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宫斗宅斗 > 将女 > 第1章 雪锁忠魂,刃叩公门

第1章 雪锁忠魂,刃叩公门

大靖十三年,腊月廿三。

鹅毛大雪连下了五日,把京城裹成一座琉璃囚笼。

镇南将军府门前的青石板被冻得邦硬,程昭禾跪在阶上已有两个时辰,膝盖下的积雪融成冰水,顺着裤管往骨头缝里钻,可她像感觉不到冷,目光死死钉在那扇紧闭的朱漆大门上。

门内,灵堂的白幡被穿堂风掀起,露出“忠魂”二字,在漫天飞雪中抖得像片将坠的残叶。

三天前,她爹程胜寒还站在这府门前,给她整理貂裘的系带。

他刚从边关千里奔袭回来,盔甲上的冰碴子没来得及擦,鬓角的白发上还沾着塞北的黄沙,却笑着说:“昭禾,爹给你带了胡地的玛瑙,能暖手。”

可当天下午,京营的人就踹开了府门。

“镇南将军程胜寒通敌叛国,着即拿下,钦此!”

领头的千户举着明黄圣旨,另一只手晃着所谓的“罪证”——一封据说从敌营搜出的密信,字迹歪歪扭扭,连程胜寒常年握刀、右手指节比常人粗壮的细节都没仿对。

程昭禾扑过去想抢那封信,被侍卫狠狠推倒在雪地里。

她看见爹被戴上枷锁时,目光扫过院角那棵老槐树——那是她小时候爬树摔断腿,爹罚她站了半个时辰的地方。

他没挣扎,只是在经过她身边时,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守好那半块虎符。”

第二天,赐死的圣旨就送进了刑部大牢。

程昭禾疯了似的往刑部跑,却被拦在门外。

她听见牢里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接着是死寂——那是爹砸碎了她去年送的青瓷茶杯,是他最后的反抗。

此刻,老管家福伯捧着个油布包跪在她身边,冻得嘴唇发紫:“小姐,将军……将军走前,让老奴把这个给您。”

油布层层解开,露出半块青铜虎符,边缘被摩挲得发亮,上面“镇南”二字的刻痕里,还嵌着点点锈迹,像凝固的血。

程昭禾的指尖抚过虎符的缺口,突然想起爹书房的紫檀木匣。

她猛地爬起来,雪水顺着发梢滴落,在青石板上砸出细碎的坑:“福伯,去把匣子拿来!”

木匣里藏着爹这几年的密信。

最底下那封字迹潦草,是用炭笔写在糙纸上的,只画了一朵残缺的莲花,花芯里写着“月”字,旁边批注:“莲花开时,慎防内鬼。”

“内鬼……”程昭禾捏紧信纸,指腹被纸边划破,血珠滴在莲花图案上,像给那朵残莲染上了活色。

她忽然想起,爹被押走时,眼角余光扫过的方向,正是户部侍郎李嵩的府邸——那人是太子近臣,去年刚从边关调任回京。

风雪更急了,卷着雪沫子打在脸上,疼得像小刀子割。

程昭禾把虎符塞进怀里,贴着心口的位置,冰凉的金属竟被捂出些微暖意。

她转身往院外走,福伯急忙跟上:“小姐要去哪?”

“按察司。”

她声音很轻,却带着淬了冰的决绝,“我爹不是叛徒,我要去告诉他们。”

按察司衙门前的石狮子被雪盖得只剩个轮廓。

程昭禾站在台阶下,理了理身上的素衣——那是她连夜赶制的孝服,针脚粗糙,却洗得干干净净。

她从袖中摸出两样东西:一枚是程胜寒的将军令牌,铜面上的虎纹已被岁月磨浅;另一把是柄小巧的匕首,是爹教她防身用的,刃口闪着冷光。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沉重的朱漆门。

