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烈的**终于停歇,午夜时分,房间里弥漫着情啊欲啊散尽后慵懒而亲密的气息。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汗水味、润滑剂的微香以及一种难以言喻属于事后特有的宁静。只有两人尚未完全平复的交错呼吸声。
楚萧撑起身,额发被汗水浸湿,几缕凌乱地贴在额角。他伸手从床头柜上抽了几张纸巾,随意地擦了擦脸上和脖颈上的汗渍,然后翻身下床。**的脊背在昏暗的壁灯下勾勒出流畅又结实的肌肉线条,练的是真不错。
他赤脚踩在地毯上,走出卧室去客厅拿水。等他拿着一瓶冰凉的矿泉水回来时,看到顾杰还维持着他离开时的姿势,横趴在床沿,浑身软得像一滩泥,显然是最后那次站在床下的背入耗尽了他所有力气。只是他离开时顾杰身上毫无遮蔽,此刻却有一角薄被小心翼翼地搭在了他的腰臀之间,勉强遮住了最私密的部位。楚萧无声地勾了勾唇角,眼底掠过带着宠溺的笑意:都这样了,还害羞?
他拧开瓶盖,自己仰头灌了几口,冰凉的液体划过喉咙,缓解了燥热。然后他走到床边,将水瓶递到顾杰嘴边。顾杰还沉浸在极致的余韵中,身体微微打着细颤,就着他的手小口小口地啜饮着,喉结艰难地滚动。
楚萧放下水瓶,转身又走进了卧室自带的浴室。顾杰迷迷糊糊地以为他是去冲洗,疲惫地合上眼。然而,不过两三分钟,楚萧又走了回来。顾杰疑惑地抬起沉重的眼皮,只见楚萧手里拿着一块白毛巾。
楚萧径直走到床边,一把掀开了那角顾杰用来遮羞的薄被。
“!”顾杰猛地一个激灵,身体瞬间绷紧,声音带着事后的沙哑:“还…还来啊?”他觉得自己快要散架了。
楚萧从鼻腔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哼笑,带着点戏谑:“刚才…是谁缠着不放的,嗯?”他的语气里没有责怪,反而有种难以言喻的纵容。
顾杰脸颊瞬间爆红,羞赧地把脸更深地埋进枕头里,耳根红得几乎要滴血。然后,他感觉到一块温暖湿润的毛巾,带着暖呼呼的热度,轻柔地敷在了他酸胀不适的私某处。楚萧的动作仔细而耐心,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残留的痕迹。这比刚才激烈的□□更让顾杰感到无地自容的羞臊,一种被珍视、被呵护的温暖以及微微的尴尬,让他全身的皮肤都泛起了粉色,耳朵更是烫得像要烧起来。
温暖的毛巾刚刚拿开,一阵清凉细腻的触感又覆盖上来,带着草药的淡淡香气。顾杰刚想开口问,楚萧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是药膏。抹上会舒服点,明天就不会难受了。”他的指尖蘸着药膏,轻柔地、打着圈地涂抹,甚至极轻地往更深处探入了一点,以确保药效能渗透。
顾杰紧张得下意识收缩了一下。
“放松,”楚萧另一只手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臀侧,“别夹。我知道你会。”
顾杰感觉脸上的热度能煎鸡蛋了,只能强迫自己放松下来,任由楚萧动作。心里却酸软得一塌糊涂:楚萧真好…真温柔…什么都替他想到了。可一想到那晚自己醉后的粗暴,可能让楚萧承受了同样的甚至更多的不适,强烈的愧疚感就像针一样扎着他的心,自己真他妈是个混蛋!
但转念一想,楚萧这份温柔和体贴,如今都给了“别人”,那种心脏被撕裂般的疼痛又席卷而来。为什么…为什么他就错过了呢?明明是他先遇到的楚萧,明明他们曾经互相喜欢…这操蛋的命运!
就在顾杰沉浸在酸楚的思绪中时,楚萧涂抹药膏的动作未停,状似随意地开口:“你和顾总…关系怎么样?”
