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云舟尧这边,刚走到宫门口,就被师震海挡住了去路:“小子,人的一生选对路才最重要,你看祁宁欢,即是从承恩寺出来了不也一样被贬皇陵成了庶人,你后悔与老夫作对了吗?”
云舟尧不可置否的笑了笑:“武安侯说笑了,本官为何要与你作对?效忠谁不是效忠,只是没想到武安侯叱咤朝堂也会有被鼻子牵着走的一天。”
师震海当即沉下脸:“什么意思?”
云舟尧道:“我并不是祁宁欢的人,说到底是什么给了武安侯这样的错觉呢?”
闻言师震海虎躯一震,如果他不是祁宁欢的人,那他在承恩寺为云舟尧设的圈套不就是亲自把他送到了自己的对立面吗?
“好个祁宁欢,老夫竟然小看你了。”让他自己给自己制造一个强劲的对手出来,呵,真是个如意算盘,他不信云舟尧会查不出承恩寺真相……
……
夜里,几名刺客轻车熟路都闯入皇陵,如今的祁宁欢已然只是一名庶人,皇陵中除了自己,连一个伺候的丫鬟小厮都没有,更别提其他侍卫会保护他。
直到他被一剑封喉倒下之后,朦胧间好像看到了自己过往的十七年,似乎从没真正开心过。
刺客们见完成了任务,正要撤退时,旁边突然冲出一名黑衣人,快速的将他们伤了引来皇陵侍卫。
这名刺客并没有要他们的命,只是让他们身上带着伤,见士兵过来了便立即从皇陵退了出去。
几名刺客拖着受伤的身体慢了一步,与侍卫周旋了一柱香时间才得以脱身。
侍卫长见祁宁欢被杀了,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即去宫中禀报,乾元帝愣了一下,眼眶忽然泛起了红,咬着牙吩咐道:“去通知王澜溪,让他给朕彻查……!”
“是!”
待人退下之后,乾元帝才奋力的将案桌上所有的东西都扫在地上,紧握的拳头青筋爆起,眼尾猩红,迸发出一股强烈杀意:“是不是朕给的还不够多,他为什么连自己贬为庶人亲弟弟都不肯放过……!!?”
……
祁宁欢在皇陵被刺杀身亡的消息不胫而走,最开心的莫过于祁景明:“舅舅,还是你干脆利落,弄死了他就再没人来抢我的位置了……”
祁景明在刘贵妃的宠溺下,是真没学到半分心机,妥妥的一个纨绔公子,任何心里话都写在脸上,不过后宫有贵妃,前朝有武安侯和一帮支持立长的大臣,他本就有任性妄为的资格。
师震海如此帮自己的外甥又何尝没有小心思?一个心思单纯的储君坐上高位之后还能攥紧手中的权利?
听他这么说师震海没有丝毫的惊慌,只淡淡的撇了他一眼,道:“你以为皇上不知道是我们做的?你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加快步伐掌控朝堂,把一些碍眼之人清除出去……”
祁景明附和的点点头,立即保证道:“本王会的,后宫有母妃,朝堂有舅舅,我看谁还敢阻止我!”
师震海见他心里有数也不再多言,他看向跪在下方的刺客:“你们真的没有看清那名刺客是谁?”
