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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等到初五,天还没亮,裴沚就已经独自收拾完毕,整装待发。

符离则在四喜爬到她脸上乱踩时才醒,听到院子里的动静忙出去一看,发现主子早已穿戴整齐,坐在小桌边迎着朝阳饮着早茶。

她眼都还没睁开,哑着嗓子:“殿下,今儿不是跟祝公子下山吗,您怎么还一身这副打扮?”

只见裴沚乌丝垂腰际,木簪绾螺髻,一身柳青长裙穿在身上,珊瑚耳珰不若唇朱,雪色绫罗不及肤亮。不言语时看着岁月静好,宛如一座玉雕的菩萨,任谁见了都会打心里感叹好一个沉鱼落雁之貌的姑娘。

但他偏偏是个男子,还是讲话忒粗鲁的那种。他看着自家丫头,干脆地说:“你懂个屁。”

又大口饮尽了茶,才啐道:“你主子我作男子装束多么地潇洒威武,给祝情看了,还不当场就被发现!”

——要是长得生得再五大三粗些,怕是没人会觉得他是世子,而当他是地痞流氓。

符离一阵无语,没拆穿自家主子激动时嗓音尖细会破音,原地打了个旋儿就回屋洗漱了。

直到两人都收拾妥当,也才将将辰时。离开住屋前,符离为裴沚系好披肩,惴惴不安道出自己的担心:“可是主子。我这一去数日之久,如何在祝公子眼底下脱身呢?”

之前珞玉说过,山里的女人们要寄信,便通常会将信转交给陆宝怜,再由她交予邻县的驿站。信使会带着信件前往送地,再在得到收信者回信后返回驿站,等待陆宝怜来取。

如若真的能直接交由驿站代为传递,那倒也是省去了许多麻烦,可裴沚要与之递信的对象并不能被祝情或是其他人得知。

保险起见,不得不让符离亲自跑一趟。

裴沚理解她的顾虑:“无妨。你都说他是好人,且直说这信是你要寄,想必他一听自会明白你有你的道理。”

又嘱咐道:“只记得一条。这信的内容千万守好,若是入关时被拦下……”

“放心,符离明白——装疯卖傻撒泼打滚,”符离爽快地说,“若形势不利,我塞嘴里吃了就是了。”

**

大老远就瞅见祝情牵着匹壮硕的黑马站在山门前,裴沚走近了一看,不禁拧起了眉。

不管人家盯的到底是哪儿,祝情笑着摸了摸头上新添的一把玉簪,瞎给人扣帽子:“公主中意这个?恐怕不成,再赠一根簪子给你,祝某可就没得束发了。”

裴沚听愣了:“我看的明明是这马!祝大人真会说笑,我稀罕您的簪子做什么?”

祝情哈哈两声,说:“别这么说,公主头上那支好歹是祝某亲手雕了好几宿的。”

说罢,便伸出一只手去,意图请裴沚上马。而裴沚只顾着脸红,也忘了计较都是四肢齐全凭什么我坐你走,把手给了人后,就被人一把拦腰抱上了马。

主子何时跟祝公子这么亲近了?

昨儿个还夸人家是洁身自好的良家相公,这会儿符离却同样红着脸在一旁敛眉颔首,恨不得这辈子从来没长过眼睛耳朵。

扶鞍坐稳,裴沚又近距离观察起这匹通身黑亮的马。他摸摸那粗黑的马鬃,话说得含蓄:“早有耳闻元虎将军神通广大,可别告诉我连您这马也会飞。”

