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尔临和哈斯曼时站在原地,望着女人消失的方向,一时忘了说话。直到轻风吹过,带来远处风啸鹫的鸣叫,两人才如梦初醒。
"喂,哈斯曼时," 希尔临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懊恼,"我们是不是... 忘了问她叫什么?"
哈斯曼时摸了摸鼻子,放声大笑,狼尾草茎在嘴角晃出欢快的弧度:"你没发现吗?咱们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知道她。"
哈斯曼时将断剑插回腰间,裂口中渗出的酸液已把剑染成深紫:"等我们都变得更加强大的时候再遇到她······" 他突然凑近希尔临耳边,压低声音模仿女人的语调,"说不定她会拍着我们的肩膀说:' 不错嘛小子们,终于配得上知道老娘的名字了。'"
"哈斯曼时," 希尔临的声音里透着前所未有的坚定,金色眼眸熠熠生辉,"我一定会变得比她还强,然后将这份恩情亲手还给她。"
夜幕降临,暮色如融化的墨汁,将曦珀达腹地染成深邃的蓝紫色。荧光蕨类在夜风中摇曳,叶片上的磷光宛如无数飞舞的萤火虫,明明灭灭。
希尔临把没吃完压缩干粮塞进背包,那干粮袋带子就像调皮的蛇一样滑了下来,他正手忙脚乱地系着皮革绳结。
身旁的哈斯曼时咬着一根狼尾草,草茎突然 "啪" 的一声断成两截,草汁溅到了他的嘴角,他却浑然不觉,冰蓝色的眼眸在夜色中猛地睁大,像两颗突然被点亮的蓝宝石。
"是 ' 血喉蝠 ' 的叫声!还有人在喊救命!" 他一边说,一边像只警惕的兔子一样竖起了耳朵,微微转动着脑袋,仔细捕捉着声音的来源。
两人迅速拨开带刺的藤蔓,那些尖刺像调皮的小妖怪,紧紧勾住了希尔临的背包,"嘶啦" 一声,扯出了一道细长的口子。
来到求救地点时,眼前的景象让希尔临瞬间屏住了呼吸,他紧紧握住法杖,指节都有些发白。只见六只通体漆黑的血喉蝠正围着一男一女打转,它们的皮毛在荧光下泛着幽幽的蓝光,就像穿着一件神秘的夜行衣。
最吓人的是它们的前肢,锋利得像死神的镰刀,每一次挥动都带着 "呼呼" 的风声,仿佛能轻易划破空气。
血喉蝠的喉咙里发出 "嗬嗬" 的声音,暗红的涎水从嘴角滴落,滴在发光的苔藓上,立刻烫出一个个小小的黑洞,像是被烧焦的星星。
小麦肤色的女生将一把大刀挥舞的熠熠生风,刀刃砍在泥土里,还在不停地颤抖,发出 "嗡嗡" 的响声,就像一把被拨动的巨大琴弦,奏响了一曲紧张的战歌。
她身后的中年男子半靠着岩石,右腿的伤口触目惊心,皮肉翻卷着,白色的骨头若隐若现,血珠连成串地滴落,每一滴落在发光苔藓上,都像是点燃了一小簇蓝色的火焰,在黑暗中格外醒目。
"不怕,阿雅!队长不会有事的!他还没有死,阿雅,你很厉害的!" 女生一边哭喊着,一边挥舞着大刀,大颗大颗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砸在刀柄上,摔成了八瓣,又顺着刀刃滑落。可她握刀的手却稳如磐石,大刀在她手中虎虎生风,刀光在夜色中划出一道道银色的弧线,如同天上的流星。
哈斯曼时仔细观察着,发现她劈砍的角度非常刁钻,每一刀都精准地砍向血喉蝠的翼膜连接处,那可是异兽翅膀最脆弱的地方,只有战斗经验丰富的冒险家才知道这个隐秘的弱点并能成功砍住。看来这个女生虽然哭得厉害,可战斗经验却一点也不逊色。
"讨厌的群居动物。" 哈斯曼时压低声音,细剑在掌心灵活地转出半圈银光,剑身在荧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
