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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春阴垂野4

南宫炽带着弟弟离开白家,陪弟弟坐在飞马香车上。

这飞马香车由四匹白羽飞马驱动,无需车夫,车外云雾缭绕,上等佛山木制成的香车,淡然悠远的香气沁人心脾,车身轻纱随风拂动,四角银铃叮当,乘车之人如履平地,感受不到一点颠簸。

车内南宫炽看向弟弟,见他气色安好,才略放下心,想到席间种种,丝丝缕缕的心疼在胸口缠绕打结,最终哽在喉头,什么也说不出来。

“哥哥。”南宫烬看向他,“百里家总是与你为难,你不生气?”

南宫炽摇头,“他与我为难,是他生气,我没有,不过阿烬,方才你在厅中那样说,是不是有什么发现?愿意告诉兄长吗?”

南宫烬眨眨眼,眼眸乌黑明亮,像是一汪墨泉,写满了欣喜与期待,“哥哥相信不是我做的?”

“那是自然,我永远相信阿烬,我只是听你那样问白家主,便知你定然有所发现,旁人只知你修为……但哥哥知道,我的阿烬耳聪目明,天资本是奇佳,要不是……我本不想追问你,只是此事与魔族有关,我也……想查清楚。”

南宫烬乖巧点头,“我觉得,那个第一个喊出声的家仆,很可疑。”

“为何?”

“当时我在后院桃林,听到了所有人的声音,只有那第一声呼喊,那个人的声音,我再没听见过,若不是吓晕了,便是趁乱跑了。”

而且,凶手杀完人,没有离开的脚步声。

南宫炽点点头,伸手摸了摸弟弟的头发,“衣服怎么脏了,以后你要是不愿意,我们就待在红莲城,哪也不去了。”

南宫烬低下头没说话,垂下的眼睫上似有氤氲水汽,看起来有些委屈。

南宫炽心疼不已,“是哥哥没用,没能护好你,此番还要委屈你在家中不能外出,实在是……”

“哥哥,我不委屈。”南宫烬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像小狗一样真挚,“我的哥哥最厉害最有用,我没关系的,只要哥哥好,我怎么样都行,只希望这次你和白家姐姐的婚事,不要再被我耽搁了。”

“别听外面那些闲言碎语,你要是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对哥哥说,什么事都不要瞒着哥哥,你要记住,哥哥心里,你永远是最要紧的,旁的事,随缘即可。”

南宫烬默然点头,模样乖巧安静。

“南宫家子嗣凋零,或许……哥哥也该给你寻一门亲事了……”

那人的声音低低的,像是自言自语,南宫烬没抬头,却能感受到那人如父一般沉沉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

-

当年魔族屠戮南宫家之事震动八方,赤离仙府五城十六州所有宗师及以上修者,皆入南宫世家所在红莲城,试图查明这惊天动地的惨案。

世家之于赤离仙府,好似凡间一方帝王,也如问天大巫,四大世家家主皆宗师以上修为,且有唯家族血脉可修炼的秘术,与朱雀宗本宗分辖五方仙城,又互相制衡,维系赤离仙府这人人皆仙的世界,理民生卜天命,同时,除朱雀宗外,四大世家每百年一轮换,按东南西北四方之序,守护赤离仙府的命脉:神火。

且不说任意一世家实力绝不是魔族可以翻手间轻易覆灭的,此惨案于赤离仙府而言,最要紧的是,神火丢了。

“……丢了一千年了。不,准确的说,还有两个月,等到酷暑蝉鸣时,正好整整一千年。”

红莲城南区长街,金光闪闪的少年正和身旁随从侃侃而谈,这少年名为莫玉麟,是朱雀宗红莲分院排行榜第一的弟子,也是白家的表亲,身着一袭极为高调的金丝蟒纹华服,就是脖子上挂的金项圈都被这华服的光芒掩盖,此时正领着一队家仆往南宫家去。

“所以说,我们现在要去的南宫家,遭如此重创后,当今家主,也就是我姐夫,能凭一己之力重振南宫世家之威,实乃当世奇闻,令人叹服!可见,我姐夫是多么优秀!多么不凡!多么出类拔萃!”

那随从抿抿嘴,凑到莫玉麟耳边,压低声音道:“公子,跑题了,您正说着神火呢,怎么扯到南宫家主身上了?”

莫玉麟挑挑眉,“是吗?……蠢才!我本意也不是为了说神火,不过是假借与你闲话,实是想让后面这些人知道自己要去的是什么地方罢了!”

“可是公子,我们带的这些人,是白家送去伺候南宫二公子的,和南宫家主没什么关系。”

“我当然知道!动动你的猪脑子!南宫家是谁的?谁说了算?谁管的动?谁威慑四方?谁能成这一方领主?谁——”

随从低头,“是南宫家主,您姐夫。”

莫玉麟满意的点点头,“知道就好。”说着,他眼波流转,瞥了一眼身后这些家仆,声音略大了些,“不过,关于二公子的传闻一向离谱,你们只需记得,他当年虽侥幸从那场惨案中留下一命,但因天赋不及当今南宫家主,故而修为尽毁一蹶不振,心性自然也古怪些,少些口舌就少些是非,这也是你们的保命之法。”

他语气一如既往的轻浮,却带着一丝强者的威慑力。

南宫烬当年被魔族掳走两百多年后才被救回之事,在赤离仙府并不是人尽皆知,世人只知千年前南宫家拼死守护神火几近灭门,南宫烬自此仙脉尽毁,孱弱不堪,千年后南宫炽重振南宫世家之威,坐镇红莲城。

如此身世,也不知南宫此姓,于南宫烬是福是祸。

莫玉麟扫视身后家仆,此时刚听完提点的家仆们低眉顺目,齐声应“是”。

一阵微风吹过,扬起莫玉麟金冠束起的长发,他的目光却于扫视间忽的一停,他微微蹙眉,看向那个额前露出了胎记的年轻家仆,心道:这种丑东西怎么也往南宫家送?