明知他指的什么,祝情不语,他只管牵着马走到那狭窄的入口前。随后,只见他一挥手,随着巨响,山谷震动,两扇石壁便如巨门般向两边展开,竟生生拓出一条宽敞的路。

正是那驭土之术。

符离小小地“哇”了一声,裴沚则暗暗地翻了个白眼,心想:是了是了,多新鲜啊?真不如不问。

同样的路裴沚一个月前刚走过一遍,无论是惊奇还是恐惧,彼时也都经历过了,这会儿除了宽敞一点儿周遭景象与之前也并无什么不同。

祝情和符离俩人在前面走着,偶尔还会说上几句话。裴沚脚连地都挨不着,就只有百无聊赖地来回转眼珠子。

转了半天,最后将目光停在祝情的后背上。

裴沚没敢一并承认的是,早前他盯的不止有这匹马,还有马的主人。

原本裴沚和胞妹裴澜长了同一张惊为天人的脸,身边从若水到符离,前者英朗俊逸,后者秀气可爱,就连伺候的宫人都少有五官不整者,所以导致他本对皮相这东西是并不敏感的。

而若是往大了说,他认为人看皮相是本能,但也深信那些个纵容自己被皮相引诱,而忽略内在品质者,乃皆是缺乏洞探,难成大事之人。

可不得不说,每一次同祝情对视,裴沚都没来由地畏惧,有可能是因为对方那双眼,不过更多的,想必还是由于祝情的外貌实在太有攻击性。

裴沚没见过潘安,但既然“貌若潘安”是顶不俗的褒赞,那么潘安恐怕也就该长他这样。

与同样高大的若水相比,祝情更结实一些,却丝毫不憨拙。玄色衣袍裹身纵使时他稍显瘦薄,高高挽起的袖管下却露出白而坚硕的手臂,青筋如细蛇盘踞,肘节和腕骨都锋利。

人家一脸的线条根根都弯是弯,折是折,棱角分明,俊美异常。教同为男子的裴沚如何不羡慕?若他也投了那样的胎,就算他仍只是个给皇室蒙羞的凡胎,可他敢打赌最起码裴徵不会拿他当家猫鸟雀豢养。

裴沚盯着祝情那条飞流直下的马尾,一朵含苞茉莉羞哒哒地盘在他那用来绾发的玉簪上。

既早能如此,先前又干什么披头散发的给人家误会?裴沚心里骂了两声,祝情竟似真的听到了,也恰时转回头来看他。

两人对视须臾,祝情轻轻笑了出来。

裴沚有些恼:“大人乐什么?”

祝情不答,笑着把头扭了回去。

裴沚干脆合目,眼不见心不烦了。

来时路千难万险,似是错觉,又或是坐在马上的缘故,出山倒是不废许多功夫。不消一个时辰,三人已经可以远远望见繁忙的小镇入口。供旅人歇脚的驿站茶馆一应俱全,祝情征求二人的意见是否需要喝口茶再进城。

裴沚道:“歇歇也好。”说罢又看向符离。

符离接到眼色,忙举起手:“奴,奴才还是先行一步……”

顿了顿,又说:“祝公子,不瞒您说。小女家姐将有喜事,按规矩本不该告假,但符离自幼与长姐感情深厚,入宫以来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此次乃姐姐人生大事,符离终归还是想亲自走一趟。我已跟主子请示过,您看……”

符离这丫头倒是厉害,面露难色,字字诚恳,撒起谎来不红心不跳的,连裴沚都快信了——要知道,她哪儿来的“长姐”?

祝情先是看了看裴沚,裴沚心中腹诽,面上则神色自若,从容与之对视。

见状,祝情便道:“符离姑娘无需征得祝某同意,公主既已首肯,就请自便。只是一人独行多有危险,不妨让墨尘与你同行。”

所谓“墨尘”,正是裴沚身下那匹黑马的名字。

符离有些意外,她忙看向主子,裴沚却早有预料般,语气平常:“祝大人叫你牵着,你就牵着。一路多小心,我你无需挂念。”

语罢裴沚便又由祝情抱着下了马,后者又取下马身上的两筐作物,而后牵起缰绳向符离递去。

符离只好诺下,叠手向祝情行礼。

祝情点头:“符离姑娘若是能在次月初十前回到此地,则可到城中凌霄观寻我们。”

凌霄观?裴沚终于开始纳闷。

而符离念则及行程不可透露,也没说应还是不应,只又郑重作了个揖,而后一跃上了墨尘的背,扬鞭策马先行了。

一人一马渐远后,裴沚才道:“祝大人,方才你说凌霄观,那是何地?”

可谁知符离一走,祝情竟又变回了先前一言不发之态。他无言注视着裴沚,那眼神平静幽邃,说不上来是何用意,更参不透其之所想。

良久过后,祝情竟卖起关子:“公主去了便知。”然后一手提一个筐,扭头就走了。

裴沚则险些没一口血喷出来——不是说歇歇的吗!

