她才不会招惹这个麻烦!
夏侯淳难道以为带她走是什么很轻松的事情吗!
“你的计划不可能会成功。”魅影深吸一口气,她现在后悔了,或许她今晚根本不应该多事,夏侯淳死与活跟她又有什么关系?路是她自己选的!
魅影心中气夏侯淳不识好歹,又气自己多管闲事,脸色是前所未见的臭。
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凉水后夏侯淳反倒冷静下来了:“成功与否都与你无关,我师傅此时正在上京城,日后你可去找他解蛊毒。”
此话一出魅影像是被人当头打了一棒子,激动道:“你以为我帮你是为了自己的蛊毒?!”
笑话!如今计晖死了她大仇以报,生死她早不在乎了!若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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