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小人参终究抵不过妖物的威力,弹飞撞到墙上。
顺着墙掉到地板上,失去知觉。
“小……人参!”竹此君双手扯着妖物的手,无论如何用力都扯不开。
竹此君拼命低头打量妖物,瞥见妖物的□□,灵机一动。
聚集体内能够运作的所有妖力,抬起右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踹向妖物下三路。
妖物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竹此君。
剧烈的疼痛使得擒着竹此君的手松开,捂着□□往后退。
“你……”妖物原本黝黑的脸已经开始发灰发白,靠着殿门,伸出食指指着竹此君,“你……你……”
已经疼得没办法说话了。
如同被撕裂了一般。
妖物身上的黑气俞来俞浓,隐隐有冲破青年身体的趋势。
竹此君忍着浑身的剧痛,喘着气从地上爬起来。
“想出来?没门!”一条手臂粗的竹藤自竹此君袖口而出,缠住妖物的脖颈,将其悬在二米高的高空。
明面上是竹此君占优势。
可竹此君紧皱的眉头出卖了她。
“我一定要杀了你!”右手撑不住,另一只手急忙跟上。
妖物虽然被重创,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手掌聚气,将竹藤往外一拧。
“啊!”竹此君霎时收回藤条,跌倒在地板上。
太痛了!
怎么会如此?
藤条是竹此君身体的一部分,尾端已经焦黑,浑身再没有多少力气。
嘴角不断溢出鲜血,五脏六腑的疼痛都在疯狂叫嚣着。
“哈哈哈哈哈哈哈!受死吧!”那妖物乘胜追击,运起内力朝竹此君面门打来。
完了,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早知道不逞英雄了。
再见了,美好的世界。
竹此君闭上眼睛,感受着掌风的靠近。
忽的,一阵热意喷射在脸上。
竹此君张开眼,眼前的妖物仍旧保持着进攻的姿势。
那股热意是青年的鲜血。
青年双眼逐渐失去焦距,嘴角渗出血来,头颅垂下,失去了气息。
竹此君捂着胸口往后一瞧,是清徽道长。
清徽道长手中持着长年放置长明灯的一人高烛台,插入青年体内,原先那双满是浊气的眼睛已然恢复清明。
“咻”烛台抽离青年体内,那具悬在半空的尸首就如同破麻袋一样砸到地上。
竹此君缓了一下,连滚带爬的冲到墙角,捡起小人参一探鼻息,还有气。
“拿去……服下!”清徽道长从怀中掏出一瓶药,丢给竹此君。
竹此君赶忙倒出两颗,先给昏迷的小人参塞了一颗,仰头服下另一颗。
“哎!”使完最后一丝力气,竹此君与小人参就躺在大殿内的地板上,浑身没劲儿。
大殿的屋顶漆黑一片,烛光并不能照亮那里,盯着黑乎乎的屋顶,竹此君出了神。
她想说句话,喉头却痛的如同刀割。
“道长,请容许我歇息片刻。”
拼命成这样真的值得吗?
“这是护心丹,原先有位修仙大拿赠予我的,可以护住心脉,修复内伤。”
青徽道长靠在大殿门上,仔细告诉竹此君此药的来源。
他已经混沌十年,这十年来就如同做梦一般,打个盹儿回过头来人已经老了。
一滴清泪划过脸颊,滴落在地板上。
“道长,你可曾后悔过?”
