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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掏心

方淮拽着马缰笑瞧他。碰见某人示弱可比看见夜昙开花还难,他打量着,不抓住机会挤兑一下,岂不可惜。

同是光着屁股长大的,哪能不知道对方的德性。谢燃以退为进,搬出大神来抵挡着。“过几天就是玉姐儿生辰了,她与我新妇相投,只要不与府宴冲撞上,提前一两日约出同游应是不难。”

软肋被人抓住,主次立现。方淮摇头失笑。好一个谢小阎王,他以为他情窦难开,生不出军务以外的心肠,没想到,进宜的如此之快,知道用怀玉来拿捏他了。

可偏偏,他还得心甘情愿被拿捏。谁叫怀玉不待见他呢!若是他来约,指不定得绕多大的弯子,费多少功夫呢!

“走吧……”鞭点了点城西,他先一步催马,谢燃紧跟其后,两人一程烟儿,消失在宫门前甬道尽头。

怀玉爱极了游船,原未和亲前,处处受府里拘束着,没怎么显现。归京后,逢春暖夏凉秋和便要乘船出游,似不知厌倦,间隔几日就来那么一回。

她有心避着他,自不会应他的约,送她小物件,她定也不会收。所以方淮就想着,早些开始准备,亲手造一只舟船给她,用的是上好的坤甸木,晾干后一点点打磨,再凿出凹凸嵌插,没用一钉一铆,却十足的精致坚固,即是海中浪急,也绝不会轻易损坏。舟船上另架息坊,牡丹花棱月纱轻窗,多重皎月纱环绕,侧伴茶桌无一不有,同乘六七人尤不嫌拥挤,宽敞富余。

谢燃立在岸边叹为观止,实想不通,这人哪来的余闲,宫里事儿已足够他忙得底儿掉,他竟还能挪出空来,亲手做这玩意儿。

“你何时开始预备的?”

方淮熟门熟路的拿着工具上船,现在整个船体,大到桅杆小到灯台俱已齐整,就差些边角的地方需要打磨。女娘的肌肤娇嫩,她又惯爱东倚西靠的,别擦伤了哪里,反而不美。

送给心爱之人的礼,总是觉得不足,觉得还能更周全。故而完工就一而再再而三的延后下来,直拖到了今日。

束紧袖扣,他接着昨日的余活继续,随口回:“近两年了吧……”

谢某人瞠目结舌:“从前年她生辰后就开始了?”

他算是半个方淮和怀玉之间的传话人。前年,老西域王薨,玉姐儿才得归,面前这位方统领就按耐不住托他送了玉笛作为生辰礼。那玉笛他也熟,当年两人心意互通时,方淮曾以此为信物,约定返京后便上门求娶。

谁料,命运弄人,太后的懿旨早了一步,在方淮回京前一日,将玉姐抬为怀玉县主,嫁去了西域。既已另成婚事,断没有继续留着信物的道理,怀玉就托他将玉笛送还,方淮气急攻心,当场就旧伤复发,吐了血,笛子也落在地上碎成了两截儿。

好在方淮手巧,又用融金修复如初,可再次相赠,怀玉已不同当年,无论他如何请托,她都不肯再收了。

隔年玉姐儿生辰,方淮没有任何表示,他以为他放下了,然,他只是换了个方式,继续默默坚持。

岸边找了块石头坐下,谢燃拄脸瞅着他。他们四个人里,若由心而言,他最佩服的还是他,玉姐儿经历的事儿,上京城里那群长舌,面上不敢言,背后编排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可他仍心如磐石,不畏所有,爱她如初。

他是景文公长子,婚后就可接世子衔儿,又是宫里最年轻的禁卫统领,将来必是前途无量。这样的人,却把情字放在了首位,真乃世间罕有。

入了夏,天气见天儿的变热。方淮迎着日头,没一会儿,额头就渗出密密的汗来。

他与怀玉的事儿,他从不多说。一则是不想让她有挂碍,她已经活得很苦了,他不能那么自私,让自己的爱慕成为她的负累。二则,他从不觉着她嫁过人就低人一等,亦不认为自己喜欢她是屈就,旁人可能不理解他这样苦守的因由,可他自己知晓,成婚,不是是个人就可以,对他来说,若不是她,还不如一辈子不成婚,枉增是非苦痛。

既然别人很难理解,他更懒得解释,高低这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不需要任何人的认可,只要他们二人能放下,重新开始,一切便已足够了。

汗水流进眼角,他抬袖擦了下,冲着谢燃不答反问:“你巴巴的跟来,就是为了问船?”