顾杰身体僵硬了一下,他不想在楚萧面前暴露自己的不堪和狼狈,更不想像个怨妇一样诉苦。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甚至带着点轻松:“还…还行吧。”
“还行?”楚萧的指尖动作微顿,“公司里那些流言,可不是这么说的,都说他看不上你,处处打压你。”
顾杰的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他能说什么?说顾宏山何止是看不上,简直是厌恶?说他像个皮球一样被踢来踢去,所有的努力都化为乌有,所有的过错都由他承担?说曾经疼爱他的爷爷奶奶,如今目光也更多地停留在别的孙子身上?这些委屈和孤独,他有什么资格向楚萧倾诉?他已经在公司卑微到尘埃里,仅剩的一点尊严,只想在楚萧面前勉强维持。
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声音干涩:“那是…恨铁不成钢嘛。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对吧?怎么说他也是我爸…没有外面传的那么不堪。是…是我自己一直没做出什么像样的成绩,他才失望的。你也知道,我高中那时候…挺混蛋的,可能从那时候起,就让他失望了吧…”他语无伦次地试图为顾宏山开脱,也为自己找台阶下。
楚萧涂抹药膏的手指彻底停了下来。他的目光沉沉地落在顾杰的后脑勺上,那故作轻松的语气下隐藏的苦涩和隐忍,他如何听不出来?他几乎要冲口而出:如果你父亲做了禽兽不如的事,你会原谅他吗?如果我把他送进监狱,你会恨我吗?但他死死抿住了唇,将这些话咽了回去。他也有害怕的时候,害怕如果顾杰对顾宏山还存有哪怕一丝亲情,那他的复仇,将会把顾杰推向何方?他不敢想。
“你呢?”顾杰闷闷的声音从枕头里传来,试图转移话题,“他…对你好吗?”
楚萧将沾着药膏的手指缓缓抽出,拿起一旁的湿毛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声音冷了下去:“不好。他就是个混蛋。”
顾杰猛地扭过身,也顾不上浑身酸痛和**的尴尬,急切地盯住楚萧的眼睛:“那你为什么还要和他在一起?!”他的声音里充满了不解和…心疼。
楚萧回望着他,目光深邃,他一字一顿地说道:“因为,我爱他。很爱…很爱他。”那眼神里的深情和执着,浓烈得几乎要将人灼伤。
顾杰被他眼中毫不掩饰的爱意刺得心脏骤痛。他狼狈地转回身,把脸重新埋进枕头,声音闷闷的,带着难以掩饰的鼻音:“嗯…那…那你要是…不开心…可以…可以来找我。”他几乎是耗尽了所有勇气,才说出这句近乎乞求的话。
“顾杰,你想当小三啊?”
“不!我不想!”顾杰猛地又转过身来,脸上红白交错,急切地辩解。他在脑子里疯狂地挣扎、组织语言,最后憋出一句更加荒唐的话,试图用各取所需来掩盖自己的真心:“就…就是觉得跟你做…很爽。反正…反正我身边也没别人,我…我很干净的!你放心!而且我嘴特别严!绝对…绝对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他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几乎变成了喃喃自语,眼神躲闪,不敢看楚萧。
楚萧直接被这话气笑了,那笑声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荒谬感和压不住的怒火:“呵…你的意思是,我们三个人,可以一起把日子过好?是吗,顾杰?”
顾杰被楚萧的怒火吓得缩了缩脖子,但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冲动让他继续口不择言,试图让自己的提议显得更“合理”:“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就是你看,他要是对你不好,你总得…总得有个地方发泄吧?我…我随叫随到!保证不纠缠!等你…等你不需要了,我立刻消失!真的!比真金还真!”他举起三根手指,做出发誓的样子,眼神却卑微得让人心疼。
楚萧盯着他看了几秒,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猛地站起身,将毛巾扔进一旁的垃圾桶,发出“啪”的一声闷响。他背对着顾杰,脊背僵硬,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显然,顾杰这番王八蛋的发言,再次成功地把他气得不轻。
房间里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只剩下顾杰不知所措地蜷缩在床上,内心充满了绝望的茫然。
楚萧真是被他气的后槽牙都在疼。
顾杰看着楚萧紧绷的背影,心里慌得要命,却像中了邪一样,嘴巴不受控制地继续往外蹦那些连他自己都觉得混账的话,试图用更轻浮的姿态来掩盖快要溢出来的卑微和恐慌。
“哎,楚萧你别生气啊!我…我就是提个建议嘛!你看,咱们都是成年人,男未婚…呃,你虽然后面有人了,但我单身啊!我保证,绝对不给你添麻烦!你什么时候需要了,一个电话,我随叫随到!你不需要了,我立马滚蛋,消失得干干净净,绝对不碍你眼!这…这不比你在外面找那些不干不净的省心多了?”
他越说越离谱,甚至伸出三根手指指向天花板,做出发誓的样子,眼神却飘忽不定,根本不敢看楚萧:“我发誓!我要是有半点纠缠你的心思,要我天打雷劈!咱们这就…就当是…各取所需!对,各取所需!你解决需求,我…我也…反正我不亏!”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嘟囔出来的,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无赖感。
楚萧猛地转过身,脸色已经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眼底翻涌着难以置信的怒火和一种近乎受伤的冰冷失望。他死死地盯着顾杰,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他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极轻地嗤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无尽的嘲讽和心寒。
他不再看顾杰一眼,迈开长腿,步伐又重又急地走向客厅,一把抓起散落在沙发上的衬衫和长裤,动作近乎粗暴地往身上套,连扣子都只是胡乱系了几颗。整个过程,周身都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骇人低气压。
顾杰光着身子坐在床上,看着楚萧穿衣的背影,他知道自己说错话了,错得离谱,可恐惧和一种病态的想要试探底线的心思,让他再次鬼使神差地对着楚萧已经走到玄关的背影喊了一句。
“楚萧!你…你这就走了啊?…那…那下次…下次你想了…记得给我发信息啊!我二十四小时开机!…真的!”
