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艇客舱内的宁静突然被枪声撕碎时，卢卡·法尔科内方才从银质烟盒中拿出一根雪茄点燃。古巴雪茄的烟雾在他指间盘旋，形成一道傲慢的弧线——直到右侧舷窗突然绽开蜘蛛网般的裂痕，紧接着被几发子弹完全打穿，飞溅的玻璃渣如暴雨般泼进舱内。
“该死的！”卢卡猛地在椅后蹲下，急促的数发枪声混着骨瓷餐盘碎裂的脆声响起。他手下的保镖刚拔出枪，就被从舱外跳进的黑影扑倒。那些戴着红头罩的闯入者动作快得像训练有素的猎犬，枪管上的消音器喷出短促的白雾，每一声闷响都伴随着身体倒地的重音。
“红头罩342号，告诉红头罩215号去切断绳索。”很快，红头罩帮轻而易举地占领了飞艇，为首的红头罩看都没看被抓住的卢卡等人一眼，不紧不慢地吩咐手下切断连接到直升机上的绳索，彻底断绝后路。
“你他妈是谁？”卢卡瞪着红头罩，眼神里带着厌恶与惊惧。
“卢卡·法尔科内先生，很高兴回答你的问题。”那人这才转过身来，嘴角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我是红头罩一号。”
“‘红头罩一号’？”这位法尔科内家族老大的哥哥瞳孔骤然收缩，接着大声咆哮起来，唾沫星子溅在昂贵的丝绒西装上，“你不清楚你闯了多大的祸……我弟弟卡迈恩会扒了你的皮！我们的人无处不在，怪物！”
红头罩一号没理会他要干掉所有人的叫嚣，只是朝其他人打了个手势。他身后的两个守卫已经戴上红头罩，像拎小鸡似的架住他的胳膊走向碎裂的舷窗。
“不——！”尖叫声被高空的狂风吞没，只留下靴底碾过碎玻璃发出的令人牙酸的滋啦声。
现在，客舱里只剩下企鹅人奥斯瓦尔德·科波特。这胖子缩在角落，单片眼镜下的小眼睛滴溜溜转着，“您不必这么做。”
“哦，男孩们，我喜欢飞艇。这些小东西就像是银色的卵飞过天空，而且飞艇在哥谭总是不被监管着的——我说的对吗，科波特先生？”红头罩一号蹲下身从金属箱里取出一把造型奇特的武器，枪管呈螺旋状，尾端的声波发生器闪着幽蓝的光，“所以这些可爱的卵中总是能孵化出各种奇异的东西，不是吗？像是药品，情报，甚至……高科技武器！”
红头罩一号掂了掂手中的声波枪，漫不经心地调侃着企鹅人：“喜欢这把韦恩集团的声波枪吗？我听说只要把控制器调整得当，它甚至能将一个人的内部完全液化。当然，我已经调整好了。奥兹，你怎么看？想试试吗？”
企鹅人忽地以与肥胖体型不符的灵敏扑过来，狠狠撞在红头罩一号的胸口，声波枪脱手飞出，撞在舱壁上发出刺耳的嗡鸣。旁边的红头罩们围了过来，他屈肘猛地撞向一人肋骨使之连连后退几步，侧身一拳打碎另一人的鼻梁，又灵巧地避过数十发子弹，但空间狭小，对方人多势众，他很快被其他人控制住了。红头罩一号阴冷地打量了他一会，扯开嘴角：“你不是科波特。”
——的确，这位闯入者不是企鹅人，而是易容后的布鲁斯韦恩。
“哈！哈！我的朋友，好极了！你藏在那身胖胖的装扮下，骗取了我的信任……哈！妙极了！很好，很好，你知道吗，先生，我对你的看法改变了……虽然不想承认，我可真喜欢你！你是块好料，是一个有使命的人，就和我一样。我们简直天生一对，你来替我干活，怎么样？”红头罩一号弯腰捡起声波枪，走近几步，放声大笑起来，“有意思极了，对不对？看起来我们有个不错的开场。”
蓦地，他举起声波枪，接着舱内炸开了一声短而脆的骤响。布鲁斯挣开束缚，一个翻滚躲开，人皮面具却在打斗中被扯下，好在他反应迅速，没让其他人看见他的脸。布鲁斯翻身跳出窗户，双手紧紧抓住飞艇外部的检修梯，爬到了飞艇的走廊上，那里捆着真正的企鹅人——礼帽掉在脚边，嘴里塞着破布，只能发出呜呜的抗议声。布鲁斯用刀割断绳索，刚背上预先准备好的降落伞，身后就传来急切的大喊：“他在那里，我看见他了！”
红头罩帮追了过来，子弹嗖嗖地从耳边飞过，他迅速抗上企鹅人，在枪林弹雨中按下开伞按钮，轻盈地跃出了飞艇。
回到韦恩庄园，布鲁斯思索了一会，叹气道：“接通菲利普凯恩。”
“你好？”菲利普的声音通过电脑传了出来，听起来略有些失真。
“菲利普舅舅，是我，布鲁斯。我有急事要跟你谈谈。”
“布鲁斯，这正是我想说的。今天午夜，博物馆，我们见面谈谈可以吗？”
很快到了午夜，漆黑一片的博物馆像是被墨汁浸透的盒子，展厅里的恐龙骨架沉默伫立，空洞的眼眶注视着不远处低声交谈的两人。
“菲利普舅舅。”布鲁斯开门见山，“我的一个朋友告诉我红头罩获得了大量韦恩企业生产的高科技武器。”
“我们会加强安保的。”菲利普不在意地摆摆手。
“不，这不仅仅是安保的问题……他们有着广泛的势力。也许你不得不关闭生产线。”布鲁斯转过身看着菲利普，认真地说。
