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些年太医院在他的带领下一直在研究云宣当年所中之毒,翻阅了大量的医书和古籍,也只找到一点关于毒药线索,传闻此毒是西越开国皇帝崔执研制的,当时的西越根本不叫西越,而是叫越溪,崔执本是一位药师,且只对毒感兴趣,还老是喜欢抓活人试验,在他眼中从没有阶级之分,只有有用和无用。
彼时越溪也不太平,有人想谋朝串位就利用了崔执毒死了越溪皇室中人,崔执的毒极其霸道,利用完之后就想将他给杀了却反被崔执给毒死了,眼见他用起毒来随心所欲,六亲不认,于是众人就想了个办法,让他成为傀儡皇帝,只要他成了皇帝,那所有人都是他的子民,碍于身份他也就不会那么滥用毒药。
最后的结果也确实如他们所愿,成了皇帝的崔执不会处理政务,也没再滥用毒药,他懒得再给自己的国家取名,直接颠倒了越溪国的国号改为西越,西字也是因为嫌弃溪字更为复杂才改的。
崔执只是空有一个束缚他的皇帝名号,为了把控朝政,朝臣都把主意打到了他子嗣身上,他们彼此相互制衡又希望自己一党能脱颖而出,一举登高,所以在培养帝王上皆不留余地,在这种情况下能登上皇位的又岂是简单之人?本以为是朝臣的傀儡游戏,可崔执的继任者后来却以雷霆手腕迅速掌控朝堂,摆脱控制,成功让西越延续至今。
不过自从崔执死后,继任者为了让大家不再生活在毒的恐惧中,也为了博得一个仁义之名,他把方子与药当着百官的面烧的干干净净,本该消失的药为何在两百年后才重现,无人得知。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二公子此次中的毒并非十二年前那种,我猜之前那种毒可能是世上仅剩的最后一点,有人把他都用在了二公子身上所以这些年才会什么也查不到,对于如今公子所中之毒,你们可以问问独孤山庄。”
闻言云易玄慢慢放开了手,他忍着伤心转身对守在床边的云夫人道:“你先守着,我去查查宣儿为什么会中毒。”
云夫人依旧默不作声。
云舟尧自从进来后眼神就没离开过床上之人,见云宣毫无生气的躺在那儿,他的心仿佛像被人用刀子一刀一刀划过,可云夫人就在这里,他只能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提醒自己,不能流露出更多情绪。
云易玄查了许久依旧一无所获,此次中毒好像是凭空发生,没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就连云舟尧也没查出一点眉目,两人望着床上躺着的人都愧疚极了。
为了能引来有能耐的大夫,云宣中毒昏迷之事云府没有隐瞒。
祁景明接到消息时正与好友魏恒比谁获得姑娘的青睐更多,同时他也迫不及待的想让大家看看他的病治没治好,这段时间他按照云宣的嘱咐重新吃起药来,没吃几次他自己都感受到了身体的变化,好像在渐渐重新焕发生机,这让他欣喜不已,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云宣身上,炸一听这个消息顿时蒙在了原地,连怀中的姑娘都没了兴致。
魏恒也没好到哪里去,他听到消息后心里咯噔一声,暗道:完了。随即偷偷看了一眼脸色差到极点的祁景明,心中不由得发苦,不知该如何安慰对方。
一想到唯一能治好自己的人又中了莫名其妙的毒昏迷不醒,祁景明整个人都陷入了焦躁,他愤怒的一把推开靠在身上的姑娘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青楼往云府而去,只是还未看见云宣就被云府下人的表情给阻止了脚步,大家的担忧写都在脸上,毫无生气可言,这样的神情不免让他想到了自己在府中那段自暴自弃的模样,道了声晦气就直接转身离开了。
魏恒担心好友,干脆住进了禹王府,祁景明却在日渐疯魔中对他用了强。
消息彻底传开。
据说大夫赶到时,魏恒已然没了半条命,而魏家家中早早为魏恒定下的未婚妻也因此退了婚,并且和魏家彻底断了来往。
在这些事发酵的过程中,云宣依旧昏迷着。
这段日子云舟尧过的浑浑噩噩,连政事都无暇顾及,疯魔的祁景明因为魏恒之事被困在府中不得安生,又把手伸向了朝堂,折磨的大家苦不堪言。
……
不少大臣来到云府劝解云舟尧以朝政为重,希望他赶紧回去主持大局,乾元帝为了防止祁景明乱来命人直接把奏折送到云府交给他,并让闵公公传来旨意,新皇继任以前,朝政都由他负责。
云舟尧把奏折都搬到了云宣的房中,一边念给他听一边下笔批阅,当念到请寻新皇登位以正朝纲时他反复看着这几个字忽然猛地一下想起了什么。
新皇?为何现在新皇还不出现?如今乾元帝病重,祁景明已然没了威胁,对于新皇来说是掌控朝堂的最好时机,可他依旧没有出现,不出现究竟是不愿出现还是……不能出现。
不能……?
他眼睛倏的直勾勾的盯着躺在床上之人,起身慢慢向床走过去,短短的几步路他却走的异常沉重,每一步好像都在否认那个荒谬的想法,然而越是想否认就越清晰。
他坐在床沿盯着云宣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抬手抚过那张精致的容颜,似要将他每一寸肌肤都刻在心中,而后薄唇轻启:“是你吗?”
他最信任且对他隐瞒过任何事的弟弟—云宣。
云舟尧身为有实权的朝中重臣,宁都来了面生之人且与乾元帝还有过接触,他不可能不知道。
可事实是大家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昌隆帝之子着实太过陌生,甚至没有人见过,这本身就不寻常,除非此人有了一个合理出现在宁都且能见到乾元帝的身份。
近两年来唯一有此殊荣的便是他这个才回来的弟弟,再联想到前不久他频繁进宫,云舟尧不得不承认,因着云宣这一身份,自己对他竟然没有丝毫怀疑过。
其实他早该想到的,是云宣这一身份给了最好的掩护。
试问若真是云宣,以他那不愿受束缚的性子又怎么会对那个位置感兴趣?怎么会说出想要那个位置的话来……?
云舟尧在乱如麻的思绪中飞快的过了一遍自从云宣回来之后发生的事,才发现好多都有迹可循,只是自己太过于信任他所以从未怀疑过。
至少要搬倒师震海根本不需要害死四皇子。
云宣当时的解释是什么呢?是害怕皇上不肯重罚师震海,这样的理由本身就太过牵强。
可若他是先太子,听到他要扶持四皇子做个傀儡皇帝而起了杀心,确保那个位置只能是他的一切就都能说通了。
但如果他真是先太子,那承恩寺断崖又为何那么义无反顾?真不怕丢了命让一切都付之东流吗?
云舟尧不敢再想下去,他的手正一点一点的滑到云宣的脖颈处,眼前之人此刻如此脆弱,他只要把手放在他修长的脖子上,再慢慢收拢力度……
可只要一想到这样做,床上之人会受伤,云舟尧的心就疼得不能自已,他甚至不知道此时自己该喜还是悲,只能任由痛苦包裹着自己,
“为何是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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