竹此君躺在地上,感受着护心丹在体内运化,身体好像没有那么痛了。
“后悔?应该吧……”
清徽也不知道,他服下一颗护心丹。
“他叫阿潭,是我在山后潭水边捡回来的孤儿。”清徽道长仰头盯着神像旁的烛火,昏黄的灯火让人看不清他的脸。
“捡到他的时候,才五个月大,浑身肉被蚂蚁咬得快要发烂,我怕他饿着,在后院养了头羊,好让他有奶水喝。”
清徽笑着笑着就哭了,伸出手在半空中比划了一下,“我从牙牙学语养到这么大,他就追着我喊师父师父,山上冷清,人也少,就只有他陪着我。”
“我原先要送他去山下富户家,让他能够做一个平凡的孩子,他说他不愿意,要陪着我、舍不得我,我心软就留下他。”
“养大一个孩子,很不容易呢。”
竹此君干过与孩子接触的工作,深知带一个孩子有多么不容易。
“后来啊!他长到了十三岁,一切就开始变了。他说我肯定能够长生不老,却不肯将秘诀告诉他。”
清徽道长的眼眸暗下来,声音愈发苦涩,“他变得越来越偏执,甚至对我起了杀心,还掠了几名姑娘,日日放血喝。”
不知是心痛还是后悔,清徽道长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竹此君以为他睡着了,刚想开口说,清徽道长又接着道:“我到底舍不得他,给了他一些银两,又将那些姑娘送了回去,然后把他赶出去。”
本想这日子能够安生。
不想为后来埋下了祸端。
竹此君合上眼睛,昏昏沉沉地说:“原来还有这么一段过往。”
真是令人咋舌,养大的孩子如同毒蛇,对自己下如此狠手。
代入一下清徽道长,肯定是很绝望的。
从那么小开始养大的孩子,和亲生的有什么区别。
一人二妖在这大殿内躺了许久,周身才有些好转。
竹此君脑袋清明了几分,想起来后院的那棵大槐树。
撑着站起来,从早已凉透的阿潭身上掏出那把金剪子。
金剪子应该也是法器,竹此君刚拿到手上就被灼烧出一阵轻烟,强忍着疼痛丢给清徽。
“道长,我们今日能够除掉这个,畜生,多亏了后院的那棵大树,劳烦您把困住他的红线剪开。”
那棵大槐树应该是棵好树,若不是他,竹此君怎么会成功除掉这个畜生。
“嗯。”清徽道长虽然脑袋还混沌着,但这十年的记忆也在慢慢恢复。
这棵大槐树,是他亲手困住的。
竹此君把小人参抱在怀里,跟着清徽道长进后院。
天已经蒙蒙亮。
清徽道长的身子自然恢复不了,他是人,没有修为,身体坏了就是坏了,只能瘸腿驼背过一辈子。
“对不住了。”清徽道长用金剪子绞开红绳,诚恳地对大槐树道谢:“谢谢你不计前嫌让人来救我。”
红线一松开,大槐树身上渗出点点绿光,就如同绿色萤火虫一样。
大槐树虚弱的无法化形,他用了很多妖力给竹此君制造幻境,让竹此君知道真相。
一抹绿色的人影显现出来,轻轻靠在大槐树身上。
“安平观多亏你了。”竹此君脸上的血污还没洗掉,精致的脸蛋多了几分破碎感,“以后可以好好过日子了。”
“事情还没结束。”绿色人影声音依然虚弱。
“什么意思?”竹此君刚准备躺平,却看到绿色人影与清徽道长依旧是面容严肃。
三人正说话间,后院悄然发生变化。
一抹抹半透明的灵体从地上升起来,站在院内不动。
“这?这是什么意思?”竹此君诧异地询问。
清徽摇摇头,满是痛苦,“那个畜生帮人配阴婚,达官贵人家的儿子过世后就将排位放在安平观,阿潭在这十年间,买了很多姑娘,杀死埋在这块地上。”
“什么?你再说一遍?”
竹此君小山眉皱起,她没听错吧?
这是人干的事情吗?
买姑娘来杀了给人配阴婚?
竹此君累死,只觉得周身无力,怎么没人来管管这些疯掉的人啊!
“后日,山下有一户人家要将姑娘送上来,我们务必做好准备,不可让那位姑娘在此遭受苦难。”
“我知道了。”竹此君抱紧小人参,但是今日真的很累,她得先休息。
“事情明天再说吧!大家都累了,先休息。”竹此君告别清徽与大槐树,走回自己的厢房。
打一桶水,洗干净身上的脏污,换上干净的衣裳,又给小人参表面擦擦,瘫在床上陷入沉睡。
有护心丹的滋养,竹此君与小人参这一觉睡得很好,直到第二天下午才慢慢苏醒。
“真舒服啊!”小人参以为自己昨日就死了,醒过来后发现身体舒服的不得了。
“得多亏了清徽道长大方,给我们吃了护心丹,否则我们大概率会死。”
这话不是开玩笑的。
昨天她攻击那妖物时,将全身的妖力都使出来。
没吃那颗护心丹前她已经感受不到一丝妖力。
小人参当时的鼻息也已经接近虚无。
“那就行,活下来了说明那妖物已经解决了。”小人参心态很好,摸着咕噜噜的的肚子,“我饿了。”
竹此君洗漱完毕,换上一身新衣裳,抱着小人参走至道观前院。
昨夜到这的时候,她没仔细看,现在天亮才细细观察起这座道观。
道观不算大,人也少,整座道观冷冷清清的,全然不似亓书瑶口中那般美好。
估摸着是被那个畜生阿潭搞坏了名声。
“醒啦姑娘?”清徽道长正在打扫院子,看见竹此君,笑着说:“饿了吗?我去给你做饭?”
竹此君恍惚了一下,这个场景就像大槐树制造的那个幻境。
清徽道长慈祥的笑。
贴心地询问畜生阿潭饿不饿。
“嗯,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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