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海的七月裹着咸湿的热浪,蝉鸣声穿透教室的纱窗,在期末复习的间隙织成躁动的网。林语堂伏案整理历史笔记,阳光透过玉兰树的枝叶在作业本上投下斑驳光影,忽然听见走廊传来熟悉的脚步声——陆砚秋抱着竞赛题集路过,白衬衫第二颗纽扣别着的银杏叶徽章轻轻晃动。
“课间来实验室。”他在窗口顿住,指尖敲了敲玻璃,“有不会发光的萤火虫给你看。”林语堂抬头时,只来得及捕捉到少年耳尖的红晕。十分钟后,她推开实验室的门,看见显微镜载物台上放着片普通的银杏叶,却在镜头下显现出荧光绘制的桔梗花,在蓝光照射下流转出梦幻的色彩。
“用了荧光试剂和显影技术。”陆砚秋转动调节旋钮,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就像……把想说的话藏在暗处,等合适的光才能显现。”他说话时,实验服口袋露出半截拍立得照片——正是林语堂在运动会上举着相机的侧影。
另一边,周南的课桌被堆成小山的复习资料淹没。陈正浩顶着烈日送来数学错题集,篮球服后背洇着大片汗渍:“找年级第一整理的!每道题都配了漫画讲解!”他笨拙地翻开本子,却把函数图像画成了歪扭的篮球,急得抓耳挠腮。周南噗嗤笑出声,凑近用红笔修改,发梢扫过他发烫的脖颈,草稿纸上不经意晕开个小小的爱心。
期末考最后一门结束的铃声响起时,校园瞬间沸腾。四人在天台重逢,晚霞把栏杆染成蜜糖色。陆砚秋从帆布包掏出四张电影票,票根印着星空纪录片的宣传图:“下周三首映,IMAX厅第七排中间座——是你说过最佳观影位置。”他说话时,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票根边缘。陈正浩则晃了晃游乐园通票,贝壳项链随着动作轻响:“听说摩天轮转到最高点许愿,能实现双倍浪漫!”
夏日的暴雨总是猝不及防。林语堂被困在图书馆,望着窗外倾泻的雨幕发愁。陆砚秋撑着黑伞出现时,右肩已被淋透,怀里却紧紧护着牛皮纸袋——里面是她遗忘在实验室的相机。“电池充好了,内存卡也清过。”他递过热可可,杯壁凝着水珠,“试试开机?”屏幕亮起的瞬间,数百张照片自动播放:她在树荫下背单词的模样、被风吹起的发梢、偷拍他时泛红的耳尖,甚至还有张清晨图书馆的空镜头,角落里藏着他悄悄放的草莓牛奶。
游乐园的摩天轮缓缓上升,陈正浩突然单膝跪地,掌心托着贝壳戒指。贝壳表面雕刻着歪歪扭扭的“ZN”缩写,边缘还沾着打磨时留下的细小划痕:“周南,我数学不好,算不出永远有多远,但我知道——”他声音发颤,“从你在篮球场上递水给我那天起,我的未来计划里就全是你。”周南的泪珠砸在他手背,却笑着伸出手,贝壳戒指与项链碰撞出清脆声响。
星空影院的穹顶投影流转,陆砚秋轻轻牵起林语棠的手。他的声音混着放映机的嗡鸣:“你总说喜欢用镜头记录美好,其实你才是我相册里最珍贵的风景。”他掏出丝绒盒,里面是枚镶嵌桔梗宝石的项链,戒托设计成相机快门的形状:“以后,换我定格你的每个瞬间。”荧幕上,流星划过虚拟的夜空,他趁机在她发顶落下轻吻,薄荷味的呼吸里藏着未完的告白。
深夜,林语堂趴在飘窗写日记,台灯下散落着电影票根和游乐园的纪念徽章。她写道:“原来盛夏的炽热,不仅是阳光的温度,更是少年们藏不住的心动。那些小心翼翼的试探、笨拙却真诚的告白,都成了青春最璀璨的注脚。”窗外,蝉鸣渐弱,陆砚秋正在暗房冲洗新拍的照片,最新一张上,他们的影子在游乐园的霓虹灯下,重叠成永不分离的模样。而周南的朋友圈刚更新九宫格,每张照片里都有陈正浩傻笑的侧脸,配文只有简单的两个字:“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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