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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侯爷难伺

涂叔闻声急忙绕过柜台,布满老茧的手小心翼翼接过姜嫀怀里东倒西歪的竹篮,将油纸包妥帖码放在柜角。又转身从陶瓮里舀出一碗凉茶,粗陶碗沿还凝着水珠,

“大小姐快润润嗓子。”他用围裙擦着手,浑浊的眼睛里藏着打量,“今儿个怎么有空来酒坊转转?”

姜嫀捧着茶碗轻啜一口,凉茶顺着喉咙滑下,将胸腔里的燥热都压了下去。

她把茶碗重重搁在柜台,青瓷与檀木相撞发出闷响:“涂叔,我想从账上支些银子。”

这话惊得涂叔手中的算盘珠子哗啦作响,他慌忙扶住歪斜的账本,喉结上下滚动:“小姐想要多少?”

“一百两。”

涂叔张了张嘴,布满皱纹的脸皱成核桃:“一百两?这……”

沙哑的声音里满是为难。

姜嫀没想到涂叔会犹豫,在她的印象中,酒坊生意不错。因为涂叔每个月都会雷打不动地将二十两例钱送到她手上,所以上一世,她才会傻不拉叽地一次送姜萱若三套头面也不心疼。

“涂叔可是有难处?

涂叔心下微震,前些日子听说大小姐病了,病好后整个人似乎都不一样了,更加沉稳,甚至都会挥鞭子仗义维护自己人了。

想到这,涂叔也不再隐瞒,干脆地说道:“大小姐,实不相瞒,最近生意难做,一百两恐一时拿不出。”

“既是生意难做,涂叔您为何每月例钱都能准时送来?”姜嫀指尖摩挲着陶制酒坛,鼻尖萦绕着醇厚酒香,却嗅出一丝异样的酸涩。

檐角漏下的阳光穿过酒坊木格窗,在她眉间镀上一层金箔,衬得那双眼睛愈发清亮。

涂叔握着算盘的手骤然收紧,喉结艰难滚动两下,欣慰与愧疚在胸腔翻涌:“是我经营不善,实在有愧大小姐,便拿出体己钱,以解燃眉之急。”

话音落地,酒坊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唯有梁柱间漏下的酒香,仍在悠悠飘散。

姜嫀“啪”地掀开坛盖,琥珀色的酒液泛起涟漪,溅湿了她的袖口。

她沉下脸,白玉般的耳垂都因愠怒泛起绯红:“涂叔好生糊涂,怎能拿你的体己钱来贴我的花销?我也不是小孩子了,涂叔无论是酿酒还是经营都是一等一的好手,有话直说,无妨。”

那双眼睛忽而变得幽深,像深潭倒映着寒星,看似平静无波,却让人不敢直视,生生将涂叔到嘴边的托词又逼回了喉咙里。

涂叔心底仅存的一点不信任都消散了,道:“不瞒大小姐,咱家的米酒一直是绥州一绝,可是最近张记酒家不知从何处寻得秘方,酿造的米酒不相上下。但张天禾黑心,往酒里兑水价钱极低,哎…… “

姜嫀一时沉默,上一世,自己两耳不闻窗外事,每月安心收下涂叔的体己钱还不知道。涂叔无儿无女,为了涂老豆酒坊煞费苦心,却还要遭这些罪,如今她绝不会坐视不管。

理清了思路,姜嫀便问道:“上次酿的酒可还有?”

涂叔终于笑了起来:“小姐这法子好,用石榴来酿酒,酒香又不易醉,我还正想问小姐可否拿来卖?我敢保证只要一卖,绝对能赚大钱。”

姜嫀却轻轻摇了摇头,提起裙摆,径直往后院走去,驻足在酿酒的陶瓮前,指尖划过瓮壁凝结的酒渍,眼神中透着审视:“这石榴酒需现酿现喝,放久了就不香了。更何况深秋一过,石榴便要缺货,难长久。”

涂叔脑子活络,眼珠子一转,道:“大小姐这一法子,让我想到咱们可以试试其他果子,比如梨、桔子,还有你那药酒……”

“这事不急,涂叔,你派个人去季侯府附近叫卖,石榴酒二十两银子一瓶。”姜嫀指尖仍沾着陶瓮上的酒渍,转身时银步摇撞出清响。

涂叔的小眼睛瞬间瞪得浑圆,声音拔高八度:“大小姐,这是天价,哪里能卖得出去啊?”

店里最好的米酒也不过是三两银子,大小姐这是想银子想疯了?