为首之人摇摇头:“看不清,他与我们一样穿着夜行衣……”他也百思不得其解,那名刺客武功高强,本以为他们都活不下来,没想到对方仅仅是伤了他们并没有取他们性命……
师震海摆摆手:“行了,你们也辛苦了,先下去吧……”
……
第二日,宁都城门前多了五具尸体,他们被整齐的放在城门口,来往的走夫贩卒都被吓得惊慌失措……
昨晚祁宁欢被刺杀身亡,王澜溪与虞卿二人心知肚明是谁做的,奈何找了一夜也没找到半点证据,刺客处理的太过干净利落,唯一有用的线索就是刺客受了伤,本正打算回沉昭寺召集人手全城搜索时,就听到有人报官城门口多了五具尸体。
一行人来到城门口,虞卿把每具尸体都仔细检查了一番,发现皆是一刀毙命,除此之外,每个人身上都有不同的伤痕,可这些伤痕和致命伤却不是出自同一把兵器。
“卿卿,可有线索?”王澜溪问道。
昨夜皇陵有人闯入,今日城门口就多了几具尸体,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其中有什么联系。
虞卿的眉头却一刻也没松开过:“这些人身上并没有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右手都有练武之人的茧子,应该是死士,不过……”虞卿将尸体旁边那把带血的剑指向王澜溪:“可以着重查查这把剑。”
“剑?”
虞卿继续说道:“兵器不会完全一模一样,所以造成的伤口也不会一样,这把剑上有血迹,却和这些人身上的伤痕不吻合……”
王澜溪“嗯”了一声,道:“先把这些人带回沉昭寺,让皇陵的守卫来认认尸,他们和刺客交过手,应该知道刺客哪里受过伤。”
虞卿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
祁宁欢被杀,城门处莫名出现五具尸体,百姓都人心惶惶,即使官府下令不许讨论此事,私下里还是有人议论。
云舟尧坐在凉亭中,正悠哉悠哉的和云宣下着棋:“皇上责令沉昭寺十日内破案,有些人应该急了。”
云宣看了他一眼,道:“大哥,你这部棋走的太冒险了,不怕引火烧身?”
云舟尧把玩着手里的棋子,并没有否认云宣的话,只道:“你说是谁杀了那五名刺客呢?”
云宣没有回答,他认真看向满是杀机的棋盘,终于从中找到了一条生路,将手中的白子慢慢落下后轻抬眼眸:“置之死地而后生,大哥,你不专心,输了……”
云舟尧低头一看,自己的黑子被白子包围住,刚刚只顾着打乱白子的步伐,却不知正是白子一步一步将他引进陷阱,随即将手里的棋子一扔,哑然失笑:“你这不仅有计谋,还带攻心哪!”
这话不知让云宣想到了什么,脸上也扬起一抹温和的笑容,默默的将棋盘上的棋子打乱,道:“过两天是王大人的生辰宴了,大哥寿礼准备好了吗?”
“嗯?寿礼?”
云舟尧稍稍在脑海中思索片刻,才记起前几日收到的请帖,这些日子太过繁忙才会忘了过两日是王澜溪他爹的寿辰宴,于是挑了挑眉:“怎么?”
云宣淡淡道:“自然是大哥准备了我就不用备了,我才回京不到一年,着实不想应付这些人情世故。”
听着他略显依赖的话语,云舟尧心又不受控制的飞快跳了一下,快速道:“既如此,你跟着我吧。”
王澜溪因为乾元帝给出的时间,再加上马上就是自己爹的寿辰宴,不得不加快查案的进度。
经过皇家守卫军的指认,那五具尸体正是刺杀祁宁欢那伙人,虽然那晚几人都穿着夜行衣,可身形相似,受伤位置相同的太过巧合,再加上那把虞卿说过的刀,正是在祁宁欢身上留下致命伤的那把。
王澜溪几乎是立刻明白过来了,有人在当晚看见了一切并且替祁宁欢报了仇,或者说有人知道真相,无论是哪一点,都侧面印证出有人希望刺杀案件水落石出。
沿着刀开始查,王澜溪很快查到了凤凰楼。
