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渠知道自己已经等了很久。
也许,她等了多久,就忍耐了多久。
一次生日活动,把她抛回只能隔着人海远远望着何夕的那些年。
姐姐在提醒她,她是“女朋友”。
又把她拉回来,
回到现有的恋爱关系里来。
时渠凑上去想讨要一个亲吻。
但最终只是贴了贴姐姐的额头。
理智告诉她:
在停车场也不安全。
可是她现在有些排斥去酒店。
就好像她们永远只能躲在房间里见面一样。
她们的交集也永远只在剧组产生。
她讨厌这样的感觉。
时渠坐回驾驶座,扶上方向盘:
“姐姐,你介不介意我把你带回家……”
何夕撑着下巴看着她笑:
“怎么会介意?很高兴小渠愿意邀请我去她家里玩。”
几年前的玩笑话,居然在这样的情景中成了真。
到家已经是零点过十分了。
时渠一手抱着花束和礼物,一手牵着何夕,走到门前输密码。
进了门,按开灯,把东西放在柜子上,然后转身把何夕堵住。
她两手撑在门板上,踮脚霸占她的视线:
“姐姐先别看房子,看我。”
何夕的视线一直停在她身上,她宠溺地扶住她的腰:
“好,看你。”
时渠吻了上去。
她撤下自己的围巾和帽子,剥掉外套,在喘息的间隙一遍遍地说:
“姐姐我好想你。”
姐姐我也好担心你,担心你的事没有解决,因为听岁芊说你请过几天假。
我为陆园哭,是因为想到你的童年。
我和导演有一样的猜测,
我无法想象你从前经历过什么。
我忍住不去问你,
我想我可以成为你最亲近的人,在你难过的时候陪在你身边。
可我没见过你难过。
我是说在戏外。
我好像离你很近,又离你很远。
我总觉得,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困难都可以克服。
但光是离你远一点,看到隔在我们之间的那些人群,我都有些受不了。
我有时候觉得,我们的恋爱真是个笑话,
时时刻刻都要注意别被人发现,
告别和重逢都只能在晦暗的车厢。
有时候又觉得,只要是你,我甘愿做一切让步。
隐秘的幸福会是很浓烈的幸福。
而且只属于我们两个。
这是我的幸运。
“怎么哭了?”
直到何夕湿润的指尖抚过她的脸颊,时渠才意识到自己在流泪。
“因为想你。”
说话的时候,眼眶又蓄满了泪水。
何夕的手心已经被粘湿,她擦眼泪的动作毫无意义,只是在抚摸她的脸,水渍铺满了整个脸颊。
“想我……为什么不发消息?”
“怕你在忙。”
怎么都擦不干净,何夕干脆收了手:
“去浴室吧。”
“姐姐怪我……不给你发消息吗?”
怎么洗了脸还是止不住?
时渠也觉得有点丢人,连忙用手擦掉。
“没有。”
何夕关掉水龙头,用纸巾把手擦干。
时渠能感觉到她的哀伤。
只有淡淡的一抹。
她刚想说点什么,下颚便被一只微凉的手捏住抬起,随即,双唇被堵住。
另一只带着凉意的手掌滑入衣摆,抚上她的腰:
“站着可以吗?”
时渠的手环上去:
“怎样都可以,只要姐姐你想。”
何夕的手摩挲她的脊背:
“怎么这么听话?”
其实有时候,可以不用这么听话。
时渠被她激起阵阵战栗:
“嗯……只听你的。”
“小渠……这么喜欢我啊……”
屋里的暖灯烘烤着空气。
她的指尖好像带着那年青石巷里,草莓冰激淋的味道。
勾得暑热难耐的她口水止不住地流淌。
时渠喉间微动,引来何夕的轻笑:
“你说你之前来找过我好多次?但我好像从来没看见过你。”
她动得更急促了:
“对……但是人太多……我没挤进去,所以……没见到。”
那时,何夕姐姐的身边总是围着那么多人,可只有她是多余的那一个。
何夕在见到那么多人的时候,其实不只一次地想过,这些人里会不会有时渠。
如果她挤进人群里去寻找,能不能找到她?
就像现在,她强硬地挤进去,去找她。
“呜……”
时渠抓紧她的肩膀,低头咬住下唇。
何夕弯腰,将那片被咬得发白的嘴唇接过来含吻:
“就没有想过,私下里来找我?”