**

斧头山旁的这座小城唤做景颐镇,人口稀少却密集,整个城镇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进城之后没走多远就有菜铺,眼看着轮到自己显身手了,裴沚一扫刚才的抑郁,算筹拨得噼啪响,一面算着账,一面讲着价将两大筐作物卖了个顶好的价格。

搞得菜铺掌柜捋着胡子,“啧啧”直叹:“想不到长宁公主不仅神通广大,竟连这市井之事都得心应手。公子,您可真是迎了个好媳妇!”

裴沚闻言先是一惊,但很快又害羞起来:“瞧,瞧您说的……”

祝情却对“迎了个好媳妇”这事不置可否,只和气地向掌柜抱手道谢后,便领着裴沚离开了。

走出一段路后,裴沚耐不住道出所惑:“祝大人,那店主怎知我的身份?”

早在裴沚初次到达此处时就有过疑惑,镇子上的人似乎是对傍居于魔头祝元虎脚下这件事毫不知情一般,此地非但没有人心惶惶,寒烟衰草之景,反倒熙熙攘攘,一片其乐融融之象。

现在看来,原来并不是不知情,而是明知却不畏。

只是,知道祝情也就罢了。裴澜举世闻名不假,但她的容貌却并不是所有人都见过,方才他二人都并未透露什么,掌柜又怎知他就是“裴澜”?

裴沚心里惑乱如麻,祝情仍是一脸淡然。裴沚再追问,祝情都只漫不经心地敷衍。

嘈杂声越来越近时,祝情才轻声道:“殿下,快看。”

今日初五,不知镇上因何而办集会,贯穿小镇头尾的主道竟挤满了人。放眼望去,道路两侧有卖烀饼的,打铁的,织风筝的,有杂耍的,吟诗的,甚至还有咿咿呀呀演木偶戏的。

这与上次来时平和安静的氛围大相径庭,裴沚从没赶过集,因此很容易就上了祝情的当。

他眼都直了,竟是一下走不动道,干脆踮起脚探头去看。

无声无响的,祝情走出两步才发现人不见了,回头瞧见裴沚呆呆地站在人家摊子前。

想要呼唤,却被身后一个声音叫住:“公子!您也来赶会呀?”

这一嗓子嘹亮,原本忙碌的周围人们发现了祝情,也都忙惊喜向他问好。

不远处笑语声渐密,裴沚这才回过神来。

祝情高出众人许多,身侧被围得层层叠叠,活像个木柴堆里的长木耙。镇民挨个嘘寒问暖,祝情只好暂时收回目光,耐心地逐一作答。

裴沚愣了:怎么回事儿?合着就对我装哑巴?

好一会儿功夫,热情的人们才散尽,各忙各的去了。祝情这才得以拐回至裴沚身边。他先是看看惹得裴沚驻足的木偶戏,又看回裴沚,“想看?”

裴沚瞪大了眼睛,气道:“不想!”

祝情哈哈一笑,一把牵起了裴沚的手向朝那热闹中走去:“可我想。”

手被紧紧攥住,裴沚想挣却怎么都挣脱不开。负隅顽抗半晌无法,只得投降。

可恶的祝情已经专注于木偶戏,裴沚却再没了兴趣,也被磨失了脾气。

他气极了,在喧闹中质问道:“祝大人喊我一道下山,却惟独不同我多言,这是什么道理?”

祝情目不转睛,只微微倾身:“公主想让我说什么?”

……罢了!

裴沚“哼”了一声,偏过头去,意欲犟着连戏也不再看。

祝情这才微笑回首,俯下身凑到了裴沚耳边。

颈侧热气瘙痒,乃是祝情低语:“可是怎么办?公主甚美,每次同你说话,祝某都紧张得像是要死了。”

缠绵于耳畔的余温烘热了裴沚全身,后知后觉的害臊袭来,他又惊又羞,竟是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而再看祝情这混蛋,倒是已经津津有味看起戏来了。

红着脸咬牙切齿好一会儿,不知道哪儿来的胆子,裴沚竟抬起手,轻轻地往祝情身上捶了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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