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孔托斯帝国的第十三代继承人希尔临??司责,在十五岁零三个月的那天,把自己塞进了一套十分耐磨的亚麻布衣裤里,悄咪咪的留书离家出走了。
这套衣服是他按照以前偷溜去厨房,听到的杂役们聊天时所说“物美价廉”的店铺里花了1枚金币购买——可以让他完美融入大众环境的装备。
只是这衣服上散发着一股混合了土豆皮和肥皂的奇特气味,让他老是想起去年在皇家炼金术实验室打翻调和失败的药剂,最后成功炸黑了老师的脸。
而此时,希尔临正沮丧的蹲在 “冒险家协会” 瓦卢姆分部的大厅角落,有些失焦的盯着烫金的协会徽章。
一条鎏金巨龙与一条银质巨龙如双生火焰,彼此缠绕着一根古朴的权杖。它们的龙首相对,似在无声交流,又似在共同守护着某种珍贵的秘密,龙尾则在权杖底部交织,宛如命运的丝线将它们紧紧相连。
鎏金巨龙象征着德拉孔托斯帝国的威严与秩序,鳞片上的纹路如法典的条文般严谨;银质巨龙则代表狄凯奥玛联邦的自由与灵动,每一片龙鳞都闪烁着不受拘束的光芒。
权杖贯穿徽章中央,其上刻满了神秘的符文与精密的齿轮,符文诉说着古老的冒险传说,齿轮则象征着科技与创新的力量。权杖顶端,一块璀璨的曦珀水晶镶嵌其中,散发着柔和而神秘的七彩光芒,仿佛凝聚着曦珀达地域的无尽奥秘。
徽章底部,橄榄枝与锁链相互缠绕,橄榄枝象征着两大势力在曦珀达地域的罕见共识,,锁链则寓意着协会对冒险规则与秩序的坚守,确保每一位冒险家都能在安全的框架内追寻梦想 。
整个徽章设计精美绝伦,既展现了冒险家协会联通两大势力、守护冒险的使命,又充满了神秘而迷人的气息,吸引着无数心怀梦想的人投身于未知的探索之中。
而希尔临此次离家的目标,就是地图上用猩红墨水标注着属于“曦珀达” 的区域。
“又被拒了。”
希尔临小小的叹了口气,盯着协会公告栏上密密麻麻的冒险家条例,嘴里小声嘟囔着,声音像被踩扁的气球。他已经在这里徘徊了整整三天,每次鼓起勇气递上临时伪造的冒险申请表,都会被办事员无情退回。
随着日头渐渐爬上头顶,希尔临垂着头靠着协会斑驳的砖墙坐在地上发呆,影子被拉得细长。想起昨天傍晚,他在协会门口的酒肆听到老酒鬼拍着桌子吹嘘,说可以举着牌子求组队,有时能钓到急需帮手的独行客带人进去。
此刻这个荒唐念头在他脑海里疯狂生长,像藤蔓缠住心脏 —— 满脑子都是难道真要举着 “求收留” 的纸牌,像画本子里面街头卖身的桥段一样么?那需不需要喊两声啊?
······
“喂,小子,你在这数蚂蚁都能数出个军团了吧?”一个带着戏谑的声音突然从头顶砸下来。
希尔临猛地抬头,撞进一双像淬了冰的灰蓝色眼眸,那双眼眸像是封存在冰川里的蓝宝石,泛着冷冽又迷人的光泽。
来人约莫十**岁,穿着冒险家标准的深蓝色皮质马甲,袖口磨出了毛边,却一丝不苟地扣着两颗黄铜纽扣。领口却肆意的敞开,露出漂亮的锁骨。肩章上别着枚歪歪扭扭的铜质徽章,金棕色头发被风吹得张牙舞爪,嘴角斜叼着一根草茎,活像刚从狮鹫窝里钻出来。
“啊!” 希尔临下意识地想站起来,却撞在了公告栏上,发出 “咚” 的一声闷响,捂着头又蹲了下去。
那人伸手扒拉了一下希尔临翘起的一缕头发,嘴角挂着不怀好意的笑,“看你这三天来来回回的忙活,难道你是想偷渡去曦珀达?”