凤凰楼在江湖中有着极高的地位,但凤凰楼主楚楼却极少人见过,而且朝廷和江湖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贸然上门打扰,也不一定能得到有用的信息。
只是现在这把刀成了唯一的突破口,王澜溪想了想,示意虞卿脱下官服换一身寻常服装与他一道前往位于东南雀的凤凰楼。
虞卿也知道这个凤凰楼。
它位于东南雀最中心位置,有着就连朝廷都难以望其项背的情报网,之所以无人敢来针对凤凰楼,也是因为害怕这里掌握的秘密,怕楼主与自己同归于尽,毕竟能有资格出手针对的都不是一般人,更何况凤凰楼倒是安分的很,从没出过让朝廷头疼之事,简单来说就是识时务。
据说现在见过凤凰楼主的只有他亲信。
两人一路快马加鞭来到东南雀,完全没察觉后面还跟着人。
自从云宣知道二人要来凤凰楼打听杀祁宁欢幕后的真凶,深知那人必不会放过两人,于是也骑着马悄悄跟上。
东南雀是名副其实的人间天堂,几人赶到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可一进城耳边就充斥着各种欢声笑语,在这里,仿佛大家都不在意时间,也正是因为多年来朝廷不稳,这样一个地方才能够生存下去,否则,这个宝贝疙瘩落还不知多少人觊觎。
虞卿二人顾不得看热闹,径直奔向凤凰楼,正欲进楼里就被人拦住了:“王大人,虞大人请回吧,楼主有令,不接待两位。”
王澜溪没有丝毫的意外,而是将那把凶刀递出:“我知凤凰楼规矩,不想与朝廷有所牵扯,所以在下并不是以朝廷命官身份前来。”
王虎嗤笑一声,道:“大人说笑了,您的身份岂是说不当就不当的?”
王澜溪听见此话也不气恼,追问道:“那如何我才能得到消息?”
王彪和王虎是亲兄弟,他听到自家大哥与王澜溪绕来绕去仿佛打哑迷一般,有些憋不住话,插嘴道:“大哥,上头不是传下了命令,说如果王大人来就告诉他那把刀名十三吗?”
虞卿眸光一闪,朝着王虎和王彪行了一个江湖礼:“多谢。”说着就要离开,刚转身就见云宣也到了。
“我来晚了吗?”
王虎见又来一人便恨恨的瞪向自己一根筋的弟弟:“你说你,白瞎了一身好功夫,这些朝廷人说话就喜欢弯弯绕绕,你不拿捏着点,他们还以为我们凤凰楼好欺负……”
王彪似懂非懂的抓了抓自己头发:“那大哥,我又做错了?”
二人的对话,三人听的清清楚楚,云宣道:”既然得到了线索,今晚就在东南雀歇一晚,明日在赶路。”
王澜溪怀疑的看向云宣:“我不知你为何会跟来,但这是沉昭寺的事,你还是不插手的好。”
云宣听出了他话中的不信任,淡淡道:“有能力有魄力闯入皇陵杀人的人不简单,我只是怕你们应付不来才跟来,就你们两个人太冒险了。”
闻言,王澜溪也觉得自己多虑了,于是慢慢放下心中的戒备,道:“多谢,”随即转头看向虞卿:“卿卿,我们是先歇一晚还是现在去查?”
虞卿翻身上马,手中握紧缰绳,道:“避免夜长梦多,现在就去,凤凰楼给出的信息绝对不会错,而且他们有自己的兵器线,能被取名字的肯定不一般,查起来并不难,要么是特质的材料,要么就是特殊的人。”
“特殊的人?”王澜溪眨了眨眼:“你是说武安侯吗?”
“自从祁宁欢和祁修承出事后,师震海仗着和皇上的关系行事愈发毫无顾忌,”虞卿眼中划过一丝王澜溪看不懂的忧愁:“禹王登上皇位终归不是什么好事,不过我们就算猜到是他做的也要找到证据才行。”
王澜溪诧异的盯着虞卿,他家收养虞卿时,虞卿才八岁,不管是小孩子的她还是长大后的她,从来没有这么正经的提出过这个问题。
“怎么忽然说起这个了?”
“没什么,只是想什么时候辞去这份差事而已。”虞卿敷衍道。
王澜溪却嘿嘿一笑,当了真:“你可以考虑嫁给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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