时渠得了喘息的空隙,晃着脑袋去抓清醒的意识:
“很难的……我好像被通缉……有她们在,很难找到你。”
何夕箍住她的腰,叼住她的耳垂低低地笑:
“小渠,倒是很好找到呢。”
“啊——”
时渠眼角泛着泪光,她抬起手,没有再给自己擦眼泪,而是去摸何夕的眼角:
“姐姐……”
她第一次看到何夕的眼泪。
她收回之前的话,她一点儿也不想看到她难过。
“小渠喜欢我一定喜欢得很辛苦吧?”
“没有……”
时渠撑住发软的身体,忍着不适去吻她,
“没有辛苦,这都是我愿意的。”
何夕用手掌和手臂帮助她撑住身体,停留在原地的指尖却有意让她越来越站不住。
“不会有人再拦你了,小渠现在可以多多地来找我。”
“不需要害怕,不需要躲起来,你是最能名正言顺来找我的人,我说过我做好了应对的准备,小渠不要总是一个人承担。”
“好不好?”
何夕喜欢在这样的时刻问问题,
因为时渠永远不会给出否定的答案。
“嗯……好……”
时渠的手从何夕眼尾落到她颈间,在冰激凌彻底融化的前一刻,她扑上去吮吸,将自己的情绪全数传达给她。
何夕被她拉下了水。
衣服被一件件解开,时渠的亲吻一路畅行来到她的锁骨:
“姐姐还记得的吧?说好这一次要让我重新喜欢上冬天的。”
最后一件衬衣滑落肩头,堆在臂弯,时渠的吻依旧不停止,
甚至曲起手指勾住她的肩带,下拉。
何夕明白了她的企图,但身体已经被她推得不能再后退,背靠在瓷砖墙壁上,
只能急忙去捞她的脑袋:
“不能再站着,你抱不住我……”
其实时渠可以,
但她不想何夕担心,
她想让姐姐全身心地放松,然后享受。
浴室距离卧室很近。
转了几个圈就到了。
何夕被扑倒在床上的时候,甚至没能清楚她们刚刚走了个什么路线。
身上的人似乎发现她在走神,印在她身上的唇舌变成了齿尖。
“嘶——你是小狗吗?”
何夕放在她脑袋上的手收紧,揪着她的头发。
时渠讨好般地舔舐刚刚咬过的地方:
“不是,不当小狗,小狗吃不了巧克力。”
忘了这孩子喜欢吃甜品了。
何夕拍拍她的后脑勺:
“那就是调皮小孩。”
调皮小孩就调皮小孩吧,
正好她要做一件调皮事。
她伸手摸到何夕姐姐的脚踝,握住,往上推。
何夕立时挣扎着起身去挡她:
“不行……”
时渠握住她的肩膀将她推下去,安抚地去吻她的唇:
“姐姐,让我试试嘛~”
何夕被她亲得没办法反抗,只能用手抓紧了身下的床单。
“唔嗯——”
时渠托住她:
“姐姐别紧张,我会尽力做好的……”
七月青石巷里的草莓冰激淋又被她含在了舌尖。
暑气蒸腾,汗水浸湿了大半张脸。
她找到何夕姐姐落下的帽子,扣在她头上。
看帽沿的阴影覆盖她的脸。
姐姐的脸很小,巴掌大,时渠替她整理头发时生怕碰坏了她的妆,所以拨弄的时候很小心。
也很有章法。
但有时候,慢条斯理的章法会让人发狂。
“嗯……”
何夕咬住自己的指节。
七月的山脚小镇,太阳很毒辣。
四处都是陌生的、高高的青砖墙,要找到一个人需要来回跑。
时渠找了许久没有听到回应,不再小心翼翼,乱了章法去强调自己的存在。
快速奔跑时不慎将冰激凌掉落,砸在被炙烤得滚烫的青石板上,渐渐融化成一滩水。
何夕的手脱力垂落,惊呼出声。
时渠听到哭腔,着急忙慌地停下来,去给她擦眼泪。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做的不好,姐姐别哭……”
她不知道自己找到了吗?
何夕被她不上不下地堵在那里,生气都不知道气什么,只叹出一个气音:
“你……”
深呼吸。
深呼吸。
她摸着她的脑袋夸到:“你做得很好。”
时渠不愿做小狗,
可是她现在真的很像得到肉骨头后,眼睛亮起来、不停摇着尾巴的小狗。
“那我继续了!”