“关闭生产线……那是不可能的。”菲利普皱起眉，“不过，布鲁斯，回来韦恩企业吧，成为我们的一部分。到时候我们再讨论这个问题。”
“不。”布鲁斯扭过头。
“布鲁斯，拜托了，这是我最后一遍问你——”
“不，菲利普舅舅，我不能。布鲁斯韦恩必须躺在棺材里。”布鲁斯坚持道。
“好吧，如果你坚持的话，布鲁斯。”菲利普按下手中的开关，“但我必须不同意。”
灯光骤然亮起，快门声此起彼伏，一大群记者从四面八方蜂拥而上，争先恐后将话筒对准布鲁斯。
菲利普适时搂住布鲁斯的肩膀，对着镜头露出温和的笑容：“看，我的侄子布鲁斯韦恩已经回到了这座城市，并且很快也会回归韦恩集团。”
“菲利普，你到底在干什么？”布鲁斯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当我的父亲在墨西哥的矿洞里找到我时，我并不想离开——事实上，我们打了一架。但我父亲是对的。”菲利普将手搭在布鲁斯肩上，注视着他的眼睛，“你有你必须要做的事情，这就是为何我来到你的洞穴里将你拽出来。”
闪光灯在布鲁斯身后炸开一片刺目的白光，记者们的提问像密集的雨点砸来。布鲁斯微微侧过身，用肩头巧妙地撞开最前排的记者，从包围圈中跑开。将菲利普的呼喊声与人们的议论声抛在身后，他穿过陈列着古埃及文物的走廊，在斯芬克斯旁找到了一扇门，却发现门从外面锁上了。
“此路不通，韦恩先生。”身后忽地传来一道声音。
布鲁斯循声望去，一个身着绿色西装的人信步而来。他身材高挑挺拔，脸庞瘦削，颧骨突出，西装上点缀着各种形状的问号。
“爱德华·尼格玛，你舅舅的顾问。”来人朝他挥了挥手，“你见过真的斯芬克斯吗？”
“见过一次，不过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布鲁斯反问道，“所以这个欢迎会是你的主意？”
“不。事实上，我给出的完全是另外一种建议，只不过你的舅舅不接受罢了。”尼格玛绿色的眼睛闪着狡黠的光，“如果你想找到出口的话，出口在翅膀上。”
布鲁斯毫无玩猜谜的心思，不过尼格玛显然乐在其中。他掏出一块金属圆盘，要和布鲁斯玩一种古埃及的衔尾蛇游戏。青铜铸就的蛇身盘成完美的圆环，鳞片上刻着的文字在冷光下泛着幽绿。
“古埃及人相信，终结即是开始。”布鲁斯思考片刻后转动基座，上面的文字排列组合，隐晦透露出菲利普在暗中给红头罩帮提供武器的信息。
布鲁斯蹙起眉头，还想进一步询问，不过脚步声与喧闹声渐近，菲利普已经和记者们找过来了，他必须马上离开。指尖扣住前爪的裂缝，布鲁斯蹬在狮身人面像肩部向上一跳，轻巧地落在了斯芬克斯头顶。
“你要去哪里呢，韦恩先生？”，尼格玛抬起头，饶有兴致地问道。
“出口。你说出口在翅膀上面，但那儿没有翅膀，古埃及的狮身人面像是极少数没有翅膀的斯芬克斯塑像。不过，实际上大多数还是有的——像是鸟儿有翅膀一样。”布鲁斯灵巧地踩着斯芬克斯打开了出口，回身朝尼格玛打了个响指，“下次出个难点的谜语，尼格玛。”
“如果……还有下次的话。”清冷皎洁的月光透过顶部的出口洒进展厅，尼格玛伫立在原地，久久凝望着布鲁斯离去的身影，嘴角不由自主扬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微笑。
搭乘出租车回到住所，布鲁斯一下车就迅速给阿尔弗雷德打了电话：“阿尔弗雷德，你还在韦恩庄园吗？情况比我预想的还要糟糕得多。如果你还在韦恩庄园，赶紧离开。我必须立刻行动，做些什么……就在今晚。”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汽油味，布鲁斯的心跳骤然加速。他猛地推开房门，客厅里被布置成了派对的场景，彩色气球吊在天花板上，桌上摆着香槟和蛋糕，到处都摆着大大小小的礼物盒，角落里的音响还在播放着欢快的乐曲。但这一切都在他进来的那刻按下了暂停键，旋即爆炸声接二连三地响起。
火光里，一群戴着红头罩的人缓缓走来。
“真可惜，我们没有办法去参加你的欢迎会，布鲁西。”红头罩一号向他伸开双臂，笑容夸张而疯狂，“所以……我们合伙给你准备了一个！”
看漫画的时候认真思考了一下布韦恩是怎么易容成企鹅人那个矮胖子的，可能小布在cn练过缩骨功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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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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