“砰!”
回应他的,是一声震耳欲聋的、用尽全身力气的摔门声,那巨响在寂静的午夜公寓里回荡,震得顾杰浑身一颤,也彻底震碎了他最后一丝侥幸。
门关上了。
世界彻底安静了。
只剩下顾杰一个人,**地坐在凌乱的床上,面对着满室狼藉和空气中尚未散尽属于楚萧的冷冽气息。他抬手,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清脆的响声在空荡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顾杰!你他妈刚才都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东西啊!要死了…真的要死了…”
楚萧一定觉得我得寸进尺、贪得无厌了!我还说什么‘比你在外面找的干净’…我这不就是在指着鼻子骂他吗?!
他今天来…可能真的就只是因为上次被我占了便宜,心里憋着火,单纯想睡回来讨个公道而已…公平交易,两不相欠…想到这里,顾杰的心像被浸入了冰窟。可我呢?我居然还敢提什么各取所需?各取所需你妹啊!
可他能怎么办呢?他是真的…真的好喜欢楚萧啊!喜欢到骨子里了!楚萧修长有力的手指,他微凉柔软的唇瓣,他时而霸道时而温柔的吻,他事后细致入微的清理和上药…每一个细节都刻在他的心上。啊啊啊啊啊!他在内心发出无声的呐喊,我不想只有这么一次!我想要无数次!我想天天都能看到他,想和他在一起啊!
但另一个声音又在残忍地提醒他:可你刚才都干了什么?你把一切都搞砸了,你把他对你的那一点点可能残存的耐心和温柔,都消耗殆尽了。
然而,一个更阴暗更卑微的念头,悄然浮现:可是…楚萧那个爱人对他不好啊…他是个混蛋…那他们是不是早晚会分开?这个想法带着一种近乎罪恶的希望,让顾杰的心脏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如果…如果他们分开了…那我是不是…还有机会?这个念头,竟然给了他一种在绝望中继续等待下去的勇气。
楚萧大步流星地冲出公寓楼,深夜微凉的空气扑面而来,却丝毫无法浇灭他胸中翻腾的怒火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憋闷。他站在路边,烦躁地松了松胡乱系上的衬衫领口,仿佛这样才能顺畅呼吸。
他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动作有些粗暴地磕出一支烟,叼在嘴上,点燃。深深地、贪婪地吸了一口,让辛辣的尼古丁气息充斥肺腑,试图压下那股几乎要冲破胸膛的躁郁。
顾杰…这个名字在他齿间碾磨,带着咬牙切齿的怒意。他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豆腐渣吗?!去他妈的各取所需!去他妈的随叫随到!去他妈的不纠缠!
楚萧用力将烟雾吐出,白色的烟圈在夜色中迅速消散,他怎么就能…怎么能说出那些混账话?!什么叫不介意他有人?换做是我,如果有人敢对顾杰有半点觊觎,我他妈恨不得…想到这里,他眸色骤然一冷,指尖的烟都被捏得微微变形。他介意的要死,光是想象那种可能性,就足以让他失控。
可顾杰呢?他非但不介意,甚至还主动提出这种荒谬的见不得光的关系?他甚至连一个让我坦白的机会都不给!次次都用那些蠢话把我要说的话堵回去!楚萧挫败地闭了闭眼。他多想揪着顾杰的衣领对他吼:你他妈看清楚!我左手无名指上戴的这枚戒指,它从一开始,就只代表你一个人!我爱的那个人,从始至终,都只有你顾杰!
可是…每次话到嘴边,都被顾杰那些自轻自贱、划清界限的混账言论给气得硬生生咽了回去,今晚更是变本加厉!
一辆网约车悄无声息地滑到他面前停下,车灯刺破夜色。楚萧掐灭烟头,带着一身尚未平息的低气压,拉开车门,弯腰坐了进去。车厢内狭小的空间更让他觉得憋闷。他靠在后座,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顾杰,你到底要蠢到什么时候?这个疑问,伴随着愤怒、心疼和一种深深的无奈,缠绕在楚萧心头,久久不散。而公寓里那个陷入自责和卑微希望中的人,同样在痛苦的海洋里浮沉。两颗明明靠得如此近的心,却因为层层误会和笨拙的自我保护,再次隔上了厚厚的墙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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