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能怎么办？
苏淼淼这样的缩头乌龟，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她没有勇气去「告白」，也不会预想后面的事。恋爱这种事，对一个十六岁的高二学生并不算陌生，但是对她来说，一想到廖老头那张脸，就一定会退避三舍。
从小到大，她最怕老师。
正出神的功夫，一个弹指在脑门，很轻的一下，连痛感都没有。但也下意识放开房门把手的手去摸额头。
江涛的声音又随之响起：“在想什么？你喜欢的人？”
淼淼否认：“才没有。”
这个人就在眼前，抬眼就看见，不需要在脑海中重新构建想念。
江涛的目光看着她沉默半秒，“别想那些了，就像你自己说的，先考上想去的学校。”
“早点休息，我上去了。”
“嗯，好。”
他转身要走，她又叫住他，“对了。”
他转头，“嗯？”
她小声着：“晚安。”
他笑：“晚安。”
淼淼没敢再多看他的背景，一颗心早跳动飞快了，她强装镇定的飞快关上房门。
在听见房间落锁后的声音是撕开淼淼面具的符咒，等耳朵听见清脆的“啪嗒”声后，面上的笑容才不自觉的展露出来，唇角都快要飞到太花板一般，背靠着门，偷感很重的傻笑着。
她又把药的纸袋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很可惜就是纸张刺拉拉的味道，小小的失望了下，又开心拿着药袋去书桌前小心翼翼的拆开店员粗糙的包装。
淼淼把里面药倒出来，一小瓶左氧氟沙星滴眼液和三片蒸汽眼罩。
淼淼先把药安静的摆放好，又把“百姓药房”的纸袋子整整齐齐的沿着着纸袋的缝隙边缘折叠好，又放进了圆形铁盒子里，她把纸袋往下放了放，放在了那本草稿册的下面。
她重新坐回桌上，准备研究怎么用药的。
刚打开手机准备上网查一下，却看见一条消息已经安静的躺在了通知栏。
「JT：眼药水的用一次就可以了，不需要多用，你的金鱼眼，估计一次就能消除了。眼罩也记得搭配使用。」
她笑着打字回：谢谢。
那边估计也正是玩手机的时间，一秒都没到，就看见他的讯息。
「JT：不用客气，只要你别再变成其他小动物就可以了。」
总之，她又想起了他说的“熊猫”和“金鱼”这类可爱称呼，忽而觉得变成动物也很不错。
她回了一个猫咪抱着枕头点头的表情包。
那边回了她一个摸猫猫头的表情包。
「JT：少想恋爱的事情，就像你自己说的，现在的目标是考上理想的大学。」
「苏六水：我才没有恋爱的事情！廖老头那么可怕！」
「JT：他喜欢在操场抓那些早恋的学生了。一个月都会去抓一次。已经有好几对“被抓了。= =」
「苏六水：我就被他抓过。」
那一次是她和林可妍还有魏小胖三个人一起被抓的。
他们三个人那天约在操场的打扑克牌，打到天黑都没回家。
三个人一起在操场的某个角落哈哈大笑的时，被抓个正着。当时淼淼都快被吓哭了，想着怎么解释清楚。幸而廖老头念在他们初犯，就没有追究，只要求他们下次别再“犯错”。
淼淼灰溜溜的逃离操场时，还差点撞到了在跑道上跑步的人。她那时内心还被廖老头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笼罩，根本就没注意到撞的是谁，淼淼只说了一句“对不起”就匆忙跟上林可妍。
也是那天之后，淼淼在路上碰到廖老头时都不自觉的挺直背肌，绷紧神经，生怕他认出自己。
淼淼其实很想把这段过往说给对面的人听，但他始终没有再回消息。
淼淼是在洗漱上床后，才看到林可妍在十点钟给她发的消息。
「淼淼，明天出来吃火锅吗？」
淼淼问她：可以啊，有哪些人？晚上还是中午？
淼淼坐在床头，看了眼时间，十一点。据她了解，林可妍这个时间只能在玩手机。
果不其然——「步行街那边那家大龙燚。」
「晚上六点，一起吃个晚饭。是小胖叫我们一起的，我不知道他叫了哪些人？可能是隔壁班那些人？我一会儿帮你问问？」
她又问：人多了，你是不是不想去啊？
淼淼回：不是的，我都可以。
林可研飞快发了一个“好耶”的表情包过来。
「林可研：那就这么定好了，明天六点那里集合。」
「苏六水：嗯嗯。」
「林可妍：对了，宝，你作业是不是都写完了？」
「苏六水：你怎么知道？」
疑惑加惊讶。
「林可妍：你不是大早上就在空间发了你的计划表，害得我一整天都不好叨扰你。」
淼淼适才想起，她早上为了严格要求自己发出去的那张计划表，忘记仅自己可见了。
不过也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林可妍：嘿嘿，宝，你明天把数学和物理带出来，我们对一下答案。」
淼淼发了一个“OK”的表情。
「林可妍：谢谢宝！为了报答你，明天我将会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八卦！」
在林可妍的生命中，八卦一定要当面一起说才有意思。很多时候，文字会让那些劲爆消息失去一半的魅力。
淼淼笑着发了好几个表情包过去，又是期待，又是开心的神情。