"它们鼻尖的白色斑纹,是准备召唤族群的征兆。" 希尔临眼见的看到,出声提醒,话音未落,为首的血喉蝠发现了两人,扇动翼膜就朝两人的方向飞,一股腥风扑面而来,刮得希尔临脸颊生疼,仿佛被砂纸打磨过一般,希尔临没忍住用一只手捂住了口鼻。
法杖顿地,口中快速念动咒语,发动 "星尘缚",金线如蛛网般从法杖顶端射出,精准地缠住蝠翼,让那只血喉蝠在空中挣扎,像被线操控的傀儡。
哈斯曼时抓住时机,如离弦之箭般突刺,破破烂烂的剑尖带着破风之声,精准刺入异兽喉间的白色斑点,那里是血喉蝠的致命要害。
战斗结束得如同骤雨。
第六只血喉蝠倒下时,它的翅膀还在地上无力地扑腾着,发出 "扑棱扑棱" 的声响。女生阿雅还保持着挥刀的姿势,刀刃上滴落的血珠在发光苔藓上晕开,形成诡异的图案。泪珠滚的满脸都是,像清晨的露珠般颤巍巍的,随时可能坠落。
"快走!" 哈斯曼时一脚踢开脚边的血喉蝠尸体,尸体在地上滚动了几圈,撞断了几株荧光蕨类。他朝两人比划率先冲进密林,树叶在他身后发出 "哗啦哗啦" 的响声。
阿雅扛起中年男子的动作让希尔临咋舌,她看似纤弱的肩膀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将近两百斤的男人轻松甩上肩头,仿佛扛着一袋羽毛。她奔跑时,发尾扫过荧光苔藓,拉出一串蓝绿色的光轨,如同夜空中划过的流星尾巴。
跑到一处背风的水晶凹地,阿雅才如梦初醒般将队长 "砰" 地一声摔在苔藓上,队长发出一声闷哼。"呀!队长!" 阿雅惊呼一声,手忙脚乱地在皮质马甲里摸索,她的手指在各个口袋里快速翻找,发出 "窸窸窣窣" 的声音。
最终,她扒拉出的绷带沾满草汁和泥土,药品陶罐上还粘着半截烤焦的土铃薯泥,散发着一股奇怪的焦糊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从哪个垃圾堆里捡来的。
希尔临本想提醒她先消毒,却见她直接将褐色药膏一巴掌糊在伤口上,药膏质地粘稠,还夹杂着几片细小的叶子,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接着,她用绷带胡乱缠绕,动作快得像在编织一张粗糙的网,最惊人的是,她竟把队长的整条腿缠成了麻花状,多余的绷带还顺势绕上了对方的脖颈,勒得队长发出 "嗬嗬" 的声音,像是在学小猪叫。
"这样... 应该就没问题了。" 阿雅歪着头,睫毛上的泪珠还未干透,在荧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
哈斯曼时看得心惊肉跳,手指微微颤抖,想上前帮忙又怕惊扰到这位名叫阿雅的女子,手一抖直接弄断那中年队长本就脆弱的骨头,只能在一旁焦急地搓手,像个热锅上的蚂蚁。
谁知片刻后,原本气息微弱的中年男子竟发出均匀的鼾声,伤口处的渗血也奇迹般止住了,只有少量的血还在绷带边缘缓慢地凝结。
希尔临望着那些歪歪扭扭、如同蛛网般的绷带,不禁在心里感叹:曦珀达真是个神奇的地方,这里的生存法则或许真的超乎常理,在这里,再离谱的的事情也有可能发生。他从未想过还有这样的包扎方式,看起来效果似乎很好。
月光如银纱般洒在密林间,希尔临和哈斯曼时正准备向阿雅告别,却见阿雅突然拽住希尔临的衣袖,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像断了线的珍珠:“恩人,等等!我... 我有件事想求你们帮帮忙。”
哈斯曼时挑了挑眉,冰蓝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疑惑:“怎么了,阿雅?”