希尔临心里警铃大作,眼底却一亮,还有这个办法吗?原来还能偷渡这个渠道!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难道有门路?但他还是强装镇定,梗着脖子没有说话。
那人见他半天不吭声,索性靠在一旁的墙上,草茎在嘴角晃来晃去,笑得那叫一个痞气“可别否认“你脸上写着‘我想去送死’呢。”
随后伸手指了指协会那块用符文石雕刻的公告牌,“自己看,第十七条:未满十六周岁者,严禁踏入曦珀达核心区域,违者吊销冒险家执照 —— 虽然你大概连执照都没有。”
希尔临梗着的肩膀垮了下去。他就是被这条规定卡在这里三天了,帝国和联邦为了防止未成年人伤亡引发外交纠纷,特意在协会章程里写得清清楚楚。
那人也不理会明显蔫吧了的小孩,从腰间摸出个皱巴巴的苹果,咔嚓咬下一大口,汁水顺着嘴角往下淌,指了指希尔临洗涤方式不对显得抽抽巴巴的衣领,坏心眼的戳人痛处“未成年跑到冒险家协会,还是这么一副奇怪的打扮,这身行头哪来的?慈善院?还是偷来的?”
希尔临感觉自己的脸 “腾” 地一下烧到了耳根。支支吾吾了半天又像想起了什么,整个人支棱了起来“你管我的衣服哪里来的呢!难道冒险家协会还管人衣服搭配不成?!”
那人挑起了着眉,感觉还挺好玩。这小子刚才还像只受惊的兔子,现在倒像只竖起爪子的小狼,奶凶奶凶叫唤着虚张声势。
“别紧张。” 这人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随手把苹果核朝远处一扔,“我叫哈斯曼时,你是想进曦珀达吧,我刚好缺个临时搭档。”
希尔临心中一喜,却又警惕地后退半步:“你想干什么?我可不会帮你做坏事!”
哈斯曼时突然凑近,希尔临能闻到他身上混合着皮革、铁锈和青草的奇特味道,只见他狡黠地眨眨眼,伸手弹了弹希尔临的额头,“我说了我只是缺个临时搭档,大厅那些人可是很贪婪的,而你,两只眼睛里面又都写满了‘我很好骗’。”
哈斯曼时看着听到他的话变的气鼓鼓的小家伙,差点笑出声,突然将神情一变,整个人散发出一种神神秘秘的气场,遮遮掩掩的打量了四周一番,压低声音探过头凑到希尔临耳边说“我有办法带你绕过协会的检查,从‘走私者暗道’进入曦珀达哦。”
希尔临倒吸一口冷气。走私者暗道!那可是传说中充满危险的非法通道,据说里面盘踞着各种危险生物,偶尔还能遇见极盗团出没。但一想到这可能是自己进入曦珀达的机会,纠结又刺激,不自觉的咬了咬牙。
希尔临思考半晌,缓缓抬眸,目光如炬般直射哈斯曼的眼底,指尖无意识地握紧了自己的袖口:“可以,但得先立规矩。”
他表情严肃,指节轻叩公告牌的支撑腿,每一个字都像冰棱坠地般清脆 ——“第一,凡事需提前知会,经我应允方可行事;第二,物资各凭本事搜集,归属权随得主;” 说到此处,他忽然停顿,窗外的光在他瞳孔里散成寒星,“第三,若逢险境,不必互相施救,各自求生。”
说完,希尔临就扭过头去,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这是他十五年来第一次做跳出规则的决定,这打算踏出安全区去试试「犯罪冒险」的念头,居然让他感到舌尖发麻的快意。就像偷喝了厨房橱柜里的琴酒,明知不合规矩,喉间弥漫开淡淡的苦却带上点野劲。
哈斯曼时先是一愣,却见对方已转开目光,望着玻璃上凝结的水雾出神,仿佛刚才那番带着刀锋般不留温度的锐利话语,只是一场错觉。
这次是真的没忍住笑出了声:“小家伙,挺有魄力,不过想的挺美,我可是正规冒险家,想进曦珀达,犯不着学鼹鼠打地洞,拴我队里就行。" 看着眼前的精致少年尴尬的脸色通红,又压低声音学老钟表匠上发条的腔调晃了晃食指,"可先讲明白 —— 我这队伍不装玻璃心,谁掉金豆子得自个兜着走。"
话音刚落,哈斯曼时又笑得眉眼弯弯,冰蓝色的眼底像漫成了星河,扬起自己的小指:"怎么样,敢不敢跟我拉个世纪盟约?"
希尔临刚想反驳自己不会掉金豆子,却被那截伸出要来拉钩的白皙修长的手指吸引了目光,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两下。
第一次碰见这种情况,感觉有趣又害羞,犹豫着伸出手,指尖刚触到对方的皮肤,就像触了电般缩回,耳根却以燎原之势烧了起来:"这... 这拉钩算数吗?要是你中途反悔怎么办?"