他却不知,那日白家与南宫家订婚之喜,他受课业所累未能前往,而这胎记小哥却曾在白家门口与几位百姓闲话过几句,也正是陶家公子走丢了的那个家仆。

与此同时,南宫家府宅门口的长街上,一年轻人披麻戴孝,跪地嚎啕,其声戚戚,令人驻足。

他哭的伤心,情真意切,叫人心生怜悯,却也无人感觉他此举有何不妥。

仙府之中,世家地位虽高,但居所也不过一处宅邸,并不似凡间一方领主非得建座宫城,或是动辄自立为王,而四大世家之中,南宫家又更不同些,仙府世人皆知,神火被魔族盗走,至今下落不明,南宫家守护不当,不仅有罪,且罪无可恕,然而罪无可恕,却不得不恕,当年事发之时,南宫家两个公子都还未及冠,二公子更是黄口小儿,难不成要他们去承担这样的罪责吗?

赤离仙府是仙界,人人皆仙,岂能做出这等不明情理,甚至可称是有违仙德的问责之举。

然,虽无人问责,南宫家却不得不更低调谦逊些,家主南宫炽这些年走到如今的地位,其中艰辛与隐忍自是不言而喻。

南宫家宅院虽大,大如一城,但其气派较之东麓州白家,自是天差地别,不过,寻常百姓对世家还是存仰慕敬畏居多,即便是南宫家也不例外,于是,便有商贩看中这条街区,百姓也乐得一观南宫家门楣,时日久了,也是热闹。

年轻人的哀泣很快引来了不少围观者,他头戴苘麻编成的孝帽,长长的拖曳在地,低头只哭,看不清脸,却仍能隐约看出是个模样不差的小哥。

人声喧哗,哭声悲戚,南宫家看门小厮自门缝看了个大概,立时反身去向南宫家主禀报。

“家主三思,那人就在我们大门口哭,面前草席裹着具尸首,也不知是不是真死了爹,此举实在过于轻视南宫家,摆明是有所图谋,您万不可出去啊!”

“起来吧。”南宫炽温柔垂眼,看向那跪地阻拦的小厮,知他一心为了南宫家,“他在我家门口这般,无非是想求我帮他,若他言行为真,倒是个可怜人,赏他些灵石给他口饭吃,也不是难事,若他言行为假……”

南宫炽笑了笑,“无论如何,众目睽睽,我不好不管。”

那小厮低着头没起身,仍不愿他最是心慈的家主出门去,生怕家主被那些无耻小人欺瞒了去,“家主大可派些灵石送给他,何必亲去呢?”

南宫炽俯身伸手将那小厮扶了起来,“傻孩子,今日我本就要亲去大开府门,他若不肯走,我迟早是要撞见的,与其如此,不如我先去将他妥善安置了。”

小厮起身,心中讶然。

是了,他竟忘了,白家那日订婚宴上二公子受了委屈,为聊表歉意,白家特送了一堆家仆来照料二公子身体,算算时辰,也快到了。

南宫炽也不再言语,带着一列随从便穿过厅堂,往前院大门处去。

两扇略显陈旧的大门沉沉打开,一身月白色衣袍的南宫炽走了出来,停在门口,看向那沉浸在悲痛中不能自已的年轻人。

那人周围的百姓见着南宫家出来人,自觉让开一道,这些百姓中,已有人红了眼眶,显见这年轻人心伤之剧,引得旁人感怀,甚至垂泪。

“卖身葬父”四个大字写在一块破旧木板上,看那字痕,应是用寻常石块反复刻出来的。

这年轻人也并未正对南宫家大门,算是在斜对面,左边是胭脂香粉的摊位,右边是名家字画的摊位,他所处之地正巧有棵树,他跪在树前,已是占了道。

南宫炽看了他许久,好像看到了许多年前的自己,跪在朱雀宗,也是这样披麻戴孝,把脸深深埋在孝帽的阴影里。

那时候,他想,只要能救回弟弟,让他做什么都行。

可是人心总是这样,欲壑难平,一开始只想要弟弟回来,后来,想要治好弟弟,治不好便觉得是自己势微,旁人不肯尽力,于是便想要重振南宫家,再后来,知道的确治不好,便想要弟弟开心,到现在……总会想凭什么?为什么?

这一切为什么会落在南宫家?

想来总是意难平,这样大的变故,落在自己肩头,是不是太过沉重了?

可但凡变故,大小又如何论断呢?譬如眼前这卖身葬父的年轻人,他身上的变故,不大吗?或许于他而言是巨大的,不能承受的,但于自己而言,不过是轻飘飘一句话。

心思回笼,南宫炽伸出手,白色灵光自掌心而出,如柔软绸带,飘逸至年轻人膝下,将他托起,带至近前。

“你叫什么?”南宫炽目光柔和,看向这似是强忍抽泣的年轻人。

那人伏地叩首,“闻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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