后院穿堂风卷起檐角铜铃,“叮铃”声混着远处小贩收摊的吆喝。太阳被乌云吞噬,青石板上的酒渍在阴影里泛着冷光。

姜嫀仰头望着铅灰色的天空,唇角勾起一抹莫测的笑,发丝被秋风撩起,缠住了耳坠上的珍珠:“涂叔只管去,我自有道理。”

没一会,便下起淅淅沥沥的秋雨了。

一阵秋雨一阵凉。

鸟雀不来,撒米诱之。天价酒,果然有效。

两天之后,姜嫀便被请进了季侯府。

元曾一见姜嫀便竖起了大拇指:“姜姑娘,你的药酒可真神了。连着几天下雨,昨晚侯爷腿疾又犯。我便想起姑娘来,一试,果真见效。”

黄玉瓶子里的药酒,是她参照《穆氏酿法》让涂叔酿制而成,加了川芎、姜活和半枫荷等十几味中药。旁人只知《穆氏酿法》是酿酒的,却不知里面也记载着治病良方。

多亏了母亲年少时非逼着自己学,可惜上一世,自己一心想做世子妃,荒废技艺,置自己和弟弟于绝境。

“这酒只能解燃眉之急,若要根治,须从长计议。”

姜嫀并没有因夸奖而自喜,反而心里惴惴的。

季侯爷看起来淡漠,疏离,又不好伺候,能配合吗?

穿堂风裹挟着竹叶清香,将她引至竹篁深处。

季禹鸣斜倚在湘妃竹榻上,苍白的手指捏着赤楠盆景的枯枝,慢条斯理地修剪着。深紫色锦袍拖曳在地,映得他眼底的冷意愈发刺骨。当那双墨玉般的眸子扫过姜嫀时,时间仿佛凝滞了半刻钟。

“姑娘有才。”枯枝“啪嗒”落地,季禹鸣终于开口,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刃,“本侯愿意一试。府上一应药材器物随你取用,诊金每月三十两,若能缓解,必有重赏。”

姜嫀福身行礼,潮湿的风掀起她鬓边碎发,她却觉得后颈发凉:“诊金好说,只是若有朝一日能治好侯爷腿疾,还望侯爷能施以援手,帮个忙。”

“什么忙?”

“待伤好再说也不迟。”

季禹鸣未置可否,打心眼里不寄望姜嫀能治好多年的腿疾,若能缓解疼痛,不再夜难寐,已算万幸。

“随你,但有一个条件,你若胆敢再碰本侯,死无葬身。”

医者,医之,怎么可能没有肢体接触?

这侯爷敢情是被自己之前的大胆给吓倒了吧?

褪去初见时的紧张,姜嫀侧着头,微微蹙眉,对视上季禹鸣那双如烟波万重的眼睛,想了想,突然展颜一笑:“侯爷,咱们现在就开始吧,请侯爷沐浴。”

片刻之后,氤氲水汽从屏风后漫出来,混着草药的苦涩气息。

季禹鸣半倚在浴桶边,苍白的脸泛起不正常的红晕,分不清是热气蒸腾还是羞恼使然。

这女人,当真不知男女大防?从小到大,除了母亲,再没有别的女人看他洗澡,此刻隔着屏风,竟要指挥下人给自己擦拭药浴!若不是双腿绵软无力,他恨不能一把扯开那层薄薄的屏障,看看姜嫀究竟是何等厚颜无耻。

屏风外,姜嫀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指尖传来的刺痛让她勉强镇定下来。绣着并蒂莲的裙摆下,双腿微微发颤,却仍强撑着挺直脊背。

“从大椎沿着腰俞,用药包来回擦拭七遍。”她声音平稳得像是沉入深潭的石头,目光紧盯着元曾笨拙的动作,“八髎处多停留片刻,捏肩时莫要太用力。”

元曾额头沁出豆大的汗珠,粗粝的手指险些将药包掉进浴桶。

在姜嫀连番纠正下,他总算找到了些窍门,可当听到 “将侯爷两腿抬高搁置在浴桶边上”的指令时,仍是憋红了脸,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完成。

他直起腰时,后背的粗布衣裳已被汗水浸透,却仍咧嘴笑道:“姜姑娘,你这法子倒是奇特,从未见过。”

姜嫀望着浴桶里水面泛起的涟漪,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这才缓缓起身。

她理了理鬓边碎发,往门口退去:“这是我的独门秘方。”

“我看是旁门左道还差不多。”季禹鸣冷不丁开口,被折腾得浑身不自在的他,语气里满是嘲讽。

水珠顺着他苍白的脖颈滑进浴巾,衬得那双墨玉般的眸子愈发冰冷。

姜嫀却丝毫不恼,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不管是旁门还是左道,只要能缓解侯爷病痛的,都是好门道。”

“你倒是嘴尖牙利。”季禹鸣冷哼了一声。

她伸手摸了摸发烫的鼻尖,面上带着几分无赖:“我就当是侯爷夸奖了。”

说罢,不等季禹鸣反驳,便提着裙摆轻快地迈过门槛,留下满室药香与隐隐的竹影晃动。

待季禹鸣换好玄色锦袍,缓缓从屏风后转出时,姜嫀已立在紫檀榻旁。

她指尖划过青瓷药罐,釉面映出眼底跃动的狡黠:“往后每隔三日,午睡后药浴。浴毕我会以药膏按腿,再用药酒敷治 ——这是头一个月的法子。”

话音落时,她突然仰起脸,眼尾微挑的弧度似带着钩子:“侯爷先前说不许我近身,看来要食言了。”

季禹鸣嘴角抽了抽,他看着姜嫀嘴角扬起的弧度,那抹笑意像根羽毛,轻飘飘地撩拨着他紧绷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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