"噗嗤 ——" 哈斯曼时笑得前仰后合,伸手在他额头上轻轻敲了下:"你这就不懂了吧,拉钩可是宇宙间最古老的魔法契约。"
说着又故意板起脸,用夸张的语气念咒,"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变了就是小异兽——你要是反悔,可是要去异兽园当小异兽哦。"
冒险家协会的注册窗口前,办事员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目光在哈斯曼时搭在希尔临肩膀上的胳膊上转了三圈。"这是你监护人了?小小年纪别听那些酒鬼吹嘘冒险多么刺激,曦珀达可不是你们这种小孩随便进入的安全区,未成年人一定要有靠谱的大人陪同 —— 你这年纪可不能任性,前几天居然还敢伪造的冒险申请表,真是未成年的小少爷不知世道险恶,名字填写好交过来。"
哈斯曼时架在被说的满脸通红希尔临肩上的手朝工作人员挥了挥,铜质徽章在阳光下晃出贼光:"我这弟弟前两天和我闹脾气呢,我以后会好好看住他。" 话音未落,指尖已迅雷不及掩耳地在注册表上按了个魔法指印,符文瞬间亮起 "队长" 的烫金字样。
希尔临没注意这人的小动作,盯着那串龙飞凤舞的签名 "哈斯曼时.偷星者",忽然觉得这名字和他嘴角晃悠的草茎一样不靠谱。不过他还是乖乖的把信息填写好,重新交回到工作人员手里。
不一会,两人的冒险小队注册就注册完成,希尔临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冒险家徽章,又扭头去看哈斯曼时那枚歪扭的铜徽章 —— 边角居然刻着只偷苹果的地精。
"这徽章...好丑··" 他话没说完就被拽进人流,哈斯曼时的声音混着冒险工会中的嘈杂人声飘过来:"别盯着看,小心被当成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跟着哈斯曼斯踏入物资市场的瞬间,希尔临看见"矮人铁匠铺"展示窗口标价两银币的皮质护腕时,瞳孔骤然收缩,他听见了自己的金币袋发出绝望的呻吟。三天前买那套土豆皮味麻衣,整整花了一金币!
哈斯曼时捏起他袖口抽抽巴巴的布料,笑得前仰后合:"这针脚比地精的牙印还粗糙,能防地精啃咬吗?卖家准把你当刚出蛋壳的雏鸟宰。"
在草药摊前,希尔临看着标价5枚银币的紫叶草瞪圆眼睛,满脑子都是皇宫花园里这玩意能长到膝盖高!
在哈斯曼时的指导下希尔临倔强的没有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换掉,只是买了一些冒险所需的正常护具,这些看起来做工不错的东西只花了他5枚银币,身上的衣服代表了他居然脱离了群众,他要穿在身上时刻警醒自己。
哈斯曼时往他手里塞了袋压缩饼干,突然压低声音:"看见那个戴独眼护目镜的家伙了?他刚才数了你金币袋九次。现在正往走私者暗道的方向晃呢。"
希尔临顺着他目光望去,只见角落里有个壮汉正用匕首刮着牙垢,腰间无意中露出了一枚扭曲的黑曜石牙齿 —— 那是极盗团 "蚀骨牙" 的标志。
有点恶心,想吐···
哈斯曼时的落脚点藏在物资市场背面一家属于冒险家协会名下的小酒馆内,上了三楼进入房间,门后挂着半幅修补过的地图,墙角堆着几本封皮写着 "怪物图鉴" 的破书,最显眼的是窗台上摆着的玻璃罐,里面泡着断成两截还泛着黄的地精法杖。
希尔临戳了戳罐子,忽然发现桌角压着封泛黄的信,落款是 "狄凯奥玛孤儿院",内容写着 "上次送来的龙草粉已治好莉莉的烫伤"。
"别乱翻,小家伙。" 哈斯曼时扔来条毛巾,自己则盘腿坐上窗台,冰蓝色眼眸在暮色中忽然变得认真,"知道为什么协会大厅的通缉令总撕了又贴吗?" 他指了指窗外游荡的独眼壮汉,"那些人看你蹲在角落像只落单的雪狐,早准备用 ' 走私者暗道 ' 当诱饵,把你骗去换奴隶贩子的金币和烈酒呢。"
希尔临捏着毛巾的手指骤然收紧,想起三天来那些在自己不远处吹嘘的冒险家,说自己弄到了曦珀水晶,还有说认识什么暗道守卫。原来是专门说给自己听的啊。还有哈斯曼时第一次见面时弹他额头 —— 那下看似戏谑,其实手抬起时刚好撞开了他口袋里快要掉出的地图。
"所以..." 希尔临突然抬头,撞进对方那冰蓝色却带笑的眼底,"你说的 ' 缺临时搭档 ',其实是为了帮一个差点被骗的冤大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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