她又伏下去。
那一条长长窄窄的青石巷变得扭曲,摇橹乌篷船上,何夕张开五指,弯起指尖:
“别怕,如果掉下去姐姐可以把你捞上来。”
她现在也张着五指,可什么也抓不住。
抓不住那个湿漉漉的小孩。
反倒把自己摔进了水里。
午夜黑漆漆的卧室里,什么都看不清晰,人的感官被无限放大,爱意泛滥成灾。
再次回到明亮的浴室,朦胧的水雾下,时渠看清了。
白皙肌肤上斑驳的痕迹。
她撇过头想逃。
何夕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脑袋摆正,和自己对视:
“现在知道害羞了?知道自己有多欺负人了吧?”
时渠见逃不掉了,便攀上姐姐的肩膀,
滑溜溜地挂不住,但还是一次次地蹭上去,直到可以跟她平视:
“那我可以给你当一天小狗。姐姐你训我吧。”
何夕正在稳住她的身体,猛然听到这句话,拍了拍她的后腰:
“下去,要摔跤了。”
等两个人都站定了,何夕仍心有余悸:
“不要随便说这种话。”
时渠看到何夕的神情,就知道姐姐绝对是害羞了,于是故意仰着头问:
“为什么?”
何夕伸出手指戳她的脸:
“怕你受不了。”
时渠的眼神向下扫去,又扫上来,一双眼睛漾着委屈,又携着笑意:
“一天不吃巧克力没什么受不了的,只要姐姐喂我别的东西……”
她再次凑上去,呼吸扑在她烧红的耳尖:
“把我喂饱就行。”
洗到一半的澡又白洗了。
或者说,又从头到尾好好地洗了一遍。
-
陈淑华女士其实很少直播。
她一般都是发剪辑过的视频,这样才有操作空间,毕竟日常生活不是每一帧都精彩。
前几天,她刚刚结束一段旅行,回到家乡安市。
她带回来一些纪念品,有一部分打算作为粉丝福利在评论区抽奖发出。
一条扫过所有礼品的视频,有人偏偏看中了意外入境的编织地毯,问她这个出不出。
她回复说,这是给女儿留的,女儿的小公寓缺张地毯。
网友们就好奇地问起她的女儿,还有女儿的小公寓。
陈淑华经常会在作品里提到时渠,但更多是说她小时候的事,她明白说多了现状会对时渠造成打扰。
但这间公寓倒是没什么不能说的。
她经济独立后,给时渠买了一间房子,不大,两室两厅,时渠常年在外没来住过,她自己偶尔会过来住。
她发了几张公寓的图片,网友们热心地给她建议她带回来的东西摆在哪里好、房子还缺点什么,还夸她会布置。
接着有人提出能不能现场看看?
附和的人不少,
然后就催生了这次直播。
陈淑华提着装满物件的行李箱开门,被满屏的夸赞声闪花了眼。
她弯身换鞋,才发现家里有人,还不止一个。
再一看,玄关挂着时渠的帽子围巾和外套。
“陈阿姨女儿是在家吗??”
“你女儿在家!!”
“我看到两双鞋,这不是两个人嘛,阿姨你有两个女儿吗?”
“能不能出镜!!姐姐小时候照片好可爱,想看她长大什么样子!”
“出镜出镜!!”
陈淑华走到客厅看了一圈:
“估计还在睡觉,就不给大家看了吧。”
她捂住摄像头打开卧室的门。
床上确实有人,但是两个。
她默默退了出来。
轻轻地关好房门,然后提着行李箱离开。
“我女儿她昨天工作应该太累了,我也没想到她会回这里休息,还是让她好好睡觉吧,咱们下次再见。”
关了直播,陈淑华握着手机回到车上,私信弹个不停。
“陈妈妈你在卧室看到什么了啊?”
“卧室里有啥?阿姨您怎么直接被吓走了?!”
“您女儿瞒着你谈恋爱了??”
“还是房子被非法入侵了!?”
……
陈淑华没办法理清自己的思绪。
她脑子里一下下闪回刚才卧室里的场景。
两个女儿?
她确定她没有两个女儿啊。
她还确定,她女儿不会随便抱着一个人睡觉的。
也不会随便送别人一大捧玫瑰花。
这是她出门的时候在玄关看见的。
她找手机想给时渠发个信息,
找了半天才发现攥在自己手里。
点开对话框又不知道该发点什么,
最终给时清拨了电话。
请过审……做法……爬行……跪地旋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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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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