阿雅吸了吸鼻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兽皮地图,递给希尔临:“这是队长画的地图,记录着我们其他同伴的藏身处,可我... 我实在看不懂队长画的是什么,最重要的是我还不认方向,每次都是队长带我走,现在队长没办法给我带路了,我实在是找不到他们。你们能不能帮我找找呀?”
希尔临接过地图,借着月光仔细看了看,忍不住瞪大了眼睛。这哪是什么地图,简直就是一幅幼儿抽象画!
只见兽皮上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圆圈,旁边还有几个奇形怪状的图案,像是被踩过的花朵,又像是扭曲的藤蔓。最离谱的是,地图的角落还画着一个笑脸,看起来十分滑稽。
哈斯曼时也凑过来看,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你们队长画的这是什么呀?这圆圈是代表山吗?旁边的图案难道是... 发光的苔藓?”
阿雅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我也不知道,队长说这是只有我们队里的人才能看懂的地图,可我真的看不明白。我们队长平时就喜欢捣鼓这些奇怪的东西,他说这叫‘艺术地图’,能防止地图遗失被坏人找到老巢。”
希尔临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这哪是艺术地图,分明就是乱画地图吧。不过看着阿雅那可怜巴巴的眼神,他又不忍心拒绝。“好吧,我们帮你找找看。” 希尔临说道。
根据阿雅提供的地图,和阿雅的三棵树旁的山洞里这种描述,三人扛着不知时昏迷还是睡着的队长艰难的寻找了许久,最终他们在一处崩塌的山体位置确定了这是阿雅所说的队友所在地。
“大家!我们回来了!” 阿雅兴奋地跳了起来,眼泪也顾不上擦了,朝着山洞开始喊人。
希尔临和哈斯曼时站在一旁,沉默了。
这是一个山体滑坡后,由巨石互相作用形成的较大空间,环境十分危险,连野兽都不愿意靠近,堪称“危洞”的洞穴。
这地方说安全吧,上面的巨石堆随时都有坍塌的可能;说危险吧,野兽就算路过都不愿看一眼还要绕道走。
正想着,当五个人影从石缝里钻出来时,他们的动作笨拙又滑稽,希尔临差点以为自己看到了一群刚从窝里爬出来的小熊仔。
"队长!阿雅!" 五个人大喊着扑了上来,那架势就像发生了雪崩一样,发出 "咚咚" 的脚步声,瞬间就把中年男子和阿雅围了起来。
希尔临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把消毒水倒在了队长完好的左脚上,消毒水接触到皮肤时,队长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好像被烫到了一样。他们又用绣着花边的女式头巾包扎队长的头部,头巾的花边拂过队长的脸颊,痒得他忍不住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最后,他们竟然用晾衣绳把队长整个儿捆成了一个粽子,绳子勒进绷带里,形成了一道道深深的痕迹,看起来就像是给队长穿上了一件奇特的紧身衣。
当 "木乃伊" 终于完成时,中年男子脸上只剩下两个小孔还和外界联通,活像一个精心制作的奇特雕塑。绷带的缝隙里还夹着几片新鲜的蕨类叶子,随着他的呼吸轻轻晃动,仿佛在为他进行一场独特的装饰表演。
哈斯曼时看着气息微弱的中年队长,决定还是贡献一颗在冒险家协会买的补血药,防止这个队长嘎在自己队员的手里。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巧的瓷瓶,瓶身上刻着复杂的花纹,看起来很精致。他对着队长脸上的两个洞研究了半天,眉头紧锁,就像在思考一道世界难题。
"这个下面的洞... 应该是嘴巴吧?" 他自言自语,小心翼翼地把药丸塞了进去,手指微微颤抖,生怕弄错了。直到看到 "木乃伊" 的脖子动了一下,他才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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