大堂里,几个官员正围着炭火盆说笑,见她一身素衣闯进来,都愣住了。

“哪来的野丫头?敢闯按察司?”一个留着山羊胡的主事呵斥道,挥手就要叫人把她赶出去。

程昭禾没退,反而往前一步,将将军令牌“啪”地拍在案上。

令牌与青石案碰撞的脆响,让满堂笑声戛然而止。

她抓起匕首,却没指向任何人,而是反手抵在自己左手手心上,刃口压进皮肉,血珠瞬间渗了出来,滴在令牌的虎纹上。

“我是镇南将军程胜寒之女,程昭禾。”

她的声音因激动而发颤,却字字清晰,眼眶红得像要滴血。

“我爹戍守边关十七年,身上箭伤比你们的官阶还多,说他通敌?谁信?!”

血顺着匕首往下淌,滴在青石板上,绽开一朵朵细小的红梅。

她盯着那几个面面相觑的官员,手心里的刺痛越来越烈,却让她更清醒:“我爹不是叛徒!你们要是不重审,我就死在这儿——让天下人看看,忠良之后是怎么被冤死的!”

这一幕,落在了后堂转出的沈砚舟眼里。

他刚从边关查案回京,一身玄色劲装还没换,肩上落着未融的雪。原本是来和按察使交接莲教余党的卷宗,却被大堂的动静引了出来。

他看见那姑娘跪在案前,素衣上沾着雪迹,像株被寒风打蔫却不肯弯腰的梅。

她把匕首抵在自己手心,明明疼得嘴唇发白,眼神却亮得惊人,像有团火在烧——那是他在边关见过的、战士们抱着必死决心冲锋时才有的光。

“我爹不是叛徒”——这句话从她齿间挤出来,带着血的腥气和雪的寒气,撞得沈砚舟心口一震。

他认得程胜寒。

当年在边关,那人带着亲兵凿冰饮雪,硬生生把敌军挡在雁门关外三个月,是连敌国太子都敬畏的“铁壁将军”。

说他通敌?沈砚舟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那是程胜寒去年在雁门关赠他的,说“四王爷清正,将来必能护这河山”。

这时,山羊胡主事恼羞成怒:“放肆!敢在按察司撒野,给我拿下!”

侍卫刚要上前,沈砚舟从柱子后走了出来,玄色衣袍扫过地面的积雪,留下一串沉稳的脚印。

“等等。”

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程将军的案子,陛下已命我协查,把卷宗给我。”

官员们见是四王爷,慌忙噤声。

沈砚舟没看他们,目光落在程昭禾身上。

她还维持着握刀的姿势,手心的血顺着指缝往下滴,却倔强地仰着头,像只被惹急了的幼兽。

“匕首放下。”

沈砚舟的声音缓和了些,“查案靠的是证据,不是自残。”

程昭禾这才注意到他。

男人眉眼深邃,鼻梁高挺,站在那里,像座沉默的山。

她不认识他,却从他腰间的蟒纹玉佩认出是皇室宗亲。她咬着唇,慢慢松开手,匕首“当啷”落地,手心的伤口外翻着,触目惊心。

沈砚舟弯腰捡起匕首,看清了柄上刻着的“程”字。

他抬眼时,正对上程昭禾的目光——那里面有倔强,有悲愤,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

“卷宗在哪?”

他转身问主事,语气又冷了下来。

程昭禾望着他的背影,忽然想起爹说过的话:“京城里,能信的人不多,但四王爷沈砚舟,是个肯为真相弯腰的。”

她捂着流血的手心,血珠滴在素衣上,像极了雪地里绽开的红梅。

她知道,这只是开始。

从她攥着令牌闯进按察司的那一刻起,从这陌生王爷捡起匕首的那一刻起,为爹洗冤的路,就已经踏在了脚下。

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她也得走下去——因为她是程胜寒的女儿,是那个敢用匕首抵着掌心,也要讨回公道的程昭禾。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春水摇摇晃

狩心游戏

朕真的不会开机甲

婚内上瘾

如何阻止男主发疯[歌剧魅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