然后又从林可妍的对话框里收获了好几个表情包。
*
隔天和乔女士说起和林可妍的约会的时，她坐在沙发上一边刷手机，一边回：“正好弟仔也不在家吃，你们不在家的话，那我就和你李叔叔的出门吃了。”
淼淼坐在沙发的另一端，从嗓子里出声：“嗯。”
从家到步行街，没有直达的公交车，她打了一辆车，直达地点。十月假期，多数人都出门旅游，城市空荡荡的，车子顺畅的开到地点。
林可妍已经提前在门口等她了。
淼淼在车里的时候就看到她了，穿着彩色多巴胺系的小短裙，平时扎着的头发现在披下来，她又在头上夹了一个粉色的发夹，整个人俏皮灵动。
淼淼一下车就笑着跑到了林可妍的身边，“林可研，你今天好可爱！”
林可研笑得更甜了，晃了晃她斜挎着的彩色小包，又抱住淼淼，“你也是，还是那么漂亮。”
又在门口说了几句，两个人才手挽着手一起上二楼的火锅店。
林可妍说，魏小胖已经和九班的人几个人在里面包厢了。
淼淼还没来得及细问，为什么魏小胖和九班的人关系变得这么好了。
林可研就自顾自的说着：“他们昨天就在一起玩台球，之前听说他们偶尔会一起打游戏……”
林可研：“今天叫我一起的时，我还意外呢。不过我想我们四个人确实好久没有一起玩了，所以就问你。反正人多一点也热闹，而且吃火锅的话，就是要人多，A的钱少一……”
淼淼一边点头，抓住了重点信息：“江涛也在？”
“你说哪个江涛？”林可研笑眼弯弯的，抖机灵的问。
淼淼抿唇，已经跟着林可研推开了包厢的门，里面已经做了四个男生，淼淼都眼熟，但眼底也有一闪而过的失望。
林可研凑到她耳边，小声着：“反正我们班的江涛是在的。”
接着便拉着苏淼淼坐在了小胖的身边，问：“人到的差不多了吗？怎么还没上菜呢？”
小胖正低头操作着手中的游戏，“差不多了，老夏，叫服务员上菜。”手机画面中，他操作的安其拉正对着敌方英雄吗，释放射线。
“哦，好。”彭夏没玩游戏，他从手机中后知后觉抬头，然后按了一下身边的服务铃。
他在看到淼淼和林可研之后也简单的打了招呼。
彭夏身侧坐着的江班长正和另一个雨天碰见的黑皮肤的男生聊着什么，淼淼有些印象，似乎叫于泽。对他记忆深刻的原因是，他一笑，就显得牙齿特别白。
林可妍和淼淼对视一眼，都笑了，男孩子的兄弟情义的培养，总是比女孩子之间那些细腻的情感交流来得更快。也正因为如此，大家才能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
很快服务员推门，就把锅底端了进来，开火之后就是牛油的慢慢融化。后续的肥牛卷、虾滑、毛肚……这些菜品本就是预制的，上得更快。一股脑，刚刚还空荡的桌子已经摆满了。
但等牛油煮开的过程属实无聊。
“你们作业都做完了吗？”问这话的是坐在淼淼正对面的江涛，和他平常那样，带着班长的一丝问询和小正经。
但他的视线更多的是去看着短头发的苏淼淼。
和别的班的“火锅聚会”这种事很浪费时间，不如多刷一张物理试卷。但是他知道了苏淼淼会来之后，他就觉得，物理试卷也可以留到明天再写。
“还差好多呢，灭绝师太留了六英语卷子，整整六张啊，我不知道淼淼怎么在昨天一天就做完了。”林可研哭丧着脸，又朝着淼淼一脸崇拜的神情。
“前几天我就多写了几张了，不然一天我也写不完的。”淼淼笑。其他的作业也是同理。
因为学生个体的差异，很多老师都会把练习册还有试卷提前发下来，有能力的自然早早的就写完了。淼淼属于进度慢的，她的同桌，班长同学每次她看到的时候，都不是在写老师布置的试卷，而是写着另一些她从来没有见过题目。
有时候，淼淼不得不承认，很多学习的压力，都是来自对面的同桌。
“你们那么多作业呢？我都不知道这次放假有哪些作业。”于泽笑。
淼淼很成功的被他的白牙吸引。
彭夏吐槽他：“你何止是作业不知道，你其他知道什么？”
于泽也不服输：“我知道得比你多。而且涛仔家的事情，也还是我主动和你说的，你还说我……”
话说到最后，气势却越来越小，因为那头彭夏的眼神杀已经追过来了。
于泽话没说完，闭了嘴。
但餐桌上大家的都已经看过来，一个个目光里透着探寻。
彭夏出声：“算是涛仔的家事，不方便和大家说。他想说的话，肯定会和大家说的。”
话已至此，大家都没在多问。谁的身上都有不可说的秘密。
其他几个人不知道，但淼淼却有些清楚他们口中的“家事”所谓何事。
眼眸低垂了下，心里莫名怅然。
眼看牛油沸腾，林可研拿起了公筷：“人齐了我就下菜了。”
手机屏幕上的“失败”两个字让魏小胖也收了手机，他抬头看了一圈，才说着：“涛仔和赵狗还没回来。他们去买水了，等一下他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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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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