谢燃面色一僵。谈及自己,神情都没方才那般自若了。“我就是闲来无事,四处转转……”

方淮乐了,不遗余力的拆穿他。“那你怎么不去寻齐六,他在家装病,闲得头上都快长草了,天天记挂着你欠他的那顿酒……”

摸了摸鼻子,谢燃薅着面前地下的杂青,闷头不出声。

他不言,他更不主动搭话。方淮埋头干活,没晾某人多一会儿,他就沉不住气,率先开了口。“我那新妇……”

造酱发酵一般黏糊,他张口又闭上,积攒了半天,细弱蚊蝇般道了句:“像是不怎么喜欢我……”

方淮嗤的笑出声,一点没给他脸子。“像是?我看她是半点不喜你!”

“你哪儿看出来的?”瞬间炸了毛,谢燃站起身叉着腰。

原来没发现,谢小阎王还挺有泼妇骂街的场式。方淮挑眉,万分直白:“她若是喜欢你,正值新婚,你还有功夫寻我磨嘴皮子?”

笑得揶揄,平白就能揣测出些旁的意味。谢燃多心了,深觉他是话中有话。“青天白日的,你混说什么?”

方淮故作无辜:“我让你多陪陪新妇,你想哪儿去了?”

耳朵一下子红了。谢燃原地转着圈踱步,有些后悔来找了方淮。这人向来是表面温和,底子里比谁都阴损,说出的话,句句直通人肺管子。他是解惑来的,怎的跟他一说,尽是被怼。

“婚前你不就知道人家不喜欢你,现在着慌什么?”拿着个盘花灯架,坐在船肩上细细打磨,方淮眯着眼瞅他,两眼皎月似的。

被问得脚步一顿,谢燃挫败的直揉脖子。事情发展到现在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原想着,攻略城池么,他看不透敌方,敌方也不知他有几成兵力,架势已经摆开,他两怎么也算是势均力敌吧!

结果怎么着,战事还没开打,他就动了心等于先被缴了械,这以后的仗还怎么打?还攻城呢!他看他只有把心呈上,等着被动挨打的份儿。

不行啊!他混迹战场多年,仗不能这么打,到时候失了脸面不说,别到最后也还是不成,损了夫人又折兵。

反正说什么都是挨刺儿,索性一股脑儿摊牌了,谢燃大字往草地上一躺,望着树杈间露出的天,觉着自己的心也跟这方天一样,被横生竖长的大树给切割得零落了。“我才发现,我喜欢上她了……”

“那你真是够笨的……”方淮毫不惊讶。他喜欢人家这事儿,他们几个早瞧出来了好么?敢情只有这呆子自己没发现,还装着配合赐婚呢?“就你这狗脾气,要是自己个儿不喜欢,刀架你脖子上,你也不会娶吧?”

将就?在谢小阎王这儿是不存在的。

被戳的通透,谢燃沉默。这么一想,他以前之所以生气,怕不是因着她欺瞒,而是因为,他早喜欢上了她,却委屈,她对自己没那个意思。

她若是像别的女娘一样该多好?嫁给谁就心慕谁,总归是成婚了,再不做他想,相濡以沫着过日子多好。可他偏偏喜欢的,就是这样独特的她,她不想依附任何人,不是藤蔓而是烛火,吸引着他这个飞蛾,拼命撞火。

长长一叹,他以手覆眼,心绪纷杂。他还答应了岳父半年不行周公之礼!回想片刻前,他被自己喜欢她这个事实吓得半死,就这还能分出心来,细瞧了下她的唇,粉粉嫩嫩的,却不失棱角,枝头花瓣一样俏莹。

该死!他又在想什么!

简直如临大敌,谢燃内心焦灼。

眼见他死了一样躺在岸边,方淮莫名:“所以你到底愁什么?”人也娶了,一头没感情,慢慢来就是了。

“你不懂。”发现自己喜欢她后,他截然换了心境。原来还能跟她在一个屋檐下,和平共处。现在……他有些怕面对她,因为他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像以前一样,跟她同床共枕也能把持不乱。

若是哪天,他控制不住,做出什么放浪的举动来。她会不会痛斥他言而无信,立马躲回娘家去?

不行不行!他这新妇不一般,恐怕就是跟他一起外放了,她自己也能跑回来。届时他两眼一摸黑,不是更完蛋了吗!

腾的坐起身,谢燃脸色莫测,越想越觉得前途灰暗。“你……”到底是私密事儿,他张开口却不知该不该问。

吞吞吐吐的真叫人难受,方淮蹙眉,停下手里的活计一脸无语的看着他。

反复斟酌了几次言语,谢燃还是忍不住要稳妥:“我说了你可别动手……”不是他打不过,是今早才受了挂落,晚上再带着伤回去,那人还不定会怎么看他。“那日在玉琼楼,我瞧见了你和玉姐儿……”

后面的没明说,但方淮已明白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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